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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郊斜她一眼:“我都被他的人砍成这样了,不杀了他我还混不混江湖了?”
“行行行,你厉害,那你继续。”夏幼幼懒得劝。
周书郊赶紧抓住她的袖子,讪笑道:“我一个人也没办法继续啊,估计不到天黑我受伤的消息就会传到密语阁了,到时候阁主肯定会派个助手给我,那我这积分不就得分出去一半了。”
“你想怎么样?”夏幼幼挑眉。
周书郊果断道:“不如你去信给阁里,主动担我的助手如何?不过先说好,就算你杀了武遇,那积分也得全给我。”
“先不说我同不同意吧,你这是鼓捣我打白工呢?”夏幼幼颇为无语。
周书郊挑眉:“程宴这单子上你还欠我银子呢,这次扯平如何?”
“谢谢了,我这就去帐房给你支银子,你甭想拉我下水。”夏幼幼干脆的拒绝。
周书郊急了:“那不行,到我狐狸精手中的单子,从来没有放弃一说,若是因为受伤就不干了,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
“你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啊。”夏幼幼斜他一眼,对他这种要脸不要命的做法很是无语。
周书郊深吸一口气,看着事不关己的夏幼幼,思忖着该如何让她答应自己,正想得入神时,就看到夏幼幼将手掌摊在他面前。
“做什么?”周书郊莫名其妙道。
夏幼幼挑眉:“我的暗器呢,之前忘了跟你要了,现在你仿也仿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哦,我进来时将东西都扔床底下了,你自己弯腰找找。”周书郊随意道。
夏幼幼看他一眼,当即去看他床下,下面除了一把长刀,只有一小片薄薄的铁片,她捡起来一看,却是狐狸形状的。
“只有这个,我的呢?”夏幼幼举到他面前。
周书郊顿了一下,随即大惊:“我不会一时手快给打出去了吧?”
“你故意的?”夏幼幼眯起眼睛,也不意外她会多想,那东西是自己的独有之物,见之如见她,要不是信任他也不会随意借出,这货该不会是早就想好拖自己下水了吧。
“怎么会,”周书郊简直冤枉,“我还没卑鄙到那份儿上好么,真的是无意之举。
“哇,你这说辞真是很有说服力了。”夏幼幼斜他一眼,凉凉道。
周书郊嘴角抽了抽,知道再解释也无用,索性顺着道:“既然你已经被我牵扯了,那朝廷的追兵相信也不会只抓我一个,不如我们一起趁早把这事儿了结,杀人灭口如何?”
“”夏幼幼冷笑一声,“很好,我也正有此意。”
至于杀谁的人灭谁的口,看她手上的动作就看得出了。
周书郊忙道:“这次的单子若是做成了,我能往上升四个排名,以这个速度不出两个月我就能成第一,到时候可以帮你查是谁害死了甫至不好吗?”
夏幼幼手下一顿,周书郊以为有了希望,立刻期待的看着她。
她静了片刻,最后道:“你排名比我低三位,要爬第一还是我更快,所以这次的积分全归我。”
“”周书郊一怔,想了许久后咬牙道,“可以。”
这人还真是甫至的终极迷弟,竟然连自己心心念念的排名都不在乎了,夏幼幼无语的看他一眼,随后沉默下来。
师父的仇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觉得要报仇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加上她平时接单量太少,爬第一很是困难,所以一直没动过要找弑师仇人的念头,眼下既然有机会了,试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若杀师父的人是个大恶人,那便送他上西天给师父当牛做马,若杀师父的是个好人那便算了吧,谁让师父倒霉,接了这样一张单子。
“武遇他身边那么多人守着,你今日失手,恐怕下次就没那么容易靠近他了,”夏幼幼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会给密语阁去信,免得他们再派其他人来,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再动手。”
周书郊抿了抿唇:“再过半个月就是镇国公的寿辰,到时候武遇作为他的曾经的门客定然会去,到那时他总不好再带一群护卫,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混进去杀了他。”
“也就半个月,你身上的伤恐怕不会那么快好,不如再找机会。”夏幼幼不甚认同。
周书郊微微摇了摇头:“谁知道他能活几时,还是趁早动手,若是被朝廷捷足先登了,我这一刀不是白挨了。”
“随你,”夏幼幼无言道,“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像你这般为一个单子拼命,若有什么不对,我定然第一时间逃走,你这几日仔细养伤,免得到时候拖累我。”
周书郊笑笑,一双美目流转,含情脉脉的看她一眼:“我身上的伤不能被程府的人发现,所以还要夫人多照顾了。”
“”
片刻,夏幼幼从周书郊院中出来,看到外面守着的小厮后沉着脸道:“这个娇娇竟敢跟我顶嘴,将院子里的猪崽都抱出来,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座院子,我倒要看看,饿她个十天八天的,她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下边的小厮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一听到命令赶紧进院把猪都赶了出去,带到远远的地方养着,而其他人也自觉离周书郊的房子远了些。
夏幼幼默默松了口气,祈祷尚言回来之前,周书郊至少能下地吃饭。
傅明礼自那天夜里出现一次之后,有两三天都没有进家,这几天每天都是夏幼幼自己一个人吃饭,吃时还要趁大家不注意偷留些饭菜,好给周书郊送去。
