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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中的同性,让人头昏目眩的灯光,吵闹的背景音乐。肖秦就缩在吧台的角落里,身边还绕着一个苍蝇似的男人。那男人正在把手摸到肖秦腰上去。
耿远帆顿时愤怒起来,三两步走到肖秦身边,把肖秦从那个骚扰男的手掌下拉了出来。
肖秦睁着浑浊的一双眼,在看到耿远帆出现的刹那闪过了几丝安心,然后就倚到耿远帆身上去了。耿远帆非常合作地揽住他。
骚扰男摸摸鼻子走开了:“原来是有伴的,早说嘛。”
肖秦酒量本来是不错的,但不知道这晚怎么回事,两杯酒一下肚就觉得昏沉眩晕起来。肖秦这是第一次去那种酒吧,是为了排遣压抑去的,可不是真的为了纸醉金迷。身体上的难受顿时让混沌中的脑袋生出了一丝警觉,第一反应就是本能地把耿远帆给喊了过来。
耿远帆给他擦过脸,看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也只好按捺过火气等他醒酒再说。
肖秦软软地陷在被窝里,摘了眼镜的面孔看上去有些脆弱,抿住的唇有些难受的痕迹。看着确实挺……漂亮的,难怪有男人要吃他豆腐,耿远帆叹了口气,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烦闷,肖秦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肖秦睡到半夜里醒过来,耿远帆就睡在他身边,肖秦紧紧地盯着身旁的人,却没有叫醒他的勇气。如果不是神志不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耿远帆到那种地方去接自己回来的。
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如今却什么都暴露了,不知道耿远帆是什么反应,会避之不及吗?看着身边的人,肖秦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是不会到对自己敬而远之的程度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些心思呢?
肖秦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了。从学业到事业,自己都走得艰辛而跌宕,而在感情上,却仿佛刚产生就已经是死刑。
3
闹了这么一出,肖秦想再隐瞒自己的性向显然是不可能了,耿远帆倒没有因此疏远他,却开始以一种关照弱势群体的怜悯以及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安慰他。
“我不会出去乱来的,放心。”肖秦头疼地强调,推开了一堆耿远帆下载来的什么艾滋传播,同行乱交之类的文章,心中五味杂陈。他该感谢这个人如此关心他吗?
耿远帆点点头,觉得关心肖秦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介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要让他因此对小秦有什么看法,那也太强他所难了。两人同甘共苦地从什么都没有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肖秦不仅是他的合作伙伴,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互舔伤口互相鼓励相濡以沫的战友。
肖秦烦乱地摸出耿远帆口袋里的烟,看了看牌子,然后点上了咬在嘴上,却把自己呛得咳嗽连连。
“你又不会抽。”耿远帆把烟拿下来掐灭,最近因为常找肖秦,自己的烟瘾都好像有点淡忘。
两人算是默默达成了某种协议,生活和工作都依然如此,如果抛开肖秦的失落和耿远帆刻意的小心翼翼。
直到耿远帆把那个和肖秦一起从酒店房间出来的男人揍了一顿。
肖秦阴郁地抓着耿远帆的胳膊:“你干什么?”
“该我问你干了什么吧?”耿远帆的声音却比肖秦拉得高得多。
无故挨了一顿揍的男人很是莫名其妙,奈何打不过耿远帆,最后只能愤愤地在嘴上抗议。
肖秦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耿远帆却冷笑着对那个陌生男人警告:“没确定你能好好对他之前,谁准你占他便宜了?”
肖秦愕然,原来耿远帆误会了。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就是这么没节操的人么?肖秦好声对那个男人道歉了半天,终于把对方给哄了下来,回头睬都不睬耿远帆,直接交了出租回家。
耿远帆气喘吁吁挤上了车,司机看到两位乘客脸色不对,一声不响飞速地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耿远帆跟着肖秦进了家门,依旧像尾巴似的追问:“小秦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肖秦怪异地看着身后的人。
“你这么乱来我能不生气吗?”
“乱来?”肖秦冷哼,“就准你交女朋友,我就不能交男朋友了?”
“我和宋小如只是还算谈得来,不是什么男女朋友!”耿远帆也带了火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男人你认识多久,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对你好,你怎么就可以……就可以……”
“耿远帆,”肖秦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觉得你现在像不像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而跳脚的男人?”
耿远帆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解释:“小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吃亏……小秦,我没有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但是……”
“你已经在干涉了,”肖秦疲惫地摇摇头,“那个男人是张总,你不记得了吗?”
