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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脸的渴望,又软软糯糯,娇态十足,逗人喜欢的不得了。
息扶黎将盘子推她面前:“都是你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高兴坏了,只觉得这会的大黎黎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绷着小脸,换了另外一把干净的银勺,小心翼翼的从整盘葡萄里选了最大的两颗放白玉荷叶小盏中,然后抱起小盏,蹬蹬滑下椅子。
“大黎黎,给你吃最大的。”小姑娘跑到少年前面,举起小盏,黑亮如宝石的眸子瞅着少年,真诚又纯粹。
息扶黎微愣,他看了眼小盏并不接:“你不是喜欢么?为何要分给我?”
小姑娘歪头,不假思索的道:“酥酥吃点心的时候会变的很开心,酥酥把最喜欢的分给大黎黎,这样大黎黎就会和酥酥一样开心了呀。”
童言无心,童语无忌,往往才最能打动人心。
息扶黎低笑了声,收了小姑娘的借花献佛的礼物,弯腰将人抱腿上坐着。
小姑娘抓着他鬓边垂落的鸦发,微微凉凉的发丝顺滑如丝绸,很是好摸。
小姑娘仰头不解:“大黎黎为什么突然抱酥酥?”
息扶黎顺手舀了颗葡萄喂她嘴边,半真半假的道:“因为抱了你,我也会开心。”
听闻这话,酥酥煞有介事地点头,她像啃松果的萌萌小松鼠一样,努力咽下葡萄后才说:“那酥酥就让大黎黎多抱一会。”
息扶黎不动声色的又喂了小姑娘一颗葡萄,这种甜齁了的东西,他一向不怎么喜欢。
小孩儿嘴巴小,整个吞不下,只得连忙又吐出点点,双手捧着埋头啃。
她边啃边含糊不清的说:“可是晚上安置前,大黎黎还是要给酥酥讲故事呢,不然酥酥会睡不着的。”
一听这话,息扶黎就想将人给扔下去。
然,小姑娘还有更惊人的话:“酥酥都是和奶娘一起睡的,所以酥酥不仅要听故事,还要和大黎黎一起睡。”
少年斜睨她,上下打量,一个胖乎乎的矮冬瓜还妄图跟他同榻而眠,谁给她的胆子?
他这一辈子,都只跟自个的世子妃睡!
第010章 小哭包()
真到晚上安置的时候;息扶黎哪里会同个小孩儿同榻而眠。
他今日才初初重生而回;心里头一摊子的事儿还没理清;正是需要独自考量之际;故而他直接将小孩儿丢给伏虎处理。
小孩儿眼泪汪汪的被伏虎拎着出去了;但又不敢真放肆哭闹;只得委屈至极的巴巴喊着:“大黎黎”
息扶黎斜了她一眼;下一刻,冷酷无情得嘭的就将房门关上了。
酥酥眨巴眨巴眼,又抬头软软地望着伏虎:“酥酥会做噩梦;会睡不着的。”
伏虎看了她几息,无奈的将人放到地上站好,大掌揉了她细发一把:“世子不会同意的。”
酥酥扭着肉肉的小指头;细细的奶音都带出哭腔来:“酥酥真的会做好可怕的噩梦;酥酥会害怕”
伏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青年显然拿这样娇娇的小姑娘没办法;只得唤来起先帮酥酥沐浴过的那婢女:“她叫雀鸟;会照顾你的。”
酥酥看了看面目和善的雀鸟;不情不愿地噘着嘴;低下了头。
伏虎给酥酥安排的房间并不远;同在听雨轩;和息扶黎的房间只隔了一吊角耳房。
眼见雀鸟诱哄着带酥酥下去后,伏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小孩儿什么的,就是难办;特别像酥酥这样的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小团子,稍一使力,都怕弄疼了。
酥酥其实很认人,自打雀鸟领着她进了房间,从头至尾她都一声不吭。
雀鸟眉目和善,性子又细致耐心,还不像樱妩那等有旁的心思的,她恪守规矩,在北苑已经好些年了。
她笑意温柔的帮小姑娘净手净面,又换了小衣裳,还给擦伤上了药,末了给小姑娘松了发髻,将一头细软发丝打理的整整齐齐。
“姜小姑娘可真乖呢,”雀鸟放下篦梳,从铜镜里看过去问,“晚上姑娘有擦什么香膏头油么?”
