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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东篱从未有过同性成亲的先例,望陛下不要随意破坏传统……”柳秋雨索性给裴圣语又一次的跪了下去,这一回,膝盖是着实落了地,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传统?如果有了先例,你就愿意遵守诺言?”裴圣语又有些烦恼,法可以变,但是这先例又让他上哪里去找出来呢?
“陛下若无他事,臣暂且告退……”柳秋雨抬起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裴圣语,之后便叩拜了下去。
“秋雨……”等他再起身的时候,却整个身子都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子里呼吸进去的,尽是裴圣语那熟悉的味道。
“陛下,请不要这样……”柳秋雨扭动着身子,却挣脱不开裴圣语的怀抱,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陛下,你若是真的要抱着微臣,就请下令要求微臣不动……”
裴圣语的身子一僵,随后就稍稍松开了柳秋雨,满脸的失望,“你知道朕不会那么要求你,你明知道朕不会强求……”
“那就请陛下放开微臣!”柳秋雨冷冷的回答道,若是那人真的下旨,自己必定不会违抗,就算他要做任何事,自己也只能奉陪到底,因为那人是王……
裴圣语重新站了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吧,你退下吧……”
柳秋雨一听对方松了口,便又一次行了礼,退出屋门去,就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裴圣语却又朝着他笑道:“朕不会下旨,但朕也不会放弃,朕一定会找到那个先例给你看!”
柳秋雨翻了翻眼,没再多说什么,权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转身离去。
一侧身的刹那,他紧紧的捂住了胸口,心脏,好痛……
那人是王,是自己的主人,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自己就知道,此生心里只能有他一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绕着那人转动,自己,已经没有了自由。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看着他登基,看着他亲政,也要看着他纳妃,看着他生子,自己在那人的生命里,就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鞍前马后,他永远都不会有只属于自己的一天,因为他是王……
可是幼年心思毕竟单纯,竟然想也没想就表露的太快,所以才变成了那人时常取笑自己的话柄,他可想过这样的嘲弄对自己而言是多么的痛苦?
他不会想到,因为,他是君,而自己是臣……
君为臣纲,臣只能绕着君转,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妄想。
裴圣语坐在了书桌边,手指点着桌板,俊俏的眉毛扭成了一团。
他的心里很是烦躁,柳秋雨那小子到底在害怕什么?他明明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对方却始终犹豫不决,总是小心的躲避着自己的碰触。
过去的柳秋雨,明明比现在更加直爽,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是裴圣语永生难忘的,只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同性成婚……”东篱王苦思了许久,最后也只能看着窗外的绿树茵茵发了呆,走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连载,嘿嘿。。。
第二章
东篱的早朝,永远都是那么热闹。
横跨东篱的江河大坝失修,渗水,一旦到了雨季,蓄水过高,便有决堤的危险。
早朝上,工部尚书刚刚上奏完此事,一场新的口角之争便又开始。
“陛下,大坝常年失修,如果此时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臣请陛下,减轻军备,为天下苍生造福!”
东篱王裴圣语右手侧站立的东篱宰相洛风扬走出位列,一番议论由此展开,裴圣语静静的听着,眼神也渐渐的撇向了自己的左手侧,看见左手侧那人的面色表情,也猜到了那人将会如何反击。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今西阙国虎视眈眈我国边疆,倘若此时减少军备,只会给对方可趁之机,况那大坝之事,也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此非小可,望陛下三思!”
果然不出裴圣语所料,宰相刚刚陈述完,一向与洛风扬不和的东篱元帅宫墨遥就跨出了一步,厉声反对。
“陛下,我东篱雄震一方,西阙又怎会轻易而犯?即便是西阙冒死前来,莫非我东篱驻关的几十万人马都是无能之辈么?”洛风扬一拂衣袖,满脸鄙夷,双眼里充满了讥笑意味。
宫墨遥顿时涨红了脸蛋,双目圆瞪,放声怒骂:“洛风扬!你说什么?你是在侮辱我们守关全军么?”
“不敢不敢,本官只是说,‘莫非……’而已,莫非宫大元帅与本官所见略同?”
“你!”宫墨遥瞪了两眼洛风扬,又转过身来看向了裴圣语,奏道:“陛下!我国驻守边关将士众多,若没有足够的军备,一旦敌人来犯,则会引起军心动荡,到时候再补救也是无用了,望陛下三思,切莫听取这些不懂打仗的书生狂言!”
裴圣语并不多言,习惯性的头脑胀痛,他这两位天下无双的文臣武将,每日尽给他增添烦恼,仗着和自己私下有交情,都不把他这位九五之尊的东篱王放在眼里,只知道在朝堂上吵闹不休。
“哦?我们不懂打仗?宫将军,你是在骂我们这在场的一堂朝臣么?”洛风扬甚至不惜挑拨是非,惹起众多文臣对宫墨遥不满。
眼见朝堂上的矛盾都直接朝向自己而来,宫墨遥气红了脸,顿时怒骂,“洛风扬!你不要挑拨离间!我是说你呢!你这娘娘腔!”
“宫将军,你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侮辱当朝宰相!该当何罪!”
