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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想过若顺利过了天劫,便将陆靳带回苍雷山,一处逍遥,长伴相守之语,也不全是哄陆靳听的。
可如今,即便是他去同陆靳说这些,那固执的家伙还会愿意听吗?
曾有过的耳鬓厮磨,两人之间过往的点点滴滴,如今在陆靳眼里,只怕全都成了他居心叵测。可恨!他秦青也是好不容易动回心,便落得这么个结局?
越想越是怒火难耐,恨不得那秦拭此刻便落在他面前,将他碎尸万段才好。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在栖龙山内疾走乱奔,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嘲笑的声音:“哟,这不是我那威风凛凛的玄狐主大人吗?怎么没窝在那破山洞内,和你的陆神君亲热,反而跑这荒郊野岭来了?莫不是——被赶出来了?”
秦青一听这声音,唇边顷刻间便溢出了一抹冷笑,缓缓转身,对上了那不怀好意的望着他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道:“我正要寻你,你倒是来得巧,秦拭。”
这秦拭也是个运气背的,若换个时机出现在秦青面前,秦青或许还顾忌着自己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未必愿意与他相杀。如今秦青见了他,煞气全开,妖气暴涨,九条火红的长尾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竟是显出了九尾妖狐的真身。
秦青身为玄狐主,在妖狐一族之内,原本就是离天狐只有一步之遥,妖力非同小可。秦拭之前在族内,处处受其压制,原不是他对手。不过是趁着秦青遭了暗算,伤了元气,才有恃无恐,欲夺其性命。如今竟是被秦青气势所摄,一时间竟不由自主后退了数步。
“怎么,”秦青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要剥了我的皮,欲取我而代之吗?”他一步步逼向秦拭,“如今我便给你个机会,试试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秦拭背后渗出涔涔冷汗,强自镇定道:“哈,你可别忘了,再过不久便是你天劫之日。如今想必那神仙也不肯护你了,你不留些力气想方设法熬过天劫,却来对付我?就不怕还等不到天劫那日,便先丢了性命?”
秦青笑得愈发狰狞:“多谢你好心。只是你肯乖乖看着我过天劫?不趁着那时之前先取了我的性命,谋得这身狐皮,岂不是功亏一篑?秦拭,如今我便好好教你,敢背叛我,算计我的,会落得个如何的下场!”
秦拭一张脸青了又白,竟是止不住的全身冷汗。他原是想寻着机会,趁那土地神不在秦青身边之际,便出手结果了秦青。如今秦青就站在他面前,他竟是一步也不敢上前。
怪了,之前他寻到陆靳的洞府,秦青还是一副有所顾忌的模样,和他动手时也颇多破绽之处。如今怎如此杀气大开的样子,俨然已经是当初那个他只敢看着恨得牙痒,却不敢如何的玄狐主?
他却不知当初他寻上秦青时,秦青唯恐损了元气,不想与他过多缠斗。如今却是恨不得将他横穿几个窟窿,便是元气耗尽,也在所不惜了。秦青若是起了杀心,不叫对方死在他面前,是绝不会罢休的,如今既见秦拭面露怯意,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新仇旧恨添在一处,顿时杀意滔天,整个栖龙山霎时间便笼罩在了浓浓的杀戮之息下。
陆靳从洞府内追出,一时间茫然没有头绪,也不知秦青跑去了哪里。正焦急间,忽然感觉到远处一股强悍而凌厉的妖气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暗叫了一声不好,急急忙忙便欲向着那方向奔去。陆黑唯恐被落下,急忙叼住了他的裤腿,陆靳无奈,只得也带着它一同御风而往。却是在半道上见着一条身影也正向着妖气所在之处赶去,却是晏止淮。
原来晏止淮也察觉到了这股非同寻常的妖气,心惊之下,急忙赶去查看。一见着陆靳,见他满面焦虑之色,吃了一惊,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那妖……可是秦青?”
