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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去医院,莫医生你先把素素的检查情况发给我,我马上就到。”
然后,他摔门而出。
纪卓庭离开时,他唇角那抹开心的笑刺得她眼里一凉,她垂眸,看着自己的细长手指,骨节玲珑剔透,泛着青玉一般的色泽,苍白如她的心事。
素素……
又是素素。
自从车祸中醒过来,她的生命中就充斥着素素这个女人的名字。纪卓庭说,素素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因为一场措不及防的车祸,她成了植物人,至今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因为素素出了车祸,现在纪太太的位置,哪轮得到她余生;周围的人说,素素是纪卓庭的初恋,他们相爱13年,此情不渝,众人均予以祝福,如果不是因为她醒不来了,余生怎么可能横中插一脚,鸠占鹊巢;连最疼爱她的奶奶也说,卓庭那孩子爱素素,只是一时的,现在与他生活在一起的,是她余生,她才是他们纪家承认的孙媳妇。素素就算醒过来了,也不可能进他们纪家的家
门。
然而,关于素素为什么会出车祸,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所有的人都避之不谈。他们只是给她说,纪卓庭虽然不爱她,但她却是最适合纪卓庭的女人。
一年前那一次名门联姻,轰动了整座沸城。
纪氏集团,是沸城三大财阀集团之一,资产涉及各个领域,包括房地产、医疗、建筑、教育、娱乐等。
纪卓庭,他是纪氏集团最年轻的执行总裁,也是华宜投资的董事,不过才29岁,就已经是商界首屈一指的人物。从23岁留学归来接管家族企业起,就以铁血手腕著称,频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这几年里他出入名利场,接人待物处变不惊,在长袖善舞的世界里运筹帷幄,更是攻城略地,决胜千里之外。
相比于纪卓庭,她的出身却没有那样光华万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就像一个现实版的灰姑娘。
余世荣是dio社交网站的创始人。dio原本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网站,去年因与66同城网的合并融资,竟在美国纽约上了市,从此红遍大江南北。在短短时间内,dio的风头甚至压过了在国内数一数二的社交网站back。why。同时,也将创始人余世荣推到了财富榜前十的位置上。
她是余世荣的私生女。
前20年,她与妈妈活在见不得光的社会底层,直到2年前,余世荣才正式承认她,将她接回余家,赐予她众星捧月的一切。
她以为余世荣接她回去,是良心发现,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是将她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
现在,她失忆了。出了一场车祸,脑袋被撞坏了,她醒过来之后,就不记得很多事了。她记不起纪卓庭的脸,记不起周围许许多多的人。记不起自己是余世荣的幺女。甚至不知道她已经嫁给了纪卓庭。
关于素素的一切,她也记不起来了。
有时候一深入回忆以前的种种,她脑袋就痛得不得了,好似有人拿着铁钳,在她脑子里一阵鼓捣,有一种撕裂的痛楚。
思及到此,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一步步走到宽大松软的床边坐下,抬眸,望着电视墙上面挂着的那一幅精美婚纱照,却静默无言了。
也难怪纪卓庭会讨厌她。
一年前,她在医院里醒来,睁开眼,模模糊糊间,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周遭消毒水的味道又异常刺鼻。她打着吊针,鼻腔里塞着氧气管,呼吸很难受,浑身上下也如散架了一般,稍微一动,就痛得不得了。
醒来第一眼看到纪卓庭,他冷冷瞥着她,眼神里带着刀刃似的寒意,没有一丝温度,扫视过来,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活剥殆尽。
他说:“余生,凭什么你能够醒过来?凭什么你一来就可以获得纪家所有人的欢心?凭什么你可以顺利无阻地嫁入纪家?凭什么我的素素就要躺在病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昏迷不醒?凭什么凭什么!”
红着眼,咬牙切齿的一席话,让英俊清朗的他看起来像一只拼命挣扎的困兽,在眼前张牙舞爪,歇斯底里。
因为他的话,她一直心有愧疚。
她时常在想,素素成了植物人,是不是与她有关?可是,她问了周围所有的人,他们都说素素遇到的祸事与她无关。
想想也对,如果素素是因为她才成了那个样子,纪卓庭不会只是讨厌她,肯定非杀了她不可。
哪能有她现在的片刻安宁呢?
细密的日光一束一束,透过落地窗,在木制地板上切下一方斜斜的灿金亮色,这样皎洁灿然,熠熠生辉。映在旁边的窗帘子上,四下里都仿若笼罩着微微的蓝,如同晨曦。
她低头坐在床上,单薄身影被拉成一道寥落,长长斜斜映在地板上。
瘦削的肩上落满了一束束薄光。
100。沿着眉眼,如何跳得出无声的焦灼(03)()
余生所在的沸城,有着很丰盛的人气。
每一天每一刻,都会有无数的人涌进这里,像浪潮一般,奔腾去了那一潮,又涌来了这一潮。很多的人,怀揣着莫大的希望来到这里,却血本无归。他们的生命就像没有根的浮萍,轻飘飘的,稍稍遇到一点波动,便轰然离散;剩下的一部分人,华而不实,朝生梦死。他们就像俯瞰着芸芸众生的小丑,浮夸得像吹出来的梦幻泡泡,没有真正的价值沉淀,只有一味的沦陷。
这座城市,注定是一座沦陷人生命与灵魂的城市,也注定是一座吞噬人骨血与梦想的黑暗殿堂。
当然,也有例外。
“最美的购物天堂,让维多利亚告诉你。”——黑色字幕在维多利亚购物中心巨大的广告屏幕上不断滚动着。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香水广告上:“无法击破的淡然,点燃柔和的心香。无限芬芳的超脱,点滴即可创造——no。5。”
画面跳出一个女星来跬。
穿着一袭长款白衬衣,下摆被卷起,撩上大腿三寸,大卷的长发盖满单薄的肩,她纤长苍白的指尖夹着一支香烟。
颓废的气质,靡丽而苍冷的味道。
美得刻骨铭心。
。
这就是走在星光大道上的女人,出入名流宠辱不惊,是被世人所仰望与瞩目的,殿堂级别的女神。
也是住在人间天上的璀璨明星,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他们才是被命运光顾的时代宠儿,梦想在他们眼中从来就不是梦想,而是唾手可得的一个念想而已。
是影星chloe。
她的海报,就高高挂在余生画室的对面,屹立数月而不倒。而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快餐文化时代,一个女星的海报能挂在维多利亚购物中心数月之久,也算是一个奇迹。每次余生一推开窗,就能清楚地看到chloe那张美艳至极的脸。而那时候,余生总是惆怅又忧伤地望着她,想,为什么就是你呢,chloe。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偏偏是你?
