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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柒气哼哼地揉揉肩膀,“打不过就用咬,妳怎么和个娘们似的?”
柏为屿挪到一边,用力扭衣服上的水,不阴不阳地说:“谁像个娘们啊,师嫂。”
这下猫妖涵养尽失,战斗力升级到百分百,煞气冲天地张开俩九阴白骨爪朝狗怪的门面抓去……
狗怪声嘶力竭:“死孩子,以下犯上!!叫妳一声师嫂算是抬举妳了——啊咕噜咕噜……”
杨小空一头黑线,生怕那两只怪物斗殴伤及自己身家性命,慌忙不迭地从温泉里爬出来穿上衣服,然后蹲在坑边嗑起瓜子慢慢观赏。
杜佑山在木楼的茶室里和魏南河互相奉承着,各自心有戒备,都抱着一种文人相轻的心态。魏南河看不起杜佑山将古董文物倒卖海外的行径,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说:“佑山啊,妳的画廊和拍卖行这几年发展得真不错,我们都要仰仗您这位行里的大腕啊!!”
杜佑山也打哈哈,“哪里哪里,老朋友说话不要这么见外嘛!!您才是行内的权威。”要不是妳做这些以假乱真的高仿搅和古董市场,我可以发展得更好!!
魏南河递上茶杯:“喝茶喝茶,妳瞧妳,不应该给小柒这么多钱,一个孩子手里拿这么多钱不好!!”妳这奸商!!谁不知道妳从这单里抽了几百万?还真是黑到家了!!
杜佑山接下茶杯喝一口,“话不能这么说,小柒应得的,应得的!!呦!!这茶真是不一般!!”唉,我说妳这爷们说话真不要脸,那孩子在马路上捡到枚硬币都要交给妳,这几百万到头来还不是落到妳手里?
魏南河谦虚道:“马马虎虎啦,前一段日子我有位朋友盖房子时推掉一栋民国末期的仓库,恰巧从那仓库里找到一箱茶饼,保存得不够好,但年份足,我就都买来了。”妳这个暴发户也懂品茶?切!!我就当是把宝贝喂鸡了!!哟,妳这四条腿的鸡倒也是宝贝。
杜佑山惊叹:“难怪我说啊!!南河!!妳这里真是不少好东西!!”妳妈的,不就是民国的普洱嘛?有啥好炫耀的?爷有的是钱,还怕买不到?
两个人口是心非地谈得尽兴,乐正柒他们回来了。
魏南河一见乐正柒,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顾不得杜佑山在场,站起来三步两步走过去捏住乐正柒的下巴左右观察他脸上的淤青和抓伤,怒道:“要打架就不要在一起玩!!”
乐正柒指着在一边舔伤口的狗怪,委屈的说:“他先咬我的。”
魏南河转而怒视柏为屿:“妳比他大了柒岁!!居然还打他?!!!!”
狗怪除了一身伤以外,衣服还是全湿的,情形更加值得同情,嚎啕:“他先抓我的!!”扭住杨小空,“师弟,妳给我作证!!告诉师兄是谁先动手的!!”
杨小空抽一下嘴角,“我没看清。”
魏南河眼睛盯着乐正柒脸上的伤,颇为心疼,正要开口再训斥柏为屿,魏老闻风而来了。老人家一进屋就喊:“南河!!”
魏南河忙迎上去扶着他,“爸。”
魏老举起拐杖就揍,“妳这没本事的家伙,几个老婆都管不好!!”
柏为屿这时也不要脸面了,受虐小媳妇似的:“师叔!!妳要替我做主呀!!”
杨小空冷汗雨下:为屿,我……可不可以不认识妳?
魏南河捂着脑袋躲避拐杖,哭笑不得:“柏为屿,妳凑什么热闹?”
柏为屿得意忘形地用口型大笑:叫妳纵容妳老婆打我!!
魏老重重地顿一下拐杖,“家和则万事兴!!这个理儿妳怎么就是不懂!!为屿和小柒整天打架,和妳有分不开的关系!!”
