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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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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知旁人如何,小萄是只有在红衣说“帮我吃”的时候,才会放心地“帮吃”。对于席临川,她倾慕感太深,而对于这位少公子……她可是头回见。

    于是小萄抿唇一笑,低下头又取了一只螃蟹来剥,恭敬回说:“少公子用便是。娘子那边有余下的,必有奴婢的份。”

    这话还真不单是跟他客气。若在别的府里,哪个下人也说不出这种话,但红衣不一样,一锅好吃的的做出来从来都给她留一份很像样的,绝对不让她亏嘴。

    孰知这位少公子方才那句话也不单是跟她客气,见她拒绝便邀请得更热情。一扫旁边的空瓷碟,将她剥出来的蟹肉倒了半碟过去,又从眼前的数个一样的瓷瓶里把写着“桂花酒”的那一小壶拿出来放到她面前,爽快一笑:“劳姑娘走一趟。房里的东西都是兄长的,我不好拿什么向姑娘道谢。这螃蟹既然嫂嫂明说是给我了,我就借花献佛了。”

    搭配的酒都搁一边了,邀请得这么诚恳,她再推拒也不合适了。

    就这么成了两个人一起吃。

    各吃各的难免尴尬,“聊天”这个项目就自然而然地加了进来,然则二人此前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共同话题难找,时常便是一个说一个听。

    在找话题供人解闷这事上,小萄还是比较拿手的。

    说着吃着喝着,不知不觉,盘里的螃蟹只剩了一只,实在吃不下了。再看看小壶中酒……

    小萄这才惊觉,她竟然将这一小壶喝完了。

    可是,她的酒量实则十分不济。

    一时都没勇气站起来了——这种喝起来味道甜美的酒最具有这种欺骗性,总能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不过多时就已喝了许多,一点都不觉得醉,然后在试图站起来的时候……

    就觉得双腿软了。

    但是,她也不能一直在席焕这儿坐着。

    为难地看看席焕,咬咬牙,再看看席焕,撑在桌上的手使了使劲儿。

    站倒是顺利站起来了,却架不住一阵目眩,小萄忙下意识地四下找能扶的东西,席焕一见就反应过来,起身一扶:“我送你回去?”

    “不……”她揉着太阳穴,脱口而出地拒绝。这太不合规矩了,席府规矩松是一回事,太出格也不行。

    席焕忍着低笑:“你自己走得了吗?”

    小萄一懵。

    好像确实……晕得厉害。

    “走吧。”他径自扶着她便往外走,不由分说的样子,完全不再给她推辞的余地。

    ——当然,这种情况,就算没有余地,小萄也还是要推辞的。

    大半路都处于“奴婢自己走就行”的状态,但头晕着又不敢强挣,走了一阵子之后,终于乖乖闭嘴了。

    原本是商量好了,席焕把她送到南雁苑门口便罢。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红衣正在院子里浇花玩……

    躲都没得躲了,被看了个实在。小萄顿时窘迫到极致,慌忙挣开席焕,朝红衣一福:“娘子。”

    其实,从二十一世纪而来、又原本神经略大条的红衣,压根没感觉出什么不对。

    ——小萄明显精神不济嘛,那让男生送一程不是很正常嘛?

    于是她点点头没什么大反应,倒是席焕,看看一脸不安的小萄、再看看“没什么反应”的嫂嫂,心中竟平白添了一份担心,担心小萄在他离开后会有麻烦。

    可事实上,他明明一直觉得嫂嫂人很好,不该有这样的担心。

    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席焕一揖:“嫂嫂。”

    “嗯?”红衣看向他,觉得他神情不对,有点不解,“怎么了?”

    “那个……”他扫了眼身边微醺的小萄,沉然解释道,“小萄喝多了,不过是我灌的,嫂嫂别怪她。”

    “哎?”红衣再度看向小萄,有些意外,“喝多了?!”

    不止是她,大概府中任何一个人对小萄的主要印象都是“很规矩”。莫说在当值的时候喝醉,就是说她私底下喝醉了……红衣都需要反应一下!

    小萄轻点了下头,犹豫着看向红衣,喃喃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哦……”红衣眨了眨眼,“那你去歇着呗,我让人给你做醒酒汤。”

    这事就此过去,红衣没多心,席焕小萄也没再有什么。又过几天的中秋,却是出了大事。

    席焕出去疯了一天才回来,渴得不行,见小萄正上汤,也没多想这盅是给红衣的,拿起来就喝了。

    谁都没想到他会中毒,在他昏迷不醒后,一切疑点都到了小萄身上。

    汤是她端的,端给红衣的,而且她对席临川藏着那样的心思……

    那是许久没有过的恐惧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红衣根本不听她解释,席临川也不听,把她交给齐伯问话,怎么个“问”法,可想而知。

    其实齐伯也算是很留情面了,大抵是因为这事上疑点还太多。

    可她还是吃了在席府里不曾吃到过的苦,背上尤其凄惨,伤痕一层压过一层,有红变紫、再流出血来。

    席焕过了三天才醒,醒来时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自然要问上一问。

    下人将已知的始末说得很细,自然不会绕过小萄这一环。席焕心里骤然一紧。

    “她人呢?”他急问。

    那小厮回说:“齐伯还问着话呢。”

    席焕怔了怔,又道:“兄长和嫂嫂呢?”

