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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扶黎还当真没什么想说的,可看着小姑娘的时候,又觉得必须要说些什么。
至于到底要说什么,他还没想到。
姜酥酥娇哼两声,抬脚就要和他擦肩而过。
“酥酥。”息扶黎出声,身体远比心更诚实,他话才出口,人就已经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姜酥酥转身,黑眸湿漉漉地望着他。
那模样,跟那头没人要的小狼崽子一模一样,息扶黎心头一软。
他屈指轻弹姜酥酥脑门:“你还没及笄,当一心做学问,莫要被旁的分了心思。”
“哦。”小姑娘应了声。
息扶黎觉得头疼,小姑娘还没开窍,有些话还不好明讲,不然反而激起她的好奇心,没轻没重地跑去尝试,多半是要吃亏的。
他轻咳一声:“你性子绵软,脸也嫩,瞧着就是好欺负的,记住了,但凡不认识的人来找你搭话都别理。”
“嗯。”虽然这话姜酥酥都听过好几遍了,但她乖巧的没表现出半点不耐。
息扶黎似是而非的硬着头皮继续说:“特别是一些男子,最喜欢欺负你这种小姑娘,遇上这样的,不要客气让阿桑打回去。”
小姑娘这七年大部分时日都生活在桃源,鲜少出牛毫山,目下还真没遇上过这样的。
她睁大了眸子单纯的问:“可是,我怎么知道谁会不怀好意?毕竟坏人脸上也不会写字。”
息扶黎板着脸:“那等夸你长的好,问你姓名,或者借机问路,无故借还物什的,还有故意英雄救美博你感激,更甚者投其所好,变着花样送你礼,这样的就都是不怀好意,统统让阿桑狠狠揍一顿即可。”
姜酥酥还是头一回听闻这些,她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半点都不马虎。
息扶黎见小姑娘确实听进去了,遂放心地松了口气。
跟着,他就感觉自个手被一根软绵绵的手指头勾住了,那手指头还在他指腹抠了抠,像粘人的小猫崽在挠。
“大黎黎,”姜酥酥抽了抽鼻子,她想起七年前那会,为这别离开始难过,“我及笄的时候,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小姑娘眼里浸出水光,当时就泛红了。
息扶黎心头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捏了捏她小鼻尖:“我到时再看看,要是能走开,就来一趟。”
要是不能抽身,他也分身乏术。
就这样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也让姜酥酥欢喜起来。
她弯着眉眼,就那般笑了:“那我等着你。”
息扶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抱着小姑娘脑袋揉乱她青丝。
姜酥酥不动也不闹,任由青年揉,她甚至歪头蹭了蹭。
“酥宝儿,时辰差不多了,该上路了。”沐岸灼瞧的牙酸,心头腻歪的很。
姜酥酥应了声,最后看了眼青年,一步三回头地往马车那边去。
息扶黎朝她摆手:“走。”
姜酥酥走到马车边,撩帘正准备上马车,她忽的驻足咬唇考虑了那么几息。
沐岸灼就见她飞快跑向息扶黎,然后踮起脚尖,想往他面颊边亲一口。
奈何,个子太矮,息扶黎没反应过来,她那一亲,硬生生啄在他下巴上,粉嫩的嘴皮被硬硬的胡茬刺的生疼。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看他一眼,然后捂着嘴像兔子一样跳上了马车。
沐岸灼面色铁青,他狠狠地剜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青年一眼,当下也不等阿桑,一扬鞭就驱马上路。
息扶黎这会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自个下巴,嘴角往上翘了翘。
阿桑这头连忙和伏虎话别,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一直到马车出城走远了,息扶黎回身,他路过伏虎身上驻足,并刻意地摩挲起下巴。
“同样是养个小姑娘,伏虎,你可真失败,不及本世子的半分能耐。”青年睥睨着自个的侍卫,骄矜又得意。
伏虎:“”
不,他并不想有世子的能耐!
