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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慧即使对沈淮再溺爱,再偏心,也不认为今年才二十五岁的沈淮,就有足够强的业务能力及专业管理水平去真正的管理一家钢铁厂。
她跟丈夫也是怕沈淮给戳穿后难堪,所以昨天宋文慧跟丈夫才避免跟沈淮聊太具体的产业发展及乡镇治理的话题。
今天也是偶然机会,看到沈淮买了一大外文书籍回来,认识到沈淮可能不像谢佳惠所说的那么“不学无术”,宋文慧这才有意识的去试探沈淮在专业领域的水平到底有多高,去考量沈淮的知识结构有多深、多广。
谈到后来,宋文慧都觉得话题在她这头难为继,她的心已经叫她所看到的“真相”所撼动。
也正是如此,她心里对谢佳惠三年前召集宋家人指责沈淮在法国不学无术、胡作为非一事,就尤其的怒焰沸腾:
要是这样都能说不学无术,但宋家这么多人里,还有谁有颜面活下去?
沈淮不知道小姑对谢棠的妈妈成见那么深,以致认为他受了很大的“冤屈”,但是小姑愿意跟他讨论产业上的话题,他也乐意更深层次的谈下去。
虽然这段时间在梅溪开创出一番局面,但沈淮清晰的认识到,他能在梅溪做出这些事,跟他身为宋家子弟的身份,有着直接的关系。
沈淮同时也认识到,在未来发展的道路,依旧存在着种种坎坷跟阻碍:跟谭启平的关系怎么处理,苏恺闻对他的成见到底有多深,戴乐生父子会不会恨他入骨,高天河父子会继续蛰伏多久才会有新的动作?
哪怕这次回京给老爷子祝寿不受宋家所有人的待见,沈淮这次也一定要硬着头皮回来参加宋家的“大团聚”,消弱谭启平心里他对宋家抛弃的印象。
要说有更进一步的目的,那就是能获得宋家,哪怕是小部分人的认同。
对沈淮来说,情感上的认同仅仅是很小的一个因素,他毕竟是借着别人的躯壳而活,即使受到之前沈淮很深的影响,但当真给宋家人拒之门外,他在情感上也不会受伤太严重
在他的心里,小黎、陈丹她们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沈淮心里还是更奢望宋家有人对他的能力有所认同,这样他不仅可以继续在东华扯着宋家的虎皮做事,还有可能获得宋家的直接支持。
小姑今天愿意跟他更深层次的讨论梅钢及梅溪镇产业发展的问题,沈淮心里是很高兴的。
就算宋家其他人都不待见,只要能获得小姑的认同,他这次回京就是大有收获。
沈淮把最后一道菜做完递给小姑父端上去,他洗过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跟小姑宋文慧说道:“我带有一份梅溪镇的产业发展规划图来,小姑你帮我参详一下……”
宋文慧接过沈淮回卧室找来的规划图,不是设计院出的正式蓝图,而是一张手画图稿,但标有准确的地理数据,图例也相当正规,空白处还有密密麻麻用钢笔写下的注释,问道:“这是你自己画的?”
“嗯,”沈淮点头笑道,“现在的规划设计院不大愿意给乡镇做产业规划,在他们看来,乡镇服从区县即可,根本就没有必要独自搞什么规划。与其求爷爷告奶奶,我还不如自己先硬着头皮琢磨这事儿……”
餐桌上已经放满碗碟,宋文慧就把图稿铺在餐边柜上阅看,唐建民的好奇心也早给勾引起来,凑过头来看。
唐建民虽然长期只在医疗系统工作,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跑得地方多了,对乡镇产业的发展还是有着普通人不及的见识,他凑过头来看图,讶异的说道:“好大的规模啊!东华市经济偏落后一些,我看下面的区县经济要是做规划,也就这样子吧……”
沈淮给梅溪镇在梅鹤公路西侧规划的工业区面积只达四千亩地,不过实际在这副图稿上,还把梅鹤公路以东属于鹤塘镇的区域也标示起来,加上下梅公路南北两侧的预留地块,仅这副图稿里,显示出来的工业区规划面积就高达八平方公里,甚至要远超过当前一般的县域工业园区规模。
沈淮解释道:“东华的经济发展在东部沿海来说是相当滞后,所以做产业经济规划要有一个更高的全局目光,才有可能拉近、而不是拉大跟平江等地的差距……”
江东跟淮海两省就隔着渚江,宋文慧虽然人长期在江宁市工作,但淮海省的电建投资也是归她分管,她对淮海省乃至下面东华市的经济发展状况都很清楚。
现在江东省的一些地市,如平江、江宁,都进入良性发展阶段,而淮海省的地域经济发展整体滞后。宋文慧也认为,需要淮海省的地市级党政官员要有更高的产业发展眼光,进行全局性的产业规划,才有可能缩小跟渚江南岸地区的差距。
而很显然,淮海省十三个地级市,目前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党政官员,宋文慧倒是没有想到沈淮虽然身处乡镇,目光却能放得这么远。
就在唐建民为沈淮的见识跟能力震惊之时,而打心里就把沈淮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宋文慧则理所当然的认为宋家子弟就应该如此的杰出,之前什么话都是谢佳惠在搬弄是非、胡说八道。
宋文慧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过两天会去淮海省挂职副省长?”
