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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问:“去年大旱了没有?”
何添道:“有啊!”
帅望问:“我屯的粮食,救没救急?”
何添点头:“救急了,虽然你卖得贵了点,可是,因为屯粮多,所以,粮食没断供,而且也没高到离谱。”
帅望问:“他们说我是啥?大善人?”
何添瞪眼:“呃,奸商。”
帅望笑:“对啊,死人干我屁事啊?天旱死人,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别说我还努力过了,全天底下,屁都没干过,就进庙里享受冷猪肉的多了去了。我费那么大劲,折腾得快闹肚子了,就得奸商二字!反正我现在银子也够花,爱谁谁吧,你把我弄回来那些粮草慢慢卖出去一点,我们家苏苏,最近喜欢上南国的冰绡纱绫,死他妈的贵,老子要没钱花了。”
何添急道:“韦帅望!”
帅望打个呵欠:“万恶的资本啊,不能拿出去害人了,我就埋我家后院吧。老子要节俭一生。要不,送给戏子婊子吧,害死他们。”
何添哭笑不得:“韦帅望,你,你真是”
挺阳光一孩子,这是咋的了?怎么忽然间就变成暗黑破坏神了
何添说不过韦帅望,韩青那边又告过状了,明显没效果,他想了想,就剩下白老板了。
何添在纳兰面前,简直是银牙咬碎:“白老板,你说韦帅望小时候多精灵可爱一孩子,现大长了大,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呢?你看他过的日子,放荡不羁,简直就是,就是”因为在女老板面前不好说太难听的字眼,何添就没选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韦帅望。
纳兰微笑:“少年放荡总比老来失节的好。十年一觉扬州梦的,也没误了爱国爱民。”
何添结结巴巴地:“这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人家是怀才不遇,韦帅望这臭小子唉,白老板,您说说他,只怕他还听。”
纳兰笑:“帅望做什么错事了,你且说说。”
何添道:“我们先前说好了的,先把运河往富足的地方走,一来,能尽快收回资金,好把工程继续下去,二来呢,富足的地方往往是人群聚居区,农田人口都密集,虽然有点锦上添花的意思,可也是救最多人,保最多粮的法子,是力有不逮时,效率最大化的法子。”
纳兰点头,韦帅望那小子张口赚钱闭口赚钱,到最后,总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到,也许这就是资本本身的特点,最需要的地方回报率最高。
何添道:“可是,现在只是遇到一点小问题,明明可以同村民谈判解决,他却要放弃即定的工程线路,转头往余国那边开挖。”
纳兰沉思一会儿:“或者,今年除了大旱,还有更重大的事要发生吧?”
何添瞠目:“什么事?”
纳兰微笑一会儿:“比如,战争。”
何添瞪大眼睛:“战争?什么战争?”天下太平啊,战什么争?
纳兰笑着拍拍何添:“你家小老板,只是感情受挫,情绪上有点失控,你谅解他点。相信他的智力没受啥损伤,你对你们小老板,要有信心!”
何添瞪着一双迷惑吃瘪无辜的眼睛:“白,白老板”你老人家真的就那么崇拜那小孩儿的智力?这这这,这可是好多钱的事啊,个人崇拜是不好的。我郑重觉得,我们应该成立一董事会,审核那臭小子不断乱冒出来的馊主意。
想了一会儿,恐怕不成,要是真理掌握在大多数人手里,为啥单这小子发财呢?领兵同经商恐怕是唯一不能举手表决的东西
何添搔着头:“余国同咱们好得,跟摇尾巴的狗似的,能出啥事让咱们打起来呢?难道南国又要来犯?那也得拿下余国之后才遇得到咱们啊,差老远呢。”
纳兰笑:“你别去问你家小老板,你要问了,保证他再给你添三个巡查使,专门查你的帐。”
何添瞪着眼睛:“为什么?”
纳兰但笑不语。为什么?小帅望说到底还是想着那十个城的事呢,余国皇帝是决定割地了,那十城的民众可不一定愿意被割啊。不过此时此刻,谁敢到韦帅望面前去提十城的事?臭小子脾气爆坏,智慧仍在,整起人来,更不手软。
纳兰笑道:“你家小老板正失恋,脾气不好,你最好少招惹他,到时候找我去救你的命不要紧,别我来不及出手。”你就先挂了。
何添默默无语,两眼泪,平时小韦和气惯了,大哥大哥地叫着,叫得何添真有点做人家兄弟的幻觉了,忽然间人长大了,应该涵养更好的时候,结果他失恋变疯狗了,何添长叹,我的命真苦啊。
韦帅望是有钱,何添可是有执行权啊,走到外面,人家看着,韦帅望是花钱的大爷,何添可是带来财源的财神。所以,何添把苏苏叫来聊天,阮苏苏还是摸着头发梢笑微微地出来,声音苏软地:“何老板。”
何添笑道:“阮老板,您生意大好啊!”
苏苏笑道:“爷笑我们呢,爷是做大生意的,赏我们口饭吃,我们就开心死了。”
何添笑道:“苏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打听个事。平日里你同韦帅望聊天,他有没有说过运河的事。”
苏苏笑道:“有啊,有啊,他说要修条运河,从余国这边起横贯全国,啊哟几千上万里啊,泽被天下啊,你说好不好笑?我们都笑死了。”
何添脸色青绿,我靠,你们都笑死了
长叹一声:“那他说梦话时说没说过为啥要从余国那边开始修啊?”
苏苏笑得软成一团,声音跟个小汤圆似的,又软又粘:“何爷您要问别人,别人还真不知道。”说到这儿,她瞪大一双圆眼睛:“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说过这话?难道韦帅望还跟别的女人开过这种玩笑?”