“你本来就是个善于挑拨是非的狐狸!娘娘腔!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两人越吵越恶劣,裴圣语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这二人又免不了一番当堂打闹。
果然不出东篱王所料,洛风扬平日最恨别人骂自己娘娘腔,被宫墨遥这么一刺激,气的满脸通红,身体直发颤,一字一顿的喝道:“宫、墨、遥!你……”
顷刻之间,朝堂上乱作了一团,宰相和元帅当着裴圣语的面,扭打在了一起,死死纠缠着,吓得新来的宫女太监在一旁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这满堂文武也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稍稍的朝后退了退。
裴圣语懒懒的坐在金色的龙椅上,单手托着削尖的下巴,这两人的习惯性打闹他也早已适应,索性就任由他们打去,自己的眼睛却始终看着右手这列队里中的一个小个子。
柳秋雨和其他的臣子们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堂前扭打的宰相和元帅,眼里泛着淡淡的光芒。
或许是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视线,柳秋雨稍微抬起头,正好和裴圣语对上了视线,让他不由一愣,小嘴也稍稍张了张,但随后他立即低下了头去,不再看向裴圣语。
裴圣语撇了撇嘴,蓦然生出一股子惆怅和怨气,心烦意乱,再看这台下乱轰轰的朝堂,心里更是烦闷,只能开口唤了声,“住手!”
可惜,没有人听到东篱王这道谕旨,宫墨遥将洛风扬压在了地上,而洛风扬也不甘示弱紧紧揪扯着宫墨遥的头发,两人厮打的模样令人哭笑不得,若是传了出去,东篱王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裴圣语的脸色阴沉了不少,自己毕竟还是一国之君,可是手下的臣子,要么如这两位文臣武将,把东篱的朝堂当作比武场,不给自己一点面子,要么如柳秋雨,将自己视为吃人老虎,避之不及,他这王当的倒也很没有意思。
若是不给这些家伙们一点苦头吃,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今后这些狂妄的小子们还不欺压在他东篱王的头上?
东篱王看着台下两人,寻思了片刻,这宰相大人的性格也很是扭曲,既然喜欢宫墨遥又总要和那人对着干,他就不能干脆点么?要不然,就让自己这个做王的来为他搭上红线?也算是好好惩戒这两个家伙一番,也可以……
裴圣语又一次看着柳秋雨,忽然笑了笑,“哼哼……”
“陛下……”一旁的内务总管跟随东篱王多年,看着主子一个眼神,也能猜想到主子有了什么好主意,便上前来,弯着腰,听候发落。
“刘公公,朕这两位卿家,是不是都尚未婚娶?”裴圣语喜上眉梢,若是成全了这两个,那关于同性成亲问题岂不是一下子都迎刃而解?
刘公公没多想,低头小声答道:“回陛下……是……”
“哼哼……那可好,那可好啊!”裴圣语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立即提笔,在圣旨上奋笔疾书,寥寥草草数笔墨迹划过之后,印上了国玺,递交给刘公公,一面不怀好意的笑道:“给我宣读下去!”
刘公公双手接过圣旨,快步的走下了高台,来到了众臣面前,打开圣旨,高声念道:“洛风扬洛大人,宫墨遥宫将军接旨!”
原本还在扭打的两人,一听见是圣旨,立即松开了彼此的衣领头发,退立到了两旁,齐齐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爱卿宰相洛风扬,元帅宫墨遥尚未婚配,朕……”刘公公读到这里忽然愣了愣,满怀疑惑的回头看向了裴圣语。
裴圣语嘿嘿一笑,道:“继续念……”
刘公公叹了口气,捧起圣旨,继续念道:“朕特赐尔等姻缘,结为夫妇,择吉日完婚,娶嫁自定,钦此!”
“什么!”台下两人犹如被天雷击顶,无法动弹,都直勾勾的盯住了裴圣语。
与此同时,柳秋雨也猛地抬起了头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好像在怀疑着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裴圣语优雅的枕着自己的一只手掌,朝着柳秋雨挤了挤眼,柳秋雨立即皱起了眉头,咬住了嘴唇,又一次低下头去。
他有些慌了,没有想到裴圣语竟然能拿国法家规作儿戏,而且还是拿宰相和元帅做了刀下鬼,完全一副昏君的模样!逗弄自己就这么有意思么?
裴圣语看着柳秋雨低下头,也知道这小子在心里早已把自己视作破坏礼法的昏君,只能暗自苦笑了一下。
柳秋雨行事为人都太像他的父亲了,过于耿直过于忠君,视礼法家规为第一准则,不善变通,他哪里知道裴圣语这一手,实际上是一箭双雕呢?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没错,陛下,这玩笑臣等开不起,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洛风扬和宫墨遥跪在了台下,一起抗议着,裴圣语暗道一声,终于有你们吃瘪的一天,自己却拍着手掌笑道:“哦?呵呵……难得两位爱卿能够一统意见啊,实在是难得,难得!不过……朕意已决,两位爱卿可不要辜负朕一片好意啊,哈哈……到时候,朕亲自安排设宴招待群臣,为两位爱卿主持大婚!退朝!”
裴圣语说完便站了起来,也不再理会台下两人鬼哭狼嚎般的恳求,拂袖而去,一路走得非常潇洒,时不时放声大笑,此刻,他的心情大好!
只要等到洛风扬和宫墨遥成了亲之后,柳秋雨还不乖乖落入自己的手掌中?裴圣语暗自算计着,真是利人利己的锦囊妙计!
第三章
没过几天,柳秋雨的手里就接到了请柬,那是宰相和元帅的喜帖。
柳秋雨捏着手中的帖子,心里却很是忐忑不安,他明白裴圣语的意思,为了和自己呕这口气,裴圣语竟然这般玩弄朝堂重臣,还不惜去修改了国法,不知道泉下有知的父亲听闻此事后,会不会大骂自己祸国殃民?
思考了许久,柳秋雨还是走出了屋门,此时如果自己还不挺身而出,那自己这还能叫做臣么?
柳秋雨走进了裴圣语的御书房,裴圣语曾经给过柳秋雨在宫中出入自由无须通报的权利,所以当柳秋雨毫无预兆的走进裴圣语书房中时,裴圣语吓了一跳,急忙将手里乱七八糟的画卷丢到了一边。
柳秋雨瞥了两眼裴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