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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晰心中猛地一震，立时朝着苏十三问道：“那你呢？”
“别管我，我自有方法逃脱……”
苏十三强挤出一丝微笑，浑身伤口渗出的点点血迹，早已将他身上黑色紧身衣打湿，血滴顺着衣角滴滴落下，并未逃过高清晰的眼睛……
“兄弟……”
高清晰只觉鼻子一酸，忽地又声音坚定地开口道：“来同来，去同去。”
“哎……”
苏十三应了一声，声音已然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元帅，苏十三从街头卖艺汉，一直做到如今这一军之将，上阵杀敌保疆，算是为我老苏家光宗耀祖了吧？”
“恩……真男儿，好兄弟……”
“多谢元帅提拔，多谢元帅……长久以来的关照，苏十三……苏十三此生足矣……”
话音未落，苏十三立时箭步冲向完颜萨琪玛，手中弯刀一挥，寒光凛凛的刀锋立时斩向完颜萨琪玛而去……
眼看着刀锋朝着完颜萨琪玛眉间落去，完颜萨琪玛眉间忽地一颤，紧握的剑柄随即“唰”地一声拔出，只见一道金光破空划过，“啪”地一声，立时火光四并，刀剑相交……
苏十三随即抽回刀来，双手攥住刀柄，又朝着完颜萨琪玛胸前铠甲横扫而去……
此时只见完颜萨琪玛手中金剑一晃，急忙反手倒提挡到胸前，“嘭”刀锋立时站在剑身上，完颜夹心只觉握剑的手一麻，剑身立时反弹在金色铠甲上，生生逼得他向后倒退两步，这才算是止住了步伐……
哪知道，他刚一稳住了步伐，就闻苏十三厉喝一声，随即飞身跃起，双手握刀又朝着他迎头砸来……
完颜萨琪玛心知苏十三刀刀劲道十足，如今哪里还敢硬接，脚尖一点，立时纵身朝着一旁闪去，苏十三斩下那一刀带着虎虎地风声，正从完颜萨琪玛耳际划过，一刀落空，未等他再起一刀，却见身侧金光又是一晃，完颜萨琪玛已然一剑电闪雷鸣一般刺出，这一剑快若闪电，“噗”地一声便从苏十三左肋下穿进了身体中，顷刻间只闻苏十三一声惨叫，双手猛地一攥，这便又强忍肋下剧痛朝着完颜萨琪玛猛地一刀挥去……
危急关头，完颜萨琪玛并未赶紧闪到一旁，反而又挺上前去一步，顺势抬起左手握住剑柄，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金剑，苏十三体内再度传来一阵阵“咯咯”地响声，转眼之间，那锋利的剑尖竟已从苏十三右肋下穿了出来……
只闻苏十三又忍不住一声惨叫，双臂一颤，手中弯刀立时脱手而出，“啪”地一声插在了地上……
“小十三点儿……”
事出突然，如今见苏十三再无还手之力，高清晰心中大惊，立时惊呼一声，这便快步朝着苏十三、完颜萨琪玛二人窜了过去，不等窜到二人身前，只见他一个飞扑，立时抱住完颜萨琪玛扑倒在地，在地上一阵厮打起来……
可没有法宝在手，高清晰就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般，又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完颜萨琪玛，只见完颜萨琪玛手臂猛地一晃，立时将高清晰甩到了一边，又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了身来，盔甲上已沾满了泥土血迹……
此时再看苏十三，正颤抖着抬起手来，握住那把穿透自己身体的金剑，狠狠一咬牙，拽住剑柄猛地向外一拉，立时又是一片血腥飞溅，金剑已然被苏十三从体内拉出……
“完颜萨琪玛……”
只闻苏十三一声惊呼，双手举起金剑便要朝着正从地上爬起的完颜萨琪玛斩去，苏十三这么一叫，完颜萨琪玛才刚反应过来，回首望去，苏十三已跌跌撞撞地走到身前，高举的金剑从天而降……
一见如此，完颜萨琪玛神色大变，赶紧闪向一旁，锋利的金剑剑锋正好落在他手臂护甲上，再度摩擦出一阵四射的火星，将完颜萨琪玛右臂上的金色臂甲从中斩断……
