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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坊,他给我留下。”
今早早膳晚了点,她急着要开工来不及等,就过来看看,结果竟然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真好,什么规矩都不守也就罢了,居然还养了两只白肩雕,这要是被奶奶知道了,神仙也帮不了她们。
“他和我一起去。”
“他留下。”
“那我也不去。”
“老三,别说我没提醒你,奶奶三天后就到。”
“那,那又怎么样?”梅朔挡在林绰身前,却明显地底气不足。
“能教多少算多少。”
“那我陪他一起。”
“你?你在就只会捣乱,给我上作坊去,栖凤木的生意已经丢了多少,还不给我去补回来。”
她转过身,对身后的梅平道,“一会去请城里的男夫子,还有成亲前教礼仪的媒公,喜爹。”
“是,大少。”
林绰拽着梅朔的袖子,“我要学什么吗?”
梅朔低下头,“你看着有兴趣的就随便学点,不想学的就别理她们。”
“会有人教我写字吗?”
“会。”她揉了揉他的脑袋,“还会有人给你讲很多,很多的,嗯,故事,听过就算。”
“好。”他点头,梅朔抬眼,正对上梅期眯起的眼,四目相对,梅朔瞪起眼,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就算是大姐我也不会留情面。架打不过你,至少玩刀你还玩不过我。
梅期偏过头不理她,转身离开,“梅平,交给你了。”
***
横枝、暗香、琼葩、癯仙,梅家的四处作坊,横枝为楼,暗香为大件木料家具,琼葩为小件木雕制品,癯仙为棺木,梅期的意思,是要她上暗香阁,不过梅朔转了个圈,直接上了横枝轩。
“端月。”
大堂内人来人往,甚是繁忙,到处是人手里抓着羊皮卷,梅端月从二楼扶梯上看下来,“三姐,你怎么会来?”
“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梅端月下了楼,“什么事?”
“你一直想学栖凤木雕?”
梅端月猛地仰脸看着她,“三,三姐,我不是,你别…”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学,别把那些其他的事带进来,只要回答我。”
她点了点头,“自然是想,可是,这个,只有嫡女才可以。”
“别管了,跟我走。”梅朔拉着她就出了横枝轩,“上暗香阁去,我教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梅端月一直以为,这样的词只能用来形容那些绝世翩翩佳公子,可是,今日她才发现,三姐手里那块刀片,才当得起这几句诗。就见她手里飞旋起落,木花飘扬,四指轻轻一转,刀片飞起再接下,便是另一个姿势,所有的动作都在瞬间,只看得人目眩神移。
梅朔抬起眼,正看到她眼里如痴如狂的目光,她一笑,“端月,今日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刀法,然后你自己练着。”
***
“平护卫,你开玩笑的吧?”那中年大叔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几遍,又对林绰道,“走几步我看看。”
林绰浑身别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几个花枝招展的大叔围在自己边上,于是从房间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尽量离他们远些。
“三天,让他看上去想个大家公子?别说你给我三百两银子,就是三千两也办不到。”
“不用完全像,就是短时间装一下,看上去像就行了。”
“那,我尽量。”那大叔伸手招他,“你过来。”
林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发痒的耳朵,大叔不悦道,“走路的时候,手不许乱碰任何地方。”
他身子一僵,明明阿朔说了他不想学就可以不用学的,为什么连他走路都要被人管?他委屈地扁着唇,只有阿朔最好,其他人都会欺负他,梅平对他的神情视若无睹,“花大叔,你想怎么教都行,我先出去了。”
那花大叔等她一走,让自己手下的另一个男子拿过来几根绸带,拍了拍一边的座位,“来,坐下。”
在小腿肚上被绑住,两腿间只留了一小段距离,“好了,起来走路,记住这种感觉。”
林绰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为什么要这样走路?他的腿又没有不好,干嘛要学走路?
他正在艰难地行走,门上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那花大叔开了门,很是惊讶地笑道,“这不是三少吗,很久没有见过了。”
林绰听到他的话,急切地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可不就是梅朔,他心下又急又喜,忘了自己腿上还绑着绸带,一脚就想要跨出去,结果直接向前倒下,眼看就要跌个狗啃泥。
梅朔一把拉开那花大叔,赶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心里已经把梅期骂了上百遍,死老大,还说只会是最简单的礼仪,她还以为就是口头教教,这算是怎么?她捧在手心里的人,居然被人变相地虐待。
“花大叔,是吧?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就可以了,几位辛苦了。”
“就这样,刚刚平护卫…”
“没事,已经足够了,钱一分不会少的。”梅朔把几人往门外推,那花大叔还不死心,“三少,现在是很难得能见到你了,有没有兴趣让我做媒?”