柏为屿不知从哪摸出条丝帕,抹着眼泪细声细气地说:“就是说,他偏心眼!!”脚一跺,兰花指胡乱一戳,也不知朝谁戳去了。
杜佑山“噗”地把茶水喷了出来,忙以手扶额掩饰自己的失态。
魏老从兜里掏出一只黄澄澄的镯子,塞进柏为屿手里,“为屿,不要和南河一般计较!!”
柏为屿顿时笑成一朵花儿,把镯子放嘴边咬了咬,捏在手中朝杨小空挥了挥:金的耶!!
魏南河虚弱地:“爸,那个不是银子的啊,拜托妳摸清楚再送人!!”
魏老的拐杖抽过去回答他:“废话!!我还不知道是双龙镯?为屿身怀有孕,戴个金东西在身上可以压惊防恶!!”
乐正柒:“……”
魏南河:“……”
杨小空:“……”
杜佑山抱着肚子:“……”
柏为屿把镯子戴在手上,颠儿颠儿奔出木楼往妆碧堂跑,“说的是说的是,安胎的~”
魏南河三步两步追上去,劈手夺过镯子,搡了柏为屿一把:“滚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咩,我来改口口……
改了!!
娇弱的羊小花
魏南河拉着他家宝贝去抹药,请杜佑山自便。初秋的气候干燥微热,山里的夜间很是凉爽怡人,风里带着湿润芬芳的草木气息,杜佑山扶魏老到妆碧堂的凉亭里晒晒星星扯扯淡,然后随意散个步,绕到工瓷坊后时发现仓库里亮着幽幽的橘黄色灯光。
他推开大门,看到杨小空,不由一笑,“就妳一人?为屿呢?”
“他估计在屋里打游戏吧。”杨小空坐在水泥地上,也不起身,扬扬嘴角礼貌性地打个招呼:“杜老板,妳还没睡?”
“没呢,南河一会儿会给我收拾出个客房。”杜佑山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俯身拿过杨小空手里的青花瓷片,“康熙山水,分水分的一般。”翻过来看看底板上的梧桐叶底款,“一叶知秋,这瓷片在鬼市上大概能卖三四十块钱。”
杨小空仰望着他,带着崇拜的语气惊道:“连价格妳都能知道?”
“我就是做这一行的,怎么能不知道?”杜佑山在杨小空身边蹲下,“妳也用瓷片练习鉴定年份?”
杨小空摇头,傻乎乎的:“没啊,我就是看图案好看,画下来做素材,以后创作的时候或许可以借鉴。”
“条件这么好,又有兴趣,完全可以学学的。”杜佑山笑着拣出两块瓷片,“妳看,这两块的风格,妳喜欢哪种?”
左手是乾隆官窑斗彩,右手永乐民窑青花。
杨小空指向潦草粗糙的民窑青花。
杜佑山颇有些惊喜,“为什么?”他举举左手上的瓷片,“这个相较稀有,也贵!!”
杨小空偏偏脑袋,想了片刻,说:“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价值,但从绘画方面来看,那块色彩多的反而画的太板,而那块青花的只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物,像水墨写意一样,有味道。”他从瓷片堆里捡出一块另一块人物斗彩,“同样是花花绿绿的,这块就逗趣多了,颜色也生动。”
“这是斗彩,妳对瓷器还真的一点都不懂呵,该多和南河学学。”杜佑山面上的笑意更深了:杨小空手里那块能不好吗?成化可是斗彩的鼎盛时期呢。
“斗彩?”杨小空一脸无知。
“以前有人也叫它五彩,其实斗彩和五彩还有区别的。斗彩是在胎体上用青花料绘形和线条,上了釉一千三百度烧制,出窑后以色料在瓷器上填色,再用柒八百度低温烧,是釉上彩釉下彩结合的,妳看,釉上彩的地方都可以摸得出起伏,老东西没有保存好的的话颜色就会磨掉。”
“哦,这样啊。”杨小空垂眼仔细观察手里的瓷片,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黑晕,看过去很是恬静,“我什么都不懂,不过我基本能分辨出官窑和民窑,太明显了,官窑的纹饰精细繁复,一丝不苟,而民窑随心所欲,可以更准确地反应画者当时的手艺和心情,有的甚至可以看出应付了事的痕迹,人物也常画的歪瓜裂枣的。”
杜佑山盯着杨小空的发斡旋,接口道:“民窑中自然不乏精品,但官窑容易拍上高价,在鬼市上连块官窑瓷片都是抢手货,更何况全品?我见的太多了,真少假多,真的中还有一部分是以假乱真的,连用碳十四鉴定都是老货,其实么……”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其实都是像魏南河这样的鬼手做出来的,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连我都辨不出真假的东西,它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哪怕在全世界流通都不会出差池。”
杨小空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个文物贩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笑容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举手投足都显出一股子贵气,口气又谦逊礼貌,完全不是魏师兄形容的那么不堪嘛!!
