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糖果之类的了,我妈和我的学生同事们经常送东西,我爸则是经常买,看到后也不管家里是不是还有许多,只顾成堆买回来,我妈说了很多次了他总改不了。”
“你爸还真可爱。”安乐想到自己的爸爸,淡淡的愁绪浮上来,暗叹一气,笑道:“你呆会儿还有事要办么?没事就跟我一起去城环看看李伯吧,顺便把这些东西拿给他,我已经有一周没去了,现在正巧。”
“我没事,一起吧。”
安乐只留了些薯干,其他物品一起打包上车,因这时候的李伯正在宁夏街口摆摊,所以两人直接驱车到那儿,几米外就见摊前有两个中年妇女在挑选小物品,而李伯则笑眯眯的侯着。
“咱们是等他收摊还是怎样?”洛扬问。
“反正咱俩也没什么事,不如过去坐坐,聊聊天吧。”安乐朝他眨眨眼,拿了东西率先下车,拉高毛衣领子往小摊口去。
李伯正和妇女说着话,余眼见他,顿时眉开眼颜的扬手招呼,又对妇女说:“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收摊了,这些东西你们还要买么?”
那俩妇女迟疑了一下,拍板:买了!快速付款拿了东西,走人。
安乐转进摊内,把东西放在小凳上。李伯打开看了看,笑道:“怎么又是这些出现啊,上次你拿的那些现在还剩呢,以后不用特意拿过来了。”
“这些是洛扬的朋友送的,太多了,你要是嫌多了就拿些给老吴吧,晚上没事边吃边感叹人生也好。”安乐见洛扬停好车过来了,忙拉了张矮凳给他坐,抬眼又见李伯欲收摊,忙阻止:“我们再陪你坐会儿,不用收的。”
“大冷天的人比较少,再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早收了,等会儿咱们去菜市场买些菜,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李伯笑了笑,继续收,微叹道:“要是娃娃也在就好了,上次来说要炖鲜鱼汤给他喝呢,都一周没见他了,怪想念的。”
自他们搬到牡丹那儿后,李伯怕不方便就一直没主动去看看他们,都是他们抽空过来跟他吃个饭聊聊天什么的。安乐凝着他有些落寞的苍老面容,心微微一动,冲口道:“李伯,你要不嫌弃,就当我们是你的亲人好了,反正我们在这儿也是无亲无故的。”
李伯闻言手顿了片刻,缓过神来便伸手往他后脑勺抚了一把,笑容如九月的菊花,感慨又怜爱的语气道:“怎么会嫌弃,我奢求还来不及呢,有你们这样的亲人是我的福气呢。”
“都是福,皆大欢喜了。”洛扬扫了安乐一眼,笑道。
“我呀,就没把你们当外人看待过,都是好孩子啊。”李伯欢喜的说着,把东西整齐收进袋里,“走吧,买菜去。”
“菜市远么?要不先把东西拿回去,也好有个地方停车。”洛扬接过李伯的袋子,掂了掂,别看那些东西少,还挺沉的,又见李伯两只手裸着,连个手套都没带上,便又问:“李伯你带有小暖炉出来么?天寒地冻的,你在风口处坐一天不冻出疮来?”
“戴手套不好做事,没人来就把手兜兜里,很暖和。”李伯边说边拍自己身上那件年岁已久的厚棉绿色军大衣。
“李伯把这衣服当宝贝了,不穿的时候就折成豆腐块装进防虫袋里,还时不时拿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安乐笑嘻嘻的搭上李伯的肩,忽然伸手比划了一下,惊道:“李伯,我差不多跟你一样高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这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再过一两年,你会跟洛扬一样高了。”
“真的么?”安乐欣喜的转到洛扬身边,比了比,见自己还矮了他一小截,感慨道:“洛扬有一七八吧,我现在才一七零,还得等好几年才够八公分呢,官越和宁珂他们都是一八三左右的,现在还在长,我要到几时才能长到他们那种高度啊。”
“你才几岁啊,急什么。谁不是一点点慢慢长起来的,再说了,我比他们年长却比他们矮,我还不说什么呢。”洛扬边说边把东西放进后厢,关上盖后便钻进驾驶位。
安乐和李伯上后座,一路指挥他方向,只十分钟左右便到仓库入口了。三人先把东西拿回家,再一道去买菜回来做饭,待吃饱喝足了已是五点半,老吴过来找李伯喝酒,安乐两人也不再逗留,告辞返回。
路上,洛扬接了个电话后兴奋的对安乐道:“学校有球赛,咱们一道去看看吧!”
