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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在这儿等一下。”
心急如焚的一秒秒数着时间,安乐忽而又想起还有安宁被他丢在病床上,飞快跑回去把他连同小包一起带出来,坐在过道长椅上继续等医生出来。漫长的二十分钟死过了二十年似的,医生终于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位中年男医生。
安乐立即站起来,那中年医生走到他面前,有条不紊的说:“萧香的转院手续是我帮着办的,程序符合院里的规定,这个你放心,至于那办手续的人么,是个叫单令夕的年轻男人,模样看着应该二十一、二岁左右,穿着打扮几模样神情看上去应该是驾驶不错的人。有护士说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那两人去病床带萧香,他则来办这些手续。”
“单令夕?”着完全陌生的名字安乐怔了一下,随即恳求医生让他问问见过另外两个人的护士。
医生颌首,让他等一下,没一会儿,两名年轻的女护士过来了,微笑着问何事?
“姐姐,麻烦你们把那两人的样貌详细的告诉我好么?”安乐婉求,“具体的。”
两名护士也不为难,思索了一下便道:“两个人都很高,一米八以上,穿着打扮及面貌看得出很有钱……”
安乐打断:“能说说他们的样子么?”
“样子……都很俊,有一个比较矮小,说话也很逗,见了女护士就打招呼,挺风流的样子;另一个话就少得多了,偶尔说一句,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道是对他同伴还是对医院。”
安乐蹙眉,百思不解,又问:“你们建他带萧香离开么?萧香有没有呼救挣扎?”
两名护士面面相觑,摇头:“当时我们要去给其他病房的人送药,等出来后只见他们下楼的背影,你说的消息被那名话少的横抱着走,头仰着,手臂垂在半空,如果不是睡着了,那就是昏迷了。”
昏迷!安乐头皮要炸了,紧捉住她们问:“有谁给他打过麻醉了?”
两人摇头,其中一人去帮他犯了药单后告诉他:没有开麻药。
那就是那三个人带来的!这认知让安乐血液都要凝结起来了,两手无意识的抓着头皮使劲儿扯,思绪旷癫:有事原习礼么?是他派人来带走萧香的,还是远在燕城的那个人?狠伤了萧香后觉得还不过瘾,迫不及待趁他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再次给他点颜色看看?不不!不要这样想,萧香会没事的!安乐,镇定下来,好好想想,从头到尾想一想……
衣袖被扯了一下,安乐猛的一哆嗦,醒过神发现头皮疼得厉害,旁边,安宁正不安又胆怯的看他。
“娃娃……”安乐抱住他,无依无靠的漂浮感让他想掉泪,只能虔诚的祈求老天,求它保佑萧香平安,不管在哪里,都要平安!
“萧哥哥被人带走了么?”安宁该明白的都听明白了。
“嗯,是萧哥哥的朋友,没事的……”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自己,但他宁愿相信萧香不会有事。安乐吁了口气站了起来,见一名护士从面前经过,忙叫她帮着看孩子额上的伤,护士摘纱带看了看说没大碍,过两天就会结痂了。
谢过她,安乐一手拎包,一手牵着安宁,刚走出医院大门时便碰上急赶过来的陆晓和小六。
两人见他一脸沉重又似要回家的模样,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揪住便问,安乐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抱住陆晓便哭。
陆晓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这么放声大哭过,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停下来。而小六也正苦恼着,晃眼见一旁的安宁似也要哭了,大为头疼,立马把他抱离几步,问:“萧哥哥怎么了?”
“萧哥哥被人带走了——安宁抹了把泪,可怜兮兮的抽咽,”哥哥说是他朋友带走的。“
大事了!小六扬声喊:“安乐,别顾着哭了!”
“说说怎么回事。”陆晓抽了张纸巾给他,见他眼红脸也红的模样,不禁想笑,安乐何曾这般脆弱过?
三人就这么站着,安乐把事情始末交待清楚,末了,对小六道:“你能叫云杉颜帮查查看是不是原习礼带走了萧香么?他身上还有伤,烧还没退,又被打了麻药,我真怕他再出点什么意外。”云杉颜跟他并无特别好的交情,他没有把握他是否愿意看在小六的面上帮忙,那人不会是让人随意使唤的人。
“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们在哪儿等我?”
