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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海棠赶紧答应,然后抱了弘瞻下去,在他们出去后,金姑道:“主子昨儿个睡得晚,奴婢扶您早些歇着吧。”
刘氏轻轻叹了口气,道:“金姑,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残忍?”
金姑轻声道:“奴婢不敢,再说奴婢也明白主子的用心,对六阿哥严厉是为了他好,只是六阿哥真的还太小,您这样做,未免……”
“本宫等不了那么久了,虽说皇后与熹贵妃是死对头,二人早晚会有一场恶斗,但万一她们没有斗得两败俱伤,其中一方赢了呢,到时候本宫与弘瞻该怎么办,听天由命?”不等金姑回答,刘氏自己先冷笑起来,旋即摇头道:“不,本宫一定要尽早铺路,这样一来,就算事情发展不顺,也可有一争之力。弘瞻,本宫知道为难他了,但谁叫他偏偏生在帝王家呢,这是他的命,既是命就要认!”
金姑除了叹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一会儿方道:“奴婢只是担心主子将自己逼得太紧,会很辛苦。”
“现在辛苦总好过将来后悔。”刘氏疲惫地揉着额头,金姑见状,连忙走过去接手,口中道:“其实主子也不用太担心,奴婢看得出,皇上对六阿哥还是很疼爱的。”
“本宫知道,但本宫敢断言,皇上心中绝对没有丝毫传位给弘瞻的想法。在这个前提下,就算再疼爱又如何,还不都是假的。”刘氏冷笑一声,道:“所以本宫一定要让弘瞻尽快成长起来。”若非弘瞻实在太小,刘氏都恨不得让他读四书五经,习武练箭,甚至入朝办差,与他三位兄长一争长短。
金姑也知道刘氏最大的不足就是伴驾的日子短,六阿哥又实在太小,唉,若七阿哥还活着,情况或许会有所改变,这般想着,她安慰道:“奴婢相信六阿哥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
刘氏点头不语,她要走要谋筹的路还有很长,从现在开始,一刻都不能放松。
且说燕常在那边,原本服了药已是昏昏欲睡,哪知宫人突然来禀报说胤禛身边的四喜来了,燕常在原来还颇为欣喜,以为胤禛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她扫雪生病的事,所以特意命四喜来探望自己,哪知道四喜进来后却是告诉她,说让她从明日开始,连着扫十日雪,不论刮风下雪都不可歇,否则重新开始计日子的噩耗,听了之后,险些没有晕过去。
待得略微定神之后,她连忙唤住准备离去的四喜,道:“喜公公,皇上为何会突然下这样一道旨意?而且要我扫十日雪这么严重,究竟出了什么事?”
四喜沉吟片刻,道:“燕常在的事,皇上都已经知道了,皇上对燕常在行为甚是不喜,所以命常在扫雪十日以做惩戒。”
燕常在听得越发糊涂,道:“公公,恕我不明白,我不过是惩戒了几个做事不当心的奴才,就算真惩戒的重了,贵妃娘娘也已经命我扫雪一日做为惩罚了,为何皇上还要再罚?”
见燕常在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四喜暗自摇头,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中注定要吃亏,不过这些并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胤禛的旨意他已经传到了,至于胤禛为何要惩治燕常在,他虽知道,却不便多言,当下低一低头道:“旨意已传到,奴才告退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燕常在()
燕常在急切地道:“喜公公留步。”说罢,她褪下腕上的绞丝金镯,忍着心痛塞到四喜手中,“请公公行行好,告诉我,皇上究竟为何要突然下这样一道旨意?”
四喜轻轻叹了口气,将镯子放在桌子上,正当燕常在因为他的拒绝而不知所措时,四喜道:“燕常在不妨仔细回想一下扫雪那日都发生了什么事。奴才言尽于此,奴才告退。”
在四喜走后,燕常在将扫雪那日的事仔细在脑海中梳理一遍,待得想到某件事时,身子倏然一震,脱口道:“我明白了,定是谦嫔那个贱人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这才让皇上下了这么一道旨意,贱人,卑鄙无耻的贱人!”
燕常在恨到极处,将屋中所有东西都给摔了个粉碎,这般还不消气,又将软枕,锦被扔到地上,吓得那些个宫人不敢出声,一个个均把头埋得低低的,唯恐惹祸上身。
一直弄到筋疲力尽,燕常在方才气呼呼地坐在床沿,思索着该怎么办才好,胤禛下了旨,她是万万不能违抗的,但真扫十日雪,简直就是要她的性命,也丢不起那个人,最重要的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去求胤禛?这个念头没出现多久就会她给否决了,刘氏已经在胤禛面前好一通说了,自己就算再去说,胤禛也未必会相信,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去求熹贵妃,怎么说这事也与她有几分关系,她不能就这么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燕常在一刻也坐不住,不顾满地狼籍,对缩手缩脚的宫人道:“扶我去承乾宫。”
宫人小声道:“主子,现在就过去吗?只怕这个时候,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而且外面还在下雪,只怕会加重主子的病情。”
燕常在瞪了她一眼道:“我也不想过去,但现在不过去,明日我就得去扫雪了,到时候是你替我去扫还是怎么着?”
宫人被她训得不敢出声,连忙扶了她一路往承乾宫去,虽然披了大氅又撑了伞,燕常在还是觉得浑身发凉,瑟瑟发抖,好不容易到了承乾宫,又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进去。
燕常在进去的时候,水秀正在殿中掌灯,凌若看到她进来,温言笑道:“这下雪的夜燕常在怎么过来了,天黑路滑的,也不怕摔着了。”
燕常在一脸惶恐地道:“臣妾没事,倒是扰了娘娘休息,实在罪该万死!”
