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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啊!今日阳星是不是不要出了!
“呵呵”的轻笑声如晴天霹雳一般,把斑兰彻底的击懵、打昏,糨糊脑子瞬间凝固。他不是没见过父亲笑,但的确是首次见父亲笑而心里不打寒战,反而有点暖意。
第609章 此父此子(下)()
看着儿子痴呆的样子,雾山终于微微颔首道:“斑兰,你和十年前大不一样了。终于是成长了,为父心甚慰之。”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但语气却有种说不出的感慨,眼神也从未有过的和煦,透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意味。好似在为自己曾不成器的儿子现在的成长欢欣,又好似在感叹时光的老去、事事变迁的无常。
一向看自己甚为不顺,总是恨铁不成钢的冷厉呵斥的父亲夸自己了!
是在夸自己么?应该是的!这怎可能?为了什么?自己成长在哪里了?
斑兰气得都喘不过来,不由自主的傻傻问了一句:“父亲,您、您这是怎么了?”
雾山并没搭理他这毫无意识的问话,用手轻拍自己左侧的椅子,对尚不知所措的斑兰道:“来,过来坐下。给为父回报一下你这十年来的经历,为父很有兴趣听听。”
挥了挥手招呼斑兰一下,他便闭目端坐静待。
心中泛起一股莫名激动,激动的斑兰脸都涨得通红,牙关微微打战,看着父亲一贯阴沉的脸,他迟迟疑疑犹犹豫豫的踌躇不前。常年积威之下,斑兰早已习惯父亲冷言冷语、怒斥喝骂,这样猛地一和风细雨,他哪里能反应过来!
不过,许是站得久了,脚下有些累了,他心一横,还是一挪一挪向父亲身侧的椅子步了过去。
短短六尺的距离,斑兰几步走下来,步伐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流畅,终于来到父亲下首的椅前,转身、撩衣,慢慢坐下。
在这一刻,他才感觉心中有处阴影慢慢的淡去,全身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轻松的直欲飘飘然长呼出声。在老父面前忽然没了先前的手足无措,他双手自然的放在双膝之上,面色霎时从容起来,身外竟洋溢起片片安然沉静的气息。
许是被他身上气息所感,雾山细长目梢一挑、冷峻的唇角微微一勾,轻轻点了下头。
脱去束缚的斑兰仿佛逃离囹圄的困兽开始焕发出本性,一五一十、毫不隐瞒;亦苦亦甜、亦喜亦悲;苦甜参半、悲喜交加的述说起来。
心里没有压力果然能畅所欲言、无话不道,斑兰从他逃离妖宗被送至昭平城,一开始怎么的忿忿不平、怎么的过不习惯;到后来被昭平郡王招揽之后,怎么的迷恋权势、怎么的贪财好色;最后在昭平郡王怂恿之下,怎么的倒行逆失、怎么的凌虐凡人,一切的一切娓娓道来。
此时再说起不堪往事,他是平静饱含着感慨、感慨中又隐藏的愧疚、愧疚之中又满是明悟、明悟再化为潺潺平静气息,恍若隔世为人。
第610章 迷雾重重(上)()
斑兰对过往经历讲的动情动色,雾山听得也颇为入神,手指轻轻敲击椅把,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默不作声闭目听了半天,雾山忍不住淡淡插了一句:“斑兰,你能认清自己,不再回避所做之事,很好。不过,愧疚大可不必,一城凡人而已,世事作弄,哪怕无你,他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当然,有所感悟总是好的,省得老是不明世事。”
点了点头,斑兰感慨道:“父亲,我非是为那一城凡人而可怜,只是有感自己以前所走的路不大对本心,若是没有这次的经历,怕是斑兰还活在胡作妄为、浑浑噩噩之中。现在醒来,庆幸为时未晚。”
“哦”,雾山张双眼,一双细目看着自己儿子,儿子也是一副坦然的回视着自己。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儿子的目光有些刺眼,又慢慢转回头去,阴冷淡然道:“看来,那天山二人予你感触不少,与为父说说他们吧。”
提起凌秋水和萧南天,尤其是萧南天,斑兰精神一振,面上显出一副激然的情绪。没有保留,他充满赞益的讲说了自己在月前是如何无意被天山众人发觉、又怎样被拘到天山、又为什么会带他二人前来。
说完后,他有些愧然道:“斑兰有罪,一开始是我懦弱怕死,为了保命倾其所言,还将父亲秘告我之事合盘托出。可后来,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带他们来无忧岛,只为缓解我妖宗未来可能之大患。”
“为父知道,你不须多说。而且为父也知道你下面所问”,雾山挥手止住儿子欲言又止的表情,脸色沉寂下来,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幽芸之事不是你现在可以问的、可以管的,为父自有道理。该你明白时自会明白、不该你明白时不许多问。别怪为父,很多事为父不能说,你只需知为父不会害你。知道吗?”
