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英深呼吸,一点一点硬吞下他的惊恐。
黑狼轻声:“坚强一点,不管遇到什么,记着,会过去的!”
黑英只是瞪着他,不再开口。
黑狼沉默一会儿:“我答应过会带你去冷家。我很抱歉。”他转身,向家门走去。
黑英站在那儿瑟瑟发抖,他说的太多了,他从不说这么多的话,他说的太多,他
冷玉接过黑剑,微笑:“黑剑也不错。”
看看:“毕竟今年高手云集,输在姓韦的小兔崽子手里也很正常,不是功夫输给他,也会是别的什么输给他。”微笑:“其实,就算是第三名,我也能接受,但是,你怎么会输给姓白的小丫头?我记得白剑一直是咱冷家人的,不是姓冷的,也是姓冷的弟子,几时轮到姓白的?”
黑狼跪在地上,微微松口气。但是他一贯沉默,既然冷玉的口气只是发个感概,他就没有回答。
冷玉笑:“我问你话呢,你是怎么输的?”
黑狼刚要开口,听到风声,他咬紧牙,闭上眼睛。闭着眼睛,依旧看到金光一闪。黑狼倒在地上,不,不痛,只是木木的,他试图睁开眼睛,红色的液体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
流血了,他不知道哪儿流血,不知道伤多重,只看到黑剑连着剑鞘又打下来,墨黑一体的剑上,沾着血。他闭上眼睛,不敢挡也不敢躲,脸上又挨了一下,嘴里充满腥咸的液体,除了血,嘴里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他不会吐出去。没有人会看到你伤重所以停手,只会觉得,呀,你吐的是什么?真有趣,再吐一口我看看。如果你的痛苦有娱乐性,那么,你的痛苦就没有停止的可能。
疼痛袭来时,他本能地想咬紧牙,原本麻木的嘴里却传来让他几乎昏厥的剧痛。黑狼黯然,我的牙齿。
冷玉轻声:“不想说话?我打烂你的嘴!”笑:“还有什么功能是你不需要的?爬起来,不然我打碎你全身的骨头。”
黑狼支起身子,天旋地转,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重又跪好。
冷玉道:“就算你输给那个小白,我也是可以原谅的。你竟然没跟她动手,你竟然站在那儿让她在你胸前划一道口子。”
冷玉笑:“我平时的训练不够严格,让你觉得那女孩儿一笑,可以倾我的城?”冷玉微笑。
黑英不敢闭上眼睛,也不敢看,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可是人影闪动,模糊的色块闪来闪去,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瞪大眼睛,不敢出声,瞪大的眼睛里慢慢积满泪水,无声地滚下来。
在无穷无尽的抽打声中,在眼前纷乱的人影闪动中,黑英的灵魂,静静地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重回到去冷家的路上,没有别的师兄弟,没有疼痛没有侮辱,只有沉默的他知道会保护他的伙伴。
黑狼不爱说话,对他也不是很耐心,但是黑英确切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他,而且会保护他。那是他生命中最安逸快乐的时光吧。
黑英能嗅到外面空气的味道。
有一股青草与尘土混和的味道。
甚至在天色刚亮时,有一股露珠的潮湿的味道。
外面的人,过得很安然自在。美丽少女的回眸一笑,牧童的柳笛那么俏皮,行人的谈笑
黑英脸上带一个恍惚的微笑,真希望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如果黑狼得了第一名,他就可以留在冷家,他答应带着黑英。
冷家的人,都那么和气。
受伤时,就算是仇敌时,他们都会救治。
冷家不是天堂,在黑英眼里,却已经是梦想之地。
黑英静静地想,还有四年,我才能去。四年——象没有尽头的黑暗的海,我一个人,看不到终点,孤立无援的四年。
黑英再没有想过黑狼。
如果他想活下去,他就不能想。
如果他想了,他会宁可去死也不要忍受那种心痛与恐惧。
黑英的灵魂不在这里,他还在路上,去冷家的路上,从冷家回来的路上,他可以听不到看不到,甚至闻不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方式,黑狼是狠与忍,别人有的是忍耐,有的是凶残,有的是尔我诈,黑英,只有一个办法,他会逃离现场。在这个残暴的世界,纯真可爱的黑英如何活下去?他有一个自由的灵魂,可以随时逃到另外一个世界。
黑英不知道整件事是如何结束的,有人开始离开,他就静静地离开了。他知道他是懦夫,他知道因为他是懦夫,所以他还活着。
他默默地离开,默默地去吃了晚饭,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关紧窗子,替他兄弟放好床铺,然后,他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堵住耳朵,缩成一团,开始发抖。
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发抖。
半夜的时候,黑英被惨叫声惊醒,他本能叫一声:“哥哥。”没人回答他。
然后那含糊的,嘶哑的惨叫声,隐隐约约能听出,是黑狼的声音。
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黑英瞪着眼睛,看着看不见的黑暗。
他从没听过黑狼的求饶声。
他甚至没听过黑狼的惨叫声。
他想,我应该出去看看。
他没动。
他想,我应该去杀了他。
他不敢。
他想,求求你,不要再出声,求求你,不要再求生,求你,放弃吧!求求你,快一点安静下来,快点死吧。
惨叫声,快要把他杀死。
二十九,月圆之夜()
二十九,月圆之夜
仲秋节,月色绝美,天气凉爽。
冷秋的徒弟徒孙跪了一排,冷秋笑道:“桑成去帮平儿打个下手吧。”
桑成忙答应,起身而去。
剩下的人,冷秋笑道:“月色不错,是吧。”
谁敢回答错呢,帅望看看韦行看看韩青,笑:“师爷生我气,我去拿鞭子来给师爷出气好不好?”