这厢已经上路的沐岸灼几乎将牙都咬碎了,他坐在车辕上,边赶马车边对车厢了的小姑娘苦口婆心的说:“酥酥,你今年冬天就十三了。”
车厢里头没动静,但沐岸灼又说:“息扶黎二十三,你们都大了,和从前不一样。”
所以,亲亲什么的,绝对不能有!
“大师兄,”车厢里头传出小姑娘细细软软的声音,“我晓得,我就是舍不得大黎黎”
毕竟,这回也没相处几天来着。
沐岸灼还能说什么,他只能闭嘴,将所有的气都迁怒到地息扶黎身上。
听闻,从前的端王世子就是纨绔子弟,所以,定然是这厮教坏了他家酥宝儿。
“总之,你还是个还没出阁的姑娘,不能和男子走的太近,对你名声不好。”沐岸灼想将息扶黎吊起来鞭笞的心都有了。
过了好一会,就在沐岸灼以为小姑娘没听到的时候,就听车厢里头传来小小的一声回应。
沐岸灼捂着心口,还好,还好,他家小宝儿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殊不知,车厢里头的姜酥酥不以为然,她抱着那顶金冠美滋滋地试戴了起来。
真好真好,她喜欢大黎黎,也喜欢大黎黎送她的礼物!
此这一遭,姜酥酥又回了桃源,过起每日练字做学问的平静日子。
春去秋来,几冬寒暑,不过就是白马过隙,眨眼之间,姜酥酥便到了及笄之时。
她出生在冬日大雪那日,最是冷的时候。
牛毫山是不下雪的,小姑娘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到及笄的日子。
她早八百回去桃源口子上等过,结果一直到她及笄礼毕,都不曾等来想见的人。
桃源中众人皆娇宠小姑娘的很,未免小姑娘不耐,众人还将礼上繁缛的规矩给省了,一应赶热闹欢喜的来。
盖因酥酥的回来,癔症早不药而愈的战初棠如今恢复昔年风采,容貌妍丽,温婉雅致,她素来脾性温柔,故而谁都愿意亲近她。
沐潮生那半白的头发却是没好转,多年如一日,依旧半白着,不过这些年,他过的比从前轻松,偶尔还会出手问诊一番。
姜酥酥的及笄礼从早上一直热闹到晚上,旁的人都为小姑娘长大了而高兴。
可小姑娘自己却不甚欢喜。
当天晚上,她穿着中衣,趴在暖和的床榻里,漫不经心地拆礼物。
阿桑坐床沿边,帮她拆京城那边来的礼物。
“酥酥,你不高兴么?”阿桑拆除姜玉珏的礼物,是一支羊脂白玉雕刻的玉笔挂饰。
那玉笔不过中指长短,很是精致,再打上丝绦就能悬腰上做禁步。
姜酥酥将那玉笔放在喜欢的一边,又拆出姜程远的:“没有。”
姜程远送的是一孤本,前朝大家的字帖,全大殷就这么一本真迹,不可用银钱来衡量,当属无价之宝。
小姑娘慎重的将之放樟木盒里,检查了几遍,确保不生虫子不受潮才放心搁多宝架上。
“你是不是因为世子没来,所以不开心?”阿桑往一堆礼物里扒拉,瞅到里头竟然还有端王府的礼。
“酥酥,你看这个,这个是不是端王爷送你的?”阿桑打开一盒子,里头是奢华的赤金镶鸡油黄宝石头面,还是整整一套。
姜酥酥探头一看:“是端王爷送的。”
她将头面放一边,抽出息越尧的礼来。
息越尧和沐佩玖送她一身锦衣华服,那锦衣是用银月锦裁的,长裙纹绣罕见的双面异色绣。
所谓银月锦,顾名思义,便是这锦的颜色如同月华一般,清辉滟潋,银光点点,特别是在晚上,穿上这身后仿佛集所有月华于一身,钟灵毓秀,美若玄女。
而这东西,自然是贡品,整个皇宫里头除却皇后,其他妃嫔都还分不到的好东西。
再者,那双面异色绣,世人听说的多,可真正见过的没几个。
“好漂亮。”连一向只对拳脚感兴趣的阿桑都惊叹不已。