“现在么?”安乐想到今天娃娃因为要上绘画课,得六点半过后才会回家,便应了:“好吧,不过看完后你得送我回去。”
“那是自然的。”
车子飞速往燕大驰去,当安乐看到那座古朴庄严又气势磅礴的燕大大门时,脑子出现瞬间空白,心里压了颗石头般沉甸甸的。他垂下眼帘,暗暗下了决定,晚上回去跟牡丹再聊聊。
洛扬把车停在教职工停车库后,带着安乐一道去规模宏大且设备完善的室内篮球馆。
此时的篮球馆内人头攒动、欢声如潮,显然比赛已经开始了。洛扬为避免安乐被人潮挤开,便抓住他的手腕一路钻到南区——之前打电话给他的建筑院的同事已经顶了老师的名头霸了个位子,专门留给他的。
热火朝天的气氛如三伏天气、封闭式馆内的上千号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推挤扒缝的钻行,待安乐和洛扬每人占一半边椅子坐下时,早已是满额薄汗,内衫湿透了。
“今天是民大经贸院的教师队对咱们医学院的教师队,你哥儿们也在场上。”洛扬的同事兼学长——覃琛凑近对洛扬说完,又笑眯眯的忘向安乐,问:“这是你们班的学生么?好象没见过啊。”
“他不是。是朋友。叫安乐。”洛扬伸着脖子搜索场上的人马,分神回答。
“小朋友。”覃琛笑,转头继续看比赛。
安乐眼睛是望着场上移动的人两方队员,但思绪却早已飞到九重天外,他听到耳边有进球时的欢呼声、整齐高调的加油声及窃窃讨论声。即使没有转头看,他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些都是他经历过也熟记于心的场面,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心猝然的急跳起来,他突然气息不稳急不可待,那股从大门口便腾起的强烈渴望此时已经跳出胸腔钻进皮肤的每一个毛细孔中,狂燥着要爆发。
“……”闭上眼长长吁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的狂热已消失殆尽,心跳也渐渐平缓。
“怎么了?”洛扬见他面色绯红且额上又冒汗了,担忧问道。
“没事。”安乐笑道,“你那哥儿们是几号?”
“23号。那家伙从小就臭屁,爱追捧名星。”洛扬指向场上那个高挑挺拔的剃了个光头的极英俊的男人,语气不屑,“篮球相关的物件一律印上23号、况询玮,我还想过他要是追咱们毛主席了,是不是也要在身上印个他的头像之类。”
安乐闻言又望了一望况询玮,忍俊不禁道:“你们俩看上去还真是天差地别,他不像是你会交的朋友类型,我以为跟你交往的人都是斯文有礼的书生呢。”
“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贬我。”洛扬乜了他一眼,正下继续开口,电话骤然响起,他拿出来看了看,似疑惑的接通:“……嗯,知道了……拜。”
安乐看他三言两语就挂电话了,便问:“是有什么事么?你先走没关系,我呆会儿坐公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没事。”洛扬探头往西区望去,脖子酸了才又缩回来,解释:“是三少打的电话,他说他们在西区看见我们了,可我没瞧见他们在哪儿啊。”
“喔?”安乐眼皮一跳,不自觉的也朝那边望了望,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便又调过头将视线对准场上,问:“他说什么了?”
