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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在暖黄色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暧昧,我十分不识趣的打破了这个气氛,在他伸出手来刚刚触碰到我的脸颊时,我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这条毛巾有别的女生用过吗?
他的手就那么直直的收回去了,嘴角那点笑意也没有了,瞪了我一眼之后径直走向了浴室,关门的时候我听见他大声说:“不知道多少女生用过了!”
我这叫自取其辱吗?
完全就是“自做孽,不可活。”
我气鼓鼓的把那条印有可爱小熊的毛巾扔在地上,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件林逸舟的衬衣要换上,就在我脱掉外套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个锁骨下面的刺青。
那个跟他肩胛骨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的刺青。
我忽然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在他换上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眼前这惊悚的一幕:我——程落薰,豆蔻年华的美少女,仅仅用一条白色的浴巾包裹着身体从胸部至大腿的部分,明眸皓齿望着他笑。
我真的没有想到,传言驰骋欢场所向披靡的林逸舟,他居然脸红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什么,他就把刚刚擦过头发的那条毛巾狠狠地甩在我脸上,恶声恶气的说:“你这是‘赤果果’的勾引!”
我想了一下,原来他说的是“赤裸裸”,真是个文盲!
他背向我,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在任何一个异性面前袒露成这样,哪怕是以前炎炎夏日康婕拖着我去游泳我都穿得比这多。
一想起康婕,我的心脏好像被一条小虫子在啃噬。
这条小虫子蛰伏的时候,你也许会在某一些时间忘记它的存在,可是只要它一旦苏醒,在那些蜿蜒曲折的回忆里游走的时候,这种难过就会争先恐后的从你原本以为已经尘封的记忆匣子里抖落而出。
冥冥之中我知道,我跟康婕也好,跟罗素然也好,总会再走在一起,而现今缺乏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然而后来当那个契机来临的时候,我又无比悲痛的想,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宁可我们的人生从此陌路,也不要看到神经大条的她和高贵优雅的她,那些脆弱和痛苦的泪水。
我鼓起勇气走到林逸舟面前,他装腔作势地玩弄着他的PSP,头也不抬的对我丢了一句:“滚开好吗。”
谁都能看出来他是故作镇定,我伸手挡住PSP的屏幕,直直的看着他微微发烫的面孔。
他终于败给我的偏执,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笑了,他那个虚张声势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发笑,我指着自己的刺青说:“你看,是不是很眼熟?”
当然眼熟,无数次他背对着镜子赞叹“杰作”的图案,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呈现。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无比震惊,而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变得非常柔和,他看着我的刺青,我看着他的眼睛,时间就此停滞。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知道我多珍惜这片刻静谧。
过了很久很久,他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里有藏都藏不住的宠溺:“蠢货。”
原本很亲密的举动伴随着这句不伦不类的昵称让我有点啼笑皆非,眼泪无端就在眼眶里凝聚起来,真是说不清楚为什么,是我太感性了吗?
可是就是很想哭啊。
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哭啊。
根本说不清楚原因,就是觉得美好,所以想要掉眼泪。
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矫情”,然后,门铃响了。
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跟我说:“应该是送外卖的,别怕。”
我看着他的背影嗤之以鼻,我怕什么啊,我一直就以“未来的林逸舟太太”自居,一个送外卖的又不是警察,我还怕他盘问我们的关系吗?
然而我和林逸舟都没想到,这个送外卖的送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在第一时间之内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林逸舟惊慌粗鲁地阻止她进入卧室,可是没有用,一个陷入爱慕又口齿伶俐的女生根本不是任何人挡得住的。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在这样极其尴尬的情况下面面相觑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我这副模样,眼神从震惊到镇定再到了然于心,我想要解释点什么,可是目睹了她的眼神变化之后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她的脸上浮起讥诮的笑:“不好意思啊,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前戏了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自己是个蛆,就觉得全世界就是一个大粪池。
我清了清喉咙,端出了正室范儿:“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么下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真想问问这句俗话是哪个俗人说的!
此时抱胸而立的封妙琴那个样子不仅是想打我,如果允许的话,我想她会杀了我。
她脸上那抹讥诮的笑更深了:“只怕比我想得还要下流吧。”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原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我裹了裹身上的浴巾,忽然也笑了,我说:“就算我们真的怎么样了,也不关你的事啊,你是他妈?要捍卫他的贞操?”
封妙琴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她敌视着我,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林逸舟站在一旁对我们两个泼妇的明枪暗箭表现得不知所措,最后他只好连拖带拉把封妙琴从卧室里弄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片刻之后,我听见关门的声音。
林逸舟再进来的时候我随手操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他一把接住枕头,却接不住我的怒气:“你背着我,跟我的朋友偷情!”
他也火了:“我操,她胸还没你大,屁股比你还平,我要偷情干嘛找她啊!”
我一听更火大了:“你怎么知道她胸部没我大?你摸过啊!”他冲过来把我的头摁在床上,用枕头使劲抽我,边抽边说:“老子用眼睛看的,目测,懂不懂,蠢货!”