不明情况的厨房只知道近日夫人吃得很多,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刘成偶尔回来拿些东西都有人向他讨功。于是夫人现在能一个人吃两人份饭菜的消息又传到宫里。
傅明礼听了不知该作何反应,自己在做事时时常因为担心她没什么胃口,这小姑娘倒好,自己离开后整天可以吃这么多,当真是没心没肺,可这心里不是滋味的同时,又觉得颇为自豪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么听话懂事的姑娘是自己的。
想通了这一点,傅明礼对刘成道:“到底是我养得好,叫她一个人在家时多吃些,免得我在外面担心,她当真就很是听话,一个人在家也会好好吃饭。”
刘成:“”督主啊,我真觉得夫人她就是纯粹的饿,跟谁嘱咐她没什么关系。
傅明礼不动声色的炫耀完,这才能静下心来看文书。这几日他的人已经打入武家,发现武遇书房里有个暗室,想必账本就在那里。他得尽快找到账本,然后逼武遇在文武百官面前承认他和大皇子狼狈为奸,尽早除去大皇子这个绊脚石。
等到徐延登基,他便能洗脱太监身份,以傅尚言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跟自己的手下说。
刘成看着认真工作的督主,突然陷入一片感动,自打夫人住进私宅起,他就许久没有见过如此努力的他了。
时间过去三日,周书郊身上的伤口终于开始结痂,而傅明礼也终于有了空闲,回家去看被自己冷落的夫人。
傅明礼本以为,自己这么久没有回来,夫人定然想自己想得紧了,在自己派人告诉她回去之后,她会守在门口等着。
结果等他从马车下来时,门口只有几个丫鬟小厮候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在。
刘成见他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急忙道:“外头天热,许是夫人在厅里等着。”
“我又没问你,你多什么嘴。”傅明礼不悦的看他一眼。
“”您是没问,可您全写在脸上了。刘成很发愁,也不知道越来越喜欢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督主是好是坏。
傅明礼不欲与他多说,径直朝厅里走去,当他在厅中也没看到夏幼幼时,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接着便更加不悦的看着刘成。
“??”刘成看了一眼周围,好像就他一人站在那里,看来督主看的就是他了,他犹豫一下,硬着头皮道,“或许是夫人昨日听说您会回来,一时激动便失眠了,今早没能及时起来?”
傅明礼点了点头:“以后还是莫要太提前告诉她了,免得她夜里休息不好。”
说完,他便朝厅外走去,一只脚刚过厅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于是又停了下来:“刘成。”
“督主?”刘成忙跟上。
傅明礼伸手制止他,想了一下后道:“念在你跟我这么久了,今日便算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莫要再胡乱说话。”
“”督主您真该拿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允许我说话了!刘成在风中凌乱,也顾不上去追自己的老板了。
傅明礼一人走到寝房前,一个丫鬟正坐在地上守着门,看到他来了之后便要行礼,傅明礼淡淡扫了她一眼,她当即僵住不敢动了。
“夫人还在睡?”他压低声音问。
“回老爷,还在睡。”丫鬟用比他更低的声音道。
傅明礼点了点头,正要推门进去,突然想到一件事:“近日家中可有什么事?”
“回老爷,除了娇娇被夫人关起来外,还有就是大夫那的草药少了许多,其余的倒没有了。”丫鬟低声道。
傅明礼点了点头,这些事他已经通过暗卫都听过了,看来没有旁的事发生了。他让丫鬟退下,自己轻轻的走进去。
一进里间便看到夏幼幼睡得正沉的脸,小小的呼吸声浸透着淡淡的花香和皂角香,傅明礼绷了几日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将衣裳换了,然后躺到夏幼幼身旁,听着她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因为昨夜睡得足,只是浅眠一会儿便醒来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夏幼幼还是在睡,他只得起身找了本书,边看边等他的小姑娘起床。
这一等就等到了近晌午,夏幼幼才悠悠醒来,晌午的阳光又强又烈,哪怕隔着一层窗纸,也将整个屋子照得明亮。
她半梦半醒的眯着眼,便看到有人坐在她床头看着书,垂眸翻书的样子让她一阵恍惚:“师父?”
“嗯?”
夏幼幼猛地惊醒,朝傅明礼讪讪一笑,都怪周书郊这几日总是跟她讲什么报仇大计,竟让她产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你回来了啊。”夏幼幼笑道。
傅明礼的脸因为逆着光,她看不清上面有什么表情,只是听到语气好像很淡:“嗯,回来了。”
夏幼幼见他似乎没有听到自己叫了什么,当即松了一口气,感觉脑子还是有些发沉,于是又闭上眼睛:“我想再睡一会儿,等午膳时你叫我。”
天杀的周书郊,每次都要她去送饭包扎,昨夜又起烧,让她忙活了整整一夜,就连看到心爱的尚言想到的还只是睡觉。
傅明礼以为她是说笑,结果看到她当真又睡了过去,当即脸色发沉,手指无意识的捏紧被单。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虽然只是说了两句话,他还是察觉到她好像对自己冷淡了不少,往常都恨不得扑到自己身上不下来,可今日竟然只想着睡觉。
还有,她方才叫他什么他其实是听到的,只是上次已经被她敷衍过一次,他不想再被敷衍,所以就索性不问,反正他想知道的总会查到。
师父她两次叫这个人,都是在睡得迷迷糊糊时,也不知是何人给她留下的习惯,让她在床笫间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