陆靳心知瞒他不过,叹气道:“想来应该是了。”
晏止淮大惊:“杀戮之气如此之重,秦青却是对上了谁?”
陆靳心中一抖,急道:“必是遇上了那只杂毛狐精,坏了,那狐精也是只厉害的,秦青只怕要吃亏!”
也顾不得再与晏止淮多言,拼命催动法力,风驰电掣般而去。晏止淮放心不下,便也随之赶往妖气所在之源,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了那妖气盛天之处后,却见一头火红的九尾妖狐,一只前爪堪堪穿过了一头杂毛狐狸的胸膛。
陆靳惊呆了,那杂毛狐狸的头垂在一边,双目紧闭,眼见着已是断气了。而那只红毛狐狸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是血,妖气大弱,一副摇摇欲坠之姿。见了陆靳,似是一惊,想要化作人形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强撑着不至倒下。
陆靳一时间只觉心头一抽,他何曾见过秦青如此狼狈之态。早知道秦青一怒之下,竟会跑出来后遇上秦拭,又与他斗得你死我活,落得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便是明知秦青对他有刻意隐瞒之事,也必不会说出来,将他气成这样。
走前几步,陆靳便想将秦青从地上抱起。却不料反被咬了一口,秦青恨恨的瞪着他,挣扎着不肯就范。陆靳又是心疼又是懊悔,叹了口气:“你别与我怄气了。”
秦青怒道:“你不是说我骗你,想要哄你为我挡天劫?如今我元气大伤,天劫来了也只有被劈成灰的份,不稀罕你好心!”
陆靳低声道:“是我不该疑心你,你如今伤得如此重,快跟我回去疗伤吧。”
秦青还要再挣扎,毕竟是伤势太重,胡乱挠了陆靳几爪,终究被他抱在了怀内。元气大失,口里呕出一口鲜血,歪歪的昏了过去。
陆靳正欲抱了秦青离开,却听晏止淮在他身后道:“你……秦青要你为他挡天劫?”
陆靳一怔,垂下了眸子:“他之前已被同族暗算,伤了元气,如今又成了这样,天劫来了如何熬得过?是我应了他,要护他过天劫。”
晏止淮沉默不语,陆靳这番话维护之意甚浓,可他却也不是傻子,从秦青只言片语间,已听出了必是秦青欺瞒在先,被陆靳发觉后,也不知是他自己胡乱跑出来,还是教陆靳赶了出来,撞上了那杂毛狐狸,落得这个局面。
见陆靳急急要走,晏止淮开口唤住了他:“陆靳,你可知秦青原是玄狐主,这天劫……也绝非普通妖精三百年一遇的天雷。你要护他,也不问问自己护也护不得住?”
陆靳淡声道:“我好歹也是个神仙,难道还怕天雷不成?”
晏止淮笑了一声,面色一正:“神仙又如何?陆靳,实不相瞒,我并非这栖龙山的山神。我原是上界临虚真君,千余年修行,太乙金仙之体。当初却因替一条蛟精挡天劫,为助他化龙,落得仙骨俱裂,道行尽毁,勉强才保住了个散仙之体。你不过区区百余年修为,自认能有本事保得住他么?”
