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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儿一直呆呆站在门边,她呆呆,这种地方,让她发呆,她觉得危险,只想离开,她就站在门口,看着冷兰跪在灵前,她的灵魂已在厉声尖叫。
帅望与冬晨终于将房前屋后搜索的差不多,冬晨一记怒射把韦帅望踢进屋,他用要杀人的目光看着韦帅望,低声怒吼:“不要了?你他妈的说不要了?你让老子用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刨下来十桶冰块垃圾,你他妈的敢说不要了!老子宰了你!”
帅望惨叫:“要要要,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不过先放外面吧,一时间处理不了那么多证物,喂喂,别打别打,没找到之前,我哪知道东西不在那些冰块里啊。”
冬晨再给他一踢,踢飞:“你怎么不让我去找啊?你怎么不去砸冰块啊?啊?”
韦帅望缩在墙角抱头:“喂喂,你又不知道找什么我不是有意耍你啊,我只是给你安排你力所能及的活嘛!”
冬晨过去继续踩踩踩:“老子力所能及的活就是清洁污水口的陈年大冰堆是吧?我踩死你!”
韦帅望一边小声惨叫一边忍笑道:“明天早上你家厨子会以为出现神迹的,一定把你当天神。”看看洁白高雅的冷冬晨一身垃圾,衣角全是泥水,鞋子上沾着菜叶,再想想清理得干干净净,原来小山一样高的垃圾冰堆,韦帅望简直乐得觉不到痛了。
冷冬晨实在是不明白,他已经狠狠在韦帅望身上印了十来个黑鞋印,就差拿韦帅望蹭鞋底了,这在干净整洁的冷冬晨看来,已经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极限了,谁要敢在他身上印个鞋印,他一定会拔剑让那人明白啥子叫士可杀不可辱,可是韦帅望不但没啥气愤的感觉,看起来,他还被踩的挺开心,那嘴咧的,就差没到地上打滚去了。
冷冬晨依旧在愤怒,可是他已经实在想不出啥更过份的举动来表达他的愤怒了。他一边愤怒地看着韦帅望,一边沮丧,我的天哪,我竟然拿脚踩一个不还手的人,更沮丧的是,那人居然快笑死了!
冷冬晨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小孩子面对不死天神的无助感,好想哭,呜,妈妈,他欺负我
当冷冬晨打算再给韦帅望几脚时,韦帅望忽然抬起头,侧耳,面色凝重,冬晨一愣:“干嘛?”
帅望道:“不太对劲,咱们这么大声,就算你老婆冰山不动尊一样,我老婆也应该跳出来啊!”
冬晨打个寒颤,转身冲过回廊,凌波微步飞,冲进灵堂,差点没撞白逸儿身上,看到两位女士平安无事,唯一的感觉是,又上当了,我要宰了韦帅望。
然后,冬晨也觉得不对,两位,你们就这么冰冷相对啊?
韦帅望直接就开骂了:“你门神啊你,白逸儿,你站这儿干嘛?要不进去,要不要不我揍你一顿吧。”
逸儿一震,这才惊醒一样,往里走两步,停住,面对内心的痛苦与恐惧不是她的长项,她没勇敢到这个地步,白逸儿转身往外狂奔,被韦帅望一把抱住,帅望惊讶地:“白逸儿!”
逸儿被抱住,立刻不再挣扎,不但不挣扎,反而更紧地抱住韦帅望:“韦帅望!”
帅望紧紧抱住她,轻声:“逸儿,什么事?告诉我,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同你分担。”
逸儿只是紧紧抓着帅望,不出声,良久,才道:“我害怕!”
冷兰终于怒了:“你害怕你可以走,这是我妈妈,我不用任何人陪!”
帅望瞪着眼睛:“白逸儿杀过人的比你踏死的蚂蚁都多,她才不会怕死人!”
冷兰霍地起身,走了过来。
冬晨上前一步拦在中间:“兰儿!”
冷兰怒吼:“让开!”
