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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拿起新写的宣纸,用口吹着宣纸之上,那几处墨深未干之处。等到整张宣纸上面,字迹笔墨都干了,才平整的放于一旁。在书案一头,她已经整整写了这样几百张,叠起来也如一座小山。
这些日子以来,红鸾宫门楣冷落,她也落得一个清闲,自然每日待在红鸾宫抄写经文。半月算来,才有这如山的成绩。
她平整放下最后一张宣纸,抬头便见菊香掀着白色珠帘入内。
琉璃弃了毛笔,端起一旁小竹备好的茶水,慢慢的品着。
“主子,今天功课已经完了?”菊香入内,看着书案上小山的纸张,又有所增加,便笑笑的问着。
“当然,整整八十张。”琉璃自豪的指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纸张说道。
菊香走进,拿起我新写的《女训》细细的观看着,放下之后,她眼带取笑之意说着:“主子,你这般勤快抄写,两个月罚期一过,还真能练成一手好字。”
“那是自然。”她洋洋得意的仰高下巴,大声自豪的说着。
菊香看着她洋洋得意的表情,突然脸色一沉,对她低声说道:“主子,巽王爷要出征了。”
“此事当真?”银巽要出征的消息,吓得她打翻手中茶杯。不知为何,琉璃一听到他要出征的消息,就自然的想到,他沙场浴血的模样。那个一向冷酷的人,也要上战场杀敌?不知道他杀敌的时候,也能保持那副酷酷的表情吗?
“千真万确,三天后就出发,皇上亲自颁的旨意,现在宫中都传开了。”菊香走进,蹲下仔细收拾地面碎片。
“时间这么紧啊!”琉璃如同失去灵魂的人偶,自言自语着。
“主子,我再去给你添壶茶。”菊香拿着碎瓷片,出了内室,独留她一人在屋内。
琉璃目环四周,花窗精美透气,偶有活泼灵动的日光射入,便幻化成万千光影,在地面书案勾勒出各种奇特图案。临窗之处,是她平日梳妆打扮的妆台,台上五菱祥云花枝铜镜,反射着微微的光芒,台上胭粉唇红样样齐全。两盒做工精美大方的珠宝盒,装的就是她平日常带的头饰和饰品。
离妆台不远,一个檀木高凳之上,摆设着一盆墨兰,兰开之时,便有幽香满屋。妆台对面,一面雪白的墙上,挂着梅兰松竹四君子画案。内室正中摆放着,她平日休息所用的梨木床,床上雕龙刻凤,做工极尽精美动人。
无数次,当她睡不着的时候,用手亲自摸过,感觉着上面细致之处的圆滑和平缓。床的对面,自然就是白玉珠帘,微风入内,就能带着波动,相互撞击之处,还出着悦耳知音。
这个奢华精美的地方,如同一个牢笼,紧紧锁着她想飞的心。
“他为何要突然出征,害得我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平静呢?”琉璃推开花窗,对着窗外翠绿的芭蕉,低低沉沉的话着。
夏日偷懒疏珠髻,斜靠窗前听夜话。抛簪借问君何处,自有管萧来应和。
“主子,你喝口茶,缓缓心神,别再想了。”菊香把她最爱的龙井递至眼前,琉璃自然接过,拿着手中,却无论如何都喝不下。
“菊香,我的心又乱了。”最后,琉璃还是把茶水置于一旁,转眸凄苦的看着菊香。
“主子忘了,你是皇上的女人。就是王爷再用心,为你捉萤火虫,也是惘然。而且,主子,你也不能太过纠缠此事。”
“菊香,他总是那般冷冰冰对人,其实心里不坏。”
“知道,奴婢自然知道。主子,恕奴婢大胆一问,你到底爱皇上还是王爷?”菊香压着声音,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我爱谁?”琉璃细细品着菊香的问题,同时在她脑中浮现两个人影。
琉璃狠狠甩着脑袋,把浮现的两个人影一同甩下,抬头对着菊香弱弱的说着:“或许,我爱,真的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主子,你如果能做到谁都不爱,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不爱也是一种保护吗?”这一刻,琉璃的心痴呆了,痴痴的问着。
“如果不是在宫中,每个女人都愿得一有心人,时时相伴白头偕老。但是,这里是皇宫,皇宫的男人只有一个,如果爱太深,就难免伤心。叶贵妃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深深爱着皇上,自然由爱生怨,终日惶惶然与宫中众人争斗。所以,在宫中生活的女人,最好就不爱。”菊香认真的看着她,眼中有着期盼和提醒。
“不爱真比爱好吗?”菊香这番不爱之论,让她再次迷糊。
“如果,主子真的爱上了皇上。那就请你用心爱,保留住心底的那份感动。藏在心底,越深越好。”菊香的话深深地触动了琉璃的心弦。没错!她早已遗落了自己的心了,不是吗?
银冷冽放低身份对她的宠爱,银巽默默的付出,琉璃都看着眼中,藏着心里。被他们这样爱着,她真的又感觉到幸福。
但是,她不是一直都清楚自己爱着的人是谁吗?如今又何必在苦苦伤怀呢!?
“主子,你是没得选择的,你的男人只能是皇上,你能保证皇上每时每刻想的都你?如果皇上不是想你,而是想别人,你能保证你的心不会不舒服吗?”
“除了皇上,我就没有别的人选可以爱吗?”
