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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皑萧…。哈哈哈哈——你也叫白皑萧啊!”江爷笑得眼泪鼻涕横流:“还真是巧呢,我跟你说——江爷我可尝到过一个好东西,有个小兄弟跟你那是同名同姓,嫩得都能掐出水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一想到那令人回味无穷的身体…真他娘的想再干他一次!”
江爷是个胖子,光头连鬓胡子,加上粗糙多毛的皮肤和几乎遍布全身的劣质纹身。白皑萧承认——在这昏暗的包房里,他没有认出来。
他正是当年被郑茵芪买通潜伏在进逸中学带给自己无尽噩梦的罪魁祸首——张礼江。
白皑萧像一尊瞬间石化的雕塑矗立原地,任何人都看不出他这副沉静如酝酿暴雨般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临近他的陈豪似乎听得到他腮边咯吱咯吱牙齿咬合的噪音,他以为是不知死活得胖子用这样的侮辱性言语激怒了一直强压着火气的白皑萧。
“*你妈的,信不信我废了你这张臭嘴!”陈豪踢起一脚直接击中了张礼江的下巴。也许是用力过猛,很不巧得别破了他半截舌头。当场就是血涌满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江爷!江爷——”旁边一个小弟模样的人连滚带爬过来:“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江爷是谁!”
“全都给我绑住,拖到地下室!”白皑萧从心底发出一声怒吼,把陈豪和身后的安远都吓了一跳!
“安远!给我找一把刀,越钝越好!”白皑萧下楼梯的声音咣咣作响。仿佛每一脚都踏在万劫不复的仇恨之上。
“萧哥!”安远显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这个混蛋敢对您出言不逊,杀他十次不多余。但是——他好像是中信海运的人。”
中信海运是A市除龙行社以外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最大帮派,多年来主要掌控着黑市码头货运。在经营范围上与龙行社井水不犯河水,因而多年来都是相安无事得相处。他的老大叫中野,是个日本人。
“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废了他!”白皑萧打断安远的话,冰霜般的冷颜上不带一丝人情温度。
漆黑的地下室里,三个半死不活的人被五花大绑在角落里。白皑萧让所有人都出去,一个人持着一把匕首站立在张礼江的面前。
曾几何时,同样的黑暗和恐惧成就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噩梦。同样一张贪婪邪恶的脸摧毁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尊。白皑萧的恨像化在一杯水里的毒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平静包容在他尘封的记忆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杯水里有毒,什么时候饮尽都会死。
此时的张礼江终于确认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在恐惧和绝望的双重拷问下他拼命地求着饶。白皑萧手里的匕首又旧又钝,偶尔反射出来一丝冰冷彻骨的光线。
白皑萧蹲下身来,轻声道:“你知道么,我无数次得想——如果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我要对你做什么?”
“你…。你…”张礼江此时最后的半分醉意也已经荡然无存:“萧哥!萧爷!我…你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我那时年轻,不懂事…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
噗嗤一声,白皑萧的匕首直接捅进了他那张喷着臭气的嘴。张礼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撑着上下唇却不敢闭嘴。因为白皑萧的刀尚且抵在他的咽喉处!
他盯着张礼江因绝望而放大一倍的眼球,笑得痛快而决绝:“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忘了我是怎么求你的?”他将刀刃在张礼江极力撑大的嘴巴里翻转过来,左边一刀沿着他的嘴角直切下去,一直割到耳根。反手再一刀,切开了另一侧脸颊!张礼江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着这张巧舌如簧的嘴生生地被切成了小丑彩绘版恐怖的模样。其余两个小弟绝望得尖叫着,已然被这样令人发指的残虐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的身下湿漉漉得,伴随着恐惧而来的失禁给整个场面更添气氛。
陈豪和安远守在紧锁的门外,有些担心又不敢贸然进去。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面面相觑的同时也有些毛骨悚然。
白皑萧一手拉开张礼江的皮带,退下他脏兮兮得裤子。满眼厌恶得瞅了一眼他裤裆里那条肮脏萎靡的东西。
“你这张臭嘴里侮辱了我太多的东西,只配用你肮脏的血洗洗干净。”白皑萧冷笑着,将满是鲜血的匕首贴上了张礼江僵硬如尸体般的大腿内侧。“但要是…它犯了错,你说我要怎么惩罚?”
