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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醒来已经三天过去,这三天她除了墨桑墨槐谁也不见。每到夜里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浓稠的鲜血在漆冰冷的地面蜿蜒,绝望和痛苦像一张巨大的口吞噬着一切,可是她却看不清宁哥儿的脸。
屋外狂风大雨,**无眠,第二天却是难得的艳阳高照。
夜里没有休息好,杜子衿只是简单的洗漱之后用了些清淡粥点。
“小姐,你的内伤还没好,还是再休息会儿吧。”墨桑收了药碗,见杜子衿精神不济,这几天又异常的沉静,完全不复以前的活泼好动,便有些忧心的劝着。
杜子衿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就听到一声低沉的问话。“子衿妹妹,今天天气放晴,煊公子着议巳时一刻出发进荡山,你若身体尚可,便收拾一下随我们一起,若是”俊朗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迟疑。
出门在外为避免曝露身份,便以煊公子称呼太子,而此刻站在门外出声的便是大兴朝次辅陆家二公子陆轻尘。
杜子衿闻声一僵,这陆轻尘便是娘亲为她千挑万选陪她共度一生的良人。陆家以读书传家,通明达理,且人丁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姬妾通房,庶子庶女。陆家二公子生的高大俊朗,更是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娘亲千算万算却唯独没有算到,这个万中无一的好男儿却钟情于别的女子,一个心有他属的夫君于任何妻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悲哀而痛苦的事情。
上一世,也是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陆轻尘来邀请她进荡山,她欣然而往。其实那时,不管是楚逸煊还是陆轻尘,想的都不过是让她杜子衿可以护顾倾城周全,关键时刻成为替她牺牲的炮灰吧
那座荡山很古怪,连入口在哪里也找不到,只有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才看到的。有命进去并一定有命出来,至少近二十年来进了荡山的人还没有活着走出来过。这其中不乏一门宗师,王公贵胄,奇人高人。上一世,原定五天的行程硬是变成二十多天才历经生死磨难才狼狈不堪的逃出荡山,而墨槐就是在这一次灾难中为了救她浴血奋战力竭而死的。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会任性,为了一个陆轻尘,为了那些前世亲手推她进地狱的人而牺牲誓死守护尽忠与她的墨槐了。
转念之间,杜子衿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扔下手中的玉梳,开心却有些莽撞的迅速起身。
“轻尘哥哥,我”
“砰咣当”
一声巨响,随后哗啦几声东西碰撞碎裂的声音传至门外,听得陆轻尘眉头微皱。
“小姐,你怎么样”墨桑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杜子衿已经面色痛苦的趴在地上了,忙上前去扶她。
陆轻尘眉心聚拢,抬起手想要推门而进,可临了却停住,眼底犹豫一闪而过。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房间,他这么贸贸然进去似有不妥。
“这是怎么了”身后传来顾倾城疑惑的询问声。
陆轻尘皱紧的眉头一下子松开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张眉眼疏朗,沉静英气的脸,轻声开口,“我过来请子衿妹妹一同进山,不过”
话还没说完,顾倾城已经推门而进了,“阿满身体还没养好,荡山瘴气密布,情况不明,让她跟着不是胡闹阿满,你这么怎么了”说到最后,顾倾城的眼神落在努力撑着墨桑起身却痛的话都说不出的杜子衿身上。
陆轻尘知道情况不好,便也不去顾及男女大防快速进门,目光自然落在那个白色身影上。
清晨的阳光落在杜子衿精致绝美的脸上,满头青丝随意披散在白色宽大的广袖流仙裙上,衬得肌肤越发莹白如玉。
这一瞬间,不光是陆轻尘,就连身为女子的顾倾城也是满眼的惊艳。
“陆公子,小姐起身太快摔了一跤,可能是扭到哪里了,劳烦”墨桑从小习医,不像墨槐习武力气大,所以一个人扶着有些吃力。
陆轻尘这次没再犹豫,果断上前微微弯腰,轻轻松松的就把杜子衿抱起送到**榻上躺下。
杜子衿痛的面色惨白,她虽设计好扭到脚以此借口不想进山,却没算计好力道,这一扭扭得着实厉害,痛的她话都说不了。
墨桑忙上前替她查看诊治,一阵忙乱之后,毫无疑问,杜子衿扭伤了脚,而且韧带有些撕裂属扭伤的比较严重,脚踝肿的跟馒头一样。
“你呀,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真是一伤未好一伤又起,这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客栈里吧。”顾倾城爱怜的点点杜子衿的额头,颇有些无奈道。
杜子衿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复杂,这样温柔的顾倾城是她最初所熟悉的,若不是上一世她后来真真切切的认识到了顾倾城的绝情和冷漠,任谁告诉她顾倾城是这样一个无情的女人她都不会信得。
陆轻尘沉默的看着安静忍痛杜子衿,从头到尾都没有想以前那样大呼小叫的喊痛博怜爱。无疑她是美的,可是这样安静却是少见的,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自她受伤之后变得有些不同了。
“我也不想的”平复下情绪,杜子衿低着头小声的解释。
“山路崎岖,且荡山情况未明,你伤成这样已是不能跟我们一道去了,还是留在客栈好好养伤吧。”陆轻尘无奈叹了一口气。
闻言,杜子衿抬头快速瞥了陆轻尘一样,很快又低下头去,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委屈,却又偏偏只能无奈认命。【oo血脉战神oo形耐�
第5章 伤亡惨重()
在杜子衿满是遗憾而无奈的目光中,太子楚逸煊、顾倾城等人带着八个暗卫以及陆轻尘的两个侍卫进荡山了。
