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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脑海中掠过永璂之事,下一刻,他已是笑道:“朕能有什么事情瞒你,自然是没有!”
他的回答令瑕月失望不已,到了这个时候,弘历竟然还是一味隐瞒,丝毫没有告之之意,她暗吸一口气,道:“臣妾这几日闲来无事看了起居注,上面记载,这两个月皇上曾四次出宫,可臣妾却丝毫不知,更不曾听皇上提起过。”
弘历心中一跳,故作随意地道:“原来皇后是指这个,不错,朕是出了几次宫,去寻老五议事喝酒,后来就干脆歇在了他府中,说起来,自朕登基之后,与老五就不曾这样率性随意的聊天了,实在是令人怀念。”停顿片刻,他道:“因为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朕未曾与皇后提及。”
“皇上当真是去找和亲王吗?”面对瑕月的询问,弘历笑道:“不然还能是什么,皇后总不会以为朕是去逛青楼窑子了吧?”
“皇上当然不是去逛青楼窑子,因为这四晚,皇上都歇在广秀园中!”隐忍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听得“广秀园”三字,弘历脸色大变,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瑕月一脸讽刺地道:“当初皇上是怎么与臣妾说的,您说您绝不会纳魏秀妍为妃,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弘历最怕的就是瑕月知晓这件事,所以严令知晓此事的小五与黄英不得泄露分毫,岂料才只两个月,瑕月便知晓了魏秀妍的存在,他脸色阴沉地道:“是谁告诉你的?小五还是黄英?”
听得弘历提及自己,黄英急忙跪下,惶恐地道:“魏娘子之事,皇上说过不许奴才与任何人提及,奴才万万不敢违背,绝不是奴才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的,求皇上明鉴!”见弘历不说话,他又爬到瑕月脚前,急切地道:“娘娘,您告诉皇上,这件事与奴才无关,奴才是清白的。”他只顾着替自己喊冤,丝毫不曾言及小五。
瑕月低头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不必为难他们,臣妾并非从他们口中知晓此事。”
弘历脸色铁青地道:“那到底是谁?!”言语间透着浓浓的杀意,只要瑕月说出人名,只怕他立刻就会下旨诛杀。
瑕月迎着他阴沉的目光道:“就算这次没人告诉臣妾,下一次臣妾也会知道,还是皇上以为可以瞒臣妾一辈子?”
弘历咬了牙未说话,事实上,他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向瑕月解释魏秀妍的事情!
“皇上口口声声说没有事情隐瞒臣妾,甚至在臣妾问您出宫去何处,还在骗臣妾说是和亲王那里,为何要这样欺骗臣妾?”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旁观者清()
弘历默然良久,沉声道:“朕不想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魏秀妍对你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甚至你根本不会见到她。”
“是,臣妾是看不到她,但并不代表她不存在,皇上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还有文武百官,会如何议论皇上?”说到此处,瑕月一直极力压抑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亦不自觉地高了起来,“若她不曾与六阿哥相恋,尚且好一些,可是他们之事,在京城中传得人尽皆知,连老幼妇孺都在茶余饭后议论,包括六阿哥因她而死之事,若他们知道皇上竟然恋上自己儿子喜欢的女子,您说他们会怎么传,只怕到时候要多不堪有多不堪,皇家成为笑谈不说,皇上这么多年辛苦积累的圣名也会付诸流水,您怎么可以如此如此”糊涂二字,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面对她近乎指责的话语,弘历没有说什么,只道:“朕没有恋上魏秀妍!”
瑕月咬牙道:“没有恋上您会饶魏氏一家流放之罪,会赐她广秀园,会封她两个哥哥从八品官位吗?”
“朕”弘历不知该怎么说,只能道:“总之朕不曾恋上魏秀妍,如此安置她,是因为其他一些事情。”
见瑕月抿唇不语,他叹了口气,上前扶了瑕月的肩膀道:“这件事确实是朕不对,隐瞒了你,但你相信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瑕月嗤笑道:“您背弃自己说过的话,修改圣意饶恕魏家人,赐魏秀妍广秀园,又宠幸于她,却说是为了臣妾好,您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弘历叹道:“朕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但朕没有骗你,终有一天,你会今日这一切。”
瑕月没有说话,不过看她神色,显然并不相信弘历的话,静寂良久,她道:“臣妾能否请皇上答应一件事?”
见她这么说,弘历当即道:“好,你说,只要是朕可以办到的,一定答应。”
瑕月迎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字道:“请皇上以后都不要再去广秀园,以免来日传扬出去,招人话柄!”她虽然怨弘历隐瞒魏秀妍一事,但心里到底还是想着弘历,不想他继续这样下去,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这件事会被人所知,到时候再想补救就来不及了。
听完瑕月的话,弘历的神色渐渐黯了下来,良久,他颓然摇头,“这件事朕做不到!”
他的回答,令瑕月心中一痛,颤声道:“为什么?皇上当真这样喜欢魏秀妍吗?喜欢到不惜为她背负骂名?”
不喜欢,朕一点都不喜欢魏秀妍!
弘历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这句话,却无法说出口,只能道:“总之现在不行,等以后,朕自会与她断绝往来,不再有任何牵扯。”
瑕月努力控制着双手的颤抖道:“皇上所谓的以后,是指多久?”