何添这一鼻子的灰啊:“你就别管这些了,告诉我,他是怎么说的?”
苏苏笑道:“我说南国产的冰绡穿着即好看又舒服,就是太贵了点。韦帅望说,这点小事,等他把运河别的地方停下,先修余国那段,运河一通,想要多少冰绡水绡的,都没问题,一气买它三船,让我穿一辈子不重样。”
何添当下口吐鲜血:“韦帅望你这个王八蛋!”捶胸顿足,以头撞墙,表演过全套悲痛欲绝之后,啥也没说,踉跄而去。
何添悲愤地将数千人,从富安带往边疆,去支边。
而阳春三月的微暖空气中,甜香缭绕的闺房里,苏苏坐在帅望膝上,正扭啊扭地给韦帅望看她头上的钗子:“看到了吗?上面那块翠怎么样?”
帅望闻闻:“挺香的。”
苏苏这回不但身子扭,捏着韦帅望耳朵的手指也在扭:“人家说那个翠啊!”
帅望笑:“不怎么样,不绿不亮,水头不好,果然是石头。”
苏苏这回倒不生气:“比于三头上那支差远了吧?”
帅望道:“小秋新买首饰了?”
苏苏点头:“对啊,我也要。”
帅望笑:“人家自己买的,你要比,也得自己买,不然,还是让人给比下去了。”
苏苏大怒:“你再说!”捏着韦帅望的脸,又拧又扯:“说,你给不给我买?”
帅望笑:“买买买,来,给大爷笑一个。”
苏苏竖着小眉毛,怒目:“你先给老娘笑一个!”
帅望道:“你给银子,小的就给你笑个好看的!”
苏苏“扑哧”一声笑出来,扑到帅望怀里,缠着他:“坏人,你这个大坏人,反正你都会给我买,干嘛非气我?”
帅望笑,摸摸苏苏的小脸,你就生气时比较象一个人。
150,局帐()
150,局帐
有时候韦帅望到于兰秋那儿听曲子,苏苏会生气,帅望笑道:“难道老子上过你的床,就再不能听旦角的戏了?”
苏苏笑道:“呸,你不过躺在我床上聊天。还有男旦啊,你可以听。”
帅望叹道:“幸好老子不好男风,不然,真就啥戏都不能听了。”被苏苏追得满屋跑。
于兰秋自屋外走过,忍不住笑一声:“哟,真热闹。”
韦帅望笑道:“小秋,你怎么过来了?”
于兰秋笑道:“这边李二爷的台子叫我。我还没谢过前儿韦爷捧场呢。”
韦帅望一笑,然后一咧嘴,一抬胳膊。
阮苏苏笑问:“你抽筋吗?”
帅望笑:“我抽风。”
于兰秋掩口一笑,走过。
苏苏立刻大打出手:“你捧她的场,说,你怎么捧她的场了?”
帅望惨叫:“喂,只是摆个台子,又没替她暖床!不关我事,是别人在她那儿请客,我不过是被那狗娘养的赖上了,替他出了银子。哇哇哇!”
苏苏打不到抓不住,气极开咬,帅望大笑,一大意,顿时被咬了一口,笑声连着惨叫,好不热闹。
于兰秋走到拐角,还听着笑闹声翻天,禁不住一回头,身后丫头金凤忍不住道:“这苏苏真是够吵。”于兰秋斜她一眼:“少说是非。”
金凤气道:“她人前背后可没少说你!”
于兰秋道:“管自己的嘴!”
金凤这才闭嘴不响。
韦帅望同苏苏追累了,两人一起躺床上聊天,苏苏枕到帅望手臂上:“喂,你不会去梳拢于三吧?”
帅望摸摸她头:“老子只梳拢送上门来的。小秋冷冰冰的,我没耐心。”
苏苏大怒:“你说什么?你喜欢老娘,只是因为老娘便宜啊?”
帅望笑:“你好贵的,我都没钱梳拢。”
苏苏扑到帅望身上,又要咬人,被帅望捏住嘴,笑:“你生气的时候有点小白。”
苏苏一惊,心里知道这个小白才真是情敌,一时竟然无话,只瞪着韦帅望。
帅望笑道:“尤其生气时瞪眼睛的样子。”
苏苏眼睛转一转:“她人呢?”不在了?死了?嫁人了?
帅望叹气:“他娘的,不学好,肚子老大,再不陪我玩了。”
苏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是你老婆?”
帅望肚子里想:她是我小妈嘴里叹道:“不是,别人的老婆。”
苏苏打他一下:“惦记别人的老婆,你什么人啊!”
帅望勾勾她下巴:“你还挺有道德的。”
苏苏斜他一眼:“别以为老娘给你个好脸,就人人都能上来摸一把?”
帅望笑:“这个样子尤其象。”肚子里说,当然不是人人,得是有钱人。打个比方说,按明朝的工资制度算,县太爷工作一个月,不吃不穿,兜里的银子刚够吃饭时叫苏苏去坐着陪在身边说说话聊聊天,唱个小曲还得单打赏。要是按宋朝的工资,说不定一个月多叫两次台子,还有机会摸摸苏苏的小手。(当然指的是靠工资吃饭的县太爷,虽然这在中国是稀有物种。)
帅望笑:“别学那些无聊的人泛酸,老子包你一辈子,想嫁人老子还包你嫁妆!”
苏苏脸色微微一变:“我要嫁什么人?”
帅望道:“谁管,不嫁我就成。”
苏苏大怒:“你!老娘一高兴,做一辈子清倌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了不起!老娘还不希罕你那点臭银子呢,你给我滚。”
帅望看着苏苏,忽然有点发呆。
苏苏一个枕头扔到他脸上,帅望把枕头拿开:“难道,你这是想嫁给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