杜子衿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日光中,可怜兮兮的眼神转瞬变得平静无波。上一世她并不知道他们非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山的目的,太子身染剧毒,表面只是去南疆求药,顺便解决南疆三大首领之间分化的矛盾。一直到很久以后太子在大位之争中有着源源不断的资金财力去拉拢朝臣,她才隐约听说是因为早几年得了一条大金脉。
看来,这一次他们进荡山是为了那金脉,想不到传说中取之不尽的大金脉居然在危险诡异的荡山。
荡山,又名荡离石山。顾名思义,便是整座山中寸草不生,没有飞禽走兽,有的只是各种形状的石头,是凤林镇有名的死亡之地。近二十年来,从来没有活物从里面出来,周围的村镇都会尽量避开这个不祥之地,若是误闯,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其实这整座荡离山是建立的荡离阵法之上的,换而言之,荡山是一个鬼阵。
上一世,杜子衿任性不顾身体非要进山,结果历经磨难最终把墨槐折了进去才逃出生天,当然,这荡山最终也被他们一伙彻彻底底的毁了,荡山只是一个障眼法,真实的山脉在荡山之下。
一如前世一样,约定的五日后并没有看见楚逸煊一行回来,而是一直等到第二十三天的时候,楚逸煊三人才在折了五个暗卫两个侍卫的情况下狼狈异常的回到客栈。
楚逸煊脸色潮红已经陷入昏迷,而陆轻尘原本俊朗的脸颊也变得瘦削凹陷,面色蜡黄。顾倾城则衣衫破损,头发杂乱,原本不算绝美的脸变得皮肤粗糙暗沉,就如三十多岁的农妇一般。上一世,因为有她做出头鸟,加上墨桑的医术,他们可没有这么狼狈。而她却因那一次的奔波劳累,伤上加伤,落下的病根。
“顾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会弄成这样”这二十三天之中,杜子衿不仅养好了身体,就连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也能很好的掩藏好了。
顾倾城只觉得心力交瘁,万念俱灰,见到杜子衿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慌乱用力的拉着她的手急切请求,“阿满,殿下为了就我被那龙凤双头蛇给咬伤了腿你,墨桑医术不是十分了得吗,求你让墨桑救救殿下吧。”
杜子衿眼波扫过平躺着,陷入昏迷亦微微轻颤的楚逸煊,原本俊美不凡的脸上布满汗水,脸红的就像烧着了一般。就是这个未来不可一世,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的男人,此刻却奄奄一息倒在这里。若是他此刻就死了不,他受的惩罚还不够,怎能如此轻易的就死了。
“墨槐,你快去叫墨桑来,太子表哥受伤了。”垂眸敛去一闪而逝的恨意和杀气,杜子衿转头对着一旁沉默以待的墨桑吩咐。
“顾姐姐,你别着急,先等墨桑过来诊断。我看你们肯定是又累又饿了,要不你先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再过来。”随即又转过头温声安慰情绪有些失控的顾倾城,同时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她掐疼的双手,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
顾倾城有些黯然的跌坐在**沿边,双目无神的摇头,“我吃不下,还是留在他身边比较安心。”
陆轻尘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一刻听到顾倾城对楚逸煊自然流露的关心才闪过一丝落寞。
“吃不下也要休息一下,太子表哥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可是你们这样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干扰墨桑看诊。别到时候太子表哥醒了,你们却累到了。”杜子衿没有忽略陆轻尘一闪而逝的落寞,若是曾经,她一定会难过,可是历经那样的残酷,如今看透一切却觉得异常的可笑。
男人都这样,总是追求着得不到的东西,即便身边早已有更好的,也不会珍惜。
“小姐。”墨桑很快赶过来了,一看到楚逸煊的状态就神色凝重起来,简单的检查一番便如杜子衿之前说的那样开始赶人。
“诸位先暂避一下,太子殿下情势比较严重,我需要施针给他降温并遏制体内蛊虫的活跃度,人多了会影响我的注意力。”
“我说了吧,顾姐姐,轻尘哥哥,你们先回去吧,我让墨槐去叫厨房给你们弄点吃的。”杜子衿顿了一下,眼神扫过两人身上遮掩不住的伤口,“再说你们身上的伤也需要及时处理,如今天气越发炎热了,搞不好就会并发炎症的。”
至此,两人也不好再逗留于此。顾倾城目光依旧不舍的停留在楚逸煊毫无知觉的脸上,一直到退出房间也收不回,当然对陆轻尘始终跟随的目光毫无知觉。
杜子衿默不作声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这个男人,是她曾经所有美好的企盼,也是她最终绝望后自暴自弃的梦靥。
这一世,一颗历经千帆的心,却再也不会为他跳动了。
陆轻尘目送着顾倾城离去,他一开始就知道,是他自作主张的心悦于她,得不到回应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看着她这样,心还是止不住钝痛。
“轻尘哥哥,一会儿我让人把热水和吃食都送到你房间吧。”杜子衿轻轻出生,打断陆轻尘的暗自伤神,“我看那三个暗卫伤的也不轻,墨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就让小二去请两个当地的大夫吧”
杜子衿周到的询问让陆轻尘一下子回到现实,目前太子殿下伤重昏迷,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他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
“嗯,就这么办吧,辛苦你了。”略一沉思,陆轻尘就点头同意了。同时他也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个一路上都吃不了苦的娇娇女在这个时候会如此细心周到。
得到陆轻尘的肯定,杜子衿有些讶然,随即精致绝美的脸绽放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为这难得的赞赏而开心。
陆轻尘目光一闪,随即想到一路对杜子衿的排斥和忽略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