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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模像样的舞池,可惜楼上正热闹著的是七八桌麻将,在结束时,还安排了抽奖。
今天照例请了乐队来,七零八落地几首曲子之後,突然风格一转,人群自动地让出地方来,等著有人来跳开场的探戈。林润漫不经心地朝舞池看了看,瞥见一对舞者牵著手,施施然走到舞池中央,定格,起舞。
是史少诚和平思韵。
林润猛然转过头来,用质问似的表情对著陆丹阳,语气亦不善,“怎麽是他们俩?”
陆丹阳一脸嫌恶,“我爸。我也没办法。”
常靖嘉也不避讳别人听见,狠狠地骂了一句,唯独唐宋没有说话,静静地看著舞池中央,神色平静,甚至带点愉快的微笑。
林润从不知道史少诚会跳舞。
他穿著得不够正式,甚至有些过於随意,但看起来反而比全场的人都要庄重挺拔。他神色严肃,姿态优美而有力,像一棵树一样,支撑著热情奔放的女孩妩媚的缠绕。
他跳得骄傲,跳得杀气腾腾,充满了让人热血沸腾的魅力。林润看著他,突然全身就有些发热,他在紧绷的乐曲里头昏脑胀地想到,史少诚好像总是这样,顶著严肃稳重的表情,正直地引诱著别人──引诱著他。
他半闭上眼睛,近乎自暴自弃地回忆著他和史少诚唯一的一次放纵,然而那根本算不上是做爱,只是少年间懵懂无知的摸索。
那年他们十七岁。两个人躲在学校旁边的碟吧,带著强烈的兴奋和不安第一次与别人一起看GV,看到一半,史少诚的手慢慢地伸到他两腿之间,先是试探地,然後就温柔而用力地抚摸起来。他在史少诚的手里颤抖著,头脑里一片混乱,第一次懂得了欲望汹涌的力量,并从此深陷其中。
他潮湿的呼吸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颈侧,林润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一曲终了,两个人行礼,观众响起一阵欢呼和掌声,三分是喝彩七分是谄媚。常靖嘉抬著下巴,极大声地喊了句“傻x”,平思韵刷地白了脸,史少诚放开她,径直向常靖嘉的方向走来了。
音乐再度响起,人们三三两两滑入舞池。
常靖嘉抱著手,脸上横著挑衅地笑,然而史少诚走过来,却并没有看他,只是望著他身边的男人,微微笑了起来。
“林润。”
林润有些僵硬地冲他点了点头,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他的朋友们,唐宋和陆丹阳都板著脸,常靖嘉则是极为强烈的厌恶神色。
“我话要跟你说,”史少诚干脆地说,“可以麽?”
“行。”
他们才走开没几步,常靖嘉就不悦地叫道,“林润!”
林润没理会他,跟在史少诚身後,绕过人群,穿过舞池的边缘,走出门去。
陆鸿来的花园不大,布置得却很雅致,林润和史少诚停在玫瑰花墙下,夜风扫过树叶,在那温柔的沙沙声里,史少诚的脸笼罩在柔和的阴影中,带种不确定的柔软。
林润没有说话,只等著他开口,然而史少诚只是沈默地望著他,仿佛叫他出来,就只是为了看看他。
“是什麽事?”
被他这样一叫,那种柔软的神色就消失了,男人的脸上又呈现出平时的刚毅和沈稳来,他低声说,“林润,我知道你一直怀疑,邵市长的死和我父亲有关系。所以,你一直想查清楚真相。”
林润犹如被电击一样站直了身体,恶狠狠地看著他,简直控制不了目光里的敌意。
“我想帮你查。”
林润讥讽地冷笑一声,然而男人望著他的神色是极为诚恳的。
“我不想让我父亲遭受怀疑,所以我想查清楚。你放心,我和你一样想要真相。虽然我相信我父亲,但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他有关系,我也决不会姑息包庇。”
林润很想反驳几句,然而他心里很明白地知道,史少诚说得全部都是实话。
他仍然看著林润,目光里有一种让他感到酸涩的柔和,“林润,我希望你能放下这件事……你想了它七年,我不希望你再想下去。”
又那麽一刻,林润很想叫喊,很想把最恶毒的话砸到那张端正的脸上去──他凭什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他最终也只是平静地说,“不可能拿到档案,我试过很多次了。”
“平思韵可以,她答应帮忙。”
他的声音永远是这样,沈稳,自信,刚毅,让人在不知不觉就信服,并且被它蛊惑。
“好。”
史少诚微微地露出笑容,却并不十分愉悦,林润不再看他,转过身,一直走回到大厅。
在喧嚣的乐声和人声里,林润感到一阵奇异的眩晕,仿佛刚才经历的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给自己拿了杯酒,靠在墙边看著屋子里的人,陆丹阳正和一个年轻女孩说这话,他身後有一个清秀的男人安静地站著,居然是不知什麽时候来的肖楠。
常靖嘉从一群商人里脱出身来,并没有看到林润,面色不善地走到肖楠面前,对他说了句什麽,於是两个人就一起走上楼,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林润举起杯来又喝了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荡漾著,於是整个世界也都晃动起来,又在撞击里支离破碎。
一直觉得跳探戈的男人很帅……
欲望悬崖16
过了一个半小时,肖楠和常靖嘉终於走下楼来,林润正和陆丹阳百无聊赖地应付几个老女人,唐宋仍然不知所踪。
常靖嘉带著肖楠加入了他们,谈话继续虚伪而无聊地进行著,林润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肖楠,却发现他左眼下有一道青肿的伤痕。
不只是脸上,就连耳後和脖颈上也都有几道青紫的印子,像是用皮带或是其他什麽东西抽打出来的。注意到林润在看自己,肖楠几步自在地动了动,把自己的脸藏在常靖嘉身後的影子里。
肯定不只自己看到了,林润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无动於衷,仿佛那个安静内敛的男孩并不存在似的。
他心里有一点明白了。
趁著对话的间隙,他冲肖楠使了个颜色,後者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後,敏捷地走开了。
两个人走到相对僻静些的地方,林润盯著他脸上的伤口,“他打的?”
