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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变化或许是我曾经想要看到的吧。”我深深地叹息着。在末日幻境里所体现出来的一切,越是不正常。就越是强大,但也同样意味着,“病毒”感染所导致病变更加深入,因此,变得更加正常。反而意味着某种层面上的病情好转。
亚极的变化,或许正证明了,末日症候群患者自身并非毫无反抗,但也体现出“病毒”的强大,可能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对“病毒”的最后反扑。即便如此,我也仍旧认为。这种反扑不会带来理想的结果。
从文清和晚晴带来的情报进行深度分析,用假设去补完未曾亲眼见证的情况,我所看到的,是亚洲方面的外强中干。正如文清和晚晴所说的那样,只要三仙岛未曾崩溃,亚洲就是中央公国的亚洲。但是,三仙岛的崩溃,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纳粹的动作,末日真理教的沉默,以及两者之间曾经有过的亲密关系。都足以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大概亚极和政府方面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才派人来拉斯维加斯,近距离体验一次中继器的威力吧。只要拉斯维加斯作战开始执行,无论胜负,都可以为远在亚洲的他们,带去可观的情报资料。”左江深深地微笑着,“如果我们这些人可以攻破拉斯维加斯,摧毁中继器,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中继器的强大,在于从来都没有人深刻体验过它的力量,三仙岛也是如此,两种未知在实际碰撞之前,是无法判断哪一方更强的。但是,又不可能轻易发生碰撞。所以,在发生碰撞之前,收集对手的消息,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文清和晚晴一定具备某种神秘,可以让他们将最恶劣的情况下,也有转移的能力,至少是转达情报的能力。”
我想,火炬之光那些喜欢偏差的家伙,一定很喜欢现在的亚洲吧。
之后的时间,我从口袋中掏出纸笔,接续之前尚未完成的文章,左江就坐在我的身旁,即便在我专注于回想自己的过去,勾勒笔下的情节时,我也仍旧能够感受到她注视我的目光。就如同过去一样,她的目光总是投在我的身上,而并非我的笔下,她和其他的“江”一样,对我写的故事没有任何兴趣,虽然,在我完成之后,她们也会露出欣赏的表情,阅读我写出来的东西。
这些文字无法出版,也未曾给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读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故事便成为了只属于我们的东西。我无法判断这些故事是否写得引人入胜,但是,即便“江”只是故作兴趣也没关系,有她在身边,就已经是故事中最美妙的时光。从左江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味道,我很久以前,以为那是女性身上的香味,但是,如今我已经明白,那是包含血腥在内的,负面而不祥的气息。
但是,被这股气息包围起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却格外的宁静。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没有在思考,而仅仅是本能驱动自己的手,在纸面上留下痕迹。
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有敲门声响起时,我才察觉,时间再次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此时此刻已经接近黎明,大概正是天地间最为黑暗的时刻。左江上前开门,我整理好纸笔,重新收回怀中,将香烟拿出来点燃了一根。
“高川先生,左江女士,作战会议即将开始,请两位跟我来。”门外说话的人毕恭毕敬,但却不是熟人。这是一名相貌普通的女性,身材却很好,虽然和左江比起来就差了很多。身穿军服,却没有军衔标记,从动作神气来看,即便真的是军人,也只是担任文职工作。而且,我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异常。应该是一名普通人。在如今这个时候,想要收敛自身的异常,让我察觉不出来,已经不是一般的神秘专家可以做到的了。而且。能够彻底伪装成普通人的神秘持有者,至今为止还尚未见到一例。
这名女性虽然出现在这个基地里,但是,身上气息的味道却十分干净,就像是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杀过人,至今为止的生活,都是在办公室中和文字数据打交道一般。我有些不习惯,但是,却十分怀念。在很久很久以前,咲夜也是和她一样。
“你是?”我问。
“我是秘书,每一个参与会议的队伍,都会分配一名秘书。”门外的人如此说到。
“如果只是单人参与呢?”我问。
“也是一样。”她说。
“现在退出的话还来得及吗?”我又问,这一次她似乎反应不过来。表情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回答道:“是,是的,您要退出吗?只要没有参加会议,都可以退出,但是,参与会议之后就不能退出了。这个规定是十分严格的。还请您多加三思。”
“如果在参加会议后强行退出,基地会有怎样的应对措施?”我平静看着她,她的表情僵硬,眼神也有些闪烁和惧怕,但还是硬着声音回答道:“允许参战者展开猎杀,并根据实际情况给予奖励。”顿了顿。又连忙补充到:高川先生,到了现在,基地内尚有一百七十人,我觉得他们是不会退出的。”
“真有意思。”左江用一副仿佛可以看穿灵魂的目光盯着她,让这名文职女军官深深畏怯。不由得到倒退几步,但这个时候,仍旧没有转身就跑,声音有些颤抖,却仍旧说得很清楚:“高川先生,您是否要参与会议?会议很快就要开始了。”
我笑了笑,放缓语气对她说:“不要害怕,我只是问问而已。我们不会临阵退缩的,现在就请你带路吧。”
女军官深深松了一口气,胸口强烈起伏,匆匆让开门口。
“你是配给我们的秘书,那么,你到底可以为我们做些什么呢?”我和左江走出去,在她于前方带路时问到。