完颜萨琪玛只觉臂上一痛，逃过一剑之后再低头一看，手臂上已被苏十三斩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来……
一剑落空，苏十三立时又晃起金剑，又要朝着完颜萨琪玛斩去，完颜萨琪玛赶紧从地上爬起身来，不等站稳脚步，却见高清晰又已从一旁扑了上来，趁其不备猛地将他拦腰抱住，朝着苏十三喝道：“兄弟！杀……”
“呀……”
苏十三一声惊呼，猛地前窜两步，便要一剑当空劈下，谁知道，这一剑尚未等落下，却闻“噗”地一声，一把明晃晃的枪尖，已从苏十三的喉咙口毫无预料地刺出……
“小……小十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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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晰脑中“嗡”地一声巨响，再看苏十三，已停住了步伐，高高举起的双手缓缓从空中落下，手中金剑也立时“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暗算苏十三的是一名金国军士，他见苏十三要对自家元帅不利，也顾不得再去遵守元帅刚下的命令，持枪便冲了上来，一枪从苏十三身后，刺穿了他的喉咙……
“小十三点儿！”
高清晰又是一声惊呼，哪里还顾得上被自己紧紧勒住的完颜萨琪玛，撒腿便朝着苏十三快步奔了过去，猛地一把抱住了正朝前倾倒地苏十三……
高清晰只觉一股温热顷刻间传上肩头，他心里清楚，那是苏十三喉间透出的血迹，已打湿了他的衣襟……
“元……元帅……”
苏十三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时有时无地颤抖着……
“哎，兄弟……”
高清晰嘶声呼道，眼泪已止不住地滑落，顷刻间，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立时不断闪过那些最初的记忆……
“你是何人？为何要私闯皇宫？”
“回禀娘娘，小的姓苏名十三，本是京城街头的一名流浪汉，与朋友靠街头卖艺为生……”
“既然是卖艺的，怎么忽然想来当太监了？”
“回娘娘的话，小的倒是也想安安分分的靠卖艺为生，可是……”
“可是你大爷，有屁快放……”
“噗……”
“你丫傻呀？我是让你赶紧说话，谁让你真放了……”
一段段记忆划过，高清晰的泪水早已蒙蔽了双眼，他忍不住轻声呜咽了起来，只觉耳际苏十三的呼吸声越来越弱……
“是谁抗我军令！我不是让你们都退下……”
忽闻完颜萨琪玛一声怒喝，那暗算苏十三的军士立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满脸苍白……
“本元帅……本元帅可用你救？”
完颜萨琪玛双目圆瞪，随即一抬手，盔甲袖中立时窜出一条青色的长鞭，朝着那跪在地上颤抖的金兵刺去……
那凌空飞舞的长鞭宛如一条青蛇，鞭稍“噗”地一声便刺穿了那金兵的脑壳……
第88章 有惊无险
只见那长鞭大小样式皆与完颜夹心手中那火蛇骨如出一辙，只不过火蛇骨为红色，而这条鞭子却是青色，此物正是与火蛇骨原属一对的法宝——水蛇骨……
“元帅……”
苏十三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声音嘶哑无力，越发地不清晰了起来，“小……十三点儿……先……走了……”
“哎……”
高清晰俯在苏十三耳边轻声应道，随即颤抖着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苏十三的肩膀，“兄弟，走好……”
苏十三不再说话，就连微弱的呼吸声，也不见了……
自打宫中相识，二人也不知一同走过了多少困难险阻，高清晰不知道有多少话想同他说，奈何一直没有腾出空闲来，如今，那些话却再也无处可说了……
