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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废了这么大功夫,本来二人是擒这妖类的,意外之中居然见识了一段皇室辛秘、兄弟相残的奇事。
可这与他们又有何关系呢?凡人有凡人的天地,修士有修士的空间,两者并无什么交集。
若不是因为无意路过此地,师尊发现了这股妖气,哪里会知道这里还有一干水深火热的贱民、还有一段辛酸悲恸的惨事。说不定再过个一二十年,此事仍会按既定轨迹走下去,昭平郡王和一干人等俱会随时光淹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无非在若干年后为人们留些谈资。
他们,不过是这段历史的一个匆匆过客、一个旁观者,但事实上也的确因为他们的出现,加快了这个历史进程。
天道运转何其神妙!什么是有意、什么是无意?什么是意料、什么是意外?什么该发生、什么不该发生?
也许这一切本就不存在、也许这一切本就在轨迹之中;也许他们不该出现,事情便会走向另一个轨迹、也许即使他们出现,事情还会走上这个轨迹。
那他们该不该出现?事情该走哪个轨迹?他们可以说了算么?
如果不行,那谁说了算的?
反正凌秋水是想不明白、说不清楚,萧南天是根本就不去想这些空无缥缈、子虚乌有之事,胸中自有剑、可扫天下陈。
昭平郡王倾泄过后,心里非但没有舒服些,反更加空空如也,呆呆的看着二人默默无语,也许是说尽了腹中辛酸、也许是没什么说的了。
生在悲苦中的人,所思所想全是悲苦;生在仇恨中的人,所说所念全是仇恨,他还能想到什么?
见他再无什么可说,凌、萧二人也不再多问,即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
凌秋水不再理这可怜可恨之人,弹指一出,一个水泡把花斑大蛇裹在其中。手上掐了两个诀,水泡由心而变,慢慢缩小,而里面的大蛇竟也随着水泡慢慢缩小起来,最后只余一尺长短、小臂粗细。
看了还在皱眉沉思的萧南天一眼,他轻声道:“南天,莫想多了。这世上并非任何事都有答案的,尽力而为便是。走吧!师尊、师兄他们想必已回天山了”
第552章 生亦是死(下)()
萧南天点了点头,嘴上却道:“我并非在想答案,对我来说答案不重要,只看过程。好了,牛儿我们走吧!”
出手呼唤来早已在外等得急躁不安的老牛,二人纵身上了牛背,也不想再费事让老牛步行下去。萧南天直接一拍老牛,老牛心领神会迫不及待的四蹄一顿,四朵青焰蹄下而生,就这样起在半空,欲直接穿顶而出。
这时的昭平郡王如梦方醒,见二人竟欲乘牛而去不再管他,急吼吼道:“你们这两个懦夫,还是神仙么!我这样作恶多端、百死难恕之人,为什么你们不除了后快!你们不就是要来做这个的么?”
“我们本就不是神仙,自没有神仙之清净悠然。你的确是百死难恕,无论原因目的如何,情非得已,错了便是错了!”
萧南天冷冷瞥他一眼,肃然道:“你做下的孽,自有讨债之人讨要,与我们无干。”
一指水泡,水泡应声消散,昭平郡王跌落尘埃,凌秋水这才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该报的会报、该还的终究要还。”
说罢,二人再不理他大吼大叫、声嘶力竭,一拍老牛、四蹄一蹬,穿破楼阁直入半空。
高高下望,王府周围早已乱成了麻,无数的人聚在牌坊之外远远围观,有富商、有贱民,各自成群、泾渭分明。
富商者多面带惊惶、风度不再;贱民者多木然稍去、神色微动,有胆大者已摩拳擦掌、虎视眈眈。不过秩序颇为平静,并没有什么骚动,但总有平静下蕴藏的暴躁,也许一触即发。
无论是哪边的人,在听得王府内一声爆响后,只见一头黑牛蹄踏青焰起在半空,身壮体健、牛目爆睁下全身毛皮迎风倒竖舞动,宛如混世的魔神一般。
牛背上坐着二人,风姿如仙、气势如剑,白衣少年也好、黑衣小孩也罢,就似山岳般压在众人头顶半空,让所有人都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纷纷不由自主拜伏在地。
“神仙老爷,救救我等。我们苦啊”
高山仰止抬头观望的人群么,也不知是谁爆发了一句,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呼声、哭声大作,也分不清是富商一边、还是贱民一边,也许都是。整个昭平郡城变作了一个哀城,远处还有无数的人正从东面涌来,越聚越多,哭喊声震得他们二人在牛背上直皱眉。
第553章 狂暴之城(上)()
“师兄,凡人情不可原,但责无可责!也罢,容南天助上一助。”萧南天目光闪烁、面色激荡,显是被民众所感。
若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苦难之人再木然一无反应的话,怕是他根本无二废话直接离去。现在看来,这些人尚还全未心死,起码已知自省,但缺助力。
有心便好过无心,还算有救,尚还未晚!
凌秋水默然看了他一会儿,轻轻道:“南天,你可知这样一做,城中富商身后还能存得几人么!确定为之?”
沉沉点了点头,萧南天冷然道:“师兄你刚才还言报应循环,该报的终会报、该还的必须还。这些豪富因何而富,为了他们的家世、地位你可知已牺牲过多少的贱民!怕早已不可数计。现在,是他们该还的时候了”
闭上双唇,凌秋水再不说话,他没有言语可辩驳萧南天。诚如所言,他们这些人的奢华、逍遥,背后隐藏了多少人的苦难、折磨。
金缕玉衣有血泪、黄金屋下埋白骨。此时不还,还待何时!
