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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珂幽暗的眼眸上下打量他,兴味盎然问:“你几岁了?看你这身衣服应该是学校校服吧,初中生还是高中生?应该是高中生了,若是初中生遇上这阵势,怕是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哪儿可能有脑子想犯不犯法的问题。”
……此前这人虽然狂狞不羁,可那表情那气势却在告诉他:老子不屑干绑架这等下三滥的事!安乐突然放松了,似是而非道:“你刚才是真吓到我了,我想了无数个逃生的办法,可惜最后都因你压迫的气势而胎死腹中了。”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宁珂眼睛一亮,惊喜的邀功。
这人思维混乱,不能按正常思路跟他对话。安乐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立马就为宁珂总结出这条被灌入钢筋水泥的强硬的结论,闭嘴不再理会他。
宁珂无趣的调过头,修长的身子懒洋洋瘫在椅子里,拿起小箱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后伸长手塞到罗小布嘴里,自己又另取一支点上,眯着眼惬意非常的吞云吐雾,放荡随性的模样性感至极,可惜没人欣赏。
车内本就因开空调而紧闭车窗,空气不流通的此时又加入越来越浓的烟味,一缕缕往后座飘。安乐忍住咳嗽的冲动,蹙起眉就想叫他开窗——
“把烟熄了。”
如来佛保证,这话不是他说的!安乐惊疑的顺着犹在回荡的悠然的声道望过去,声音是出自身边这坨乳白色的物体下——是的,上车时就发现这坨缩靠在角落里的东西了,也猜测过它的可能性,可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个人!
“你醒啦!”罗小布和宁珂异口同声的欣喜道,各自摇下车窗把烟丢出去。
“你不知道,我跟笨蛋在这一带都绕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找着那神龙不见首尾的南铃一客,幸亏有这小同学带路,要不现在还不知在哪儿瞎兜呢。”宁珂抱怨。
“妈的你又好到哪儿去?人家说左转你硬说是要右转,小学生的记忆力都比你好!”罗小布也同样不满。
这两人怎么对这人这么的顺从又……依赖呢?
安乐不明所以的直勾勾盯着那层乳白色的压花毛毯,毯下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缓缓动了起来,先是半只润白骨感的手从毛毯边伸出来,然后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把毛毯往下拉,漆黑有型的短发露出,接着是整张脸。
如沐春风。第一眼,安乐就只有这种感觉。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暧昧光线下,它看着是极阴柔的,不仅轮廓线条阴柔若女子,连五官也是柔和至极,峰眉凤眼,秀鼻红唇。若他凝起表情,那么这张脸绝对是艳丽无双,可实际上他却一直笑着,眼神在笑、唇角在笑、连皮肤都在笑,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整个人如玉质般的温润,气质优雅沉静……
“你在看什么?”他笑盈盈问,声音里是独特的悠然。
安乐愣了愣,揶揄:“刚才还真像是在看一朵昙花盛开。”
“哈!这朵昙花常开不败。”宁珂大笑。
“转哪边?”罗小布插问。
“左。到交岔口往右。”答案一如既往的简洁。
“快到南铃一客了吧,据闻那儿的美食别出心裁,希望它不要让我失望。”宁珂喜不自禁的表情,忽又很不满的质问安乐:“你说你好好一学生怎么就没点良心呢?老师不是常说见到老太太过马路一定要帮扶一下、捡到钱要交给警察叔叔么?你对着我这么个遇到困难的帅哥居然无动于衷,你于心何忍啊?”
“良心是让你卖了还帮你数钱么?”安乐嘲讽。
“你没吓着吧?”那人轻柔询问,又为宁罗二人开脱:“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方向感都异于常人,不巧我又睡着了,所以才这么跟你询路的。”
“哈,他居然说我绑架犯法呢!”宁珂嗤笑着向后朝安乐凑近,俊俏的五官在他眼波中一寸寸放大,气息也几乎快要拂到他面上,脸上浮出轻蔑的笑,邪邪道:“要是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是把你灰飞烟灭了也没人敢说不字,信么。”
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安乐听着非常不爽也非常不以为然:这人真是狂得无法无天了,还真以为现下还是君主专制、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的时代呢?
