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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一看就不会。”
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晃着,那环发出脆生生的声音,“慢慢来,反正是给你消遣的。”
林绰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着拳,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妻主,他怎么舍得放手,如果一定要瞒着她,就让他一直瞒下去吧。
第 10 章
腊月的第一天,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并且有着日渐加厚的趋势。
初五这天,梅朔从村上的粮油店铺中出来,提着好几个小布袋,里面有黄豆,绿豆,豇豆,豌豆,还有花生仁、核桃仁、红枣、炒芝麻,都是用来煮腊八粥的原料。她顺便还一起买了桂圆干、荸荠、榛、栗、菱、糖瓜、糖饼,想着给林绰当零嘴吃。这个年纪的男子,似乎应该喜欢吃这些碎嘴零食的吧。
等到腊八一过,就该差不多开始进入过年的气氛了,十五前得把家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十五十六十七三天的集市,买上副春联,还有年画、剪纸、炮竹,当然还需要去磨面粉,白面、细面,黄米面,做蒸馍、蒸糕,大年夜还要包饺子。
梅朔推开家门,林绰正坐在床上,看着她买回来的连环画。随着年关将近,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那一日后也没有再提过任何关于他手掌的事,不过还是很容易受惊,比如现在,听到她进门的声音,还是立马跳了起来。
“你回来了。”他上前想接过她手里的布袋,梅朔分了两小袋出来给他拿着,他打开一看,“炒栗子?”
“给你当零嘴的。”她把东西都放在桌上,理了腊八粥的原料拿到厨房里去,留下林绰看着一大堆零嘴发愣。
梅朔出来,“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他连连摇头,梅朔剥了颗栗子,塞进他嘴里,他嚼着嚼着,竟然哭了起来,梅朔抱过他,擦着眼泪,“怎么好好地吃东西都要哭?”
谁料他越哭越厉害,竟是把她胸前的衣服都沾湿了,好半天才止了眼泪,却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手还紧紧拽着她的衣领,他讪讪地松开手,梅朔偏过脸,凑到他眼前,指腹在他眼角一圈擦过,他红着双眼,愣愣地看着她,难得一点都没有闪躲。
“哭什么?”
“我,我…”他我了半天,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话,自从爹爹走后,何曾有人会这样记着他,会买零嘴给他,会在乎他是不是在哭。他抬眼,眼神恍惚,却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定定地停在她的薄唇上。
“小绰儿,你再这么看我,我会想干坏事。”湿热的呼吸喷在后颈,耳朵痒痒的,他伸手在自己耳朵上挠了一下,她轻笑,掰开一小块糖瓜,塞进他嘴里,“甜吗?”
他点头,“都放这里了,想吃就自己拿,这糖瓜留一点,过些天还要用来粘灶神娘娘的嘴。”
梅朔把他放下地,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她过去打开,却是于安。
“怎么了?”非 凡 电 子 书 论 坛
她看了林绰一眼,“外面来说。”
梅朔不解,不过还是走了出去,两人站在门外,“我看你大概也没听说,林源出事了。”
“怎么?”
“她不是般镇上去了吗?据说她拿了银子去花楼。”
梅朔耸了耸肩,这个女人果然不是耐得住的,不过,“去花楼又不犯法,能出什么事?”
“就是那银子有事,说是官银,被抓起来了。”
梅朔眉间一拧,于安又道,“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官银,家里不是有权有势的,怎么会有这东西?你说她一个穷苦百姓,能不被人怀疑才怪。”
“被抓了?”
“关进衙门的大牢去了,我特地来告诉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安走后,梅朔回身,就见到林绰站在门口看着她,“怎么出来了?”
他满脸担心,梅朔松开拧起的眉头,笑道,“于安找我一起到镇上去,晚饭前大概就能回来了,你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先用,知道吗?”
他点头,梅朔看着他进屋,叹了口气,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
“三号房的,你可以出去了。”牢头喝道,打开了铁锁,林源手脚并用地从茅草堆上站起身,点头哈腰地对那牢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你就不用谢我了,没想到你后台这么硬,县令大人居然亲自来命令我放人。”
林源走出牢房,心里却在不解,是谁来救她的,难道是林影进的那个齐家的人?难道大儿子得势了?
她心里正一兴奋,脚步加快,没走几步,就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什么人,敢…是你。”她伸出一手指着来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的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肯定是偷来的,我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梅朔挑眉,“你这是赶着要去哪里?”
“我要去齐家,我告诉你,今天老娘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她一挥手,就想要朝前走。
梅朔一手扭住她的手腕,她横眉怒道,“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要你以后少给我惹事就可以,我可不想好好的日子被你毁了。”
林源甩开她的手,“老娘干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看你还是快点滚回西河村去的好。”
“我当然要回去。”她斜着眼,“不过你这个女人太麻烦,为了以防万一,你给我在这里按个手印。”
她拿出一张硬质的皮质,林源一把抓过,她识字不多,不过大概还是看得懂,意思是说她林源保证,从此之后,林绰为梅家人,与她再无半分瓜葛。
“你什么意思?”
