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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颈边的发丝便突然失了力,随后才感觉心中一凉,迷茫地低头看去,却见银色的衣上一柄七尺青锋透胸而过,不正是少年使的剑吗?“你——”他想要问那少年是什么时候伤及自己要害的,一张嘴却喷出漫天的鲜血,那美丽的容颜在他眼中渐渐扭曲成修罗。
迅速抽出铁剑,孟无痕转身便欲去救慌乱的女人,却又在瞬间怔住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死了,关他什么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刻犹豫,等到他再想去救时已是不及,潜伏在后的红衣人一剑直指年方两岁的幼儿,却被他的母后以身挡住,拔出剑再要下毒手,突然眼前一花,身着紫衣的绝美少年挡在身前,一怔之下方觉得颈上一痛,一个字也没吐出便陷入黑暗。
“母后——”
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血泊里应该称作嫂子的女人以及趴在母后身上哀哀哭叫的小侄子,孟无痕在心里对自己咧开笑脸——果然,他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孔善。
“有刺客——”
像大多数警匪片一样里的警察一样,宫里的侍卫变是姗姗来迟,干巴巴叫了一阵后分出一个倒霉的去禀报皇帝,留下一些“保护”伤重的皇后,剩下的则四处追查影子都没有见到的刺客。
“皇后娘娘——”
紧接着是瑶后的随身宫女太监,男男女女地跪了一地在傻哭。
“宣太医——”
终于有个聪明的了,可惜来不及了。孟无痕冷冷地看着还剩一口气的女人,原本还算端庄秀丽的样貌因疼痛而扭曲变形,双目如死鱼眼一般暴突,两片嘴唇无用地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吸不进去救命的空气,被划破的喉咙大量地涌出混合着泡沫的鲜血,体内散发的热力凝结了空中的水蒸气,在周围形成一片水雾,衬得那同时暴露在空气中的剧烈跳动着的艳红色心脏更为诡异。大约只有神仙降临能救她一命。孟无痕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带着淡淡厌恶的眼神对上那双瞪大的开始呈现死灰色的双眼,在无人见到的地方轻轻地咧了下嘴角。
“皇上驾到——”
来得倒挺快!孟无痕在心里冷笑,十指不自禁地收紧,这几日他每次前去都找不到人,这时候一听说这女人出事了就立即出现,果真是“伉俪情深”呢!只可惜,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流了一地的热血,只可惜注定要天人永隔了。
若说孟子星在听闻皇后遇刺的时候有些微的吃惊,那么当他得知护国王爷也在现场的时候的表情只能用慌乱来形容了,首次在众人面前失态地打翻了御案上的茶杯,却顾不得看一眼底下几个重臣的神色,毫不忌讳地在宫廷大内使用轻功飞驰。错了,不应该避而不见的,把他圈在视线可及的地方严密守护才是他的本意,怎么能因为自己心底龌龊的想法而放着他不管?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怎么会不清楚?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最近不会太平的!大错特错!若是他吓到了,受伤了,或者是……不敢想,更不愿想,他的小无痕,定会好好的——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的确如皇帝所愿,好好地,没有损伤,也没有惊吓,他只是淡淡地随着众人跪在坚硬的石地上,伏下美丽高贵的头颅,与众人一样吐出谦卑的话语。
无痕——
年轻的帝王心脏一阵阵抽痛,他的无痕,他的珍宝,为什么要对他叩头请安?是恨他特意的回避而伤了心,还是在故意气他?又或者是因为看透了他龌龊的心思,所以要划清界线?
“皇上,皇后娘娘怕是不成了——”装模作样地诊治一番之后,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禀面色恐怖的皇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心底也免不了哀叹自己实在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当值,还被拉来为重伤的皇后娘娘诊治,那样的伤只看一眼就知道没救了,还有什么好诊治的?
“不成了?”骤然被打断情绪,孟子星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有几分呆呆地反问,视线却凝在少年身上,仍然没有看只剩一口气的结发妻子一眼。
鉴于孟无痕正好跪在皇后的身旁不远,其他人偷眼瞧见他的神色也只当他们的皇帝大人是凝视着红颜薄命的皇后黯然伤神,一个个赶紧埋首不语,生怕晚了一点便会被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迁怒。
“父皇——”两岁多的小孩子尚不懂何为死亡,孟戚安见着母后现在的样子心里害怕极了,而平时很疼他的香姑姑也一直在哭着不理会他,这时看到只有父皇与平时一样,小小的心里觉得从来板着脸不笑的父皇也很亲切,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哇”地一声哭了。
即使对其母后再无情,面对年幼丧母的亲生骨肉仍是免不了有几分怜惜,孟子星弯腰将哭得直打咯的长子抱了起来,在直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瞟到即将消逝在远处的少年的身影,而这时瑶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香消玉陨。
永喜二年元月初六,瑶后于凤来宫外遇刺,享年十九岁,帝追封为慧和皇后。慧和皇后是永喜帝第一任,也是唯一的一任皇后。次日,在孟运历史上富有传奇色彩,人生大起大落的仁和帝五子,当时的护国王爷孟无痕因解救皇长子戚安有功,特赐原太子府为护国王府。元月中旬,即入住。
史书上冷冰冰的几句话,记录了结果,却道不尽当事人的悲喜。后世又有何人知道当日年轻帝王看着他决意守护一生的弟弟跪在地上一字一字吐出离宫的请求时的心情?又有何人知道他孟子星在结发之妻的灵前,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男孩,一个禁忌!一个即使疯了,痴了,轮回千百世也不想忘却的所在。
第58章 京城浪子
云梦仙踪是紫运城最为繁华的一片区域,有一条主街,名为牡丹,长数百丈,宽四丈有余,可容五辆普通马车并行;另有支线十二条,只有主街的一半宽,分别命名为水仙、迎春、海棠、鸢尾、紫荆、丁香、含笑、锦带、金盏、连翘、杜鹃及石斛。传说数百年前这里只是普通的民居,后来有人亲眼目睹一位仙子乘一朵散发着五彩霞光的云降临在这里,之后便聚集了大批的人寻讨仙踪,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回,但这片区域至那时便被游人雅客命了此名。然而云梦仙踪闻名于天下却不是这个原因,人们之所以知道它是由于这里是紫运城最大的寻欢之地,男人们欲仙欲死的温柔乡。因仙而得名的地方,却沦为世上最□下作的场所,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以及对神的侮辱。因为云梦仙踪总共十三条街,且所有街道皆是花名,这里又被称为夜花十三街,至于这个“夜”字,佛曰:不必说,不必说。
夜花十三街上百家青楼花阁,有清雅如“知音客”者吸引了许多或真或假的文人骚客,亦有欢闹如“笑人间”留住了青春正茂的公子少爷及纨绔子弟。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往常这两类店子的生意倒是差不多各占一半,只不过近一个月以来平衡却被打破了,原因就在于一个被大家私下里戏称为“京城浪子”的少年郎。
伴随着“啪——”的一声人地着地声,热闹非凡的不知归大门里传来一阵声若洪钟的怒骂:“你个不知死的臭蛤蟆,我家公子也是你的脏手能碰的?家里没镱子也可以撒泡尿照照,看你那德性!”