冬晨还没等让开,已经听到身后拔剑声,他大惊,一回头的功夫,已经听到风声,不是剑的风声,是有人要用脚踢他屁股的风声,武功高强的冷冬晨一闪身,躲开了,然后内心惨叫,坏了,我让开了
冷兰与韦帅望交上手了,完了完了
几年前那场恶战还历历在目,这两强人动上手,非死即伤,冷冬晨吓得心跳快停止了。
站稳身形,却见韦帅望笑盈盈地把剑交到冷兰手里:“想杀人吧?满腔愤怒吧?恨天恨地恨命运吧?来,你再试一次,看看杀人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还是,给你带来更多问题!”
冷兰莫名其妙地握住剑,目瞪口呆地看着韦帅望,听完这番话,“铮”地一声,剑落地,她简直是烫到一样松了手,瞪着韦帅望,等韦帅望弯腰拣起自己的剑,还剑入鞘,才怒吼:“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即没有杀人!也从没想过杀人!”泪流满面。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知道。正常来说,你是不可能伤到他的。”
冷兰愤怒地:“是冷秋那个混蛋!因为他忽然出现扰乱一切!我听到动静,我父亲也一定是听动静才分神的,如果不是他出现”冷兰说不下去,她泪流满面,全身颤抖,我打伤他,我打伤他,我重伤了他
如果我没有发脾气,如果我没有打那一掌,我父亲不会死,我妹妹不会离家出走,我妈妈也不会死,如果不是我
冷兰咬着牙,愤怒地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忽然间全身失力,剧痛难忍,冷兰倔强地不肯停下,深吸一口气,咬牙:“不”一口血涌了上来,不及低头,鲜血已经冲口而出,胸前顿时一大片血红,在白色孝服上触目惊心。
冬晨忽然间听到冷兰亲口直承是自己打伤父亲,一刹那,内心惨痛不已,本已低头沉默,想转身离开,然后就看到了血,咬牙否认自己有错的冷兰,流泪吐血。这个一直咬着牙死硬的女子,内心已经痛悔到吐血。这一刹那,冬晨决定,不管他是否能够原谅她,他要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他相信,故去的师父师娘,一定也希望这样。
韦帅望叹口气:“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你吐血干嘛啊?”过去封住冷兰几处重穴,吓得冬晨上前一步,你干什么?
韦帅望放下手,手肘往后一撞,正撞到冬晨胸口,那个痛啊,冷冬晨咬着牙:“哎哟,王八蛋,你小心点”还以为是误伤呢。
韦帅望瞪他一眼:“小心?我故意的,你没觉出来?”
冬晨过去扶住冷兰,刚要问她伤势,听到韦帅望大言不惭地承认,回头,嘎?
帅望瞪着他:“你一直防贼似防着我,你烦不烦啊?”
冬晨也瞪着眼睛:“我没有”
韦帅望道:“你没有,你贴那么近,你要非礼我啊?”