梅朔又掏出一小盒装在木匣子里的印泥,打开看来还是刚刚新买的,她一把抓过林源的手,大拇指往里面一按,在往那纸上一按。
林源哪里有她的力气,手松开后才气得破口大骂,“你这是强卖强买,我可以去告你。”
“告我?”她一哂,讽刺地看着她,“强卖强买的到底是谁?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总之以后小绰儿和你就没关系了。”她吹干了那手印,收起纸张卷起来塞进怀里。
林源还站在她面前,她低眼看着她,“不是很急吗,怎么又不走了?”
林源狠狠剜了她一眼,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急匆匆地就往齐家赶去,梅朔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这样子的女人,怎么会生得出来小绰儿那么干净单纯的儿子?于是她宁可相信,小绰儿完全随他爹。
***
腊八腊八,冻掉下巴。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腊八这天往后,天越来越冷,一直会持续到年后。
据说只有腊八粥这样又稠又黏的粥,才可以粘牢下巴。
梅朔虽然也会煮,但她自知水平和林绰不能比,所以只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拿着大汤匙在锅里捣着黏糊糊的粥。
其实说是说腊八粥,这粥里的原料却远远不止八种,光是米就有白米,黄米,糯米,小米四种,林绰舀起一碗粥,抓了一把炒熟的芝麻撒上去,香气扑鼻,梅朔接过来,等他又盛了一碗,两手端着走到堂屋,放到桌上。
林绰走出来,见她两只手抓着自己两只耳朵,“你烫到了吗?”
“还好。”她还是抓着自己的耳朵,林绰回转身走回厨房,没多久出来,手里拿着一只乌黑的小瓶,看上去似乎很脏。
“这是什么?”梅朔放开了手,好奇地问道。
林绰走到她身前,抓住她的右手摊开,果然指尖红红一片,“蛇油膏。”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指尖,完了换一只手继续抹。
梅朔很是好奇,从来只知道烫了手就用冰块敷,可惜敷的时候舒服,拿开了冰块越发难受。他这黑漆漆的油状液体涂上来,触感不太好,但是没多久又麻又痛的感觉就不见了。
她举起自己的手细看,“你这是哪里来的?之前都没见着。”
他低垂着脑袋,“那天你去镇上的时候,我又回去了趟。”他看她没有生气,又道,“我只是想,反正娘也不回来了,以前留下的还可以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了。”
“翻窗?”她嘴角含笑,见他扭扭捏捏地点头,想要去揉他的脑袋,却想起自己手上还涂着油,手停在半空中,“挺好,干脆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原来住的地方什么样子,顺便把能用的东西一起搬来。”
第 11 章
“小绰儿,那是灶台,不是绣台,你还指望它会没有灰尘吗?”梅朔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不停擦着灶台的犄角旮旯,笑着上前扯过他手里的抹布。
“不是,这里还没干净。”他伸手要拿回抹布,她举高了不给,他放下手,就在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的时候,他走到水缸边上,又翻出来好几块抹布,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林绰回到刚刚被她打断的地方,又开始擦拭。
喝完腊八粥的粥碗已经洗干净收进了碗橱,水缸里是满满的水,一边的米缸里也盛着大半缸的粳米,墙角贴着一排好多灰白色的粗布袋,糯米,小米各有大半袋,还有面粉,一些粗粮,边上还堆着红薯和玉米棒子。
房梁上挂着的一只篮子被取了下来放在地上,用来装鸡蛋。油盐酱醋的小罐子也被他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倒真的快像是人家用来装胭脂水粉的。
要过年的东西还缺了很多,就等着几天后的集市了,她走到他身后,“今天才腊八,你不用这么急着收拾屋子。”
林绰把灶神娘娘的画像端端正正摆好,“反正,”他嚅着嘴,“我也没别的事要做。”
“谁说你没有的?”
他回过身看着她,张大了眼,像是在问,我要做什么?
“当然是陪我。”
“啊?”他似乎很惊讶,梅朔一手探到他身前抽掉了抹布,“你不肯?”她手没有收回,却伸到他腋下偷偷呵他痒痒。
“啊,不要,好痒,不要。”他不住闪躲,终于笑出声来,身子撞进她怀里,被抱着走出了厨房。
“不如我们去小院坐会。”她打开后门,刚走出去,却惊讶地发现那一大堆木料被挪了个地方,她看着怀里的人,“你搬的?”
他点头,“你说一直放一个地方容易被蛀。”
她扣起手指在他额上轻轻敲了一下,“我说它们会自己站起来像高跷那样走路你信不信?”
“不信。”他摇着头,梅朔笑着把他放下地,他看着她道,“你昨天去镇上的时候我搬的,我忘了告诉你。”
“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居然又能跑回去,又能搬木料。”
林绰听不出她的语气,但见她嘴角含笑,知道她心情正好,也不自觉地抿着唇,看着她走到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坐下。
木花飞起,他眼花缭乱地看着她虎口夹着一把扁扁的小刀,刨着一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