眼看一场本来还算和睦的谈话,因此一事而重又冰冷下来,斑兰有些怅然而失。现在他只恨自己以前只顾肆虐胡为,对宗内事知之不全、知之不深,如今想去揣测却是根本无法猜透父亲的心意。
不过,偌大一个妖宗、十三部族,勾心斗角、纷争打斗,为求得一上位之机掌全宗大权算计谋划,不也是很正常的么?父亲这么做,未必就是要引天下人讨伐妖宗,把妖宗讨伐个支离破碎、风光不再,父亲即使上位,又有何用!
想归想,斑兰对其他部族也没什么感情、更谈不上什么怜悯,往日还恨不得其他部族全灭,只余蛇部一脉,能保妖宗不破就好。可为何,此刻的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想不通也就算了,万事岂能尽被自己所料,他意兴索然再也没有刚开始的谈兴。本来一开始对父亲还有些渐渐亲近的迹象,现在,却觉有些渐渐遥远!
第611章 迷雾重重(中)()
“父亲,既如此,斑兰已经言无不尽,我这便回冰火泉了。只是父亲保重,斑兰不希望您有事、也不希望妖宗有事。”
眼见天色已到寅时,将要放光明,站起身来对雾山行了一个大礼,斑兰生怕父亲出言相拦就欲转身而走。
果然,还未等他往门外走出几步,背后传来父亲的声音:“斑兰”
斑兰顿住脚步,也不敢回头张望,只是静静站着听老父讲。如果父亲阻止自己去那边的话,他不敢说自己会不会翻脸,至少怨恨会有的。
谁知,片刻之后雾山却是缓缓道:“你长大了,是该走自己的路了。去吧,回到那萧南天身边,在他离开离开之前,就先不要回来了。”
听着那略显苍老的声音,斑兰低低应下一声便大步离去,不欲在此再呆下去,根本没注意到父亲话语之中那一丝丝压抑的隐隐痛楚。他心急离开,也根本未再回头看一眼,否则,说什么他也不会就此离去。
直到儿子离去,神识中感觉已朝北飞走,雾山才闷哼一声,本来灰败阴冷的面色瞬间酱紫。稍嫌细长的消瘦身体宛如秋风的寒叶一般瑟瑟发抖,手指早已把椅把捏碎,无物可捏之下只能插进掌心。
修为如他、城府如他,这样的人物,此刻却是有些痛不欲生,直想哀嚎大叫。突如其来的痛楚由内而外、由灵魂而散至肉身,让他每每忍痛不止却又摆脱不能。
十年了!月月如此,这痛苦是如何来的,雾山心知肚明。
幸好,这次只是有感自己心中的感念,痛苦来到的猛、去的也快,掐灭心头的那一点点迟疑优柔后,痛楚自消。
雾山瘫在椅上喘息不止,不过是盏茶时间,前胸后背皆已汗湿。又过了良久,喘息终于止住,他脸色又尽复本原,只是看来更加阴郁的多。
蓦地,空荡的厅堂中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竟是发自他脚下阴影中。
“主人,过去了吧!您还好么?要不要属下再为您寻些麻骨草镇痛?”
