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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命浮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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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会相信她的,至少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闫如玉的本人事迹从来干净如新纸,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何况你如何解释除了闫如玉,你对其他人干下的那些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一般只用在普通人身上,像林画心这样应运而生带有主角光环的独一人,若没有十四的插足,想必应该会心安理得的继续作威作福,继续扮演她的圣洁白莲,最终美满老去的故事。

    当然,林画心没有就此倒下,她有主角光环,这点小挫折算得上什么,总有英雄乘骑白马而来,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也总有几个愚昧无知的人为她肝胆相照,愿为她背下所有骂名。

    可圣洁这种高尚的东西,一旦被泼了一次脏水,便会坠入云端。

    人们往往能原谅浪子回头金不换迷途知返的人,却轻易不能接受原本完美的人身上忽然爆出的污点。

    林画心把自己塑造的太过完美,这样的女神梦幻灭时,太多人好似生吞了蚂蚱,如同打开镖局门的那位老头,难受极了。

    人们更加同情过去臭名远扬的闫如玉。

    为此,她家破人亡。

    为此,她一身在同辈中佼佼的武学被废。

    为此,她千人唾弃、万人掷石,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为此,她连乞讨点搜饭剩菜都能换来人们的厌恶,最终饿得假死过去,草席一裹,扔在了乱葬岗。

    可她却咬着牙活了下来。

    可她不仅活了下来,还忍辱负重入了魔教假意拜师,等学成归来,再为江湖清理门户。

    可她却不报复,也不记恨那些个辱她骂她的人,怀着一颗君子之心,任风来雨去,只做好自己。

    她有那么圣洁美好吗?不外乎是落差美罢了。一个如同天人般美好的人被爆出内心污泥的世界,另一个背负这些骂名的无辜人士,于是被动的扬升了,曾用于美化林画心的憧憬转移到了闫如玉那里去,仅此而已。

    她的名声彻底洗白,在梨白急不可耐的推动下,美名远扬。

    至于林画心,算是从天上瞬间栽了下来,堕成了跟大家一样一样的凡人,风浪什么的,作为真女主,她还是有那个能力掀一掀的,并不算是彻底完败。

    但可以肯定的是,林画心的基石已开始错位,轰然倒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勉强,可以算是完成了婚前要求吧?

    十四笑着允然了梨白的求婚,因名声的洗白,过去泼她污水,辱她人格的不少人都羞于面她,但还是来了许许多多的武林人士,带着贺礼,祝她们二人偕老白头。

    大婚当日,许多乘着风头来作秀的门派大张旗鼓的聘了许多艺者,有能歌善舞的,有妙手生花的,有巧舌如簧的,也有奇才妙思的,一时间舞、歌、琴、画、说书、谏言绚丽盛开,整个月华门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拜帖那是揽了一抱又一抱,贺礼那是堆了一山又一山。

    十四身披梨白亲手为她缝制的嫁衣,与他携手在众人热切的注目礼中走向证婚人。

    那嫁衣如火,式样清奇,绣工也绝美,将原本一个很平凡的女人衬托得美艳极了,有些门派带来的小弟子,阅历单纯,听闻过有关于新娘子那些崎岖的故事后,如今看着这美好的一幕,一个女人,蹉跎到三十五岁,被一个二十多岁可谓是如今的江湖第一高手,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牵在手心,从而终于能过上安稳的生活,组建一个家庭。

    好多年轻人,都看哭了。

    边哭边叹:新娘子好美。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闫如玉老了,眼帘下都勾勒起眼袋的痕迹,错过了最美的年华,本就只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平凡女子,三十五岁,又能盛开出什么样的惊艳呢?

    美的也只能是她那刚柔的内心,坚强的过去,与她发自内心笑意蕴上双眼的幸福。

    半生前她颠沛流离,人人厌弃,比过街老鼠还不如。

    半生后,在穿着嫁衣与她的爱人携手共进的刹那,众人都坚信,那将会是一个美满而又幸福的故事,小年轻们最容易被感动,在这气氛的烘托下,听着证婚人喜笑颜开高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容易感动的那些人有半数鬼使神差地许下了个小小的心愿:但愿这样一个奇女子,能多活几年,活过六十老龄,迈入七十古稀,至少,得把前半生都给补回来才行啊!

    “礼成!”

    应十四的强烈要求,梨白是带着面皮拜的堂,对拜过后,在证婚人礼成两字唱出来后,梨白笑着,当着大家的面,轻轻的在新嫁娘的头顶落下一个吻,声朗朗,像是要对全世界宣布:“从这时刻起,我们就是夫妻了。这辈子,为夫会永远陪在娘子的身边,直到你我慢慢老去。”

    “好!”

    “说得好!”

    “百年好合啊!”

    “这对鸳鸯情深,真是羡煞老夫!”

    “好啊好!”

    “”

    人群瞬间沸扬起来,像是炸开了一锅爆米花,乱哄哄的,却无一不透着浓浓的喜庆之意。

    她们的婚礼,江湖为鉴,空前盛绝!

