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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了一杯温水,拿着药,来到苏河床前。
他扶着苏河坐起来,将药吞下。
“冷……好冷。”苏河的身上明明滚烫,却还是说着冷。
程灏然作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做苏河的暖炉,帮她取暖。
程灏然先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便躺在苏河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很奇怪的是,苏河再也不说冷了,而是像个婴儿一般缩在程灏然的怀里。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苏河仿佛做了噩梦一般,手开始不安分地挥舞,而脚也是胡乱地踢来踢去。
程灏然一边用腿禁锢住她的腿,一边轻拍她的后背:“那都是梦,不要怕……”
在苏河终于不再闹腾,进入昏沉的梦乡后,程灏然看了一眼此刻自己和苏河的姿势:他的腿正压在了苏河的腿上,手也是温柔地圈住了苏河的上身。
这姿势真是……暧昧极了。
两个人之间只有他身上衣物的阻隔。
透过薄薄的衣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顿时,脸上一烫,忙移开了自己的腿。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生理需求。倘若不是此时的苏河是个病人,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做到坐怀不乱。
苏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很沉,正打算起床时,却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环在了怀里。
苏河一惊,转头一看——她的身边居然躺着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程灏然!
再掀起被子一看:天哪!她和程灏然竟然裸身相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啊”的一声,苏河尖叫出声。她难道就这样不清不白地失身了?想到这里,她几乎要抓狂了。
程灏然也被苏河的叫声惊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不是……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苏河一边问,一边把被子整个儿地拉过来将自己裹起来。
这下,程灏然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了苏河的视线内。她的脸一红,赶紧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并对程灏然说:“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苏河穿好衣服后便躲到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程灏然独处一夜的事实。
她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始终一无所获。看来,想要证明自己究竟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只有找程灏然问个究竟了。
可是,她现在能够做到坦然地面对程灏然吗?两个人原本只是普通朋友,怎么突然有了肌肤相亲的举动?
她尴尬之余,觉得有些懊悔。为什么要让程灏然知道自己的住处呢?如果第一次他要送自己回家,坚持不让他送,不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
不过,有些事情始终要当事人去面对的。即便不想面对,也要勇敢面对。
待两人都收拾妥当,端坐在客厅时,苏河便开始审问程灏然。
“我记得你昨天晚上不是回去了吗?”虽然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河根本无法一一回想出来,但是她清楚地记得程灏然确实离开了她家。
于是程灏然只好把昨天晚上的经历对苏河复述了一遍,结果苏河怎么都不相信:“程灏然,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自杀?我怎么可能自杀?你怎么不编得再离奇一点呢?”
“不是我编的,我当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你想想,怎么叫你都不开门,手机也不接。我当然以为你出事了。我担心你,我才会回来。”
“那回来后发现我没死,为什么不走?”苏河又问。
“因为你躺在冷水里,那样容易感冒……”
程灏然刚说完“感冒”二字,苏河就十分应景地“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你倒蛮会关心人的嘛!那这个就算说得过去。把我送到房间里就可以了,干吗还要留在这里过夜啊?”苏河质问。
“我本来打算走的,可是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程灏然实话实说。
“我有吗?”苏河努力回想,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真的不让他走?她有那么厚颜无耻吗?
“那……那就算下雨打雷害怕不让你走,你怎么会躺在我床上呢?”苏河脸红地说。
“因为你不停地说冷,所以当时就想做你的暖炉……”程灏然说。
“Stop!除了这些,你没做其他出格的事情吧?”苏河打断程灏然的话说,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那个时候你冷得直发抖,还能做什么事情?”
“哦……”苏河看程灏然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失身。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有点扫兴,难道你希望发生些什么事情?”程灏然笑道。
“谁扫兴了?我是终于觉得稍微有些欣慰。还好……还好我交的你这个朋友人品并没有差到极点。”
程灏然哭笑不得,他不知苏河这是表扬他还是贬低他。
“头还疼吗?”程灏然见苏河不再追问昨天晚上的事情,连忙转移话题。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好些了。就是还有些晕晕的。”
“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都跟你说过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了,你还要为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何苦呢?还有……以后有什么苦恼可以找我说,不要找别的男人吐苦水,好不好?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之一,对不对?”程灏然为苏河昨天约别的男人去酒吧却不肯将苦恼跟他说的事情有些难受。
“你……你怎么知道我找别的男人吐苦水?”苏河感到疑惑。
“帮你去拿修好的手机时,无意间看到的短信。不然我怎么知道去酒吧找你,就是那个叫叶明晖的男人告诉我的。”
“叶明晖昨天晚上没有去酒吧是不是你从中捣乱的?”苏河问。
“苏河,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吗?”程灏然蹙眉,“我就算再喜欢你,都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叶明晖没有去酒吧是因为他医院有急事,不信你自己看手机,那条短信还在里面。”
“……”苏河自知理亏,不再说话。
程灏然从药箱里拿来温度计,甩了甩之后,递给苏河:“量一□温,看看还发烧不。”
苏河顺从地将温度计接过来,置于腋下。
过了一会儿,苏河把温度计拿出来一看,三十七度五,轻微发烧。
“我就说打网球能锻炼身体吧,你看,感冒都快好了。”程灏然说。
“程灏然……”苏河望着他说,语气异常的温柔。
“嗯。”程灏然应了一声,然后问,“怎么了?又要赶我走,是吧?”