她是晓得有些世家贵女规矩多着,但世子这头又没吩咐过。
酥酥木着小脸摇了摇头,她晚上安置是要擦香香的膏膏,往常都是奶娘帮她抹的,但是她不想说。
眼见时辰差不多,雀鸟便带着小孩到铺陈好的床帏前说:“小姑娘今日就在这里安置,婢子会留一盏壁灯,就睡在外间,小姑娘莫害怕,有事唤一声婢子就行了。”
小姑娘死死拽着雀鸟衣角,肉呼呼的小脸有些发白,如临大敌一般。
雀鸟瞧着心疼,但这才第一日,她一个婢女并不好主动提及同榻。
给小姑娘掖好被角,雀鸟拍了拍她发顶,见小姑娘闭上了眼,她才放下层层帷幔,转身轻手轻脚的去熄了多余灯盏,随后合衣靠在外间榻上。
她不知道的是,偌大床帏间的小姑娘在她转身的刹那,当即睁开了眼。
帷幔影影绰绰,深浅不一,虽有隐约朦胧的光晕透进来,但映照在帐子里,反而显得越发狰狞可怕。
小姑娘怕极了,她嗖嗖钻到被衾里头,将自个整个蒙住,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小团子缩成小小的一丁点,往床角里头靠,再不用憋忍,巴拉巴拉的就开始哭。
她哭也没有声音,咬着嫩嫩的嘴皮,眼泪水一个劲的从眼眶里冒出来,不过片刻就将软枕打湿一大块,细软的发丝也湿了,黏在鬓角细颈上,十分可怜。
她这番动静,竟然半点声音都没有,雀鸟自然无从知晓。
一直到半夜时分,雀鸟一个激灵猛然乍醒,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耳边就听到隐隐约约急促短暂的喘气声,就像是谁被掐着喉咙呼吸不上来的那种。
她心头一凛,冲进里间撩开帷幔。
果然,床笫角落里,凸起的小小一团不断颤抖,还时不时间杂挣扎。
雀鸟讶然,她揭开被衾,轻声唤道:“姜小姑娘?”
被衾下,小姑娘死死闭着眼,面色紫红,紧紧拽着拳头,被梦靥到呼吸不上来。
雀鸟大惊,这样的魇住,她从前听人说起过,不得强自将人唤醒,不然只怕是会伤了神志,失去心智成傻子。
她取来外裳,将酥酥包裹住,冲出房间就去找伏虎。
伏虎不敢擅做主张,只得惊动息扶黎。
本就不曾睡熟的息扶黎沉着俊脸,瞅了眼雀鸟怀里的小孩儿。
小孩儿此时的模样实在吓人,就这会的功夫,那小脸已经泛青,连手心都被她自个掐出血丝来,呼吸更是逐渐变弱。
他将人接过来,皱着眉头指腹一掠那张软乎乎的小脸,颌下脖颈里湿湿热热,显然小孩儿哭过了,就算是睡着了,眼角都还是红的。
他面容一冷,正想让伏虎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谁晓得小孩儿一到他怀里,仿佛知晓一般,竟是慢慢开始平复。
少年脸刹那就黑了,所以,这还赖上他了?非得要他陪着一并安置?
不就没讲睡前故事么,真真的娇气包!
息扶黎无法,只得将人丢自个床榻里,让伏虎雀鸟退下。
浅淡松柏冷香的内室里,半透的轻纱飘忽,氤氲点光,暮霭朦胧,少年一身雪白的中衣,鸦发披散,双手环胸,单腿微屈,半靠床柱。
他垂眸看着身侧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小姑娘即便被梦魇住了,也晓得紧紧拽着他一点衣角,非要靠着他才能平缓下来。
此时小姑娘面色稍霁,呼吸也逐渐平复,粉嫩的小嘴微张,还时不时咂吧几下。
那长卷的睫毛还是润的,少年屈指拂过,就沾的一指晶莹。
他似乎想到什么,意味不明地低笑两声:“小哭包,这才不过一日功夫,就非得赖上本世子,哼哼,往后若是不福泽本世子,看本世子如何抽你!”