沈淮记得他“父亲”在年前才提了正司局级,没想到才半年时间就到地方挂副省长,也难怪崔向东提起这事里,说他父亲“捞”到位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宋家小辈()
清晨,唐建民醒过来时,看到妻子刚翻过身去,知道她可能整宵都没有睡踏实。看着从纱帘透进来的亮光,他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表拿过来,都七点钟了。
听着院子里有走动的响声,唐建民心想应该是沈淮已经起床了,他坐起来穿衣衫,听着妻子在后面翻身跟他说话:“这事,我一定要跟四哥说……”
“我看不用太急,”唐建军转过身来,看着妻子一宿没睡踏实的脸有些倦容,说道,“四哥迟两天就会去淮海挂职副省长,沈淮在东华做的成绩,他不会永远都不看到。沈淮这次回来,大概也不是想大家闹翻脸?”
“……”宋文慧是泼辣性子,但也知道丈夫说得在理,四哥跟沈淮父子间的事情,她硬要插一脚,未必能起什么好效果,但心里堵着一口气泄不去,说道,“就任凭那姓谢的编排沈淮?”
“四嫂可能也是因为谢棠的事才气急败坏说了一些多余的话,”今天是老爷子大寿,总理也会代表中央过来祝寿,唐建民心想妻子是急脾气,都不敢想象妻子要是还带着情绪在宴席上跟宋炳生、谢佳惠见面,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劝说道,“我想四嫂也不可能全是瞎说。你说说,一切要都是她安排的,她图什么?”
“沈桂秀病逝,沈淮在农场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姓谢的就能心安让沈淮回宋家?”宋文慧“噌”的坐起来,说道,“沈淮要是真不学无术、回到宋家真混吃等死,那倒也罢了。沈淮偏偏还这么优秀,她就不担沈淮将来有能力,为他娘讨公平,把她从宋家赶出去?”
唐建民苦笑一下,他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妻子这么揣测谢佳惠的用心,也不能完全说不对,他也不想继续挑妻子的火头,只是劝她:
“我觉得,这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什么了。就算是沈淮以前做错事,也是因为他年纪轻,不能一棍子打死。你知道彤彤青春期那阵子叛逆成什么样子,这两年还不是也消停下来了?人总会长大的,沈淮现在做事踏实,也有能力做出成绩,我觉得,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宋文慧听丈夫这话合心意,也知道就算现在帮沈淮打抱不平,也闹不出什么明堂,再说今天这日子,就算心里有什么不高兴,也不能挂脸上。
宋文慧穿衣起床,打开门见沈淮蹲在廊檐下看院子里开得正艳的三色堇,说道:“今天中午的正宴是在丰泽园大饭店,到时候总理也会代表中央过来祝寿。你先收拾一下,记着把崔老爷子的茶叶也带上,等会儿我们要先去大宅……”
这时候屋里电话铃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唐建民走出来,宋文慧问丈夫:“谁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四哥打电话过来说,等会儿他过来接沈淮去老爷子那里
。”唐建民说道。
“他也知道要脸!他早干什么去了?”宋文慧本来没有打算在今天多说什么,但听到老四打这么一个电话来,心头的邪火又控制不住的窜上来。
沈淮只能抱以苦笑,就像他要在别人面前装“回家团聚”一样,他父亲就算心里剩不下多少父子之情,在今天也要在别人面前演一出“父子相认”的戏。
“小姑,你就跟小姑父先去爷爷那边;我等我爸过来接我。”沈淮平静的说道,人生,无非就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他也得配合把这出戏演好了。
唐建民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安慰她不要多说什么。
中午的正宴放在丰泽园大饭店,总理会代表中央过来祝寿,其他亲朋故旧都在,实在不宜把情绪挂在脸上。
宋文慧气得连早饭都没有吃,洗过脸就跟唐建民先赶去见老爷子。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才听到院门外有车喇叭声响,沈淮就放下手里的书,拿着崔向东的那两罐茶叶就走了出去。
“沈淮你好。”魏岳刚下车准备过来喊沈淮,看到他出来,又赶忙绕过来,帮他把右后侧的车门打开。
沈淮低头就看见那张跟他仿佛是从一张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沈淮想演戏演足,张嘴欲喊,但那个字眼涩在嗓咙眼里怎么也吐不出口。
眼前这人跟你实际上又没有半点关系,何苦管他的冷漠?沈淮心里想着,但这一刻他仿佛给真正的沈淮附体,心间给五味陈杂的情绪所充塞,也忘了要坐进车里去。
宋炳生犀利的眼睛盯住沈淮看了有那么几秒钟,才说道:“你进来吧,还要赶着去大宅呢。”语气淡漠。
从宋炳生的眼神,沈淮感觉到他的警惕,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会大闹寿宴,暗道:宋家最不欢迎自己回来的,大概就是他吧?
沈淮心里也是悲哀,之前的“他”是做下那么多的错事,也确实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但何尝又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受害者?
沈淮低头坐进车里,将崔向东托付给他的两罐茶叶放在膝盖上,安静的等魏岳坐回来发动车。
宋炳生视线落在那两只罐头瓶上,眉头微微蹙起来,问道:“这是你从东华带给老爷子的礼物?算了,这两罐东西你就不要拿出去了,你的贺礼,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我没有准备什么贺礼,空手回家的。这两罐茶叶是崔向东老爷子托我捎给爷爷的……”沈淮说道。
宋炳生既不明白沈淮怎么跟崔向东认识,也不明白崔向东恨宋家入骨,为什么会临时让沈淮带两罐茶叶当寿礼?宋炳生满心疑惑,但忍住没有多问什么。
沈淮就是想叫他当一回闷葫芦,自然不会跟他多解释什么,眼睛盯着魏岳的后脑勺不说话。
车上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任魏岳发动车往仅隔一条巷子的西寺东巷开去。
唐建民也是怕沈淮控制不住脾气跟他爸宋炳生翻脸,早早的就等在宋宅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