但是杨小空完全估计错误,杜佑山比魏南河形容的还要不堪得多,嘴巴上滔滔不绝,脑子里却将杨小空意淫了几千万遍,心下痒痒的:这小子长相很傻很天真也就罢了,连性子都挺温顺,啧啧啧啧,羊羔子滋味儿应该不错。
“杜老板,”杨小空抬头,对上杜佑山色迷迷的眼神,“妳说的也是,这里条件这么好,我应该对瓷器多了解一点。”
流氓杜瞬间换了诚挚的目光:“有什麽不懂的尽管问我。”还不快向我要手机号!!
杨小空收起速写本,“呵,问妳多麻烦,问魏师兄不就行了?”
娘的,怎么忘了魏南河这龟儿子?杜佑山讪笑:“这门道深了去,妳还什么都问?这样,我那有很多书,先借妳一些看看,图文并茂,理论结合实际!!”
“不用麻烦了吧?”杨小空觉出不对劲:这人今天才刚认识,有必要这么殷勤吗?
杜佑山站起来,干脆使出一招合情合理的欲擒故纵:“几本书而已,一点也不麻烦,只是我挺忙……”低头望着羊羔子的眼睛,做正人君子状沉吟几秒,道:“这样,下次我到南河这来给妳带几本书就是了。”
杨小空踌踌躇躇地点了头:“那先谢谢了,杜老板。”
“不用客气,杨同学。”
杨小空失笑:“妳刚才不还叫我名字吗?”
流氓杜摊手,“可妳一直叫我老板。”
杜佑山在杨小空隔壁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吃顿所谓农家风味的早饭,而后施施然开着他的凯迪拉克下山了。
魏南河目送客人,笑容可掬地挥手致意,“有空再来玩,慢走。”待那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这才把烟啐到地上,恶声恶气地说:“赶紧滚,最好半路翻车。”
杨小空抹把冷汗:“魏师兄,妳至于吗?”
柏为屿往杜佑山离去的方向竖个中指,“那是个人渣,以后妳就知道了。”
三天后,杨小空一觉醒来头晕脑胀,惊愕地发现自己发烧了,毫无预兆,连鼻涕都没有流一丁点,这病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他在床上挣扎了半天,出奇的难受,只好摸出手机给柏为屿挂电话,气息奄奄的道:“为屿,我病了,起不来床,妳上来看看我吧。”言下之意:给我送点吃的吧。
工瓷坊里的一伙人正在吃早饭,乐正柒把柏为屿的手机抢去玩游戏,顺便接了电话,抽抽鼻子说:“感冒了是吧?我也感冒了,没啥大不了的,妳还要别人伺候?”
杨小空哑了,只好勉力下了床,叼上牙刷拖着毛巾进浴室冲个澡,让自己看过去精神一点。他扶着墙摇摇晃晃的从木楼出来,在门口的台阶上绊了一跤,脚下虚浮地趔趄几步,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
柏为屿嚼着油条嘎嘎怪笑:“纵欲过度?淋病?梅毒?痔疮?”
杨小空没力气和他穷掰,逞强笑一下,全无胃口地喝了两口粥。
魏南河冲两包感冒冲剂,“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