。
这天下午余生待在自己的画室,正在画画,青稚便来了。
青稚最近患了抑郁症,她在余生的画室里一边喝酒,一边跳舞,喝得醉醺醺之后,就指着对面广告牌上的chloe,破口大骂:“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红!什么演艺界的一朵白莲花,什么清纯玉女!未出道之前,还不就是一个外围女绿茶婊,被老男人包。养,靠绯闻上位!红了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与咱们的姐夫谈恋爱!”
余生知道青稚的这些不满情绪来自哪里。
自从18岁逛街时被星探发现,青稚便和天娱传媒签了5年的约。这5年里,青稚拼尽全力,依然没有获得多大的成就,她永远不温不火,拍的广告倒是不少,但是电视剧的角色永远在跑龙套。
去年倒是接了一个女三号的戏,她把所有的资本与精力全压在上面,以为会一炮而红,哪知因为戏中人物露胸露得厉害,竟被广电总局停播了。
带她的经纪人李杰夫被气得辞了职,她也一蹶不振,停了一年不再涉足娱乐圈,跑去世界各地旅游了。
再回来时,差点被解约赔钱。但公司老板看她是骨灰级老人的份上,便饶过了她。
本来她就是5线小明星,如今停了一年不出现,更是滑倒了7线艺人的位置上。惨兮悲兮,连刚进来的新人都要踩她,更别说身为天娱一姐的chloe当年是和青稚同一时间进入天娱的,那时候她们就结下了梁子。如今chloe红极一时,肯定不会放过青稚。而青稚呢,没有办法,人不红,背后又没有靠山,就只有任人欺负,把所有的苦和难都捣碎了往肚子里咽。
只有在余生面前的时候,她才会放任性子发泄。
看着在眼前哭哭啼啼发着酒疯的青稚,余生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别伤心了青稚,相信自己,你的努力会得到相应的回报的。”
青稚眼中的光清醒了几分,她摇了摇头,“我不是难过我的事,我只是可惜了姐夫。”
“有什么好可惜的?”她不解。
“如枝,如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chloe现在在与姐夫谈恋爱,他们已经牵手一年了,前段时间频频有亲密照爆出,如今更被媒体和粉丝称为颜值爆表的一对最佳情侣。更有传言说chloe怀孕了,即将和姐夫走入婚姻的殿堂……如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为什么你还不知道,还不着急呢?如枝,你不会连姐夫都忘了吧?”
姐夫……
余生沉默了。青稚探究的眼神望得她心神一颤,她垂下眸,微微侧首,便看向人来人往的窗外。
日光在玫紫色的窗帘上投下一片倒影,一柱柱光束照耀进来,活像一把亮闪闪的长梳,齐刷刷地梳理着余生的千头万绪。
说起陆司淳。
余生突然忆起他的脸来。他坐在
层层叠叠的灯光底下,抱着双臂,一袭挺括干净的白衬衣,衬得他的脸部轮廓是那样坚毅刚硬,刀削似的,有一种海阔天空的大气。他幽幽看着她,眉目间温润如许,眸底的笑意是温柔而缱绻的,缠缠绵绵,就好像要攀至她的心尖上,紧紧束住。
那些年,她很用力地喜欢过他,虽然没有好结果,但也算是一件美丽的事。
便笑了笑,说:“当然记得。”
青稚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问:“那么,现在姐夫和chloe交往,你不介意吗?”
她摇摇头,“不介意。”
见青稚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又说:“为什么要介意呢,青稚?chloe当年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我们的事,可她毕竟是我们的好朋友。就算现在决绝了,以前也要好过……其实你比我还了解她,她本心是不坏的,只是当年被名利冲昏了头脑,才会做那些错事。现在她与姐夫在一起,没什么不好,我也相信她是真心的。”
“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都不介意,我介意那么多干嘛!”青稚挥挥手,便拈起高脚杯啜了一小口红酒。
“纪太太,纪少奶奶,余三小姐,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就拿这么廉价的酒水来招待我?82年的拉菲呢?我要喝拉菲,快把你酒橱里的好酒名酒拿出来,我要一醉解千愁,不醉不归!”
她将高脚杯推至余生面前,满脸嫌弃。
余生回头来看着青稚,眼前的女子,窗外漏了几点日光在她脸上,愈发衬得她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