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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中午,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启圣书院把所有在外的学生都召集回来,正感觉庆幸的时候,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宣德门,登闻鼓院,以郭淮为首国子监数百太学生,赶考举子数百人上书请愿,要求朝廷恢复三衙军权,并惩戒太师贾涉,左相余又晨,右相萧冲。
一时间,帝都哗然。
多少年了,从不曾有人敢于挑衅太师贾涉,现今竟然由一介白衣率领近千学子掀起一波倒贾狂澜。
瞬间,登闻鼓院引起所有人瞩目。
郭淮上书道:“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今东陵王朝已过三十四世,天下太平,其损益可知也,故而祖宗之法不可变。”
他又言:“在廷之臣,奋勇不顾、以身任天下之重者,三衙是也,所谓社稷之臣也。其庸缪不才、忌疾贤能、动为身谋、不恤国计者,贾涉、余又晨、萧冲、彦青之徒是也,所谓社稷之贼也。”
此事一出,帝都军民听说有太学生请愿,不约而同地来到宣德门前,一下子就聚集了几万人,声势相当浩大。
第六百一十三章 傀儡、反抗()
群情汹汹,带着一股势不可挡之势,呼叫着,呐喊着,就连御林军都被这股气势压制得心惊胆颤。
此时整个帝都的目光全部落在这里,都想看着权倾天下,威震帝都四十年的太师贾涉如何处理这次危机。
是的,这是一场危机,一个不好,太师贾涉和左相右相就可能折在这里,即便能小心脱身恐怕未来也不复从前滔天威严。
左相余又晨、右相萧冲静默着。
枢密使彦青甚至紧张得身子都有些颤栗,当然他不是怕的,而是气得,被皇城外密密麻麻的学子气得浑身颤抖。
他们并不害怕因为学子的喧闹而受到任何惩罚,毕竟从古自今还从未有白衣逼宫而惩治大臣的事情。
可是颜面呢,如此颜面尽失的大臣以后还如何自处,朝廷也不会允许有过这种污点的人继续把持朝堂。
过了半晌,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太师贾涉身上。
只是一望三人都是一愣,因为太师不恼不怒,表情淡然的坐在那里,双手交叉着自如的放在小腹上,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余又晨和萧冲没说什么,仍然静默着,彦青却是老脸一红,忍不住羞涩的低下了头。
他们都是宦海沉浮多少年的大人物了,不是孙休、马炎、雷次宗那种只知教书育人的大儒。
无声无形的刀光剑影下一路走来,天知道他们遇到多少次生死危险,多少次行走在生死边缘,直至今天他们也未曾安稳过一天。
可现在,骤然遇到为难他竟会如此失态,如此的沉不住气,与其他三人相比,显然要逊色许多。
如何不让彦青感觉到羞涩和恼怒。
不过彦青到底是宦海厮杀出来的朝中重臣,几个呼吸就恢复正常,双目炯炯的望着太师贾涉。
“老大人,彦青心神已乱,拿不定主意,现今的事情要如何处置。”
彦青双拳一抱,规规矩矩的把所有权力全部交给太师贾涉。
“冲,也有此意。”
萧冲紧跟着站了起来,表达自己的意图。
余又晨双目低垂,略有些不甘,却不得不跟随着站了起来。
贾涉看着三位组合在一起,甚至能与他分庭相抗的朝中重臣在这一刻同时向他服软,忍不住心底升起一抹窃喜。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贾涉瘦小的身躯随着他的气势带起一股浩然威势,无形无色却仿佛能将整个大堂充斥。
无声的威严让他的身形在三人心中变得无比高大。
这不是太师贾涉刻意而为,而是上位者心神交锋中胜者对败者自然而然生成的威慑。
而这种威慑对于彦青三人而言,以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
每一回都让太师贾涉的威严在他们心中加深一层,以至于多年过去,几乎形成根深蒂固的烙印,让他们根本无法脱离贾涉的淫威。
贾涉似乎感觉到三人又一次雌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不由嘴角流出一丝冷笑。
“一群蝼蚁即便掀起再大的波澜对于大象来说,连根脚毛都摇不动,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贾涉冷笑一声,轻轻向前踱了两步。
“天下人不都说我贾涉权倾天下吗?今天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权倾天下。”
说完他扭过头喝叫一声。
“阿大,传我手谕,调齐龙威、虎卫,把那群士子驱逐出去,为首往下百人擒往大理寺,然后择由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煽风点火,搞事情!”
“喏!”
屏风后一阵晃动,三位大臣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宛如灵猫一般悄声而去,无声无息。
“老大人,这样好吗?”
余又晨望着汉子远去的身影,心猛的一抖,他似乎预料到随着这位汉子的离去,帝都要翻天。
萧冲也抬起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其间意图不言而喻。
贾涉冷笑一声转过头,浑浊的眼神骤然闪过一抹精芒:“有什么不好,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与这些文人和平相处吗?”
三位大臣苦笑一声,千百名学子遍布中州各地,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回去与同乡、同族、师生一学,不消几日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就会传遍九州,而且还绝对是骂名。
贾涉桀桀一声冷笑:“老夫的骂名已经流传数十年,奸相、权臣早就铭刻在我的名字之上,并且还会继续流传,甚至是数千年。如此这般,还在意什么?”