就如当初在黄豆山上，雪娇儿死去时一样，高清晰只觉整个身子传来阵阵微麻，也许是好运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时间太长了吧，面对好兄弟的离开，他只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真恨不得这是一场梦，哪怕自己从来没有被苍女神召到这个时代来，哪怕自己没有得到法宝、没有成为皇后，哪怕自己没有成为如今这率领十五万大军上阵杀敌、威风凛凛的大元帅，哪怕梦醒之后，他依旧是个一个月只靠着五百块钱全勤奖金苟且度日的穷小子……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
“兄弟，一路好走……”
千言万语太多了，一句兄弟，一句送别，可惜如今没有一碗酒水为你送行，不过，黄泉路上亦不寂寞，待有一日，哥哥为你血洗仇敌，汇作一条血河，与你畅饮三秋……
高清晰抹去眼泪，这便将苏十三的身体，小心地放在地上，再度站起了身来……
他只觉手掌中一片粘稠，借着周围火把通明的火光抬手望去，是一片鲜血，苏十三的鲜血……
高清晰再度呜咽了，忽地一声冷笑，竟抬起被鲜血染红的手掌来，轻轻舔了一下……
“兄弟，从今以后，你不光活在我高清晰的心里，更活在我的血液中，与我血洗金狗……”
说到这里，高清晰猛地又一眼瞪向完颜萨琪玛，那目光凛凛，杀机四伏，满是仇恨。
完颜萨琪玛不由地身形一颤，被高清晰那满身的杀气逼得不由地倒退了一步……
“完颜萨琪玛，你可也要杀我？”
高清晰忽地冷声问道。
只见完颜萨琪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答道：“杀你？为何杀你？我要是想让你们死，一早便使出我的法宝水蛇骨，又怎会陪你们戏耍这么久……”
他说着抬起左手，轻轻捂住了右臂上的伤口，鲜血还在透过指缝不断地流淌下来……
“若要杀我，你最好现在动手……”
高清晰再度冷声说道：“如若不然，终有一日我要血洗虎神营……”
高清晰抬眼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地，周围金国军士不由地都向后退去，高清晰那满是仇恨的目光，宛如一把把冰冷地刀锋，刺在了他们的心中，“他们，都要死……整个虎神营，都要死……所有犯我疆土的金国人，我将一个不留，全部杀尽……”
“哼，那可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绑起来！”
完颜萨琪玛又是一声令下，几名军士立时怯怯地走上前来，提心吊胆地为高清晰套上绳索，紧紧捆住……
任由金兵们将高清晰绑住，他却并未挣扎，只是又望向了完颜萨琪玛，冷声说道：“我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来听听……”
完颜萨琪玛答道。
“将我这几名兄弟，好好安葬……”
高清晰说着又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苏十三，以及那四名被乱刀砍死的先锋营死士，他们神情安详，似乎并未因为未能救出元帅而死不瞑目，因为他们尽忠了……
一个人的生命有限，能力更有限，只要拼力去做了，还需有何遗憾？
“你放心，我答应你……”
完颜萨琪玛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军士们一晃手，立时又有几名军士从队伍中冲了出来，将苏十三与那四名死士的尸体抬到了一旁，用铁锹开始在地面上挖掘坟墓……
“不止是他们……”
忽闻完颜萨琪玛又继续说道：“待到你禽兽营全军覆没之后，那十五万具尸体，我都会替你安葬……带走……”
随着完颜萨琪玛一声厉喝，军士们立时推搡着高清晰，朝着不远处一辆囚车走去。他们将高清晰推入了囚车之内，这便在金国军马的掩护下，朝着虎神营营寨飞奔而去……
到达虎神营营寨，完颜萨琪玛并未将高清晰直接压入牢房，才下了马便朝着一位迎接出来的络腮胡魁梧大汉厉声问道：“威化，禽兽营可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