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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女武神的份上,咱们只是去透透气,真的。”尤纳尔拍胸脯。
“我们要带上简。”南提出要求。
尤纳尔立即摆出了嫌弃的脸色,显然,他是很不乐意跟那条藤蔓培养什么友好的关系的;但心情不是很好的南明显不打算让步,于是尤纳尔翘着嘴气鼓鼓地沉默了半天,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可以的。”简对南的邀请无有不从,不过斜睨了下尤纳尔后,他又追问,“可以不带他吗?他很麻烦。”
“你不愿意去真是太好了。”尤纳尔当即说道。
“我只是认为,你会破坏我们散步的心情。”简十分诚实地说。
“简——不要学安格斯。”南觉得自己太阳穴附近的神经在抽痛。
“我只是实话实说。”简无辜。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心情?植物也会有心情吗?农夫耕种时是不是会对他的小麦唱情歌?”尤纳尔反唇相讥。
“你想要证明你不是除了蛮力就一无是处、事实上你也拥有鉴赏音乐的审美?”简快速地回敬,自从他学会流畅的使用通用语后就没停止过与尤纳尔的针锋相对,有了这种“练习”,他的表达能力日益精进。
“不如这样,我们先决定是否出去散步。”南打岔。
“当然。”俩个永远看不对眼的家伙异口同声地说道,对视了一眼后,又纷纷摆出嫌弃脸,“可我们不需要招人厌的伙伴。”“为什么要带上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呢?”
“……我建议我们先放下所有的偏见……就同步率上而言,我们都能成为彼此的亲密同伴。”南努力劝道。
“好的,南,我不会比一个野蛮人做得更糟。”简依然诚实得让人无力招架。
“……简,你真应该远离安格斯了。”南无奈地道。
格洛丽亚从帐篷里出来觉得营地里太安静了些,问过东后,她的脸色立即古怪起来,“南带着简跟尤纳尔出去了?他受到的打击有这么大?!”
“……”东擦了把汗,“至少……有简在的话南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尤纳尔弄丢……的吧?”他自己都不太敢确定了。
格洛丽亚好一阵无语,“好吧……魔法女神在上,之后我会解除尤纳尔的禁足,总好过让那家伙去拖累别人。”
好容易甩脱格洛丽亚的束缚,离开临时营地的尤纳尔就跟脱缰的雪橇犬一样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得没影儿了;南刚抽剑砍断缠住脚的野草,一抬头就见到简望向尤纳尔消失的方向摆出模仿自安格斯的鄙夷面孔,硬是一句训诫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会学尤纳尔的。”压根不知道南心中复杂情绪的简眨巴着眼睛等南表扬。
“……是的,简,无论何时不能丢弃同伴。”心情复杂的南勉强摆出微笑。
简开心了:“嗯。”
没有尤纳尔在旁边聒噪,跟简出来散步其实也不算坏事。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简不必小心翼翼地隐藏支撑他身体活动的金色藤蔓,已进入初春的丛林中也处处隐藏着惊喜。
“是独角兔巢穴。”能将金色细藤沉入地底的简很快就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兴奋地压低了声音尖叫,“格洛丽亚说过、独角兔有存储草籽的习惯。”
“是的,简。在哪个位置?”南也稍稍有了些兴趣,黑森林里的小型野兽并不好抓,除了擅长陷阱的猎人,其他人猎到大型野兽和妖兽都比抓到这种小型野兽容易;独角兔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别说找到巢穴了,能搜寻到其踪迹都不容易。
“这儿……往下六米左右。”简飘到一片古怪的山岩附近。
南昂起脑袋估算了下简飘上去的高度,竖起手指充当计算的比例尺,小心翼翼地爬到数米之外的凹坑边缘;埋头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阵,在极为隐秘的草丛中发现细小的洞穴,“找到了,这儿有个入口。简,弄些树枝来,还有干燥的草茎和树皮。”
“我们不从这挖下去吗?”简用金色细藤点点脚底。
南头也没抬地继续在附近搜寻其它洞穴入口,“比起蛮干,我们有更好更省力的方式,比如堵住另外的出口,而后用烟雾将独角兔熏出来。”
简偏头想了下,发现这比直接挖掘要有趣得多,眼睛一亮,“这似乎很好玩。”
“抓住独角兔,我们还可以用你的细藤探查下它的巢穴中有没有特殊的种子。格洛丽亚不是说过吗,有些珍奇物种就是在类似的情况下被人类获取的。”
男人在一些让人理解的地方总是充满探索精神的,当南与简围绕着独角兔的巢穴展开探险时,已经跑到不知多少里之外的尤纳尔也停止狂奔,开始在茂密的丛林中搜寻那些树龄极老、已经开始呈现颓败枯萎迹象的古树。
先用手掌轻拍树身、再在树根周围翻开凌乱的野草石块腐叶层之类的东西翻查;从他周围经过的各色鸟兽都被他忽视,十分专注的尤纳尔,似乎是带着极其明确的目的性在搜索着什么。
他的速度很快,半个山坡的古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他探查完毕;翻过第四道山时,他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四人合抱粗的大树倾倒在林中,砸出一小片空地,翻翘到半空中的树根已经被虫蚁啃噬得坑坑洼洼,留下密密麻麻的坑洞;这棵古树向下的一面爬慢青苔、与地表连成一片,似乎已经倾倒了不少岁月。
靠过去用手轻拍树身,闷响声让尤纳尔眼睛发亮;他当即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在树身上选定位置,一点点地削开树皮。
十几分钟后,从树身内部掏出数个拳头大小白色虫卵的尤纳尔喜形于色地发出狂笑,“啊哈哈哈——我就知道这种思路是对的嘛!王虫的卵要是不在巢穴里,就是藏起来了!”