陆靳大惊,做梦也没想到晏止淮竟有如此来历。隔了良久,才低声道:“我既应了他,自然不会反悔。至多不过赔上一条性命,仙籍削去,重回地府。”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竟是毫无寰转余地。
晏止淮沉默良久,最后一声长叹:“你决心已定,我多说无益。陆靳,你好自为之。”转过身去,低声道:“若果真如你所说,相交一场,到时候我会护你魂魄入地府。”
他知道陆靳既说得出,便也必做得到。秦青已是他命中的劫数,任旁人再如何相劝也无用处。而他当年,明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不也仍旧执意替那人挡了天劫?如今他仙籍早已被削,不入轮回不入仙凡,所剩的只是比常人多出数倍的生命而已。因舍不得离开这里,便留了下来,遇见陆靳后,哄骗他说自己是栖龙山山神,陆靳便也信了。数百年岁月弹指一挥,等到天人五衰之时,三花俱灭,魂核裂散,这世上便再无晏止淮。
所以他才不愿与容琛再相见,既已相忘,便只当是从来不曾相识,生死别离之际,也少一份牵扯。
他不想陆靳重蹈他的覆辙。却也明白,陆靳固执之处,尤胜他当年。
比之天劫,更难挨过的,当属情劫。
他的情劫是容琛,陆靳的情劫,却是秦青。
第 23 章
陆靳抱着秦青,与晏止淮道别后,便转身离去了。晏止淮也没有拦他,负手立于原处,良久,才叹息了一声:“痴人。”
这一百余年的神仙,陆靳竟是白做了。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劝的他也都劝了,然而架不住陆靳不为所动,一身修为也不要了,什么都不顾了,到头来,仍旧堪不破情爱二字。哪里还像个神仙,分明是个断不了七情六欲的凡人。
秦青,你千辛万苦,赚得陆靳心甘情愿替你挡天劫,你当真日后不会后悔?
叹息一番,正欲离开,长袍下摆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低头一看,却是陆黑。狗崽子呜呜的叫着,好似在央求他。
晏止淮道:“你想要我解了你的封印?”
陆黑不断点头,挨在晏止淮的脚边,眼神中满是乞求之意。晏止淮叹了口气:“你却也是个痴心的。只是我若解了你的封印,你不怕陆靳怪你骗他?”
陆黑怔了一下,这段时日陆靳待他虽好,却是因为不知他真身是陆黑。当初因滥杀无辜,被陆靳狠心丢下,任他自生自灭。如今恢复了妖法,再回到陆靳身边去,若是再被赶走……
陆黑眼眸一黯,却仍是执意看向晏止淮。方才陆靳与晏止淮的一番对话,听得他心惊胆战。若是陆靳为了护秦青过天劫,真的落到个连性命都不保的结局,他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哪怕恢复了真身后,陆靳仍要将他赶走,他也会想法设法留在附近。如果阻止陆靳不成,就想法子杀了秦青,绝不能眼看着他祸害了陆靳。
晏止淮见他满眼坚决之意,也不禁有些心软。手指伸出,正要点上陆黑的眉心,忽然一阵风声袭来,却是陆靳去而复返,急匆匆的奔回来,一把将那狗崽子抱了起来,不好意思的道:“走得匆忙,险些将它给落下了。”顿了顿,又低声对晏止淮道,“若我真有甚不测……这狗崽子是你送与我的,便仍旧带回去,替我好好照顾它吧。”
晏止淮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眼看就要替它解了封印了。陆黑一急,死命挣扎起来,要陆靳放开它。陆靳却以为它是怪自己不该将它给忘了,忙摸着它的头安抚了一阵,到底牵挂着秦青的伤势,也没空多做逗留,一手搂着一只,急急忙忙辞别了晏止淮后御风而去。
陆黑的头死命蹿出陆靳的肩头,眼巴巴的望着晏止淮,却也无计可施,被陆靳抓在怀里带走了。晏止淮苦笑了一声,心道罢了,解了陆黑的封印也未必是好事。连他都劝不过陆靳,陆黑又能说得动他?万一那猫妖性子发作,要去杀了秦青,先别说它是不是秦青的对手,若是落得个你死我活,陆靳还不心疼死。
手心手背都是肉,陆靳固然舍不得秦青,对陆黑却也是一片疼爱。不然也不会还记挂着托自己日后好好照顾它。唉,秦青与陆黑,于陆靳而言,只怕都是一笔又一笔风月债,也不知是几辈子前欠下的。
就像他与容琛,几世纠缠,早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谁欠下了谁。千余年前他为求升仙之道,狠心斩断尘缘,害容琛几欲成狂,铸下大错,轮回时被罚坠入畜牲道,成了一头蛟精。到最后容琛终于挣脱了轮回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