冬晨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我我,我要吐血。
韦帅望道:“把你师姐扶床上去躺着,我开药给她。”
冷冬晨现在当然也明白,韦帅望封住冷兰要穴,是怕她内息紊乱,自伤身体,可是,人家一女的,你在人家胸前点来点去他能不担心吗?再说了,我师姐吐血了啊,我上前一步也没错啊,虽然是离你近了点冬晨咬牙切齿地,好吧,这次算我错,扶着冷兰要回卧房,冷兰此时身体虚弱,精神崩溃,软弱不堪:“不,我不走,我要在这儿陪着我妈妈。”哭。
韦帅望伸手把自己边上的桌子推过去:“放这儿也一样。抱过来,她那样能走吗?用不用我替你抱?”笑,一副很乐意效劳的样子。
冷冬晨内心怒吼:“你奶奶的!”嘴里可没出声,全部意志力就够他咬牙的。
冬晨这边把冷兰抱过去,韦帅望那边已经把被褥铺好了,冬晨心想,这小子找东西找得挺快啊,然后立刻黑了脸,丫大约已经把朗曦翻个底掉了。
韦帅望飞快地开完方子:“去,煎药。”
冷冬晨接过药方,看看冷兰,即不放心把冷兰交给韦帅望,也不放心别人煎药,心里觉着,此时此刻,好象应该韦师兄去帮忙煎药才对路,可是,韦帅望这王八蛋一点也没动手的意思,他只好恋恋不舍握着冷兰手:“我马上回来。”
然后无语地从韦帅望面前经过,内心深处,预祝韦师兄出门下雪,骑马摔跤。
90,改过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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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韦帅望一向是助人为乐的好孩子,这下子不肯去煎药,当然是另有要事。
谁的老婆谁心疼,冷冬晨只看到他师姐吐血,完全忘掉白逸儿刚才的奇异表现,可韦帅望没忘啊。
韦帅望过去抱抱小白:“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白本来素着一张,彷徨无依地,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破啼为笑,难怪韦帅望刚才跟着了火似的,原来
躺在案几上嘴角仍在滴血的冷兰差点再吐一口血出来,她真是冤死了。
原来被韦帅望给气吐血的原因是
韦帅望见小白笑了,顿时尴尬了:“啊?嗯,原来糟糕!”一脸黑线,哎呀小白,人家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受气包似地站在门口当门神啊?
小白跺脚:“你这个笨蛋白痴大傻瓜!不理你了!”
韦帅望咧着嘴,我麻烦大了我!
逸儿推韦帅望,你去认错,你去啊。
韦帅望咧着嘴,陪着小心,走到冷兰面前,嘿嘿干笑两声:“你要不要喝水?”
冷兰闭上眼睛,心说,我看见你就想吐血,我不要喝水,我要喝你的血。
韦帅望左右看看,刚才光铺被褥了,过去拿个枕头过来,给冷兰枕上,结果被冷兰狠狠瞪一眼。然后拿热毛巾过来给冷兰下颌的血,结果冷兰说:“滚开!”帅望再一看,脖子,连衣服里面都流进去血,韦帅望对小白当然立刻动手剥光,在冷兰身上吃过苦头,知道这是万万不能的事,只得勾勾手指:“来,小白,我去拿衣服来给她,你帮她擦擦。”
白逸儿倒了热水过来,扶着冷兰起来漱了口,喝了水,然后呼喝韦帅望:“去拿衣服啊。”
帅望出去,逸儿替冷兰擦干衣领处的血,耳听着韦帅望在敲下人房的门:“小伊,小伊,麻烦你起床拿点东西。”这些丫头下人,守灵好几天了,冬晨冷兰回来,就让他们全去歇着了,都是习武出身,谁也不需要人贴身侍候,哪知道冷兰会吐血啊。
然后听韦帅望笑嘻嘻地:“我知道在哪,不过,我不好意思替她拿。”
连小白都要吐血了,拜托,不用这么坦白吧
回头偷眼看看冷兰,可怜的冷兰,气得用手一捶床,如果不是内力被封,真的会学周公瑾,被活活气死。
冷兰咬着牙,等我好了,看我不宰了你呜,明知道不能宰,想一想,也觉得过瘾。
逸儿帮冷兰换了衣服,掖掖被子,沉默,犹豫再三,终于轻声:“我父亲死时,我不在。我没看见他的遗体,只看到坟。”
沉默了。
冷兰内心微微震动,呵,忘了小白也刚死了父亲。
逸儿低头良久:“继母与她的儿子都不理我,我不知道他死时”痛不痛?有没有说什么?可有提起我?
逸儿嘴角一个恍惚的笑:“我在坟前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好象忘了这件事,一直不觉得他已经死了,总觉得他还在家里,只要我回去,我只是,还不想回去。”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低头,双手掩面,饮泣:“我害怕,我不想记得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他已经死了。我害怕。”
站在门的韦帅望,沉默了,一直觉得逸儿活泼得不正常,原来她一直拒绝接受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