“呜呜呜…副…要,副要。”(不要)张礼江几乎目眦尽裂,疯狂得扭动着水桶般粗的腰身,想要撞掉白皑萧手中灵巧的匕首。
白皑萧直视着张礼江的眼睛,从他昏暗的瞳孔里他看见了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疯狂而残忍的表情令自己咋舌,他无法确定此时此刻迸发出来的那凶残的人格是否是最真实的自己。这些年来白皑萧致力于龙行社杀伐甚重的事业里,他甚至以为自己对于复仇的感念寥寥无几。直到拿起刀的一瞬间,他有些讶异自己竟是如此疯狂地渴望看到仇人生不如死的下场。
锈钝的匕首无法带来转瞬即逝的刺痛感,却是一种近似崩溃的折磨考验。他一手捏住张礼江呜咽的喉咙,另一手缓缓地往下,他犹豫着要不要慢慢得切下了他那罪恶的下体。但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一个人生理与心理的极限,指使他无法做出残虐的举动。饶是面对如此冤家仇人…
张礼江已经吓得失去了意识。一张割歪了的嘴惨淡得耸拉在一边。
“萧哥!”白皑萧推门出去,陈豪立刻迎上去。他身上血淋淋的,一双眼睛依旧明澈通亮。他把刀递给陈豪,猛地扶住墙边开始呕吐。吐得天昏地暗,吐得泪流满面。他心里没有丝毫畅快的感觉,血腥的刺激已经让他无力去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极端是否残虐。他只想忘了这一切,就像一场恐怖电影,落幕后还能搜到穿着时尚衣着的演员出现在另一部轻松的喜剧里。
陈豪和安远走进去,被眼前的场景足足震撼了三分钟。他们并不知道白皑萧的过去,更不敢想象,到底是曾经遭遇了什么样的对待才会让一向行为有度的白皑萧会做出如此颠覆性格的举动。
“萧哥…你没事吧。”陈豪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白皑萧,递给他纸巾。白皑萧接在手里胡乱得抹去脸上的血迹和泪痕。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郑茵芪的恐惧
“还…还没咽…咽气?”安远查看了一下躺在血泊中的张礼江,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无奈得冲陈豪摇摇头。
“只是教训一下罢了。”白皑萧直起身子。
“另两个怎么办?”已经浑身发抖的大饼凑到陈豪身边,他小心翼翼得看了一眼依旧失神的白皑萧,迫切需要一个主事的人拿主意。
“杀了吧,留活口麻烦。”陈豪想了想:“今天的事谁也不要传出去,一会到清水轩把这三个人进入时的监控录像全部调出来毁掉。尸体切切碎,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抛掉——”
“不要杀人——”白皑萧站起身来,“把那个胖子扒光衣服,找信得过的兄弟趁夜色把这他丢到这个地址门口——”他掏出西装口袋里的原子笔,在面巾纸上写下了一串汉字。“另外两个,随便找个地方放了吧。”
陈豪一路也不多问,把白皑萧送回到住处便离开了。临走时他要白皑萧放心,事情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处理好了。
“阿豪…”白皑萧忽然叫住他。
“萧哥你说。”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就像很早以前你说过我不混黑道太可惜…你很早就看出来我的嗜血和凶残了么?”白皑萧从车子里钻出来,仿佛大醉一场般头重脚轻。
“萧哥,我阿豪是个粗人,道理虽懂却说不出来什么动人的话。”陈豪咽了口唾沫:“你我都清楚,黑道的法则向来更直接更血性,受了欺负就用拳头还回去,受了压迫就一脚蹬翻天去。虽然每个人出身不同,经历也不相似。但每个选择这样生活方式的人,纵然求财不可得,求权更不是那块料,但有一点是可以绝对统一的——那就是,谁也不想再受欺负了。”他捏了捏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萧哥,我这个人虽然敬佩你当初以德报怨,自认为不过是年轻时的小冲突小误会。萧哥不往心里去说明你有胸襟——但我觉得,可不是说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他妈有资格被原谅。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死猪仔到底跟你有什么过节,可你用这样的手段复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你毁了他的脸必然是他那张臭嘴曾吐出让萧哥愤恨的鬼话,他若是对你做了更甚于此的罪恶,千刀万剐也是他活该。而萧哥又饶他性命,只能说明萧哥还是当年的那个萧哥…不管怎么杀戮怎么染血,心都没怎么变。反正…不管怎么说,兄弟我挺你到底。”
陈豪最为平铺直叙的劝解,就如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白开水。解渴又清润,令白皑萧心绪开阔了那么几分。有时候身边一个忠诚又质朴的朋友比起那些自以为睿智又矫情的家伙让人更来得舒服。白皑萧向他道了声谢,一个人走进空荡荡的房子。
“唐衣!唐衣!”郑茵芪缩在华贵的沙发上,面如土色惊魂未定。一看到得到消息立即赶过来的郑唐衣及他身后的邢青,立刻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
“姐,你还好吧——有没有遭到袭击?”郑唐衣扶住她的瑟瑟发抖的肩膀,陪着她坐下。
“我…。我,我一回来就看到——这到底是谁干的?唐衣——你最近生意上得罪什么人没有?”郑茵芪满脸汗水泪水,语无伦次得说。仆人刚刚给她递上一杯温水,杯边在她口中跟牙齿发出高频率的震颤。
“邢青,等下再报警。跟我去看看尸体。”郑唐衣安抚了郑茵芪一顿,跟邢青来到前院。
地上三具裸尸,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一胖两瘦,死相惨虐。
“所有的衣物都被扒光,暂时不好确认身份。”邢青戳了戳胖子肥腻腻的身子,“郑先生,有一点很奇怪——这三个人手脚均有捆绑勒痕,相信是被人制服以后致死。这两个小块头的致命伤都在心脏,没有参差伤。看起来像是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人一刀戳中胸膛——可这个胖子…”
胖子的惨状令人不忍直视,双目暴突而出,一张嘴被扯开三倍长的伤口贯穿整个腮部。下身血肉模糊,早已分辨不出器官的私处紧紧地黏在大腿上。
“是仇杀。”郑唐衣思索一阵:“凶手的仇人应该只是这个胖子而已,另两个只是运气不好凑巧被一块抓了。”
“郑先生也认为是由于泄愤才对死者严重虐杀的?”邢青直起身子来,忽然又凑上一步:“郑先生,他侧背部有一块纹身很特别——”
那纹身是一个小小的红圈,有半个乒乓球大。中间似乎是个汉字,被血模糊得看不清楚。
“这应该是中信海运的标志。”邢青在另两个人身上也发现了相同的图案。
“中信海运的人跟我从无瓜葛…”郑唐衣越想越觉得蹊跷:“无缘无故他们的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会不会是龙行社做的?”邢青道:“中信海运在道中一向中立,但实力却是不容小觑,向来都是各个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