肖楠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肖楠,我不会跟他说。你这样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过份。”
肖楠有些试探地打量著他,仿佛在估量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值得信赖,林润耐心十足地等著,终於等到了他开口。
“他往常脾气就不大好,今天更离谱……我挣扎他就打得更厉害。”
他的控诉到此为之,然而林润却在他语气细微的颤抖里,听到了许多隐藏的恐惧和不安。
“我会跟他说说,”林润低声说,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在最後关头又收了回来,“你不要太担心。”
肖楠在他视线里仓促地抬起头来,感激里仍然带著警戒,那神色仿佛一只惊弓之鸟,在落网与不落网之间,犹豫不定地挣扎。
林润苦涩地笑笑,刚想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什麽企图,常靖嘉的声音却冷不防在背後响起,带著股冷冰冰的不悦。
“林润!”
林润看了肖楠一眼,他立刻就飞速地走开了,林润再一次感慨他对与察言观色的擅长,却又不能不在同情里缠上一丝悲哀。
常靖嘉已经走到他面前,神色阴鸷,於是林润索性劈头盖脸地问道,“为什麽打他?”
常靖嘉挑起眉毛,“多管闲事”明白地写在脸上,他少见的乖戾神色让林润有些诧异,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了一会,林润又说,“你这样很反常。”
这话终究是有些违心的。
从小常靖嘉就是出了名的暴躁蛮横,挑起事端争执的总是他,同时他也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极少的几次斗殴里,也总是冲在最前面,仿佛很享受那种在搏斗中热血沸腾的感觉。
在性爱上,常靖嘉同样有著隐藏的暴力倾向,虽然面对利润他总是有所收敛,但这不代表林润一点都没有察觉。
“肖楠的事,你到底想不想帮他?”
林润耐著性子问下去,然而突然凶狠起来的男人,犹如爆发一样的神色,立刻让他适时地噤了声。
“林润,”常靖嘉的心情显然坏到了极点,“你少管我。”
不顾林润沈下来的脸色,常靖嘉甩手走开了,方才那股几乎令他疯狂地躁动又回到了心里,让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喊。
他像得了强迫症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著星期天在父母家里的遭遇,回想著常兆民怎样毫不留情地甩他的耳光,怎样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一无是处,仿佛他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一坨垃圾。
就像他从小到大一直所遭受的一样,那股剧烈的挫败感几乎让他疯狂,二十年里他一直都处於这种疯狂之中,只有两件是能够让他平静──性和暴力。
常兆民看不起他,但总有一天他要让他看得起,他要让常兆民明白,自己是个什麽样的人──他要逼著他後悔!
常靖嘉紧攥著拳头,全身都因过度紧绷而轻微地颤栗著,林润看著他走远的背影,无端地就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其实异常的天真脆弱。
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有人过来跟他说话。
“林先生,又见面了。”
会叫他林先生的人不多,他几乎只靠声音就认出了廖启铭,一身黑色的男人仍然带著那种内敛的压迫感,林润有些措不及防,竟然莫名地心虚起来。
“廖先生。”他勉强笑笑。
“你好像不怎麽喜欢热闹。”
林润一时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只简短地说,“是。”
“我也觉得太吵,”廖启铭笑了笑,然而林润觉得他还是不笑的好,“可是不管到哪里,总还是这麽吵。”
林润敷衍地笑,只想找个借口离开,廖启铭看著他的眼神让他极度不适──那是种潜在的危险感,近乎直觉地被探知了。
陆丹阳走过来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对廖启铭说了“失陪”,逃命似地走到陆丹阳身边。
再回头的时候,黑衣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迅速得仿佛阳光下消失的影子。
“那个廖启铭,”林润问,“你认不认识?”
陆丹阳惊奇地看著他。 “我以为你认识他。”
“什麽来头?”
陆丹阳环顾了四周,鬼祟里有些猥琐之气,然後他压低了声音──其实这实在没什麽必要,这样吵吵嚷嚷的宴会,连偷听都是不可能的。
“香港有名的黑帮人士,前年刚接管了一个大帮派。据说是S城,去香港许多年了。”
林润点点头,装作兴味索然,心里却暗自希望著,最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欲望悬崖17
转个身都会碰到家具的狭小屋子,堆满了东西但还仍然整洁有序,杯子上放了两杯水,从腾著热气到完全冷掉,始终没有人去碰它们。
在拥挤的出租屋里,林润和史少诚缩手缩脚地坐在书桌旁,翻阅著当年那宗案子的卷宗。平思韵费了很大的力气,偷偷复印了出来,七年前邵光血肉模糊的惨死,如今就只剩下这不厚的一叠纸,平淡无奇而又触目惊心。
整个过程算不上复杂。
一月十二日中午,邵光被人发现从自家阳台上摔落,路过的人叫了救护车,而邵光在救护车赶到前就咽了气。没有证据表明是他杀,尸检也证明了确实是坠楼死亡,而邵光生前屡次表示过压力过大,因此也就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