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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个性粗暴但很罩着兔子的壮汉,自从那日一起吃过一顿饭,再也没有来过这栋小楼。不过从下人们口中隐约听说他是王爷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说起来也算皇亲国戚,皇家姓良,他叫良虎,人称虎爷,但在相王府地位并不高,只担了一个管事,但好歹也是个主子。
兔子自认和其已有了几分交情,虽然对方可能并不这么认为,兔子一听这人只是管点事但地位不算高,心里不禁琢磨开了,她得想想办法帮这个良虎升职!她想着凭着她的道行,在人间搞点小动作容易得很么,都说靠着大树好乘凉,没遇到大树,能碰到棵小树也不错,只要好好浇水施肥,长成大树的日子那还不是指日可待。
兔子认定良虎当朋友,总是想着帮他升职,有事没事的时候总是念叨他。
蛇妖听得受不了了,打击她:“你拿人家当闺蜜,人家不知还记不记得你呢!”
兔子很不服气地反击:“他请我吃了那么大一桌酒菜,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你是看我每天有那么多好东西吃,要嫉妒死了吧?还有,什么叫做闺蜜?意思是很好的朋友吗?其实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被普通朋友这么罩着,你是不是更嫉妒了,嘿嘿……”
蛇妖很不屑地“嗤”了一声,“闺中好友嘛,这是我一个兄弟家乡的方言,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什么虎,每天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从来没提起过你,这么多天都没有来看过你,我看你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兔子炸毛:“才不是叫笨虎呢!人家叫做良虎!你才是头脑简单笨猪笨蛋大笨蛇!”
蛇妖加把劲继续讥讽:“哟,这还没怎么着,人还没当利索,就学会维护起男人了,啧啧,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等我功力恢复,杀了这副皮囊,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怎样逃走吧,吞了你可以增加修为,到那时我绝不会和你讲客气。”
兔子根本没当回事:“我会怕你?不要太逗哦,你以为这一万年我白修炼了么?别看我和你法力差不多,你又天生可以克制我,但术业有专修,能安然度过这漫长的岁月,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到时谁吞谁还说不定呢,大家都是妖,我吞你也一样可以增加修为哦,其实我也不想和你讲客气。”
蛇妖和兔子较上了劲,很少再出来传音了,大概是修炼去了。
可是兔子却没办法修炼,她的灵力无法调动,良虎很多天没来了,就算他功力高深也没理由一直压制别人啊,兔子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她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反正她对修炼也没太多热情,这回正好不要刻意去找借口逃避。
本来兔子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挺好,若不是一个变故,她很快可以把这具肉身养成一头小猪。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一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兔子正在撑开窗户在躺椅上晒太阳,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这是一大波杂乱的脚步声,之后,很多陌生的婢女和老妈子涌进了她的房间,一进来就抓住了她。
艾玛,这是要抢人么?
兔子挣扎了几下,被毫不留情地丢进木桶的水里洗唰唰。
大木桶,花瓣,各样胭脂水粉,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首饰。兔子只有傻看的份,完全忘了反应。
那些婢女婆子一进来就对着情操姑娘一通梳洗打扮,接着扯着她下了楼,只见她自认为有几分交情的虎爷正站在楼下呢,旁边停着一顶小花轿,低调得乏善可陈,兔子刚问一句:“我们要去哪里?”不由分说被七手八脚塞了进去。
兔子被不由分说塞进了一顶小轿,但作为一只自视甚高的妖岂是那样容易受人摆布,她手刨脚蹬地用一个很不雅的姿势撑着小轿的门从里面往外跳,也不管小轿已被四个轿夫抬起来开步走了,离地一尺多高。
“停停停,停下!”良虎壮汉大爷怕摔到他的商品,抬出去这就是钱啊,赶紧发话。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质问兔子:“你又想干嘛?”
兔子很无辜地瞪着良虎:“我不干嘛,不知要去哪里,我就是害怕,不想去。”
良虎揉了揉眉心:“是去个好地方,比这里有更多的美味佳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还有你最爱的美酒。”
兔子乐了:“真的吗?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吧!”但转而小脸又垮了下来:“一定是有交换条件的,对不对?”
“别想太多了,作为我们的商品不需要会思考,去了你就知道了。”良虎一边说一边把兔子塞回到轿子里。对着轿夫招呼一声:“起轿!路上好生照看情操姑娘。”
兔子不好再生事,良虎大爷对她还不错,肯定不可能害她的吧?
只好老实坐在小轿里,任由四个轿夫一颠一颠地抬着走。
蛇妖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肉身都被人带走了,也没见他出来干涉,难道是上次灵力透支太厉害,到现在还实力不济么?难怪一直没找自己麻烦。
兔子一路上心里嘀咕。
又想到方才见到良虎忘了问他,是不是他搞得她法术没法用。
他若真是那个压制她法力的高手,能在相王府里安于当个管事,不是个性太过平和没追求,就是另有所图。良大管事那性情,兔子一想起来直嘬牙花子,和平和根本不挨着,恐怕另有所图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还有,要去的那个地方不知和相王府有着怎样的关系,那楼里的姑娘是不是最后都是这样的结果呢?