他力气真大,我彻底放弃了反抗,我琢磨着他再抽两下我身上的浴巾应该就要散开了。
我们两个人仪态尽失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次他比我还愤怒,从床上一跃而起,嘴里一边念着“有完没完啊”一边冲出卧室,我麻利的爬起来整理形容,几分钟之后,他笑眯眯地进来了。
他说:“这次真的是送外卖的,嘿嘿。”
他送我回学校,我下车之前他突然叫住我,往我手里放了一把钥匙,我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嬉皮笑脸地跟我说:“有空去帮我打扫卫生。”
后来李珊珊得知这件事之后连连惊呼,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另眼相看,落薰,加油,干掉妃子,你就是皇后!”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林逸舟这样的男孩子,能够离他多远,最好就离他多远,能够不去爱,就千万别去爱。
李珊珊曾经跟我说,林逸舟早年的名言就是“不要爱上我,我只是一个传说”,另外还有一句挺下流的“只□不恋爱,免得你被我伤害。”
我当时还记起我听完这两句话足足两分钟没说话,最后憋了一句:“我靠,这个贱人……还挺押韵的!”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关于那个《女人必须知道的138件事》,我曾经奉若神明,觉得每一条都说得那么好,我应该按照说的那样去做,可是我发现原来真的像罗素然说的那样,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那138条之中的137条我都忘了,我就记得最后那条。
记住,你只能活一辈子。
对,我只能活一辈子,那我还犹豫个屁,爱就爱吧!
如果说当年我对周暮晨那种炙热的感情是出于一种懵懂的无知而无畏,那么我对林逸舟就是纯粹的飞蛾扑火。
明知道那是火啊,还是忍不住,要扑上去。
即使在若干年后,我也依然能够心甘情愿地说一句,我不后悔。
徐小文的催命连环CALL每次一响,我就发黑眼晕,因为我不得不在跟他讲电话时也配合他那个娇滴滴的语气,有一次在公车上我捏着鼻子跟他打完电话,发现旁边一个头发弄得跟一把扇子似的女的正在用那种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当时就怒了,我心想“你一个乡霸非主流还有资格鄙视我是吧!”,当我正打算狠狠鄙视回去的时候,公车到站了,我们一起下了车,我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伪非主流向我们走来,我吓得腿都软了,结果那些奇怪的人围上来十分热情的招呼我“美女,需要我们帮你设计个发型吗,这边走这边走。”
原来是理发店的小弟招揽客人,我一下子充满了反抗的底气:“我的发型很失败吗,还需要你们帮我设计吗!”
当我跟徐小文汇合的时候我把这个事情当成笑话说给他听,结果换来他的嘲讽:“有什么好笑的,笑点这么低,痴线!”
这次这个死娘娘腔又一次在电话里热情如火地呼唤我:“姐姐呀,今天我生日啊,一起玩啊!”
我一听到他这个风骚的口气我就知道晚上肯定有帅哥出现,可是不好意思,我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林逸舟一个人,徐小文就是把十个帅哥都剥光了放我面前我也能做到清心寡欲视若无睹。
可是徐小文根本不理会我的犹豫,他快刀斩乱麻:“快点快点快点回公寓,有车接送!”
我一听,哎呀,有车接送,不错啊,莫非哪个中年猥琐男好这一口?说起来我也真是恶俗,一听到有车接送我立马打个的就往学校冲。
啊,美好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不接不送不出来!
啊,聪明的女生就应该是这样,要吃要喝要回家!
在公寓门口等谭思瑶和徐小文这两位大小姐的时候,我的眼睛里进了东西,不知道是沙子还是蚊子还是我那弯弯长长的睫毛。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谭思瑶随身带一块安娜苏的小镜子是多么的有必要,我虽然买不起正版的,但是五一路的夜市上那么多山寨货,我还是可以不假思索就拿下的。
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四处张望可以反射我这张花容月貌的脸的物品,一回头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我顾不得太多,跑过去对着反光镜扯起眼皮就照。
终于从眼睛里把那根睫毛弄出来了,眼泪流了一脸,那两个妖孽还没有出来。
百无聊赖的我又开始对着车窗玻璃骚首弄姿,我发誓我不是个白痴,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车里有人。
当车窗降下来,我看到他那张忍俊不禁的脸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有、刀、吗?
★'6'年轻吗?不要紧,听过几首歌,爱过几个人,就老了。
这个玉树临风的男生从车上下来,手里还牵着一条好大的狗,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还照吗?”
我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别人嘲笑你之前,先自嘲,那就绝对错不了。于是我露出一口大白牙:“照够了,嘿嘿。”
那条大狗一直“狗视眈眈”的看着我,好像随时要扑上来撕咬我,真是狗眼看人低,莫非它都看出来我脖子上戴的施华洛世奇项链是个仿的?
狗的主人看到我紧张的样子,连连宽慰我:“它其实很乖的,不会咬人。”
我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