稍一运真元,蒸去的全身汗湿,雾山摆了摆手轻道:“不用了蛇影,这次是我心里有了丝善念才发作的,现在它已经沉睡。好了,刚才兰儿的话你也听到了,感觉如何?你也和那萧南天交过手,他怎么样?”
阴影中沉寂一下,但马上就有了回音:“主人三月前将我从昭平城唤回,以前的事斑兰所言不虚,确是如此。但这三月间的事,属下未在公子身边,也真是一无所知。不过,我观公子言时气息平稳、魂魄波动舒然,应不似有假。”
停顿一下,阴影里的声音好似有些犹豫,“现在公子回来了,事也至此,不正合了主人心意么?而且效果更佳。那萧南天确实厉害,先天剑气犀利如斯,迫得我以实化虚方才避过。所幸他修为尚浅,不过元婴期,假以时日,再过个二、三百年,蛇影绝不是他的对手”。
雾山松了口气,脸现心慰之色:“你都如此说,必不会有错,这我便放心了。你也知道,十年前我送他去昭平,只是为了避开妖宗将来争位之乱,他年幼无知,在宗内得罪的人又太多,尤其是那傲天之子羽昆。如果斑兰还留在宗内的话,怕是到不了下次首席大长老改选就会被诛。即便未被诛,那边以此来为挟,我势必弃权。”
第612章 迷雾重重(下)()
阴影默不作声的听着雾山发着感慨述说,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说、什么时候自己不该说,现在的雾山只是如一平凡老人般在忆及过往而已。
雾山脸上的心慰之色慢慢淡去,“可后来发生的那事,我便从此身不由己。幽芸渡劫之事是它告诉我的,我想整个妖宗除却你我,还有幽芸本人之外,恐怕再无人得知。当年天降神物之时你不在宗内,我也正是在那时被它所制。幸好只是每月月底发作一次,过后便沉睡一月,从来没和我有什么交流,直到三月前才突然告知我幽芸渡劫之事。我也实不知它为何目的?”
“但不可否认,原来争位之全盘计划打乱,我只好重做布置,急急召回斑兰,并将此事无意之中泄出给他。我也是料定以他的性子,妖宗能有人渡劫是千年来未有之盛事,斑兰必会大张旗鼓宣扬炫耀此事。”
雾山的脸色暗淡的诡异;“十年来;斑兰在凡间怎么会不积下些人脉,只要有一外人得知此事,那天下人尽可得知。不过,我倒未料到他竟引来了天山剑派之人,无霜真人门下。嘿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无霜真人是什么人!他托庇在天山范围内十年,就是无有此事,迟早也会被无霜真人发觉的。”
黯淡的脸色渐渐有些狂意,雾山的双目隐隐迸着血光,“那些老家伙们个个人精,怎会猜不到幽芸因何能渡劫。只待众人前来逼宫,妖宗内本就不和的部族便会大乱,只我蛇部不动。我们再推波助澜一把,待血流成河,大事可成!”
“只等幽芸成功渡劫,静待飞升之期内,我们便可收编各部族残余势力。到时妖宗、神物,对了,还有那件最重要的东西,都会是我们的了。而天山之人,就是我们成就的见证之人这样不只衬了我的心意,待我重立新的妖宗后,蛇影,你便是首席大长老。”
雾山一人自语疯言了半天,阴影里才回了一句话:“有你有我、无你无我,属下不稀罕首席大长老之位,能伴在主人左右便可。只可惜狼部、虎部那些个蠢材,还以为主人你联合他们是为了争那什么首席大长老。”
嘿嘿冷笑了一阵儿,这时的雾山那里还有刚刚与儿子交谈时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