兔子一路胡思乱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小轿一颠一颤地来到了一片恢宏的建筑,从一侧的角门递了令牌,少待了片刻便被传了进去。
兔子听良虎说要去的这个地方比她住的相王府还要好,转着眼睛琢磨着,做着各种假设,她又试了一遍她的那点小法力,还是使不出来。
“不会是上了肉身,就要从此告别妖精的快乐生活吧?”兔子很不甘心地将手指竖于胸前,不停地念着咒语,希望能有一个管用的,但是让她很失望,她把她会的所有小法术全部过了一遍,没一个起作用。
现在她的肉身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完全没有反抗和自保能力,弱女子一枚。
这样太没有安全感了,想当初它还是一只普通小野兔的时候都没这么衰,起码遇到危险还能撒丫子就逃,而且狡兔三窟,就算被逼着躲进窝里,退路也不止一条哦。
现在这肉身坐在小轿里,被抬往未知的地方,不知会遇到什么事什么人,她很怕,却没一点辙,几个轿夫嘴巴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
兔子在小轿里,不停地骂蛇妖,“平时整个一话唠,现在却不知跑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就算闭关恢复法力,这么多天也该出来了吧?”
没见他还怪想他的,兔子两个手指相互绕着圈圈,絮絮念着蛇妖。不过这家伙直到兔子被轿子抬进去,也没出来野兽救个美啥的。
小轿进了之前那角门,又走了相当远的一段路,这才停了下来。兔子掀开轿帘看向外面,小轿正停在一座大殿门口,从门外能隐约看到,里面站着不少人,正有一个嗓音尖细之人大声念着什么。
兔子下得轿来,旁边忙有小丫鬟赶上前来扶住她,向着大殿上走了过去。兔子一边照着规矩缓缓挪细步,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那殿上宣读之声,殿堂太大,在外面只隐约听到“联姻”“出塞”“公主”几个词。
兔子乐了,看来是哪个公主要去和亲,嘿,皇家的人也有无奈的时候,好好的公主当不成了吧,要去塞外执行任务了吧,哈哈,谁让你们是皇家的人,既然是皇家人,就不得不为皇家做贡献嘛,这是应该的,去塞外吹吹风沙又算得了什么呢。
兔子听到有公主要面对惨淡的命运,她就好开心,立刻体会到了作为非皇家血脉之人的强烈优越感。
她走进了大殿,迎着满殿堂之上“公的”们的注目,款款做着莲步。
兔子迎着一殿之上“公的”们的注目,款款做莲步,用自以为很淑女的动作走到大殿的中央。
“别装了,一只野妖精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看着很别扭的,好不啦。”兔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失踪了好些天的蛇妖居然在这里会传音给她。
那这家伙在她刚被抬出来,很惊慌失措心神不宁的时候,怎么也不和她先通个气?
一站定了,搀扶情操的小丫鬟就趴伏在地,对着殿上所坐之人叩了一个头禀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昭遥公主到。”
“虾米?万岁?公主?”兔子往大殿上那个一身明黄的老儿看了看,又环视了一周。
上面所坐那人不用说肯定是皇帝,那么公主是?这一殿之上都是“公的”,只有她一个“母的”,公主难道是?
她抬起一个手指头小心地对着自己指了指,殿上那老儿竟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不动一点声色。
兔子看到皇帝老儿不着痕迹地对着她示意,那意思很明显:“是滴,说的就是你!”她吃惊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道:“介……介肿么可能……偶不想出塞啊!偶啥时候成了你们皇家人的?偶不想!”
兔子环视四面,心里大叫:“蛇妖!蛇妖呢?快点给我出来!不然你的肉身就要去出塞了!我法力使不出来,跑不掉啊!”
蛇妖没接茬,兔子心里活动蛇妖是听不到的,除非有读心术,不过从蛇妖的表现来看,他显然不会读心术。
兔子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她想说,她属于恋家,喜欢宅,各种居家的类型,不想去遥远的地方。
她最近刚知道宅有多舒服,不想出远门,好么?
但大殿之上的威严气势容不得兔子当堂提出异议,蛇妖在她不出声说话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和她交流,她只有很不满地瞪着所有殿上能瞪到的人。
这时,她才注意到,在离她不远之处,站着一个异族人,深眼高鼻,眼光锐利如鹰,还留着满脸络腮的卷曲大胡子,把大半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样貌服饰都和剑南春国大有不同,在兔子看向他的时候,也正在很有兴致地打量着兔子。
这时,蛇妖又传音了过来:“这人有点意思,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
兔子心说:“废话,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和别人不一样,这还用你说嘛?”
两人的目光相遇,那人对着兔子眯眼一笑,目光里似乎藏了一些挑逗和戏弄,对她虽有兴趣,但满满的都是恶意。
兔子打了个激灵,像是在还是个普通小野兔时,在平原上遇到了狐狸,只想转身就逃。可这气氛威严的大殿上容不得她逃,堪堪退了半步,已显突兀,只有顶着那扎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傻站在原地。
她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臭蛇妖,你在哪里?”
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蛇妖的回应:“哈哈哈,你猜,猜中了说不定有奖励哦。”
这么小的声音他也能听到,看来他的法力精进不少啊,兔子赶忙又说道:“还不快把我从这里弄出去,你的肉身就要去出塞了!”
蛇妖奸笑道:“说的也是,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我正在想要不要当堂吃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