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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久后耀华明珠会有个全体的业主大会,你可以将问卷带过去,将剩下的填完。”宗晨的声音透过渐浓的夜色,磁性醇然,好听的无以名状。
“嗯,我知道了。”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天然屏障,似乎让我们都感觉到安心。
“宗晨……”
“恩?”
“烫伤的地方好点了没?”
“还没,挺疼的。”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天鹅绒一样,让我的心也一下子柔软起来,他没有说“好点了,”“没事,”之类的,他说“挺疼的”,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回答,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
我试图看清楚他,可这时连一个轮廓都看不见了,只有很模糊的一团黑影,我闭上眼,将整个身子陷入沙发,这一刻于我而言是种折磨,明明白白知道这是次机会,问清他想法的机会,可我也怕,怕那淡淡的几个字,也怕回答之后所要面对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与植物的清香,又似乎有着蛊惑的味道,我想我是睡着了。
人可以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梦境吗?记得有一部美国电影,男主角一直沉浸生活在他自己所想要的梦境里,英俊的外貌,与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有的全是美好的一面。
不过只是电影,最终的结局男主角也试图逃离梦境。
我也是个爱逃避的人,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时,总会闭上眼对自己说,就十分钟,眯个眼做个白日梦,可十分钟过去了,白日梦再好也是假的,糟糕的现实还是要面对。
可是,容许我暂时做个梦吧。
朦胧之间,我意识到有人过来了,应该是宗晨吧,我很想挣扎着起身,可身体不听使唤,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只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将我整个包围。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意识又顾自挣扎了许久,身体却麻木到不行,最后索性睡去了。
一直有股我所熟悉的味道,不是什么洗发水沐浴露或者香水之类的,只是微微淡淡的宗晨的味道,好像是我的海洛因我的瘾一样,一靠近便无法摆脱。
我是被饿醒的,嘴巴涩涩的难受,从胃部深处涌上强烈的肌饿感,胃酸随之而来,生理上的不适往往比精神上的更能唤起本能。
睁开眼时,有一分钟的怔然,还以为是第二日的早上,客厅暗暗沉沉的,只开着瓦数调低的落地灯,我一时惶然。
“宗晨……宗晨?”声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暗哑,我只觉得一阵的空虚与不安,“宗晨?”
“啪嗒”哪里的门被打开,似乎有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我在。”
宗晨一手撑住沙发的边缘,俯下身来轻轻重复了遍:“怎么?”
我眯着眼,试图看清他,后方的灯光不够亮,他的脸被隐没在暗夜之中,只有那微微的呼吸声让我觉得安心,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我揉了揉眼,抓住他的手臂说:“我饿了,胃好难受……”
“我去给你热杯豆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这份罕见的温柔太不真实,让我分不明是梦境还是真实,“你去洗把脸。”
“不,我不洗脸,”我闭着眼朝着他的方向嘻嘻一笑,“洗了脸就清醒了,清醒了你不是不见了,就是不理我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停顿片刻后,只听到他很轻的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
我又嘿嘿一笑,转身将脸埋入沙发,声音闷闷的叫着:“宗晨,宗晨……”
“宗晨,我好饿了,胃好酸呢……”说着说着我又觉得脑袋发沉,估计又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轻轻的窸窣声,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微波炉滴滴的叫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虽然睡着,却仍是有感觉的,用手慌慌忙忙的擦着脸上冰凉的泪,感觉到一双大手将我扶了起来,然后脸上湿嗒嗒的被毛巾一擦,我又睁开眼,眯着眼躲避刺眼的灯光。
宗晨端着杯豆浆,热气腾腾的,让他的脸也显得不真实,我饿的不行,一下拿过杯子,大口喝下去。
“啊,烫死了……”我急急忙忙咽下,那热度顺着食道一直蔓延到胃部,引得又是一阵难受。
“别着急,来,喝口开水,”他的声音真好听,又温柔又迷人。
我嘿嘿笑着看他:“宗晨,你一直都这样,好不好?”
没有回答。
他低头吹着豆浆,我混混沌沌的爬起来,半坐在地上,将脑袋放在他的膝盖上,继续低声嘟囔:“好饿啊,豆浆喝不饱,你去买肯德基好不好,我要吃奥尔良烤翅和鸡米花,还要一个蛋挞,巧克力圣代……说起来,我好久好久没吃了,其实我也不爱吃,早就不喜欢吃了,可和你在一起,不吃点肯德基总觉得不太过瘾……”
“来,先喝了,暖暖胃,等下我给你去买。”宗晨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痒痒的吹着我的脸,真舒服。
“嗯,好。”
我眯着眼,身子靠着后面的茶几,小口小口的抿着豆浆。
宗晨就在我的面前,那股子专属他的味道从浓郁的豆香味间直直钻入我的鼻子,停在我的鼻尖,我抬头愣愣地望着他的脸。
几近苍白的脸色,有着微微的疲惫,睫毛投下一片暗沉的影,盖住了他的眼睛,前额的发低垂着,因为低头而几乎与睫毛的影连成一片,我只看见他无法挑剔的挺拔的鼻翼,有些干裂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他的脸很凉很冰,而我的手很热,带着微微的汗渍,炙热的灼烧,很真实的感觉,指尖抚上他的眼,微微颤动的睫毛,触感奇异,让人心里漾起阵阵波纹,我缓缓的,一点点的抚过。
“宗晨,你这样好看的眼,怎生了那么厚的冰,看一眼,就将人冻住……”我像是中了蛊一样,不能自己。
“简浅……”他忽然叫了我一句,很低很低的声音,遥远的好像来自另一个地方。
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反常,我可以看透他平日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没有了北极没有了寒冷,只有湖泊一样的温柔,深深的浓烈的,要将我溺在里面。
他忽然将我拉起,两人面对面站着,我抬头看他,看了好久,以至于脖子都酸了。
“别犯傻了……行吗?”
