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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你这几日一直不用膳,我便来看看。”夏幼幼斜了他一眼。
程宴顿了一下,失笑道:“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胃口,放心吧夫人,小生没那么容易死,不会让令夫不好交差的。”
他没说这件事之前她还没想到,夏幼幼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程宴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本想利用傅明礼对食的身份从这里出去一日,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只是傅明礼手下的妻子,手里并没有放他出去的权力。当他知道这一点时便已经放弃了,吃不下饭仅仅是他个人的事,而非要威胁谁。
夏幼幼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最后咬着牙问:“你为何要出去一日,想要见谁?需要多久?”
“小生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夫人,”看着墙角的竹子,程宴失神了片刻,缓过来后垂眸道,“她曾与小生约了七夕在西陇桥相见,眼看七夕将近,小生却不能赴约了。”
夏幼幼眉头一挑,合着这还是个爱情故事。可惜她并不感兴趣,此刻只想将此事彻底解决了:“你也别废话了,不就是七夕么,今日你好好吃饭,到时候我带你出去。”
“真的?”程宴愣住了。
夏幼幼耸耸肩:“自然是真的,不要再跟我耍手段,否则我随时会反悔。”
“若、若夫人能将小生带出去一日,小生定然什么都答应!”说罢,程宴微微咳了几声,便叫门口的护卫去给他端饭食了。
夏幼幼无言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直接去找了周书郊,将此事告知他。
周书郊听完沉默半晌,幽幽问:“你想帮他就帮呗,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万一他骗我的怎么办?要是趁这个机会逃了,岂不是会影响尚言?”
周书郊眨了眨眼睛:“那就不帮呗。”
“万一他就这么饿死了呢?不还是会对尚言不利?”看那群人对他的重视程度就知道,这人是要好好护着的,真要是死他们家了,不太合适吧?
早知道当初就直接装傻充愣的不让来了,也省得到如今的场面。
周书郊嘴角抽了抽:“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既要带他出去一趟,还不能让人丢了死了对吧,所以你想让我一起去看着他?”
“就是这么个意思!”夏幼幼笑了起来,“我已经问过他了,根本不需要一天时间,他跟他媳妇儿约在酉时,我们只需要将他带出去两个时辰就好。”
周书郊闲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也不能白帮吧?”
嗯,国际惯例,谁帮谁都不能吃亏。夏幼幼果断道:“下次你接的单子,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积分归你银子也归你,如何?”
周书郊想了一下:“银子归我积分归你就成,不过无论是什么单子,你都要来助我。”自武遇的单子报上去,夏幼幼的排名已经上升到第二了,她本该是第三的,结果第二那位近日无心工作,排名自动掉了一位,这就让她给捡了漏子。
现在她已经是第二名,再稍作努力便能去查甫至的死因了。
夏幼幼见他对自己师父如此上心,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当即便答应下来,并允诺:“积分我也不白要你的,你既想升排名,就等我查清了师父的事,之后我接的所有单子都归你。”
“成交!”周书郊才不做什么无私奉献的人,见夏幼幼如此大方,当即便答应下来。
此事便这么定了。
等到七夕那日,夏幼幼请别院中的护卫喝了一通酒,这通酒直接将大家都给放倒了,她和周书郊直接将人带了出去。
坐在朝西陇桥方向走的马车,周书郊仍然不敢相信:“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想出来还不容易,”夏幼幼不屑道,“那群人这几日坚持找我帮忙,我请的酒还敢不喝?再说了,任他们如何想,也不会想到我会给他们下药。”
周书郊点了点头:“也是,毕竟在他们心里,咱跟他们是一伙的。”
“多谢夫人、小姐。”程宴咳道,这两日他强迫自己进补,此刻面色已经好了不少。
周书郊斜他一眼:“可别,我可不是什么小姐,你叫我娇娇就好。”
“我谢谢你了,别浪。”夏幼幼嫌弃的看他一眼。
程宴轻笑一声:“多谢二位了,二位的恩德我程某人定然会铭记于心。”
“你也姓程?”夏幼幼惊讶道。
程宴心头一动:“怎么?”
“哦,没事,她男人也姓程。”周书郊悠悠道。
程宴顿了一下,笑道:“这也是巧了,或许还是本家,敢问夫人是何地程家?”
“哦,都城里的,”夏幼幼轻描淡写道,说完见程宴还想继续问,立刻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对了,你确定你夫人会来吗,你和她大概要相处到什么时候?”
猛然被提起此事,程宴怔愣片刻,垂下的眸子掩住了眼底的不确定:“或许,会来吧。”
“你也不确定?”夏幼幼挑眉,“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程宴犹豫的看着她:“亥时?”
“不行,”夏幼幼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给他们用的是普通迷药,那些护卫个个都身强体健,估计要比一般人奈药,不到亥时估计就醒了。”
“可若是我夫人来得晚了怎么办?”程宴微微急道。
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跟自家夫君见面这样重要的事,若她记得,怎么可能会来晚,若是不记得,那估计无论你等多久都等不到。”
程宴的手紧了一瞬,苦笑道:“夫人说的是,那请问夫人可以容我等多久?”