“可以为您记录会议的信息,解说您觉得不够清晰的地方,并提供我们所知道的情报,提供一些服务,以满足各位一部分战前需要,无论是物资方面的”女军官顿了顿,说:“还是生理方面的。另外,会议不会开很久,仅仅是讲解已经制订好的行动布置,如果你们想要了解更细致的地方,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针对性向我们提出。”
“也就是说,你们比我们更早知道作战计划的详情?”左江问道,明明语气十分温和,但女军官的身体却绷得十分僵硬。
“是的,我们参与了一部分的作战计划的制定。”女军官说到这里,有些僵硬的身体变得柔韧起来,大概这是她所骄傲的事情吧,“我们虽然不能和诸位一起上战场,不过,却并非是无用之人。”
“包括充当军妓?”左江温和地说到,但是用词却十分刻薄,明显是针对女军官之前提到的“生理需求”。
这一次,女军官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呼吸了一下,转头迎上左江的目光,平静地说:“是的,我个人并不觉得,和抱着牺牲精神踏入这次战场的男人上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无论从个人的喜好,还是从战士的心理层面出发,都是十分有必要的。如果高川先生有需求,我一定会尽己所能满足他。”
女军官说出这番话,全身上下都一副豁出去的意思,也许和她所想的不同,当左江轻轻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时,她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连激动的灵魂,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我看不出左江对她做了什么,但是,女军官眼神中静止的愕然和茫然,却也没有显露任何异常,就像是这全是她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真是个好女孩,这样的你,想必阿川也是喜欢的吧。”左江温柔地说:“不要紧张,你已经有经验了不是吗?正如你所说的,这不是什么坏事。”
“是,是的,这不是什么坏事,高川先高川阿川”女军官的声音开始变调,对我的称呼也开始出现异常的变化,而且,到了最后,听起来几乎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了,“阿川,会喜欢的。”她转过目光,投在我脸上时,原本静止的神色又变得鲜活起来,声音也恢复正常,流露出一股愉快的心情:“可以和阿川结合的话,就真是太好了。”这般说着,她的呼吸有些沉重,双脚不自然地并了并。
“阿江,你对她做了什么?”这个时候再看不出异常的话,那我的前半辈子就白活了。
“让她变成我的一部分。”左江温柔地看着我,“这样的话,就没关系了。”
左江是异常的,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异常的。这一点,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之后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更是让这个认知无比深刻。在所有的“江”中,左江想必是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吧,她在平时的表现,总能满足我对一位成熟温和的大姐姐的想象,但是,在特殊的时候,总会以一种异常的方式,展现出她和正常人的区别,以及她作为“江”之一的特质。
此时此刻,作为左江的她,所表现出来的异常,才是正常。我无法对现在的她说不,因为那根本就没有意义,从我的角度来说,她的行为值得商榷,但是,她和其它“江”一样,根本就不会从我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情。而我却不能不承认,这种异常正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以正常人的想法出发,女军官的言行举止并没有任何招来厄运的不妥,但是,从左江的想法出发,她对女军官所做的事情,大概也并不是一种惩罚吧。对她来说,这般思考,这般行动,都是自然而然的,也许没有善意,但也绝对没有恶意,仅仅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无法责备她,更无法改变她,如今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因为,无论责备还是改变,都要基于一个立场,而这个立场,却是“江”一开始就不具备的。它不是人类,而只是像是人类的“病毒”而已。
“没关系,我知道阿川的为难,但那没有必要。”左江从身后拥抱着我,而女军官则从正面拥抱了我,“因为,我们是同一个。”
呼吸着女军官身上的味道,果然,她的味道,已经变得和左江一样了。“江”会侵蚀其他人,这是见识过许多次,毫无争议的事实。可是,左江作为侵蚀的主体还是第一次。而且,侵蚀女军官的方式,也是第一次见到,毫无疑问,要比过去更加安静,更加无形,也更加难以防范。我所认识的左江,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我同样可以确认,拥抱着我的,就是我所认知的左江,她的变化并非本质,而更像是一种释放。
是因为,“江”或“病毒”,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吗?我无法肯定,但是,如果是另一个我的话,一定知道些什么。因为,我和“江”太接近了,而另一个我,显然和“江”有着一段距离。我能看到的东西,另一个我无法看到,而另一个我却也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
1003 人造人江川()
不知名的女军官在不知不觉间就被侵蚀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如同被催眠了一样,但是,从我对“江”来了解来看,的确不是催眠,而是彻底从意识层面被侵蚀了。“变成了江的一部分了吗?”当女军官拥抱着我的时候,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和左江一样的味道,我不由得如此想到。如果是正常人,想必会认为起因是她之前所说的事情,引起了左江的妒忌吧,不过,左江表面上看起来正常,却是毫无疑义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