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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力而为。”听罢那老者的叹息,那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冲着那摇椅上的老者抱拳恭敬的说道。
“东西拿上了吗?”老者沉声问道。
“您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黑衫男子恭敬道。
“那就好,要记得,十年后,无论成败,都要回来……去吧。”那老者说罢,便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躺在摇椅上,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是。”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向那摇椅上的老者鞠了一躬,转身推开雕花木门,走出这昏暗的厅堂。
一夜清净。
第二天清晨,黑衫男子早早的起床,只见他背上一个小小的行囊,简单和家人交代几句后,就踏上了通往北京的火车,一路向东北驶去……
火车穿山越岭,终于在夜半时分到达了北京城。
十七刚下火车,就有三个日本兵向他走来。
“不许动!搜身!”一个日本兵端着枪,十分嚣张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日本人欺凌中国人的事情算是常事。
十七的面色有些难看,眼神凝了凝,没有说话,僵持了一会儿,他还是无奈的伸开了双臂,配合着他们搜身。
一个日本兵看见他那老实巴交的模样,嗤笑了一声,便走上前来在十七的身上摸索着,在触摸十七胸口的时候,突然,那日本兵停下了动作,嘴上挑起了一丝不善的微笑:“……这里有什么,拿出来!”
这下十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日本兵虽长了一副鼠眼,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含糊,一看十七的脸色,就知道藏在十七胸口处的东西不一般。
旋即,那日本兵就端着枪冲着十七喝道:“快点交出来!”
另外两名日本兵似乎是那长着鼠眼的日本兵的手下,他们一看这情况,也立即举起枪,把枪口对着十七,嚷嚷着几句日语——大概也是让他赶紧交出来的意思。
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十七,他顿时额头上浮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几个日本兵,身体微微的颤抖——在他胸口处藏着的东西,是关于他这次任务十分重要的线索,若是交出它,他的任务基本就泡汤了。
然而谁知天不助他,刚一下车,他就遇到了这几个该死的日本兵。
火车站人潮涌动,却没人敢在这时站出来帮十七一把。
那鼠眼日本兵看他半天不动地儿,心中不耐,把手中的枪递给旁边的手下,直接上前一步,抓着十七的衣领,向他的胸口掏去。
十七心中大惊,下意识的伸手阻挡,由于他身材魁梧,那鼠眼日本兵一下就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退到了一边。
那鼠眼日本兵被十七推开,勃然大怒,立刻招呼站在旁边的两个手下,命令他们上前押住十七。
十七被两名日本兵架住胳膊,他拼命地挣扎,但是却怎么也逃脱不了那两个日本兵的魔爪。
看他挣扎的厉害,那鼠眼日本兵对他藏的东西更感兴趣,一对鼠目中充满了贪婪之色,立刻向十七的胸口衣服中掏去——一枚火柴盒大小的铜牌从十七的衣襟中被掏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那日本兵在手中摆弄着铜牌,略有些失望的瞪着十七,大声问道。
十七见事已至此,推想这小日本大概是想捞点值钱的东西,心中打定主意,连连开口道:“这位军爷,这只是小的在老家庙里请的护身符,不值什么钱……”
“哦?护身符?”那长着一双鼠眼的日本兵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小小的铜牌,原本因为贪婪而激动不已的脸色微微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十七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开口道:“是啊军爷,小的老家在山西农村,每次出远门儿都会在当地庙里请个平安符,图个吉利。”
日本兵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十七,又端详了一下小铜牌,冷哼了一声,顺手把那小铜牌揣进上衣兜里,不耐的挥了挥手:“乡巴佬,滚吧!”
说罢转身便走,押着十七的两个日本兵哄笑一声,放开十七,上前跟在那鼠目日本兵的后头。
十七站在原地,双拳紧握,脸色气的铁青——然而十七明白,现在不能意气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狠狠的盯着那三个日本兵离开的方向,在心中仔仔细细的记下了他们可恶的嘴脸,拎起被日本兵扔在地上的包袱,恨恨的骂了一句娘,转身融入了拥挤的人群中……
没有铜牌,一切计划都将搁浅。
1940年秋。
在来北京这一年的时间里,十七凭借自己对《易经》的一些粗浅理解,乔装成一名算命先生,通过在街头给各式各样的人算命,打探情报。
同时,他也试图找到那该死的日本兵,想把那枚铜牌重新弄回来。可那日本兵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不见踪影。
直到有一天,事情发生了转机。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十七正在报社前的一个小酒馆内喝酒——酒馆一般都是三教九流聚集的所在,所以在这也偶尔能听到他所需要的信息。
就在他自饮自酌的时候,突然,一辆日本军车停在了报社的门口——从军车里,走下了一名军官。
看着那名军官,十七“砰”的一声放下酒杯,一双虎目等的老大——他可不就是当年抢走他铜牌的那名鼠目日本兵吗!