姜酥酥将那身锦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才高兴没一刻钟,她又意兴阑珊了。
她放下锦衣,又找出战骁的礼物,战骁早在去年就出了桃源回了战家,今日她及笄,特意回来的。
战骁送的是一对金铃铛,铃铛不稀奇,但铃铛壁里头刻着小姑娘的名字。
且那金铃铛不过鸽卵大小,她拆开来,能当禁步压裙,也能坠手腕上吊着玩耍。
姜酥酥把金铃铛放妆奁首饰盒子里头,其他的礼物她瞬间就没兴趣拆了。
她倒回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抱着锦衾滚了几圈。
阿桑帮她把一应礼物收敛好,拍了拍她:“酥酥,夜深了该安置,你不要想太多,边漠战事频繁,世子没来肯定是抽不开身,指不定这会都还在沙场上呢。”
姜酥酥从锦衾里冒出一声来,她对阿桑挥了挥手。
阿桑耸了耸肩,遂回自个房间去了。
整个厢房里安静下来,姜酥酥从锦衾中将自个趴出来,她蹭了蹭软枕,看着床头的金冠。
暮色浓郁,静谧无声。
小姑娘忽的鼻子就酸了,委屈止不住得从心里汩汩冒出来,她翻身抱着软枕蹭了好半天,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大骗子!讨厌你!”良久,她嘀咕了声,带着不满沉沉睡去。
不过几个时辰,天才蒙蒙发亮。
哒哒的铁骑声蹿进桃源,紧接着是一队十人的黑甲骑兵,远远瞧着,都能感受到那股子肃杀的血腥之气。
桃源沐众人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打头一人下马跃众而出道:“我等乃是端王世子麾下,奉命给姜姑娘送礼而来。”
众人这才发现,十人骑兵身后还拉着十口大箱子。
姜酥酥被阿桑刨起来的时候还云里雾里的,待看到那十口大箱子之时,瞬间清醒了。
“姑娘的礼送到,我等告辞。”十人放下箱子,动作齐整地上马调转马头,前后不过一刻钟就要离开。
姜酥酥反应过来,她连忙问:“大黎黎呢?他怎么没来?”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回道:“世子一月前守城战伤,已在回京路上,故而无法亲自前来。”
闻言,姜酥酥大惊:“他伤哪了?伤的很重吗?”
那人却是不说了,只朝众人拱了拱手,飞快打马离开。
“等等”姜酥酥提起裙摆就要追。
“酥酥,回来!”沐潮生喊住她。
小姑娘回过头来,眼泪刷得就下来了:“爹爹,我我想去京城。”
沐潮生叹了口气,他挥退其他人,摸着三髯美须道:“我和你娘同你一起去京城,端王世子受了伤,约莫我还能给看看。”
小姑娘忙不迭地擦了擦眼睛,她想对沐潮生笑一下,却笑不出来:“谢谢爹爹。”
沐潮生微微一笑:“你也莫担心,受了伤还能从边漠赶回京城,约莫不是那等性命垂危的伤势。”
姜酥酥点了点头,她转头看着那十口箱子,表情复杂。
沐潮生也是说做就做的人,距离天亮不过就一个时辰,他叮嘱小姑娘收拾一番,等用过早膳就启程。
姜酥酥巴不得快些到京城,那十口箱子,她也没功夫理会,只打开了第一口箱子。
偌大的箱子里头,空荡荡的,就一根沉香木雕的簪子。
那簪子是用一整块沉香木雕的,簪头是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簪身是祥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