南和简终究没有在独角兔的巢穴里找到什么珍奇植物种子,不过能抓到擅长隐秘的独角兔就足够他俩满足了,在周围转了一圈,没等到尤纳尔的归来便先行回营。结果他俩刚进营地,身后就传来尤纳尔得意洋洋的叫嚷声,“嗨——伙计们!看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可供放松身体和燃烧篝火的空地是公用的,抱着用藤蔓编织的一网兜白色虫卵飞奔归来的尤纳尔,手上的东西吸引住了其他团队人的视线,南还在责怪尤纳尔的不合群时,几个冒险者靠了过来。
“哥们儿,这好像是……黑甲王虫的卵?”那几个冒险者中的一个眯着眼睛盯着尤纳尔手上看了半响,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尤纳尔巴不得有人打岔南的碎碎念,“嗨,老兄,你可真有眼力!我可是费了不少事儿才弄清楚那种大母虫叫什么名呢!”
尤纳尔的肯定让那几个冒险者眼神发直,周边蹲在横木上休息的人也看了过来。
“黑甲王虫?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虫巢被闯进去的话,这附近早该被虫潮淹没了。”
“那人逗你们玩的,这附近哪来的虫巢。”
尤纳尔目光炯炯看向出声议论的那几人,还比起大拇指,“几位是了解虫子的人啊!百里之外那个虫巢我进去过,还没靠近大母虫就被虫群撵出来了。”而后他眉飞色舞地炫耀起来,“要不是听咱们队里的魔法师说‘虫群无双王’我还不知道要往那破地方跑几次,既然一个地区的虫群没有双王,大母虫要产王虫卵肯定是要躲到没有虫巢的地方嘛!”
在黑森林赶路是个辛苦的活儿,冒险者们大多在自个儿帐篷休息,空地上的人并不多;尤纳尔话音一落,在场十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到了尤纳尔手上。
最先开口的那个冒险者喉咙里咕噜一声,目光满是羡慕。任何生物跟“王”扯上关系,其价值都得百倍上升;黑甲王虫的卵在王虫中不算特别珍稀,但对于职业强者们而言也十分的有好处。按说这个冒险者已经比较年长,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冲动,可这会儿他自我意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管束自己的言行,嘴巴就开始动了,“哥们儿,王虫卵卖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能独闯虫巢的强者能看得上他这种普通冒险者的身家?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抱着王虫卵的尤纳尔哈哈大笑,伸手过来拍了下他胳膊,轻飘飘的一巴掌差点儿拍得他斜倒出去,“卖什么呀,这么多呢!来来大家伸把手把火架起来,见者有份啊!”
——这些王虫卵如果能自然孵化,最先诞生的那一只会将其它还没破壳的兄弟姐妹当成营养餐吃掉;而吞噬了自家晚一步的兄弟姐妹们后,诞生初期只有鸡蛋大的王虫便会一跃而成身长十米以上的巨大成虫,这些蛋蕴含的能量可以想象。
尤纳尔的慷慨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有人鼓起勇气追问一遍确认之后,这些冒险者们欢呼起来,并纷纷赶回自家的帐篷区呼朋引伴。要知道一枚王虫卵就差不多等于拇指大小的魔核,而吸收魔核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当这个小小的临时营区因尤纳尔的慷慨而沸腾起来时,百里之外,四个在山梁之间飞奔的人影忽然齐齐停步,看向同一方向。
“……错了的话我道歉,但我似乎隐约嗅到木灵的气息。”这四人的穿着都相当古怪,竟看不见最常见的布料,反倒皆是犹如野人一般的兽皮装束;最先开口的是外形宛若人类少年、双腿膝盖之下却是山羊后腿形状的阿乔。
另外三人没有理会他,神色凝重地注视那个方向,良久后,浑身肤色雪白的那个人点了下头,“应该是,距离稍远,味道很淡。”
另一个浑身黝黑的人说道,“这边还有木灵经过的痕迹,他倒回来了?”
最先出声的阿乔并不赞同,“我们之前跟着木灵走,他在很多地方都绕了弯路,也许是又迷路了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最后一人懒洋洋地开口,“木灵哪会迷路啊……”
“别在这种无聊事上浪费口舌。”肤色雪白的那个人瞪了少年阿乔和懒洋洋的阿修一眼,“记住这儿的路标,我们先到那边去看看。不是木灵的话再倒回来继续找。”
“最好是啦……”阿修有气无力地嘟哝,“我想回家了……”
“要不是你疏忽,我们哪用得着万里迢迢跑出来啊!”阿乔不满。
“……你说这种话连我都骗不住……”阿修慢吞吞地说。
“快跟上!”已经跑出去的一黑一白齐声喝道。
东拒绝食用王虫卵,哪怕知道那一大锅异香扑鼻的玩意儿对他很有好处,在知道那是煮化虫卵得到的汤后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走;他要是慢慢走开还好,这一跑,反倒是把尤纳尔勾过来了,立即嘻嘻哈哈地跑去堵东,吓得东大呼小叫地在整个营地乱窜,连本来不相熟的冒险者们也哄笑起来。
安格斯照理是懒得理人的,格洛丽亚是施法者也不需求;南一看,得,能陪自己一起捏着鼻子灌的人压根没有。好在煮化了王虫卵的四个大锅边都围了不少人,南硬着头皮凑进火焰女妖人堆里,先看别人喝也能给自己鼓鼓劲。
“等等,简,回来!”简也想跟南一块儿过去,站在外围看热闹的格洛丽亚连忙把他叫住,一头雾水的简飘回来后格洛丽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那个你不能碰,记住了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