虽说福瑞运道一事虚无缥缈,谁都说不准,但息扶黎却亲眼见证过,本是差点被满门抄斩的姜家,却因着福瑞运道一说,化险为夷。
不仅如此,那以后的姜家,当真像有福泽庇佑,处处得好,除却短命的姜玉珏,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姜明非那等货色,往军营里头去走一圈,都能走狗屎运的遇上细作,平白得让无数人眼红的军功,从此平步青云。
而这些种种,都因这会正蜷缩在他身边的小姑娘。
少年眉目有些倦态,他想了半晚上,才算将日后要做的事理出个头绪来。
本是稍微有了些睡意,可让小姑娘这么一闹,此时又没睡意了。
少年单手撑头,侧面对着熟睡的小姑娘。
这会功夫小姑娘已经半点事都没有,面色红润,细软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毛茸茸的跟幼兽一样带着暖意。
有肉窝窝的小手抓着少年的衣角,小小的,软软的,十分好捏。
少年又扫了眼小姑娘的脚,粉粉白白,还没有他巴掌大,小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许是有些冷,不自觉的往少年腿间放。
息扶黎顿了顿,顺手扯了烟青色纹绣祥云的被衾过来盖她身上。
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枕着手臂,阖上琥珀色凤眸。
一夜无话,少年模模糊糊间,竟是做了一晚上的梦,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记忆交错闪现,最后一场滔天大洪水当头罩下来,将他浑身浇的冰凉。
然后,他醒了,身下果然感受到一阵湿冷。
少年一掀被衾,本是蜷缩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已经翻滚到了床尾,而他的身下,居然是一大片的湿润痕迹,特别明显!
少年一愣,凤眸惺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小姑娘也跟着惺忪坐起身,露出同样打湿的白色小裤,少年转瞬明白过来,当即面色铁青地跳下床咆哮出声——
“姜酥酥,你敢尿本世子一床!”
第011章 粘人精()
鸭蛋青织染浅淡祥云纹海的床褥单上;一大片的湿润痕迹;形状千秋;冰冰凉凉。
娇娇的小姑娘低头瞧了瞧;又撩起中衣摆看了看自个的小里裤;雪白的里裤上;从裆下到半只裤管;悉数同样是湿冷的。
几乎是刹那间,小姑娘还带婴儿肥的小脸猛地暴红。
息扶黎气炸了,他面色铁青;满是嫌弃。
小姑娘呐呐地逗着小手指头,心虚不已的时不时觑少年一眼。
少年开始脱里衣,鸦发从肩背垂落到月匈前;映衬着松垮的衣衫;越发显得肤白如瓷。
他扬起下颌,怒意汩汩的警告小姑娘:“姜酥酥;本世子再和你同榻;本世子就跟你姓!”
小姑娘人虽小;但已经有了羞耻心;被这话激得爬起来;在紫檀木雕螭虎灵芝纹三屏风攒边罗汉床上跳了几跳。
小团子红着脸也生气了;奶声奶气地吼回去:“酥酥没有尿床!酥酥从不尿床,这是酥酥流的汗!”
少年叉腰冷笑。
小团子白嫩嫩的小脸越发红了,不过她还是掸着脖子色厉内荏的继续吼:“汗!是酥酥的汗!”
狭长的琥珀凤眸冷然无机质;只淡淡地瞥过去;就莫名有一种无法逼视的威仪。
“哼,姜酥酥这才五月里,还没到盛夏!”少年毫不留情面地拆穿她。
五月里晚上就能流那么多的汗?骗鬼呢!
小姑娘噘嘴,又大又圆的黑瞳孔静默浓黑的眼巴巴瞅着少年,细软的发丝蓬蓬松松,毛茸茸的跟冲人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