弘历摇头道:“朕也不知道。”这般说着,他神色痛苦地道:“瑕月你不要再逼朕了好吗?秀妍的事,朕自会处置。”
“逼您?”瑕月没想到弘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激动地道:“到底是臣妾逼您,还是您逼臣妾?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您真要等天下尽知之时,再来补救吗?只怕到那个时候,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望着瑕月充斥着痛苦与失望的目光,弘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将实情告诉她,他别过头,强迫自己狠下心道:“若真如此,朕亦无法;总之此事朕自有定论,皇后以后都不要再过问此事!”不等瑕月言语,他又道:“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看望皇后。”说完这句话,弘历逃也似的走了出去,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望着弘历远去的背影,透明冰凉的泪水从瑕月眼眸中滑落,一滴接着一滴,顺着脸颊,滴落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
锦屏见状,连忙取帕替她拭泪,心疼地道:“主子别难过了,皇上这次不肯听,咱们就下次再劝,总能令皇上明白您的苦心。”
瑕月伸手抿去眼角即将漫出的泪水,摇头道:“本宫这一次已经将话到这份上了,皇上仍不肯听,你觉得,皇上以后会听吗?”
听得这话,锦屏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方才叹息道:“皇上与六阿哥一样,都着了魏秀妍的魔,竟然这般维护于她。”
瑕月苦笑道:“本宫与皇上夫妻那么多年,又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总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原来并非如此,这份感情,始终如一张白纸,脆弱不堪。”
锦屏连忙道:“哪有这样的事,这些年来,皇上对主子再好不过,这会儿应该是一时迷恋,等以后就好了。”
齐宽接过话道:“锦屏说的是,魏秀妍就算再有能耐,也万万抵不过主子与皇上的情份,奴才相信,皇上早晚会明白主子的苦心,您不要想太多了,而且奴才观皇上刚才的言行”他迟疑片刻,不太确定地道:“不像是对魏秀妍迷恋,倒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瑕月抹去眼角漫出的泪水,有些负气地道:“能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还有人拿刀架在皇上颈上,逼迫他宠幸魏秀妍吗?”
这个时候,锦屏亦道:“主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和亲王来时,曾说过一句话,他说,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而今日,皇上也说了同样的话,会否当真如此?”
他这话令瑕月心思一动,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锦屏与齐宽身在局外,确实要比她这个当局者看得更清楚一些。
只是她不明白,有谁能逼弘历做他不愿意的事,凌若吗?她自是有这个能力,但凌若对魏氏素来没什么喜欢,这次出言让弘历撤了魏静萱的绿头牌,所以必然不会是她。
那厢,锦屏又皱了眉头道:“不过话说回来,奴婢确实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赦免魏家,宠幸魏秀妍,为什么是为了主子好,主子与这一切,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问话()
齐宽细细想了一会儿,道:“肯定有关系,只要将之解开,一切就可真相大白。”
锦屏无奈地道:“话是这么说,但要如何解开?问皇上肯定是不会说的,五总管对皇上忠心耿耿,肯定也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至于和亲王,主子亲自问过了,同样是一句不肯泄露。”
她话音刚落,瑕月便开口道:“明日你再去请和亲王过来一趟。”
锦屏一怔,旋即道:“主子,您之前已经试了,只怕再问也是一样。”
“本宫自有计较,你只管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就行了。”见瑕月心意已定,锦屏不再多言,垂首答应。
且说弘历离开坤宁宫后,一言不发地回到养心殿,小五正在殿内收拾折子,看到弘历进来,连忙上前行礼,随即道:“皇上,皇后娘娘可还喜欢那几道扬州菜,可要奴才去吩咐御膳房,明儿个再送去?”
弘历面色阴沉地盯着他,冷声道:“魏秀妍一事,可是你与皇后说的?”
小五闻言骇然失色,连忙摆手道:“皇上一早就与奴才说过,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奴才又岂敢说出去,更不要说是告之皇后了。”见弘历不语,他又抬起手道:“奴才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若有虚言,就让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他又道:“还有黄英,奴才也可以为他做保,绝对不会泄露分毫。”
早已跪下的黄英迭声喊冤,唯恐慢了一些会引来弘历怀疑,在他们喊冤之时,弘历一直仔细盯着,确实没发现撒谎或是隐瞒的痕迹,看来确与他们无关。
只是,知晓魏秀妍之事的人极为有限,不是他们,还会是谁呢?思索片刻,他道:“皇后最近都有见过什么人?”
小五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幽居宫中,所见的,应该都是宫中之人。”
在他说话之时,黄英忆起一事,急忙道:“皇上,奴才记得皇上刚恕魏氏一家的时候,皇后娘娘曾传召和亲王去过坤宁宫,会否是和亲王告诉娘娘的?”
弘历有些惊讶,这件事他倒是不知,不过很快他便摇头道:“不会,若当时就知晓,皇后不会等到如今才来问朕,再者,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告诉皇后。”
黄英与小五看了一眼,摇头小声道:“那奴才就真不知晓了。”
弘历沉默片刻,思及一人,对黄英道:“去传令嫔过来。”若不是小五与黄英
黄英依言下去,提了灯一路来到永寿宫传召魏静萱去养心殿觐见,魏静萱之前被撤了绿头牌,以为这一个月都见不到弘历,岂料才几日功夫,弘历便传旨召见,着实令她欢喜不已,正要命巧玉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