凌若微微一笑道:“本宫还没歇下,算不打打扰,不过燕常在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有事要与本宫说吧?”
此时,安儿端了茶上来,燕常在却连接都不接,挨着椅子就跪了下来,倒是将安儿吓了一大跳,险些将茶给沷地上了。
“娘娘,这次臣妾实在是迫于无迫才来求您,请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否则臣妾这次只怕性命不保。”
凌若倒是没有安儿那么吃惊,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从燕常在踏入承乾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事,道:“何事如此严重,有什么话,燕常在你起来说,别跪着了。”
燕常在说什么也不肯起,跪在又冷又硬的金砖上,将胤禛的旨意说了一遍,临了哭诉道:“娘娘,臣妾扫了一日雪就已经受了风寒,一直在服药,这要是扫上十日,哪里还有性命,除了娘娘之外,臣妾不知道还能去求谁,请娘娘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听得此事,凌若终于露出一丝惊色,胤禛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还下这么一道旨意,难不成……
想到这里,凌若侧目道:“杨海,你去打听打听,皇上今夜歇在哪里。”
“嗻!”在杨海退下后,凌若示意安儿扶起燕常在,“你且坐着吧,这件事本宫既是知道了,不管怎样,都会给你一个答覆。”
“多谢娘娘。”见凌若这么说,燕常在心定了一大半,看来自己今日来还真是没错。
过了没多久,杨海拂落身上的雪花走了进来,垂手道:“主子,皇上今日歇在养心殿,并没有传任何妃嫔侍寝,不过在此之前,皇上去永寿宫看望过谦嫔娘娘,想来是知晓了谦嫔娘娘脚上受伤的事。”
不等凌若说话,燕常在已经迫不及待地道:“娘娘,一定是谦嫔觉得臣妾那日是故意弄伤她的脚,所以在皇上面前说臣妾的不是,令皇上龙颜大怒。臣妾……臣妾可真是冤枉死了!”说到后面,燕常在半真半假的嘤嘤哭了起来。
凌若倒是没想到,刘氏在被自己那般警告后,还敢兴风作浪,不过刘氏心里也应该明白,她没有资格与自己作对,所以就将气撒在燕常在身上。
若按着本心来说,凌若并不同情燕常在,这个燕常在,可说是罪有应得,若非她出手过重,罚得小汪子他们心生怨言,刘氏又怎会寻到机会挑拨;而之后,若非她沉不住气,故意害得刘氏跌倒,也不会引来今日这出事。
燕常在哭了半晌,见凌若一直不说话,心中不安,赶紧又跪下去,泣声道:“娘娘,您若是不救臣妾,臣妾真的会死的,请您在皇上面前为臣妾求求情,免了这十日的扫雪吧。”
凌若起身亲自扶起她道:“本宫自是有这个打算,只是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就算本宫去劝,也未必听得进去。”
“那……那可怎么办?”一听这话,燕常在顿时慌了起来,六神无主地说着。
“如今天色已晚,本宫不便去打扰皇上,一切等明日再说吧,总之本宫一定尽力在皇上面前为常在求情。”
这个答应显然不是燕常在预期的那般,但她并非不会看眼色之人,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再多说下去了,一脸委屈地道:“那就有劳娘娘了。”顿一顿,她瞅了凌若一眼,试探道:“那明日扫雪的事……”
凌若想一想道:“待本宫见过皇上后再说吧,左右皇上也没规定非要你什么时候时辰开始。”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心善()
燕常在脸色好看了许多,一番谢恩之后带着宫女退出了承乾宫。在她走后,安儿小声道:“主子,您不会真想替燕常在去求情吧?”
“本宫已经出口的话,难道还能不算数吗?”这般说了一句,凌若道:“怎么了,你不情愿?”
安儿轻咬着嘴唇道:“恕奴婢直言,奴婢觉得燕常在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与谦嫔冲突就由着她们去,主子实在没必要搅这趟水。”
“本宫知道,不过这件事,本宫并不打算就此置身事外。”凌若的回答令安儿不解,“主子知道还要为她求情,这是何故?”
不等凌若说话,水秀已是轻喝道:“你啊,哪里来这里多的问题,主子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还不赶紧收拾了东西下去。”
见水秀这般说了,安儿只得忍住好奇心,端着未曾动过的茶退了下去,而在她离开后,水秀思虑再三,终是开口道:“主子,虽然安儿多嘴了一些,但她的话未必没有道理,主子已经令谦嫔与燕常在互生嫌隙,之后她们怎样都是她们的事,与主子无关。”
凌若起身取下一盏纱罩,将里面的灯芯吹灭后道:“你觉得以现在燕常在的实力斗得过谦嫔吗?”
“说句难听的话,燕常在无宠无势,根本不足以与谦嫔斗,若非要勉强,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次说话的是杨海。
凌若睨了杨海与水秀一眼,道:“不错,燕常在不是谦嫔的对手,若本宫就这么放心,不需要多久,燕常在就会在这个宫里销声匿迹,而谦嫔则会毫发无损。你们觉得这样好吗?”
“这个……”水秀犹豫了一下道:“奴婢倒没觉得好不好,只是觉得主子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精神。”
杨海想的时间比水秀更长,过了很久方才不确定地道:“主子,您是不是想扶持燕常在,借以对付谦嫔?”
“说不上对付,毕竟燕常在与刘氏相差太远,不过用来牵制一下还是可以的,省得刘氏真以为本宫奈何她不得。”说到此处,凌若眸中尽是森寒的冷意,显然刘氏的所作所为,正在触动她的底线。
杨海担心地:“但奴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