“你——”那被摔出包间的青年一张还算清俊的脸涨得通红,他只不过走错了房间,见到貌美的小倌随意调戏了两句,谁知连人家的手也没碰到便被掼了出来,再说他自负容貌不差,被人如此奚落自是不服,眼见四周围了一圈人看着他,面子上更加挂不住,顿时怒道,“不过是个小倌,还不是卖的,本少爷大把银子,倒不信他不脱了裤子叉开双腿乖乖等少爷我插!”他这话虽然说得□之极,但在这烟花之地倒也不算得什么,以前说说也就博得众人一阵哄笑而已,谁知今天他话才一落地,却顿时引来了众人一阵抽气声,有些人看着他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怜悯,当然,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而那将他一把掼倒在地的“龟公”居然也是一脸铁青,心里不由地有几分不解——莫非这个小倌是被什么大人物包了的不成?
“哈哈——”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的魅惑,声音的主人像是听了什么很有趣的笑话一样,痴痴地笑个不停。
青年循声望去,那笑得厉害的正是他手都没碰一下便被人打倒在地、任人奚落的罪魁祸首,本该怒极的,谁知一见了那张笑脸,竟然再发不出一丝火气,颇有几分傻气地问道:“你,你笑什么?”
少年以手支额,斜斜地这么一眼瞟来,便含了七分媚意。即使明知道不应该,仍看直了一干人等的眼,猛地听到一声冷哼,这些人才回过神来,原来是那少年铁塔似的仆人发出的不满声音。那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仍坐在地上的青年,道:“你这人说话倒也直接,罢了,本王今天心情好,只要你将这桌上剩的酒尽数饮去便饶了你。”
“哗——”少年的话音方落便又是一阵喧哗声,他们惊叹的是今天王爷果真心情极好,这个青年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只是被灌酒而已,看那桌上也没有剩下多少,最多不过两斤而已,这么一来竟然完全称不上惩罚。
“王——王——”青年舌头打结的原因则在于那少年的自称了。
“哈哈——”少年又是轻笑几声,道,“真是个傻小子。”突然低头掩住落寞的眼神,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呢喃,“若不是,若不是有那么三分像,哼——”就在少年沉思这片刻,自有见那青年“运气颇好”的人拉了他去细说少年的身份,不一会儿那青年便脸色发白地坐在了他下首。
“敢问这位少爷如何称呼?”少年这话的语气自然揶揄居多。
那青年猛地弹起身来,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道:“小,小的叶源,不知是护国王爷,冲撞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这人正是当今皇帝荣宠之至的护国王爷孟无痕,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夜夜都在夜花十三街流连,又年轻貌美,便被人戏称为“京城浪子”。他不懂得那些个“风花雪月”,每每出来都直奔那些欢声远扬的楼子,因为他的外貌实在太,嗯,诱人,一开始别人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每一天都能遇到好几拨今天这样的事情,那些都给他狠狠地整治了一餐,之后与常上这里来的公子哥都混了个脸熟,倒是有半个来月没有遇到这样不开眼的了。许多人对这号称“三杯倒”,又有着绝世武艺,绝色样貌的护国王爷有着许多好奇,倒是带得这些歌声喧闹的楼子人气旺了许多。今天这青年也是运气好,生了一幅让他看得入眼的相貌,否则以孟小混混的个性,傻小子即使不死也要脱成皮了。
“叶源?倒是个好名字。”孟无痕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是好在哪里,之后拿眼斜看着他,提捏着嗓子,道,“本王可没怪你甚么,不过是夜里孤寂,请你一同饮酒,莫非还辱没了你?”
叶源还能说什么,连声道不敢,又在护国王奇腔怪调中侧着身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孟无痕方才见他跌在地上欲恼未恼的样子颇有几分像那人,这才起了怜悯之心,谁知这时一看竟是一分也不似了,心里顿时不是味,抬手便将面前的一盏酒倒入喉中,拍着桌子吼道:“再拿两坛酒来,没见本王有客人吗?”又扫了周围的人一圈,那眼神才有一些王爷该有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