“这儿……不,我先回家放东西……在学校等吧,我呆会儿和山人一同去学校。”
“嗯,就这样。”小六两手抓紧安乐的肩膀,严肃认真道:“不管怎样,我一定会让云杉帮忙的,放心吧。”
“……谢了。”
中午一点二十分,安乐带着安宁和陆晓一同回到南中,因为飘着小毛毛雨,便打消了上天台的想法,直接到教室,窝到角落里吃刚才在校门口打包回来的午餐。近两点钟时,小六急匆匆跑来了,瘫坐下便道:“他答应了,但是不会那么快查到,得等。还有,原习礼今天中午已经清醒了,身体和脑子都没什么问题。”
“今天中午才醒?那昨晚的那些人是谁指使来的,还有中午那些人……”安乐一张秀气的脸上青白交替,跌靠椅背喃喃自语:“真是那人么?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萧香落她手里……”
“上次伤他那女人?她真是!”小六怒,咬牙切齿。
“真是她,咱们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了。”陆晓冷静道。
是的,他们连眼下的状况都无法控制,更遑论遥远的燕城,若是能联系萧香的亲人或朋友……安乐眼睛突然钻亮,如黑暗中见到些微光明版兴奋又带着希冀道:“我回去找找他的物品,也许会有电话什么的。”
“现在么?”陆晓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打铃了。
“现在!”安乐坚定道,交待他:“你帮我送娃娃去学校,快点。”
陆晓摆摆手:“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安乐一路跑着回家,翻箱倒柜把萧香所有的衣物都倒腾到床上,一件件翻,失望一点点汇集,最后连枕头套都扯出来细查,什么都没有,他不得绝望不承认:即使没有今天这出“绑架”,若哪天萧香不见了,他真的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一起生活这么久,从没问过他家的电话、住址、亲人朋友姓名,连身份证都没仔细看过……
或许当初进咖啡馆工作的时候他曾填过联系表!安乐突然想到这个,不及多思考便又马上奔向南铃,询问过后直接找到经理,变了个无懈可击又不容拒绝的理由。经理找出萧香填过的所有表格交给他,嘴皮微掀,喃喃:怎么都找他……
一张张翻下来,安乐失望之极:这些表格大同小异,像做调查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便填一次,儿萧香除了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健康状况是真实填上之外,其余如联系电话和地址都是他家的,连家庭成分都是填他和安宁,学校、专业等处一概空白。
依然毫无线索。
郁郁寡欢的回到学校,已经上了半节课了,安乐面无表情的跟瞪眼的老师打个招呼,回到座位上,轻吐:“没有,真干干净净的,干净极了。”
小六瞥了他一眼,把厚厚的习题本摊开在他面前:“先认真上课,其他的下课了再说。”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时间,台上的老师居然连这点时间都不放过,犹在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本想跟小六聊聊天的安乐干脆收起这想法,集中精神听解本上没完没了的习题。
三节课连续着上,中间尿急的同学允许上个两分钟的厕所,一直到放学铃响过十多分钟后,老师才意犹未尽的收拾课本,安乐早等不及了,未等他离开便先冲出教室,到门卫处接了安宁后又返回。
陆晓两人在在走廊上,见他们到楼下了,忙喊了一声叫他不用上来了。
三人带孩子走到校门口的快餐店,边吃边聊,安乐把那些失望全都倒了出来,末了道:“以前萧香还在家里的时候,从没想过问他一些他的事情,总是我和娃娃在说、他听,即使知道他总有一天要离开,也没想到要问他怎么联系,因为他说他会等我们……发生原习礼的事件后,也因为太着急紧张,没问他……”
小六叹了一气,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俩,萧香想不到就算了,居然你也想不到,这下可好,这么熟悉无比的人不见了也没处找,万一到咱们毕业后他也没出现、你也离开这儿呢?是不是这辈子就这么交汇一阵就无缘再见了?”
安乐伤感的垂下头,一辈子不再见么?他们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难道就这样了么?
“行了,快点吃吧。”陆晓斥了句,帮安宁吧饭、肉汁拌在一起。
拾荒 act 53 :岔道
晚上回家,安乐先把床上的衣物一件件重新叠好,放在衣柜最底层,然后到院里看看那两株夜来香,安宁也跟在旁边,拉下一根枝条闻了闻,嘻嘻笑:“好像,它们还会开更多的花吗?”
“会的,枝条都开满了花,然后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花香味。”安乐闭眼轻道。只是,树前再没有那抹娴雅的身影悠悠然的看花了。
“那,咱们摘下一些晒干,以后拿给萧哥哥好么?”
“……好。”
晚上睡觉前十几分钟,没有了往常三人一起闲聊的情景,走了一人,剩下两个都想沉默着,关了灯,安乐把安宁搂在怀里,道了晚安,闭上眼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想翻身又怕吵到孩子,便就一直这么僵硬的躺着,不是看看闹钟里的黄色荧光针走到哪儿。
凌晨两点了,安乐的脑子还乱成一团解不开,轻轻动了动,把床头的闹钟那下来放在枕边,“喀喀喀……”,一声声有序的声响在夜里尤其清凉,就在声音的催眠下,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六点半的闹铃响起,安乐浑身乏力起身,叫醒安宁,洗漱过后,如往常一样买了早餐边吃边上学,只是,一路上已然没有心情聊天。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隔天亦应如此过,只是……
早上送安宁进学校,安乐返回南中时,在离校门口五六米的地方被两个年轻男人拦截,缠了布条的手紧紧捂住他的嘴硬将他拉到路边停靠的一辆黑色轿车上,关门立即驶离。
车内,一直捂安乐嘴的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绑住安乐手脚后放开,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在狭小的车道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军刀,刀尖抵在他脖子动脉处,轻轻一压,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滑向刀柄,男人笑了,指尖触摸他急跳的脉搏,低低道:“我真想就这么划开你的小脖子,让你的血就真么一直流着,直到流干为止。”
安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理会他有些疯狂扭曲的脸和话,微微思索了片刻,似无意道:“你绑架我,这个犯罪。”
“哈哈……”男人仰头嗤笑,对另外两个男人道:“怎么办?咱们犯罪了,哈哈……”
这个宁珂是一类人。安乐垂下眼不看他,继续说道:“既然绑了,那现在方便告诉我为了什么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别急。”男人阴阴说完,便把刀子收起,踹了他一脚后不再开口。
车子行了二十来分钟后,停在一处偏静的旧楼房前,男人松开安乐脚上的绳子,将他推下车,自己跨出来时有恶意往他腰上踩过。
安乐觉得那一脚似要踩断他的骨头了,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男人将他纠起来,粗暴的托上窄窄的楼梯,前面领路的男人在二楼考了一间们,男人把他甩进门里,他整个人狠狠撞到地上,胸中,手臂,额头,到处都疼得眼花缭乱,两管鼻血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