“选皇上之外的人,你们两个都得死。”
“死!”多么可怕的词,竟然让琉璃手指隐隐无法合拢,再次打碎茶杯。幸好身边的菊香,眼疾手快的接住坠下的茶杯。
第56章 月上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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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明月总是姗姗来迟。
银巽要出征,琉璃总是心神不宁。所以,趁着他在宫中最后一晚,琉璃差了菊香细心安排,她下定决心要见银巽一面。再怎么说,他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如今,他要出征打仗了,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希望这一次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虽然今生两人没有缘份,但是,她希望彼此能成为朋友。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那个冷酷的男人,可以冷漠的无视她满手水泡,却因为她的昏倒而紧张万分。更加细心为她寻来萤火虫,一解她燃眉之忧。
就算他们之间,不能存在爱情,总可以有友情吧!
朋友要出征,她自然心存担忧,都怪战场刀剑无眼不分敌我。或许好好的人出去,就躺着回来了。
前日,琉璃让菊香连日赶工,做了这个睡莲荷包。今日,她专门早起,去宫中的佛堂,为银巽求了一道平安符。
已经临近子夜,月底的月亮总是爬起来晚些,琉璃隐身梅林之中,抬头眼光迷离的越过参差树枝,她靠着树干,望着天上一轮明月。
梅花赏月独闲乐,煮酒吟诗论今古。此情此景成独影,佳人梅林悲戚下。
抬头明月照常,细心抚摸大地,宫中除了巡逻的侍卫,其他人已经睡下。
梅林寂静一片,如果不是有菊香陪着我,她还真不敢多待。总是心怕着,从那里冲出的野猫,会把她大大的惊吓一番。
“菊香,你把宫灯灭的,免得灯火太亮,引来侍卫查看。”琉璃看着菊香手中的莲花形宫灯,不由皱眉提醒着。
被宫中巡夜侍卫查到,每得又是风波,毕竟她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尚自离开红鸾宫,还是大罪一条。
“主子想得周到。”说着,菊香提灯,对着里面的灯芯一吹,就灭了宫灯。
幸好头上皓月皎洁,到不算很暗,琉璃扶着菊香的手,紧握手心的睡莲荷包,总是觉得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是菊香感觉都她手指的颤抖,不由轻声细语问着:“主子,你怎么呢?”
琉璃再看来路,还是没有银巽的身影,不由着急转首问着菊香:“菊香,你可有把我,约王爷子时梅林一见之事,告知爷呢?”
“奴才亲自带到,巽王爷也答应,一定见主子一面。”
“那为何人还没有来呢?”琉璃再次着急追问。
“主子,是你心急了,现在离子时,还有一炷香时间,你就耐心再等等。我看巽王爷并非爽约不守信之人,肯定是在来的路上。”
“希望如此吧!”此时,琉璃心中不祥之感更甚,对于菊香安慰之话,她总觉得不信。
不过,银巽一直没有出现,她也只能耐心等着。时间如同手中沙,在不察觉的时候,已经随着指缝流走。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时,而银巽一直没有出现。
此刻,菊香对于自己刚才信誓旦旦一说,银巽不是轻易爽约不守信之人,也产生了质疑。月影轻移,流光似水,总是为夜梦之人送来一缕光明。就怕夜梦噩耗缠身,吓醒之时,又无处寻觅,于是,月辉无私,充当指引之角色,为夜梦惊醒之人,注入一剂定心剂。
但是,今夜之如水的月色,却让她更加添堵。因为月光把银巽来路照得通亮,她无数次回首而望,那条青石小路,总是空无一人。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竟然无理取闹的怨恨起月光太亮。
“菊香,他为什么不来呢?”琉璃抓着菊香的手,气急败坏的追问着。她的水眸愤愤不平,看着紧紧揣于手心的睡莲荷包,几次她都想赌气丢掉。
但是,一是想到,他可能有事耽误晚些到,二是菊香辛苦日夜赶工才赶出来的绣工精致的睡莲荷包,就这样被她丢了,还是真暴殄天物。于是,她只能心生闷气留下。
“主子,夜深露重,子时已过一刻钟,我们不如先行回去吧!”菊香看着她暗自生闷气的样子,不由心疼的劝说着。
琉璃回眸再看青石小路,路上月光柔和似水,就是无一人影,更感心中大恨。
琉璃回了首,对着菊香狠狠说道:“爷自傲清冷,自然看不起我,我们回去吧!”
“好。”说着,菊香扶着我,吹了火折子,把手中宫灯又重新点亮。
“慢着,慢着,请等等。”琉璃与菊香才走几步,就听见方直的声音,由背后响起。夜深人静,方直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不过幸好他聪明得很,没有呼出她的名讳。
不然,被方直这么一唤,宫中还不知有多少人知道,她夜会银巽,那还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琉璃与菊香同时回首,她们二人因为久等不来,早就心生闷气,自然对方直没什么好脸色。
“方直,你家主子呢?”琉璃再三观看,都见方直背后空无一人,不由刚刚消下的怒火,又烧的旺盛:“你家主子还真大牌,请都请不来。”琉璃冷冰冰,水眸愤怒的看着方直说着。
“德妃娘娘,你真是误会爷了。”方直被她一瞪,不由脸上挂不住,俊白的俏脸竟然染上红霞。
“我怎么误会他什么,我让菊香传话,相约子时梅林一见。此刻子时已过,他都不来,就派你过来,这算什么?”琉璃越说越激动,差点又丢掉手中睡莲荷包。
“德妃娘娘,爷让皇上召去饮酒,本来以为子时夜深,皇上应该会放人。谁知道子时即过,皇上还是紧抓着爷不放。于是,爷才差奴才过来见德妃娘娘,只因从养心殿到梅林有段距离,才耽误了一些时辰。”说着,方直掀起刘海,指着额头上的薄汗,对她说道:“德妃娘娘,你看看,我一路跑过来,都流汗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