    “还没回来。”

    席焕撑身起榻,不顾下人们的惊慌阻拦,径直奔去那小厮说的柴房。

    他不该管这事的,这到底是他兄长的府邸,毒又是冲着他嫂嫂去的。但不知怎的,他觉得很是害怕……他就是不信这事是小萄干的,害怕她因此冤死。

    其实那天她喝了几盅之后就已明显有醉意了,他看出来了,但没有提醒而已。那时只是觉得眼前这姑娘说起话来很好听,温温婉婉的样子不失灵动,声音悦耳动听,想多听她说一会儿。

    她说的事里十件有八件是席府里的事,其中又有一半是关于嫂嫂,带着十足的感激和敬重……她不可能害嫂嫂的!必是嫂嫂错了!

    席焕这么想着,心里居然生了怨恨出来——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兄嫂生出怨恨,满心觉得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

    站在柴房门口,他踟蹰了一会儿,才有勇气让守着的小厮开门。

    眼下时辰还早,齐伯还没来问话,柴房里安安静静的。

    那个曾经和他喝酒吃螃蟹闲聊的姑娘躺在房中角落,无声无息,衣上沁出的血迹触目惊心。

    席焕强定着心神走过去,脚步已放得很轻,但还有三五步远时,她还是一下子惊醒过来:“不是我……”

    小萄脱口刚说了半句话,目光一定,看清了眼前是谁。

    霎时惧色更甚,她死命地想往后躲,怕得想哭又不敢:“少公子……不是奴婢做的。”

    “我知道。”席焕轻一点头。心觉自己不该对她有这样的信任,还是忍不住道,“我会跟嫂嫂说情……”

    心底油然而生的最坏的打算让他自己都惊住了——他竟然在想,左不过就是跟兄嫂吵上一架,然后他带着小萄回淄沛去。其他的,爱谁谁。

    “你等会儿,我会救你。”

    这话,让小萄觉得似曾相识。

    哦……

    曾经,是席临川跟她说过类似的话。是她在城外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说:“你等会儿,我去寻辆马车来。”

    这兄弟二人真的很像,说这话时,也是同样笃定的神色。但彼时,小萄那么浓烈地担心过,担心席临川一去不返,连应话都没反应过来。

    此时,竟没由来地很信席焕一定会帮她,哪怕他刚刚因为那盅汤中毒。

第185章 重生小萄(下)() 
席焕向小萄拍着胸脯保证会救她,但是踏出这道门,他就慌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找兄长和嫂嫂理论?好像太来势汹汹、太莫名、太不识好歹。

    去跟他们撒娇打滚求放过小萄?更不成,他可是个男人……

    在府里郁闷了好久,依旧不知道怎么办,下人也不敢扰他。纠结了一阵子之后,席焕举步去了南雁苑。

    ——那是嫂嫂的住处,不过那天之后她就没去住过,他去看看无妨。

    席焕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是小萄下的毒,那就是别人动了手脚,他先观察观察地形什么的,了解个大概情况嘛!

    前院后院都转了一遍,嫂嫂的卧房他这么进去不太合适,但是那日设宴的正屋和备膳的厨房自然没放过。

    走到屋中暂时搁菜的小桌旁……席焕抬头一看,还真看到了点什么。

    苍天有眼!

    差不多是和他视线齐平的高度,窗棂后面有个不起眼的小洞。席焕琢磨着,就算这小洞没什么蹊跷,也可以暂时拿它来堵一堵兄长的嘴、先把小萄救出来再说,就算是欺瞒了兄长,也比……也比看着小萄死了强啊!

    结果再仔细看看……那上面还真有药粉。

    真是苍天有眼!

    怕有人来擦窗户、怕风吹走药粉……席焕这一贯大大咧咧的男孩突然如同女子一般心思细腻地各种担忧了,就这么守着这扇窗户,一直等到兄嫂回来。

    他转身一揖:“兄长、嫂嫂。”

    席临川直听得一愣。

    他也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来都对兄长敬比亲多,一直毕恭毕敬地叫“将军”,还是头一回叫“兄长”。

    对此没多做解释,他按捺着紧张,诚恳地将看到的、想到的都说了,窗上的小洞就在眼前,席临川又请御医来验过那药粉,小萄的嫌隙可算是拖了。

    她被扶回南雁苑养伤,席焕找红衣絮絮叨叨地说了半个时辰,直听得红衣烦得差点跪下求他闭嘴,愁眉苦脸地托着下颌:“席焕……你嫂嫂我真不是待下人刻薄的人,好么?之前是因为小萄有嫌隙才查她,没这桩事,她跟我亲妹妹一样……”

    红衣眉梢眼底都写着“我求你了你快走吧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席焕终于安了心,端然施礼,告退。

    小萄这养伤的气氛有点诡异。

    此前,府里的主人只有席临川和红衣,她这在红衣面前得脸的人若病了,席临川偶尔会问问、赏点东西下来,红衣则每天傍晚回来看看,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但眼下添了位少公子——这位少公子每天上午的时间几乎就都花在她房里了。

    这样小萄养伤养得很不安心。

    偏偏伤都在背上,她总得趴着,真让她行动不太方便。每每到了晌午时午膳送进来,席焕就屏退送饭的婢子,然后笑吟吟地端碗坐在她榻边:“啊~~~张嘴。”

    ——小萄自己动不了手,拒绝他又不听,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一连被他喂了三天,第四天,席焕来得格外晚了些。小萄想想前几日听说的消息,面色有点黯,静静地问他:“奴婢听说……您的父亲来了?”

    席焕一怔,不知她为何提这个,倒没否认:“是。”

    小萄气息稍滞,心底竟有些酸楚涌动起来。她默了一会儿,道:“那少公子要回淄沛了?”

    席焕又一怔。

    她话里的那几分不舍已足够明显,直弄得他很想逗她,问她一句“你想让我留下么?”——想了想又还是算了,以她一贯的谨慎,若他这么说了,她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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