“最多等到戌时,其他的恕我不能答应。”夏幼幼果断道。
程宴似有若无的叹了声气:“如此,便只能这样了。”说完便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不再与他们交流。
周书郊朝夏幼幼眨眨眼,意思是这么好看的男人你也忍心为难?夏幼幼白了他一眼,心情不佳的闭上眼睛。
今日七夕,她也想尚言的好不。
西陇桥的人比想象中要多,男的女的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气,仿佛有人给他们发钱一般。夏幼幼一边嫌弃这些男女,一边跟紧了程宴,生怕他一不留神就给溜了。
程宴另一边的周书郊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们这行拐卖卖拐的什么都干,一般目标失踪都是因为人多加大意。
多年的老套路,他们自然不会分心。如此想着,三人呈三角状在桥上走,因为人多拥挤,几次都要被冲散队形,但都被周书郊和夏幼幼给挡了回来,被撞回去的那些人也是烦躁,但看到这两“女”一男的相貌实在出色,辱骂的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三人在桥上走了几个来回,周书郊再次扭住一个来卡油的老色鬼后,不耐烦道:“你夫人到底在哪?”
程宴也寻得着急,听到他质问后难堪道:“她说了会来的。”
“所以呢,你看到她了?”周书郊无语的看着他,这货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程宴微微摇头,第一次失了文人风度:“你且信我,她会来的。”
“不是我们信不信你的问题,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到时候不管你能不能见到她,我们都必须离开。”夏幼幼叹了声气,坚决道。她让他出来就是为了在尚言回来之前能少点幺蛾子,若是自己带他出来的事被发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程宴留恋的回看一眼西陇桥,看到尽头有一摆摊卖字的人后犹豫一下,对夏幼幼道:“可否等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夏幼幼挑眉。
程宴不再犹豫,向夏幼幼借了几块碎银后直接朝字摊去了,夏幼幼与周书郊对视一眼,急忙跟了过去。
只见他将碎银交给摊主,然后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交到摊主手中:“先生,若是有一位身穿黑衣、脸上有桃花胎记的姑娘过来,麻烦您帮我将此信转交给她。”
身穿黑衣,脸上有桃花胎记,这不是密语阁原先排名第二、目前刚被夏幼幼给挤到第三的花语?
夏幼幼眉头微挑,周书郊便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于是走到程宴面前问:“请问公子,可否将信借给小女子一阅?”
程宴知道这是他们放心不下自己,当即大方的将信交了出去,周书郊看他一眼,将信抽出来查看。
内容上没问题,用纸也只是普通纸张,除了这字体看起来苍劲非凡,其余的周书郊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便将信纸重新折好递给程宴:“多谢。”
“应该的,”程宴面色淡淡,事实上从刚刚没等到他想等的人开始,他的脸上便没有了多余的情绪。
夏幼幼看他一眼没有开口安慰,只是对摊主道:“仔细点收着,过几日我会来找你。”
程宴朝她感激一笑,摊主忙答应下来,然后吭哧半天才道:“那个我见公子笔力非同一般,可否请公子赐两个字,让小的充充门面?”
程宴点了点头,重新取了纸笔,写了两个字后交给摊主,摊主看了大为赞赏:“公子的字可真好,饶是有天下第一才子美称的程宴,恐怕也比公子逊色三分。”
夏幼幼正伸着脑袋研究他的字,一听到这话登时就不服气了:“你又没见过程宴的字,如何知道他写的不如这人了?”
“小的几年前还是有兴见过程宴公子的字的,只是跟眼前这位公子比起来,多一分洒脱,少一分肆意少一分厚重,仔细算来还是要比这位公子逊色一分。”摊主恭敬道。
“那是你没有鉴赏能力,真要是他写的好,那为何都说程宴是第一才子,不说他是第一才子?”夏幼幼瞪着眼睛不服气道。
程宴笑笑:“若是摊主几年前见的,自然是比不上现在的小生的。”若是这么久了都没有长进,岂不是白白多活了几年。
“那你肯定看的是赝品!等过几日,我非要拿了程宴的字来,让你看看谁写的好!”夏幼幼气恼道。
程宴奇怪的看她一眼:“夫人府中也留着程宴的字?”
“我家多的是,”夏幼幼不屑道,“我想让他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程宴见她如此维护自己,不免觉得好笑,至于后面那句就当做她随便说说的了:“想不到夫人如此喜欢程宴,若是不嫌弃,小生定要送您一副字。”
“我要你的字做什么?”夏幼幼嫌弃的看他一眼,本还想再说话,却被周书郊无语的拉了拉衣袖,示意她不要丢人现眼,她只好将一肚子的不服气都憋了回去。
摊主道了谢,从摊子下面取了一盏并蒂莲河灯:“若是送银子恐怕就俗了,小的也没有旁的可以道谢,只有送公子一盏并蒂莲河灯,祝公子和夫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程宴苦笑一声,从摊主手中接了过来,夏幼幼眼巴巴的看着漂亮河灯,心里有一丢丢的想要,却不好意思开口。
周书郊拒绝自己的搭档再这么丢人现眼下去,当即咳了一声挡住她的视线,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夏幼幼立刻点了点头,三人乘上马车朝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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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宅之中,傅明礼看着晕了一地的护卫阴沉着脸,许久都不能言语,一直跟在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