“说散场后叫你等他……”
洛扬话没说完,覃琛便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安乐:“你跟官三少很熟?”
“还行吧。”安乐笑容可掬答完,便端出一副非常专注非常兴致的看球模样,其实心思早已飘出实体外了,待满场狂呼涌动时才回过神来,见电子屏上的比分已是88比102,燕大医学院赢了。
洛扬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准备走人。
人流一股脑的往西北两门涌去,待散得差不多了,安乐这三人才慢腾腾起身走到馆外,迎向那不知何时出门等着的牡丹宁珂等人。
“覃老师。”牡丹彬彬有礼的问候。
“嗯。你们聊,我们先走了。”覃琛笑应一句,搭上洛扬的肩膀就要走开,刚转身便见一颗闪亮的光头近距离出现在视线里,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洛扬已经被拉走了。他愣了一下紧追上去,拔声高呼:“妈的况询玮,老子跟你有仇啊你……”
音量猝减,那三道背影极快便消失在安乐眼中,他侧头道:“一起回去还是你们有事要做?”
“我和小布有事,晚上再一起坐坐吧。”宁珂说完,整个挂到罗小布身上推着他离开。
“我们呢?回去还是?”安乐笑问,伸手扯了扯牡丹松散的围巾,视线往上一瞧,才又发现他今天居然戴了个浅褐色的鸭舌帽,搭着整身同系色的衣裤显得极标致时髦,顿时玩弄心起,轻佻的伸指抬起他优柔的下巴,勾起唇角拉腔调:“诶,他生的如月如花,翠眉弯,樱唇小,堪描堪画,闲驻园下,把那月季海棠都比下。”
牡丹似笑非笑,黑亮的眼眸在他嬉笑的脸上流转,半晌才开口:“你出名了。”
“嗯?”
“你居然调戏燕大有名的三少。”牡丹正儿八经的说,“眼下在这附近的一票学生都以崇拜的眼光看你,不信你四下看看。”
安乐当真的四下望了一转,确实是有不少学生躲躲闪闪的望着这边,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这说明你这学生做得失败,居然让同学避之不及,如果不能稀松平常的跟同学打骂笑闹、不能享受特有的轻松愉快的学生生活,那你上学的意义就减少了近一半了。”
“我其实很努力的表现出随和了,是他们自己不愿像对待一般同学那样对待我,我也很苦恼的。”牡丹眉头微蹙,真一副伤脑的模样。
“嘁!”安乐啐一声,上下打量他,“我就没从你身上看出有任何一丁点的随和像,你当考进这里的学生们都长一颗二愣脑不会深入思考的么?你这身表相哪时不散发着请人退离三步的讯息。”
“那你怎么不退呢?”牡丹倏然绽放笑脸,勾着他的肩膀移步,不待他回话又问:“你以前是不是常去听戏?之前说的那是戏词吧,你改编过的?”
“……我没去听过。”安乐愣了一下,答道,“是我爸和隔壁叔伯们喜欢看戏唱曲,平时晚上吃过饭没事了,就聚到一起看碟片,在家做饭洗衣服时也会哼几句,听久了自然就记下了。”
牡丹知道他爸已经去世了,闻言便垂头望他,见他一脸平静的表情时,心一动,问:“你想回去祭拜他么?”
“想。”安乐毫不迟疑答,心里有丝怆然浮上来,“11月7号是他的忌日,虽然知道李叔他们肯定会去给他们扫墓,但没能亲自去我还是很不好受,毕竟今年是头年,对生者死者来说都是个重要的年份。以前听大人们聊天时说是能让亡者安生者顺。这当然是迷信的说法,但迷信一旦扯上孝心亲情,那便是情有可原了。”
“那清明你想回去看看么?”牡丹揉揉他的耳垂,漫不经心的问。
“当然想了,不过也可能只是想想而已吧。”安乐侧头望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想的事情多了,现在能实现的可能性小的可怜,路漫漫其修远兮,想当了徒生烦恼,不如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