“宁珂,别吓他。”那人悠然的声音一如之前的温柔,却成功的止住了宁珂越来越张扬的气势,他又转向安乐:“别担心,他是逗你玩的。”
安乐轻哼,算是接受他的说法了。
宁珂睨了他一眼后调过头,又懒洋洋瘫进座椅里,手高扬着玩转精致的细条形蓝色打火机。
气氛静默了几分钟,车子戛然而止,罗小布愉悦道:“三少,到了。”
安乐透过玻璃窗望出去,南铃一客金碧辉煌的大楼就傲然屹立在右侧十米开外,一楼挑台边的一排银光大功率射灯把大堂前设计得巧夺天工的观赏园照亮如白昼,园边延伸到路面的十级半环形白玉台阶晶莹剔透、光华溢转,与高高的楼面上的金色霓虹相互辉映,光芒万丈,这是两个高贵又尊贵的颜色,完全符合南铃一客高人一等的门槛儿,入住的客人非富即贵,一般人也只有望其颈背暗暗羡慕的份。
一名穿着枣红色制服的年轻端正的泊车小弟正步履轻快又敏捷的步下台阶,那抹身影融在一片玉色里,像极是玉块里藏了一滴血珠,惊心动魄的美。安乐倾身想再看得仔细些,却只看到玻璃窗上隐浮出的他熟悉的单薄五官。
车门被打开了,年轻的小弟微微躬身请客人下车。
第一次接受这种服侍,安乐有些怔忡,就这么顿着没反应。宁珂扬手拍了他一下,这才恍然下车。
站在台阶前,四人仰望着南铃一客,罗小布面上不带半点喜悦的表情,平淡道:“不过如此。”
“你还嫌?有这地方住就不错了,我满足了,本来还以为要住小旅馆呢。”宁珂以舒展双臂,脸上一派张扬的笑,“南铃一客啊——”
安乐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三人:相差无几的身高,同样都有着舒展挺拔的身材,匀称结实,都是着简单却极其精致的淡色衣裤,随意中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大家之气。
罗小布是略带可爱娃娃相的大男孩儿,话比较少但挺随和,气质沉稳;宁珂张扬俊美,身上戴着华丽的首饰,很时尚;而那位被称为“三少”的人,银光下纤毫毕现的他是极年轻的,肤色呈光泽少见的乳白色,很细致。之前说他像昙花,可现在觉得牡丹更适合他,这人就如牡丹一样雍容华贵,他的左耳上有一粒血红色的亮钻,华光溢彩……
“你愣着做什么?快上来呀?”已走到景观园的宁珂转头喊。
“噢——”
安乐不为所动的应了声,视线掠过罗小布平静的脸、宁珂挑眉的表情,触到牡丹如沐春风的笑时,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感觉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高高在上又优雅的王子,在宫廷舞会即将开幕前,带着紧张、羞涩又期待的心情站在华丽的大门边等待他那位乘着南瓜车、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两人欢乐的跳着舞说着暧昧的情话,等到十二点的钟声快敲响时,灰姑娘又急急忙忙架着她的南瓜车离去……
哈。
安乐微仰起头,忍俊不禁的幻想着。
拾荒 act 19 :擦肩
人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似乎是比十六圆,一地清辉陪伴却隐不住那份清寒孤寂,广寒宫里,嫦娥正在用怎样的心情俯视人间嬉闹喧哗,乌云飘过时,她是否想挽留,身边捣药的月兔是否让她想起曾经的爱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安乐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轻快踏上台阶,见牡丹耀若星辰的黑眸正笑望着他,不觉莞尔一笑,诙谐道:“站在这儿,让我想起格林童话里的灰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到十二点的时候,眼前的南铃一客也会就突然‘啪’一声像泡沫一样消失掉?然后我一觉醒来,发觉不过是南柯一梦,从来就不曾有过南铃一客,有的不过是——”顿了一下,视线对上宁珂,“不过是宝马帮的路匪。”
“哈哈……”宁珂大笑着几步跨过来,长手勾住安乐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之前我还觉得你很酷,现在却有这种小女儿心思,难不成小时候你的床前童话就是安徒生和格林兄弟?然后每天晚上睡觉前总想:啊,我什么时候才会遇上我的公主,从此两人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那是你的童话。”安乐身子一旋,甩开两人间的牵扯,撇唇道:“没什么事我走了。”
“等等!”两道声音同时叫住他,是宁珂和牡丹。
“还有事?”