    “喝了交杯酒,恩爱到白首。”祝词说完笑得合不拢嘴,她还是头一回见有新郎官迫不及待抱着新娘子丢下众人直奔新房的。

    “既然新郎官不出去喝酒了,那老身也就退下了,”祝词笑着退出了新房,合上门前,竟拉开嗓子,高唱了一声:“洞房花烛夜,欢喜到天明!”把当事人给囧得,反应过来是啥意思,皆双双红了耳。

    “这祝词走得倒是挺快,还说再派她一个红包呢。”一袭大红站起身,他似乎也有些不自然的尴尬,转向帘后的浴室,嘟囔道:“带了一天面皮,怪难受,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把面皮摘下来。”

    十四低垂着眸子,随口应了,拾起桌上的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满桌子的菜,可能是因为紧张吧,她总觉得好像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听着那头稀疏的脚步卸了面具走回来,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张怎样的脸,更是抬不起眼帘鼓起勇气迎上去了,只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快吃吧,一会菜都搁凉了。”

    因为十二分的精神都照在了一个人身上,哪怕不去看,也能比一般时候还要警觉,知道他没走开,盯着自己看了一会,那灼热的眼神好似要将她看出个窟窿来才作罢,一时间她的举止动作都僵硬急了。

    他看了她一会,便笑着来到她身后,弯身将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从后背环抱着她的双肩,交叠的拇指轻轻的贴着她的面颊,低沉的呢喃撒娇道:“娘子喂给为夫吃。”

    属于他身上的清香渐渐将她笼罩,她明明觉得自己脸烧的厉害,却发现与她右脸贴在一处的另一人说不出的滚烫,他似乎比她热多了。

    “别闹,你这样我怎么喂你?”话说出口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急于改口道:“不对,要吃什么你有手有脚自己吃,别挡着我吃东西。”

    梨白浅笑,就着她的侧脸亲了一口,迈开步子随手将她一提,从而抱着她坐下,一只手揽住她欲要逃脱的小蛮腰,一只手提起她用过的筷子,一边说着:“那为夫先喂饱了娘子,再换娘子喂我好了。”夹了一筷菜凑到她唇边,笑得那明亮的眼弯弯地,像哄小孩似的,呢喃着:“娘子乖,来张口,吃菜菜。”

    “吃一口菜,为夫回头便奖励香吻一个。”

    “如果娘子连这一口菜都不吃,那为夫便舍命陪娘子,也不吃了,直接洞房吧。”

    !!!!

    “这才乖嘛娘子,尝尝这个来吃口饭”他抱着她,喂饭喂菜是玩的不亦乐乎,稍有不从,便用洞房威胁,算着十四吃个七分饱,才肯罢休。

    也不撒手,继续抱着他的新娘子,开始自己吃起来,边吃还边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去了一身大红喜服,一对只剩红绸打底的新人盖上喜被相拥入怀。

    最是人间欢喜时,谪仙般俊美的新郎官一口又一口数着方才说起的香吻奖励,把新娘子吻得是目眩神迷。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们来做羞羞的事吧?”

    几年后,林画心倒台,画心势力彻底淡出了江湖,而风声大作的月华门也一跃成为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门中正式入籍的弟子数以百计,外门弟子更是来来去去热闹非凡。

    副掌门与掌门人喜结连理后,掌门人一职出乎意料仍是闫如玉在当,江湖众人也才确信,那天才般的武林第一人,真是爱极了他的内人。

    毕竟嘛,自古以来,男人们即便是再思想开放,也受不了处处被媳妇压制一筹的,偏偏这位江湖第一高手非要扮演起巅峰事业女人身后的贤内助,人家两口子的事,外人也不好指点什么。

    有人笑,也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赞赏,更有人竟连番跳出来握着副掌门梨白君的双手,一脸我懂得表情,亲切且热情的挤眉弄眼,冲梨白君表示理解与关怀。

    严格来讲,林画心倒台以前,就疯了,是疯魔了。

    她接受不了从至高的点上摔下来再也翻身不能的现实,她的恨意与妒意无从宣泄,渐渐地,也就疯了。

    曾几何时,这样一个女子,为江湖人所追梦与梦寐。

    当她疯了以后,她的丈夫却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并非是他的骨肉,知道了自己曾带过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回顾前半生的事业与家庭都如此美满的生活,大喜大怒之下竟然彻悟了,自行消去了头发,出了家,从此再不问红尘。

    而林画心的儿子女儿们,又因父亲不是同一人而变得越发不知友爱和睦为何物,有就此远走他乡追逐自由的,有埋怨生母不知检点的,有白眼狼到看亲娘臭名昭着临脚反阵参与声讨林画心大营的。

    唯一能与林画心贴心相守,孝心可嘉的,恰恰讽刺在,那孩子并非是画心的骨肉,而是当年盟主一夜意外风流遗在外面的血脉,被林画心为着彰显自己圣洁如莲抱回来养大。

    流淌着她血脉的至亲,在她陷入绝境时,走的走,散的散,背叛的背叛,唯一一个真心向着她,由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却被疯魔后的林画心不知珍惜的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落得一个惨死的境地。

    人已经疯成那样,身后势力倒台后,梨白便收手了,或许十四从未看懂过梨白的心吧?

    他的手段,他的凉薄,那都是多年以前她从未见识过的。

    但他对她,却从始至终未曾变过,一如既往的宠溺,依恋着她的一切。

    时间就像是长中短的分片:在你还年轻的时候,时间是正常的,它过的充实而又漫长。可当你上了年纪,就会发现时间有些顽皮了,总是喜欢一不注意就溜走一大截,它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于是它是中等的。在你年老时,时间如梭,你抓不住,也赶不上,很快,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已经过完了一辈子了啊!

    这一世,在梨白的精心照料下,这对老夫老妻快乐了三十多年,可惜她没能过上七十大寿,卡在一个尴尬的六九岁月,躺在床上,战战巍巍的颤着一双手,试图握紧守在床边老伴的双手,平复老伴的悲伤。

    “这么多年,我从未谢过你。其实呐,我每一天都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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