十七心脏狂跳,然而却没有失去冷静,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日本军官,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那日本军官带领一干人马,走进了报社,过了一会儿,又从报社中,带出了一个头上套着布袋的年轻人。
他们把年轻人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看着这一幕,十七连忙起身冲出了酒馆外,望着那汽车消失的远方,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打算。
他回到酒馆,付了酒钱后,便混入了报社中打探情报。
得知了一些细节后,他便打定主意,坐在酒馆中,静静的等待。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夜色已经漆黑如墨的时候,那辆军车再次出现在十七的视线里。十七紧紧的盯着那军车,只见军车的门开启,从军车中跌落了一个人——正是那白天被日本鬼子带着头套带走的年轻人。
十七心中一喜,却没有急着去找那名年轻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每个星期那名年轻人都会被日军带走,然后又毫发无伤的送回来。
经过了几个月的观察和等待,十七打定主意,从军火贩子手里花大价钱置办了一些东西。
又是一个清冷的夜晚。看着那年轻男子一如既往的被扔下军车,十七觉得,时机成熟了。
旋即,他用了一些手段,说服了那名年轻男子,让他帮忙收集情报,这次合作持续了五年之久,直到抗日战争胜利的前夕,十七终于展开行动,设计杀害了那名长着鼠目的日本军官,然而可惜的是,他还是没能找回那枚铜牌……
1945年6月。
那是一个乌云密布下午,十七凭借多方收集的情报,终于摸到了日军秘密基地所在的位置。
然而不幸的是,当十七到达那河边山头上时,却发现那秘密基地所在的岛屿上黑烟滚滚,显然基地已经被毁。
十七不甘的瞪着那浓烟笼罩的岛屿,气的浑身颤抖。
然而就在十七心灰意冷,准备离去的时候,他骤然发现,这岛屿的形状,竟是一个鲤跃龙门的样子!
这时,十七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那老者在他临行前,对他说的一首诗:锦鲤跃龙门,宝塔镇金身。
明砖缚薄命,漠旹安烈魂。
西陵红颜落,东水向黄昏。
若问何处去,柳月定乾坤。……
当晚,云淡星稀,残月如钩。
十七登上岛屿,凭借诗的指引,掘土开洞,从东配殿摸入古墓中,一切都如诗中所言,十七心情十分激动,一路挺进古墓中殿。他凭借自己的手段,打开了通往后殿的大门——一个充满炫丽壁画的甬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那富丽堂皇的飞天女子壁画,十七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潸然泪下,一边颤抖的往里走着,一边喃喃的说道:“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然而命运总是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把你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一阵机括声毕,十七应声而倒,鲜血汩汩从十七的身上流出,染红了地砖上富丽堂皇的壁画……
十年后,一处摆满牌位的灵堂内。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把一块崭新的灵牌摆在了灵堂内,点上了一炷香。
“唉——”
香雾缭绕在寂静肃穆的灵堂内,老者站在牌位前,伫立了许久,长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去……
黑色的灵牌上,孤零零的刻着几个字:王氏十七之位。
(京郊邪塔卷完。)
第七十三章 善意的谎言()
小船平稳的行驶在清澈的河面上,船上的我们全都狼狈不堪。
这时,我抬起头,放眼望去——东方的天边已经微微发亮,好似一斛珍珠散落云间。
经过了一番折腾,我们终于回到了八十亩地的农家园里。
刚一回去,我们来不及休息,准备立刻离开这里。
我们向店老板匆忙道谢后,王权又给了店老板丰厚的酬金,不等那已经被王权侃的晕乎乎的店老板反应过来,我们便直接上了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北汽勇士。
王权身体状况最好,因此他负责开车,冰块凌虽说手臂上的血痂十分狰狞,脸色也比以前更苍白了点,但看他的精神状态,估计吊打十个我也还是没有问题,因此他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已经快累成死狗的我和重伤员陈歌则被塞进了车的后座里。
王权把车开的飞快,我们一路飞驰,向北京城内的驶去。
王权并没有直接到市里的人民医院,而是开到了他老子所在的军队里。据王权所说:陈歌的伤势不好解释,但到了军队的医院,他就有把握摆平了。
一路无话。
车子一路向公主坟飞速的行驶,终于,我们驶入了一个军区大院里。
经过一番盘查,王权好不容易蒙混过关,接着,我们手忙脚乱的把陈歌送进了部队医院里。
眼看着陈歌被推入了手术室,我那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一些。我揉了揉已经有些干涩的眼睛,疲倦瞬间侵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瘫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地砖。现在的我,好像动一下手指,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
刚坐了一会儿,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该睡觉的时候。我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脏兮兮的头发却被我甩的糊在脸上。让我更加疲惫不堪。
我抬手把油油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向王权看去——只见王权那厮神色紧张,焦急的在抢救室的门前来回踱步。豆大的汗珠排列在他的额头,他也只是偶尔抬手擦一下。
我看王权走来走去,看的我有些头昏眼花,便垂眼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冰块凌——只见他腰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原本汉白玉般的皮肤也附上了一层土灰,左臂上的伤口和血洞已经结成红褐色的血痂。看着他那狰狞的伤口。我不由得想起他吞食那紫色珠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