“没什么,”宁珂下巴微扬,眼神睥睨,“麻烦你这么久,请你一起吃个晚饭,就当谢礼吧。”
“晚饭?谢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就这样吧。”安乐顿了一下,又似笑非笑道:“下次可别再当街抓人了,损害被抓人精神健康不说,更有损你英俊神武的形象,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
牡丹闻言轻笑,道:“你是南中的学生?”
“你怎么知道?”安乐惊讶,随即恍悟的点点头。他身上穿的是南中衬衣样式的校服,衣袖上绣有小小的灰色的“南中”字样,刚才他抓他衣袖的时候定是看见了。
“几年级了?”
“高三。”
答完后安乐便懊悔不已,乖傻得简直像给糖吃就跟人走的奶娃娃一样,何况他还没给糖呢!可一听那悠然的声音,就如懒懒的微飔正在他的心上奏着潺湲的乐声,思绪飘飞时,嘴巴就不受控制的答了。
牡丹又笑了,投了个鼓励似的眼神给他,又问:“你叫什么?”
安乐瞪眼,犯了个傻错就真当他白痴了啊!
“我没有恶意,”牡丹走到他面前,又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笑意盈然轻握住他的手,“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谢谢。”
安乐微窘,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几句普通的话自己都能把它扭曲成九曲十八弯来,真是……气度气量!老头言传身教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忘掉!而且还跟个孩子一样情绪随人调动呢!
“诶,”罗小布发话了,“我说你们别光站在这儿当活雕塑行么,这是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让人见了多不好,嫌光发得不够亮呢?”
“走吧走吧。”宁珂一把将安乐扯到身边,强劲的手势差点把他的手腕扭折了却不自知,“吃个饭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久。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你就乖乖的,一会儿就好。”
“放手……”安乐嗓音都扭曲了,叫了一声见他丝毫没有要放手的反应,怒了,高扬起声吼道:“痛啊!叫你放手你听到没!?”
宁珂愣了一下,被那双怒火腾腾的灿亮眼睛惊住了,手不自觉松开。
安乐抬起手正欲抚,牡丹的手更快,温热的手指轻轻在他腕上抚摩,柔声抚慰:“没事,宁珂的脾气只是有些急,你别放在心上。很疼么?”
妈的!安乐忍不住腹诽了句粗话,这叫他还能怎么说?“没事了。”
“嘿嘿……”宁珂弯腰涎着笑脸蹭到他面前,讨好道:“抱歉,一时忘了你不是咱们小布哥哥,所以手劲没能控制好。”
“妈的!是我你就随便糟蹋了么!”罗小布一脚踹在宁珂后腰上,宁珂措手不及向前倾,扎扎实实又把安乐给带摔地上,还好巧不巧的把他当垫背用了。
今天黄历上肯定写着大凶,不宜出门。安乐拍拍身上沉重的躯体,咬牙切齿:“你可以起来了么!还真懂得占便宜,跌了还要先找垫背。”
宁珂飞快爬起来,顺道拉了他一把。
安乐扫了一眼正背着他肩膀抖动的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