说着他伸出干枯宛如朽木的手指点着余又晨、萧冲和彦青:“而且,从今天开始,老夫的名字旁边还会伴随你们三个人的名字,又得改吗?”
三位大臣脸色一变,尽皆沉默下来。
贾涉的话绝对不是虚言,而是会变成事实,不容更改。
老太师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缓步走到太师椅前,转身坐下。
“早在数十年前老夫依傍世家开始,未来我都已经预料到了,世家让老夫享受数十年的福,今天来要回报来了。”
贾涉身子微微后仰,让头舒舒服服的依靠在椅背上,安然笑着。
“虽然老夫现在一个人就是世家,但老夫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们要什么,老夫就给什么,甚至给的比他们要的还要好。”
说着,贾涉嘴角的笑意化成一抹讥讽。
“老夫只是想看一看,这世道是不是他们的,是不是都能如他们所想所愿那样去变化。”
随即,贾涉的脸蓦然变冷。
“因为,老夫不相信这天下是他们的,一切都会如他们所愿那样,老夫不相信,你们呢?”
贾涉的眼倏然一冷,阴鹫一般的看着余又晨、萧冲和彦青。
三位大臣同时感觉身子一冷,瑟瑟的根本不敢与贾涉对视。
他们,与贾涉一般,都是由世家把持,从一介小民一路扶持到现在,早已经如落入蛛网的蝇虫一般,脱不开身。
只不过他们一声都唯唯诺诺的听从世家的号令,即便有些挣扎也只能是心里,事实上根本不敢有一点反抗。
他们不是贾涉,没有过权倾天下的那种霸气,所以只能是个傀儡。
第六百一十四章 手段激烈()
于是,在酉时初,天色将晚之时,一队御林军骑着战马拎着廷杖从禁宫内冲了出来。
本身上千举子和数万百姓还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以为大内终于又了回应,却那知道,回应是回应了,与他们想的大不相同。
没有人说话,金盔遮面看不清模样的御林军,拎起廷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不管是举子还是百姓,全部一视同仁。
仿佛撵牲口一般,从皇城向外撵去。
顿时所有人一哄而散,跑慢一点定会被廷杖责打,转瞬间掀起一片鬼哭狼嚎。
这时郭淮还有簇拥在他身旁的一众举子全都看傻了眼,看着无数赳赳学子在廷杖下大惊失色,丢盔卸甲的狼狈而逃,只为逃避鞭打,再看不到一点儒雅风范。
“他,他怎么敢,怎么能敢!”
郭淮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御林军的冷血与无情彻底摧毁了他的自信,摧毁了他敢于敲动登闻鼓的胆量。
的确,民告官是要受到廷杖刑罚的,因为官,毕竟代表着朝廷的颜面。
朝廷颜面不可辱,胆敢欺辱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可是,眼前这一幕却不是他想象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无论你是谁,全部一视同仁,彻底的无视。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郭淮将一切扛下,即便屈辱的承受责罚,却还能留下一个千古美名。属于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在他预料之中的,是可以承受的。
可眼前这一幕却说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被人看在眼里,仿佛他的一切心机都被人踩在脚底,彻底无视。
他好像看到太师贾涉阴冷着嘴脸,目光中连一丝轻蔑都没有,就那样从他脸上滑过。
“怎么会这样,这就是权势吗?”
郭淮近乎丧魂落魄的一晃,险些跌倒。
哗楞一声,一众御林军向他们围了过来,然后不待他们说什么,一个人已然提着一个名单指点着他们,把一个个举子拎起来,绑走。
是的,就是绑走,不听任何人言语的绑走。
甚至有两位小世家公子还想反抗些什么,结果被两个嘴巴贴上,彻底老实下来。
本身国子监只招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入学,称国子生或太学生,后来统一被人称之为太学士,意思就是入则为学,出者为士。
他们几乎已经半只脚踏入士族之中,都是未来的朝廷官员,向来都是以人中自居,现在他们才知道只要不是官员,那么就什么都不是,在御林军面前是毫无尊严可言。
仅是一刻钟,甚至认真的讲,连一刻钟都不到,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宣德门前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地狼藉。
而后,又是一队御林军带着萧杀、带着冷血、带着能将普通人吓得瘫掉的无情冷漠冲进国子监。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从三品高官大员主持的官学最高学府,是文人心中的无上圣地。
可惜,现在即便国子监内有数位太玄大能大儒,面对气势汹汹,跨马而来的御林军,上四军中的龙威、虎卫也只能俯首听命,任由他们把四五十位学子提走,扔进大理寺。
不服不行啊,毕竟御林军出动代表着皇威,有任何事也得等他们交命之后才定,否则他们敢抗命,御林军就真敢动手杀人。
而御林军马踏国子监之事,随着时间传遍整个帝都。
酉时中,孙休、马炎、雷次宗三位大儒急匆匆的赶到大诚斋,看着穆丰紧张的道:“这,就是你要书院外迁的原因,就是你预料到的灭顶之灾吗?”
穆丰沉默一下道:“我也没想到几位老大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荒谬之事。但是。。。”
转过头,穆丰认真的看着三位大儒道:“但是,事情恐怕还不会如此结束,书院如果不早做打算,恐怕会落入几位老大人的后手之中,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