耿远帆又一次怔住了,回想了一下,确实觉得男人的脸有几分面熟:“那也不行,不过谈过几次生意,而且听说那个人有手腕得很,你跟他……”
“耿远帆!”肖秦厉声打断他,“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他见面只是公事。”
“公事?”耿远帆皱眉,“要去酒店房间里谈?”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肖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和他去酒店只是取点东西。”
“这样……”耿远帆尴尬了,不是把人家冤打了一顿,“对不起小秦,对不起。”
耿远帆不断道歉,肖秦看着那人分分合合的双唇,从灵魂深处弥漫上来一阵乏力,永远这么解释,要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不能太近舍不得太远,要漫长的隐瞒和遮掩,要微笑地看着这个人将和别的谁在一起,以朋友的身份假装欣慰地看着他成为丈夫和父亲,甚至要表现出为他高兴的姿态。埋没的,被委曲求全的,只有自己的感情和心愿。
短暂的亲吻在柔软的白色灯光下瞬间完成,堵住了一个人的自怜和另一个人的道歉。
肖秦望着呆住的耿远帆:“在我忘掉你之前,我不会和别人乱来。”
耿远帆已经有很久没这么震惊过了,唇上的触感一现即逝,脑海中的慌乱和意外却经久不息。
肖秦不是没有幻想过的,比如表白过后,眼前的这个人会有回应自己的可能。然而现实永远是残忍的,肖秦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有那种不可能的运气。
眼前除了耿远帆的惊诧和不可置信带来的呆滞之外,什么都没有。
肖秦把耿远帆从玄关推到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许久,门外什么声响都没有,再过了一会儿,楼道里才响起一阵渐远的脚步声。有冰凉的液体轻轻地滑过肖秦的脸庞。
现在轮到耿远帆躲着肖秦了,虽然耿远帆表现出的姿态克制而自以为隐蔽。
他开始会下了班就去酒吧喝酒,会避免和自己坐同一辆车回家,即使要去同一个聚会也会找个借口故意和错开自己错开时间。
看着肖随和唐尧,还有李锦康和他身边冷冰冰坐着的那位,说不羡慕不嫉妒,都是自欺欺人而已。然而别人可以有的福分,自己却未必也能拥有,肖秦已经认命了,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说自己一辈子忧思福薄的话看来并不全是胡言乱语。
肖秦生日在初冬,集闲居的包厢里,肖秦执着地等了五个小时,面对一桌子菜却饥肠辘辘地回家。耿远帆却始终没到场。
他说今天要见一下那个什么集团的什么董事。
肖秦却知道,那个董事今天根本不在北京。
找借口也找得这般漏洞百出,却让肖秦也看清了,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即使只做朋友,也已经不成了。
提过一次的散伙事项终于被提上了日程。肖秦的态度很强硬,反而是躲了许久的耿远帆开始拼命挽留起来。
“小秦,我们一起创业不容易,你现在要退出不是太可惜了吗?”
肖秦看着耿远帆的眼睛:“不可惜,钱财什么的我本来就不在意,既然你这边儿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也不是太难。”
耿远帆似是有一肚子话要劝,终究只能埋在办公椅上抽烟抽个昏天暗地。
4
耿远帆却是没料到,肖秦说是要走,竟然不仅仅是离开公司,更是要直接离开北京。肖秦固执起来绝对是可怕的,耿远帆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他,却在内心中有隐隐的卑鄙心思想仗着对方的感情将对方留下来。
肖秦在他身边的时候,哪怕两个人不见面,耿远帆心里是安稳的,但是肖秦要是远走他乡,不知道还会认识什么样的人,不知道那时候是谁离他最近,耿远帆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喝下肚的酒就都是苦的。偏偏一桌子的人都已经在祝肖秦一路顺风了,耿远帆没有立场留他,便越发觉得通体难受。
对小秦是什么样的感情,耿远帆望着那个喝酒喝得满脸粉红的人,忽然觉得一切不确定起来。如果只是兄弟,为什么在要分道扬镳的这一刻不舍若此?如果没有非分之想,怎么会觉得以后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是如此难以忍受?如果自己的心思纯洁,有如何能觉得这一刻灯光下的肖秦几乎秀色可餐?
考虑了两个多月,边逃避边自虐的两个多月,似乎都被蒙上了魔障,被震惊和不敢置信戕害了的判断和真心,兜兜转转,一直不敢面对,却在对方放弃的这一刻才猛然察觉,原来自己是不希望被放弃的。
耿远帆在醉意中自我检讨,偏偏浑浊的脑袋却想不出可行的办法,越是惊慌越是急切,自然会越是冲动。和肖秦在饭店大堂大声嚷嚷,把人硬带回家里,酝酿已久的冲动很容易就变成了侵犯的前奏,在彼此都不甚清醒的情况下,就已经突破了理智的矜持,只剩下了身体的激烈。
要命的是耿远帆激情有余偏偏技巧不足,肖秦被压在枕头上,闷闷的喘息中满是痛楚和苦涩,却偏偏挣不开身上那个人的蛮力。也许,自己在内心甘之如饴也未必。
临走前的狂欢,谁都会喜欢的不是吗。没有责任,没有将来,没有紧随而来的尴尬不堪,只有接近绝望的热烈和放纵,在身体律动的节奏中发泄和忍受。
耿远帆在第二日的晨光中惊醒,身边空空如也,与自己一夜狂乱的人已经不在,只余下床单上斑驳的血渍还有自己胸前背后的抓痕。
耿远帆跳起来,在床前烦躁地来回踱步,昨晚的场景多少还残留着记忆,自己多么粗暴肖秦多么受罪都一一在眼前闪过,床上的血迹就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耿远帆凭自己的关系网努力在北京城的宾馆酒店查找着肖秦可能的落脚点,却还是最终一无所获。偌大一个城市,要躲一个人,实在太过容易。
耿远帆很久之后才想明白,那天早晨肖秦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走掉的,就是说肖随或者唐尧应该都是知道他的行踪的。可惜当时自己已经乱了,被担心和不安坏了理智,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从北京追到成都,后来的耿远帆回想这一段经历,发现自己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从肖秦离开再到找到肖秦,竟然要耗去这么多的波折。这一个农历的新年,耿远帆流浪在成都的街头,没能从肖秦母亲那里拿到肖秦现在的联系方式,又怎么可能仅仅凭着渺茫的希望在街头偶遇。
全无头绪的寻找结束在十来天之后,耿远帆不得不先回北京,直接跑到肖随家里询问肖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