冷秋摇头:“月色这么好,谁敢扰我的兴,我直接砍他脑袋,要鞭子做什么?”
韩青瞪帅望一眼,你别找事,跪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非再弄出点故事来给你师爷下菜?
帅望笑,不是,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
韩青白他一眼,唔,你觉得我们坐下喝酒赏月,顺便看着你被抽得血淋淋的会好过些?
所以,韦行韩青与韦帅望直挺挺跪着,桑成一边帮平儿跑腿一边发现,好象得到赦免的只有他,他站在边上,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陪着一起跪,还是上前去求求情。
平儿微笑,招招手:“师爷同你师父师伯闹着玩呢,你别去掺和。”所以,桑成就那么跟在平儿身边忙了一个时辰,然后,发现师爷同师父的玩笑还没开完。
这是啥玩笑啊?桑成用眼睛寻找平儿,姐姐,是不是你理解错了?
不等他迟疑完,冷秋已经转身去了书房。
桑成慢慢蹭到韦帅望身边:“怎么了?”
帅望笑:“我去问问。”站起身奔冷秋书房而去。
韩青低喝:“韦帅望!”
韦行起身要去把帅望拦下来,先被韩青拦下,韩青叹气:“你别去,师父挺多给他几鞭子。”师父对咱们才下得去手呢,对孙子辈的,客气多了。
冷秋抬头看到韦帅望,一点不吃惊,心里倒好笑,好小子,我看你有什么花样玩。
帅望走到冷秋面,跪下:“对不起,师爷。”
冷秋看他一会儿:“这话,是为哪件事?”心里不安,没有什么新事迹吧?
帅望道:“我害师叔挨打了,我本来应该躲开,我一发现她有那个企图,就应该跑得远远的。”
冷秋看韦帅望一眼,点点头;也许。
帅望道:“我也应该接了白剑,为了我自己的意气,让师爷为难。”
冷秋倒笑了:“听你说话,真觉得你是个明白人。”
帅望笑道:“被师爷宠坏了吧,要是师爷也象教训师父一样教训我,我自然就不敢放肆了。”
冷秋微微叹息,对,你知道就好。
笑:“你不是想说两句对不起,就算了吧?”
帅望笑了:“不是,我是来说对不起的,不是要算了。”笑:“我不想当着我爹的面说,还有,其实,我不介意跪一夜甚至更长时间,但是,我不希望你独自一个人,——过仲秋,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冷秋微笑,看帅望出去,帅望在门口回头,笑:“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冷秋看看外面的黄色的大月亮,微微叹口气,再晚就错过好时光了,冷秋微笑,他们都在外面等我。这句话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的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冷秋叫一声:“平儿。”
平儿进来,冷秋道:“摆酒吧。”
平儿欣然:“是。”
韦行与韩青看着周围摆了酒席,然后平儿过来:“秋爷请大家入席。”
韦行愣了,啊?
然后不是高兴躲过一劫,而是气愤,什么?那臭小子进去巧言令色几句,居然就好使了?他说了什么?
你这老狗是什么意思?原来你也不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啊!那你以前对我们,又算怎么回事?谁敢说情,一起开揍,开口哀求,惩罚加倍。不患寡而患不均,为人冷酷不要紧,竟然还偏心,真让两个弟子吐血。
韩青笑,拍拍帅望肩:“臭小子,你进去说什么了?”
帅望道:“道歉认错呗。”
韦行气:“呸,道歉认错好使?光你会道歉认错啊?!”
韩青笑:“你又没试过”
韦行瞪着他,想了半天,硬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我错了三个字。心里气得,啊?说我错了就可以免打吗?难道我多吃那么多苦就是因为不肯说这三个字?
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哼,死也不说。
韦行道:“我没试过,可是你有啊。”
韩青道:“唔,不过那都不是给师父没面子那么简单的事。”
韦行忍不住笑:“而且坚决不改,活该被打死。”我儿子还是比你小时乖巧点。
韦帅望笑嘻嘻地坐下,听两位大人吵嘴总是很有趣,一听他们说话,就让人欣慰:天底下难缠的孩子不止他一个。
韩青刚坐下,纳兰带着冷兰冬晨进门,韩青惊喜:“你们怎么过来?”
纳兰扬扬眉:“不是你?”然后笑:“那得多谢你师父啦。”
韩青拍拍她:“我师父哪会”笑,哪会让你带冷兰来,当然冬晨也是不受欢迎的,但是冷兰是绝不可能被邀请的,因为冷秋会觉得这象示弱,或者道歉或者求和。
然后门人来报,冷思安长老携子前来拜访,韩青倒吸一口气,急步走进冷秋的书房:“师父,冷思安来了。”
冷秋奇怪:“他来干什么?”
韩青的汗下来:“糟糕。师父,别生气,这事,是件好事,帅望救了冷平,冷思安会愿意向咱们示好的。”
冷秋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没请他,我也没请他,可他也不是自己过来感谢我的?”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韦帅望压根没打算跪一夜,他以我们的名义请了一堆人”
韩青道:“师父,请息怒。”
冷秋温文尔雅地笑:“如果你不跑来告诉我,我会失态的。”笑:“现在,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