手掌一抛,凌秋水将所收的花斑大蛇迎空扔出,迎风一晃又恢复到原先庞然之状,只是声息全无。下面的一干城民惊然色变,有几家妇人、小姐的当场便昏厥过去。
一指大蛇,萧南天凝声肃容:“这便是你们口中的斑兰大仙,现已被我师兄收服,再不会出现在此地。而且”
话声一停,他右手二指一并作剑状,指尖放出吞吐青光,随指朝牌匾之上一抹,“泽被苍生、福祉社稷”八字便消失不见。
在所有人惊骇不明所以的眼光注视下,萧南天手指剑光直激,二指直划个不停。
片刻之后,指停光未收,又是横里一切,巨大的牌坊自匾额处齐根而断,轰然巨响中巨大的匾额倒竖而下砸在地面。
一片烟尘、碎石狂舞之后,牌匾倒插在地面之上,立起八丈高、入土一丈深,变成一座立碑。
立碑上面刀劈斧剁、剑痕铮然,自上而下八个大字“一概修士、禁绝入城”,侧边一行小字“天山凌秋水、萧南天立,有违者,诛杀无赦!”
字字如剑、青气缭绕。
第554章 狂暴之城(中)()
施为完后,萧南天对惊呆的人群厉声道:“自省者自勉、自强者自立,天下没什么是坐等可得的。如今妖孽已除,余下的自己为之,若还是不行,你们便趁早自戮了去吧!”
一拍老牛再不留恋,大蛇一收而没,凌、萧二人骑牛飘然而去,只余下满城惊呆的贱民和惊惶的富商,城内一片死寂。
好半天后,人群之中响起一个震天的大吼,声音激荡之下都已扭曲变形,可无一人笑之。
“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要做人。不想再这般苦难下去,想做人的随我来,我们去夺回失去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山子呆看着身边振臂大呼的成子,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激荡难奈,胸膛之中只觉有火焰炙烧,越来越热、越来越滚烫难忍,直欲剖胸放血凉爽一下。
下一刻,山子从地上蓦然而起,双目血泪直流,紧抓的双拳鲜血垂地。
“反了”
“要么生、要么死”
“我们要做人”
“撕碎他们,还我全家性命”
声音从弱变强、从稀变浓,又从强转狂、从浓化形实质。
此时,他们再不是一向忍气吞声、任人摆布欺凌的贱民;再不是麻木绝望、无以为继的贱民;再不是生性懦弱、妄想神迹的贱民。
此时,他们是一群被压抑到无以复加、现在终于可振臂扬眉的凡人;是自省自觉、欲图自救的斗士;是个个咬牙、人人切齿的暴徒。
此时,他们甚至已经不能再称为人,连七旬老太都手持破旧厨刃,横刃缓步冲上;面色狰狞如九幽恶魔,干瘪的嘴唇大张,仅余的几颗陋牙闪着凶残的寒光,直欲择人而噬。
他们等得太久太久了,久得都已绝望,只想静待自灭,现如今这样天大一个机缘放在眼前,再不知把握、不图自救,那就只有引颈自戮方能泄恨!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视贱民如牲畜的富商、贵妇、千金、犬奴、恶婢,一个个面如土色瘫倒在地,如一堆烂肉,都是瑟瑟发抖的想爬起就逃,可双腿软软的起身不能。平时玉树招摇的大少鬼哭狼嚎、风度不再;平时优雅自怜的千金花容惨变、风华全无,一时间磕头求饶、痛哭自责之声大作。
甚至,还有些仪态万千的贵妇、威严峥嵘的豪商,哆嗦着肉身,便溺之臭气弥散笼罩身周。
哀伤之城已变化愤怒之城、苦难之城已化为仇恨之城,仿佛历年历代的积怨深仇都要在今日清算完毕一般,昔日待宰的羔羊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头牙尖爪利的凶兽。
是生存还是毁灭?也许在今日会有个分晓。也许永远都没有答案
第555章 狂暴之城(下)()
虽已千里之外,可萧南天仿佛听到了那震天的喊杀之声与那冲霄的杀气,肃然的面色开化,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凌秋水则是紧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不动如山、动也如山的师弟,有些不确定的道:“南天,这样做对吗?我怕明日这昭平城就会变化一座死城,本来尚有一息存活的他们会亡于这疯狂之中,毕竟仇怨太深太深了”
咧开嘴笑了下,好似心慰一般、又好似根本没什么笑意,萧南天盯着凌秋水道:“秋水师兄,这世上本无全对、也本无全错,这是你教过我的。若是他们经过这次洗礼仍存活了下来,那日后便会活出不一样的精彩;若是他们经不过,亡在了自狂之中,即便没有我们,那他们迟早也会灭于沉默木然之中。我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结果如何,还要看他们。”
凌秋水有些不满的瞪他一眼,气鼓鼓道:“你这是在赌,拿他们在赌。赌输的话他们也再无明白之日,你怎么就知没我们,他们迟早亡于沉默之中。这世上是无全对、也无全错,可你也不能把什么都推给他们,任其发展。”
“呵呵我是在赌,可谁活着每日不是在赌。即便千难万险、磨难重重,可只要有一线的生机就值得赌一下。做了未必能成、但不做绝不能成,你怎么知他们必输!”
萧南天呵呵大笑,气得凌秋水直翻白眼,“什么叫万事都推给他们?本就是他们自己之事,还要谁代劳?自己不成的话,纵有我们出手也终不可为。再说了,无论做何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连这些代价都不愿付、不敢付,还谈什么成事!”
“你这小子唉,总是有自己的一番歪理。说不动你了,我才不管了。”凌秋水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一副儒子不可教的神情,逗得萧南天莞尔不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