“不用不用,多谢了。”
“那二少呢?大少?”
梅朔终于把人推了出去,一把关上门,回身看他还是被绑着双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地站在房中间。
她抱着他走到那张座椅上面,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伸手解开了那根绸带。“抱歉,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的。”
“阿朔。”
“嗯?”
他突然弯下身子靠在她肩上,满足地叹息,脸蛋在她衣服上蹭了蹭,她心下一片柔软,算起来,虽然见了面,除了一开始在她房里那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她们还真的没有好好地只有两个人相处过。
“他们说,要让我看起来想个大家公子。”他看着她的侧脸,“为什么我要像个大家公子?”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大家公子,他只是一个娘按下手印不要的弃儿罢了。
梅朔没注意到他有些黯淡的眼神,叹了口气,“小绰儿,过几天我奶奶会回来,她那个人,脾气不太好。”她抱着他站起身,“算了,别管她了,我们回房去。”
推开门穿过走廊就到了她自己房内,外面的人已经都走开了。她把林绰放在床头,踢了鞋坐上去,他有些惊愕地看着她,“现在,是,是白天。”
她坏笑着凑到他耳边,“你妻主已经独守空闺了这么久,你好意思再让我等下去。”
丝缎的锦被,光滑如水,划过肌肤带来异样的刺激,他双眼迷蒙,已经分不清那是她的手还是丝绸在自己身上游走。
***
“大少,这个身份怎么样?”
“说。”
“渝州林家,江南瓷器世家,富甲一方,下有三子,均待字闺中。”
“就这个吧。”她按了按太阳穴,梅平不解道,“大少,你何必这么费心要替三少留下他?”
“我从没见过老三这个样子。”她叹了口气,推开窗户,琼波楼下正是清波湖面,和风吹过,让人心情一阵舒爽,“若是不能留下他,只怕我也留不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早日回去种田,我更更更~~~
第 37 章
林绰隐隐约约觉得一阵滑腻的触觉拂过全身,睁开迷离的双眼,正对上她含笑的视线,她翻了个身把他抱在身上,薄薄的锦被盖在身上,带着一丝丝凉意,触及此时温热的肌肤,他轻轻颤栗,却舒服地蜷起身子,整个人窝在她怀中。
梅朔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发间穿过,“小绰儿,你变轻了,肯定是又瘦了。”
“可是衣服没有变大啊。”非 凡 电 子 书 论 坛
“那就是瘦了一点点。”
“这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瘦了多少两我也能说出来。”
“才不信。”
“不信?”发间的手向下探到他腰间开始挠痒痒,林绰躲闪着起身,一脚踩在锦被上,脚下一滑,在床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梅朔的笑声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动弹,就又被她压在了身下,“这就是不听我话的后果。”
林绰推了推她的身子,“阿朔,天黑了。”
“我知道。”
“我该回去了。”
“不用。”她打了个哈欠,“默叔那边,早晚要告诉他的,放心吧,没事的。”
***
这几天接连都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和风暖旭,湖边垂柳婆娑,梅朔倚在墙角,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捏着垂柳枝把玩,所有的心神却都在听着房内传来的软糯嗓音,“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夫德。”
接着是一道属于中年男子的儒雅嗓音,“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夫言。”
她摇头轻笑,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三少,原来你在这里。”
“默叔,怎么了?”
秦默走到她身前,正好可以看到窗台后坐在书桌前的男子和站着的男夫子,“你就一直站在这里?”
她伸手,柳枝在鼻翼下拂过,“默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你的心就已经满了,”她的声音渐渐变轻,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说给秦默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三少,你真的是很喜欢他。”他笑着叹气,“那件事,除了你我大少二少,和这位大少请来的夫子,应该也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不过他之前进来做小侍很多人见过,家里下人多,口舌也杂,还是得找个说法。”
“默叔,交给你了。”
“你倒是省事。”
“多谢默叔了。”她转过身作了一揖,像是在开玩笑,神色却是认真无比,秦默明白那男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放心吧,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合眼缘,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带他进来。”
梅朔嬉笑道,“能让默叔一眼就合缘,我家小绰儿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默叔的眼界有多高,我们大家都有数,不然这么一直独身?”
“去,说说就要没谱。”
“不过我最近都没有见过老二,她没有被关起来吧?”
“一开始也软禁了几天,后来就放了,我也没怎么见着,不过我听人说二少整日泡在花楼。”
屋内断断续续的嗓音继续传来,“姑舅之心,岂当可失哉?妻虽云爱,姑舅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
梅朔抬眼看着挂在天西边的斜阳,走上前敲开房门,“郑夫子,可以下堂了吧?”
那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大少吩咐了,今日《男诫》必须得背完。”
《男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