我怔怔的望着他,又想起那白纸上有些慌乱的字,有些不知所措。
“是因为张筱吗?”我望着他,慌乱而倔强,“因为觉得对不起她,才……”
“可是宗晨,你明明就……我知道,”我逼住眼底的泪,可声音已然带上浓重鼻音,“我知道的,你喜欢我……”
他似乎那么一踉跄,迅速别开脸,表情僵硬,我只看见他喉结有些费力地一动,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脚都要站麻了。
“如你所言,简浅,我是喜欢你,可……”他忽然止住了话,转过身来,眸色深深,像是暗夜里轻微起伏的海浪,让人无法看清,到底是不是压抑着的波涛汹涌。
“让我抱会……就一会,”他忽地低声呢喃,一把将我拥入怀,力道很大,紧紧的,甚至带着几丝穷途末路的绝望,他的气息瞬间将我裹紧,只感觉到窒息。
看吧,夜晚果然容易滋生暧昧。
宗晨的气息有些乱,隔着棉质的衣物,能感觉到他肌理的温度,以及那细微而有力的心跳,统统让人头晕,我的脑袋抵着他削瘦的下巴,一时间只觉如坠云端。
可,这是一场生活的戏,剧本掌握在他的手里,我唯有接受与等待安排。
“请你忘记我吧,简浅。”他一字一顿,每个字,每个字都很用力,像是牙齿直接咬在嘴唇上。
萦绕着我整个人的,他的气息让人头昏脑胀,将时间拉的无限长,可我又十分清醒,清醒到无法再清醒。
我全身僵硬,肌肉像是失去了弹性,动不了。
“好饿啊宗晨,你会下面吗?给我下碗面吧,最好打个鸡蛋,再放点榨菜。”我语速很快的,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话就自动吐了出来。
宗晨的手很大很冰,他用左手的食指指尖缓缓的擦去我脸上的泪,很慢很慢的,像是电影慢动作回放一样。
我眯着眼看他:“你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揩油吗?”
宗晨微微笑了一笑,眼角弯弯,眉毛舒展,嘴唇亦挂着笑,可我看见他眼神冰冷冷的,没有任何笑意。
“忘记我,重新开始生活。”他不肯放过我,又一字一句的重复,像是要刻进我的心头。
“好,我明白。”我笑,不知是不是有些凄凉的味道。
可是宗晨,忘不忘得掉,我说的不算,我学不来你的冷,我没那么厉害。
◆第21章
宗晨放开了手,轻声说:“我去厨房。”
他的手指尖凉丝丝的,离开脸颊时,触感依旧惊心,让我好一阵子不能回神。
我应着说好,可身体不自觉的还是留恋他的温度,一阵阵的恍惚。
不管是面对什么,每个人都会有独特的第六感,而当我意识到这很可能被冠上“最后一次”这样的前缀时,心底深处,浓烈到不可思议的本能与拒绝让我无法放手。
他轻轻拉了下,我依旧没有放开,不舍攫住了我,无法脱身。
他叹了口气,覆上手来,凉凉的手掌将我的手握住,从指尖开始,一点点扯开,我能感觉到那骨节相抵的力量,冰凉的,温暖的,却也决然。
“哈,你力气真小,”我一下子挣开开他的手,空荡荡的,似乎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笑道,“好拉,你去吧,记得放些辣。”
他的视线聚焦在一处,深深望进我的眼,脸上的神情隐隐透着几分痛楚,似乎是竭力想要表达什么却又无法找到恰当的话语,就如考试时苦苦思索着刚刚才看过却没有印象的题目一样。
我能感觉到他强烈的情感与倾述欲,但他最终只是嘴唇微微一动,什么都没有说,这个样子的他我不是第一次看见,每每他想要与我争辩些什么,或有时候与他吵架,总是这样的欲言又止,比闷葫芦还要闷。
他可以在课堂上对答如流,可以很顺畅的为我讲解难题,但与我在一起的更多时候,总是沉默的仿佛来自另一个星球。
“我和你一起去厨房吧,”我似自言自语,已先一步走进厨房,“我得亲自视察。”
“好。”他微微敛神,声音清清淡淡的,白开水一样,听不出什么情绪。
冰箱并没有空荡荡,有一盒蘑菇,三个番茄,两排鸡蛋以及袋装的豆浆与一大罐牛奶,而下面一排几乎全是啤酒。
我拿起一罐,打了开来,正要喝,却被宗晨迅速拿走了。
“先吃饱了再喝。”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他将衬衫的袖子挽到臂肘,将蘑菇与番茄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