“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对不起。”苏河说。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不是吗?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程灏然笑。
不是让程灏然作检讨的吗?怎么现在有错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了?苏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四十二章
程灏然出去给苏河买来蜂蜜,调好蜂蜜水,放到苏河面前:“喝这个对醒酒有好处。而且如果你以后每天早晨坚持喝,还有助于美容。”
苏河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
她昨天因为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又被雨淋,不知道有多么狼狈,可是程灏然却固执地将她送回了家,然后又留在这边照顾醉酒加上感冒的她,她非但不感谢他,还对他兴师问罪。她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一些?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把衣服脱光躺她床上吧?最起码……最起码他该穿上衣服吧。
“在想什么?”程灏然望着表情怪异的苏河问。
“没……没什么。”苏河脸上很烫。
“脸怎么那么红?”
“哦……不是有些发烧吗?”苏河拿发烧作借口。
“那吃完早餐再吃感冒药,空腹吃药对身体不好。喏,给你买的早餐。”程灏然将刚才买来的早餐放到苏河面前,“喝完蜂蜜水就可以吃早餐了。”
苏河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吃早餐了。她的胃并不好,可每天早上总是拖到最后一秒才起床,所以常常是赶到打卡时到公司,根本来不及吃早餐。
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端吃早餐,这幅画面让苏河觉得格外温馨。
什么叫做幸福?苏河有时候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总是找不着答案。
可是,此刻,苏河却能够感受到这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离自己很近,仿佛,稍微一踮脚,便能够得着。
程灏然离开时,苏河心里第一次滋生出恋恋不舍的感觉。她将他送出家门,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走进屋。
手机在屋里的茶几上响动,苏河拿起来,是叶明晖的电话。
“对不起,昨天因为事发突然,急诊室临时来了个病人,要做一个紧急手术,没能过去陪你。如果你愿意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今天晚上陪你去酒吧,好吗?”叶明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谢谢,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苏河现在已经不打算把她和颜夕、陆卓文之间的事情告诉叶明晖了,这样的感情纠葛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多搅和一个人进来只会越搅越乱。何况叶明晖喜欢颜夕,应该会站在颜夕那边吧?
“你在生我的气吗?”叶明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还说没有,说话那么有气无力的。”
“哦,因为感冒的缘故。”
“怎么突然感冒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可能是天气转凉了吧。”苏河当然不会说出因为心情不好甘愿被雨淋导致感冒的真相。
“哦,是这样。那感冒严重吗?”叶明晖关心地问。
“就是头疼发烧,不过现在症状已经有所缓解了,就是想睡觉。”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的。”
挂断电话后,苏河发现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记得吃药,然后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还有,如果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不公平的话,我会对你负责。”
看着这条来自程灏然的短信,苏河忍不住笑了。负责?又没发生什么事情,干吗需要他负责?幼稚不幼稚啊,程灏然。
以往,每次一感冒,苏河总要两周左右的时间才会复原,可这次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好了。
当然,这其中有程灏然的功劳。
是他教会她打网球,她经常去打网球,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少。
而且,他每到该吃药的时候就会给她发手机短信提醒她。有一次还过来给她煮过一次生姜红糖茶,那天她出了一身汗,第二天醒来感冒就痊愈了。
他对她,真的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而她也不是真正冷冰冰的人,她也是有些感动的。
一场小感冒让苏河和程灏然之间的关系倒亲近了不少,苏河也不知道现在她和程灏然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说是朋友,好像要比朋友更加亲密;如果说是恋人,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苏河至今仍然搞不清楚那天晚上程灏然究竟是怎样留在她家的,她真的挽留过他吗?如果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明人在夜晚是极其不理智的,是最害怕与孤单、寂寞为伍的。
她仔细想了想,她和程灏然应该是互相取暖的关系。准确一点地说,最缺乏温暖的那个人是她,她太久得不到男人的悉心呵护了,太久找不到温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