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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棠江狐疑地看着他,还是听话地举起哑铃;按照笔记本上的记载;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没做两下,就被剑哥赶紧喊停了。
“停停停!做手臂弯举的动作,你腰晃什么?”
“笔记上说用力的时候要呼气。”
“这和你弯腰有什么关系?”
其实何棠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呼气吸气时会带动腰部一起动作,他只能找了个借口。
“呼气使我张嘴,张嘴就想吃饭,为五斗米折腰——”何棠江没皮完,就被人打了一下脑门。
“注意看我的姿势!”剑哥举起一个哑铃,示范道,“尽量用鼻子呼气吸气,如果觉得肺活量不够,吸气的时候可以适当用嘴部,但是呼吸都要平稳,不要带动身体一起晃动。”
他做了几个标准的站姿哑铃弯举,回头再看何棠江。
“看明白了没有?”
何棠江点点头,然后这次自己又试了一下,挺标准的。
“我发现你小子——”剑哥看着他突然笑了,“你这小子不用脑子记动作,用身体记。哈哈哈,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在学校是不是常挂科?”
见何棠江似乎有点不开心,剑哥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脑子也记不住这些,当年就是成绩不好才被爸妈送去当兵——”
“我模考都在一本线以上。”何棠江冷不丁地说,“是剑哥你的笔记写得不对。”
“你这臭小子!”
楚柳表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何棠江被剑哥按在地上摩擦。
他后退一步,关上门。
“我是不是该十分钟之后再来?”
“去你的!”剑哥对他扔了一个空水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楚柳表哥笑了笑,推门坐下来。
“是这样的,有一个商场开业,邀请我们去演出。”
这些年因为跑酷和极限运动的普及,越来越受年轻人喜爱,一些商业活动也开始邀请跑酷玩家们去给他们增加噱头。
“没兴趣。”剑哥对这些不感冒,想也不想地回绝了。
“你听我说完。”楚柳表哥道,“这一次的商演难度不大,我想着——”他视线转向何棠江,“要不要让糖浆去试一次?”
“嗯,我?”何棠江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可我现在练基本的练习都不标准。”
“这次商演,只会利用商场里的一些简单的器具进行演示。承办方也担心会出意外,不会允许我们进行太高难度的表演。”楚柳表哥解释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给你做一些基础的练习,到时候你就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参加表演,也算是一次体验。”
剑哥皱着眉,似乎在考虑楚柳表哥这句话的可行性。
“而且——”楚柳表哥加了重音,“何棠江,你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练习吧。”在何棠江要开口辩解之前,楚柳表哥摇了摇头打断他。
“如果不是因为与别人打赌,你根本不会接触这个世界。说到底,你并不是对极限运动产生了兴趣,你只是年少意气。”他看向剑哥,“一个对极限运动不了解、不感兴趣的人,你以为他真可以打败‘常青会’的成员?”
剑哥认真想了想,最后竟然同意了楚柳表哥的意见。
“一个月之后,你去参加商演。”
于是何棠江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外出跑步十公里,锻炼心肺能力。长跑结束后做十到十五分钟的拉伸,休息,期间尽量保持站姿和走动,不能随时就坐下躺下。下午继续开始训练,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交替。到了晚上,又是四十五分钟的变速跑步,然后搭配对特定部位的增肌练习。这已经是考虑到何棠江没有基础减轻过的练习菜单了,即便是这样,何棠江每天锻炼的时间依旧超过了3个小时。
周日休息的时候,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摊成一条死鱼。
正好这天楚柳来看他,见他这模样咂舌道:“自找苦吃说的就是你啊。”
何棠江对天翻了个白眼,看见死党幸灾乐祸的笑脸就来气。
“你等着,等我练成施瓦辛格,我把你压在地上前摩擦。”
“别啊你,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楚柳故意坏笑,假装摸了摸一身鸡皮疙瘩,“何棠江你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性向有问题哦。”
何棠江沉默地看向他。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楚柳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了两声,翻了翻手机说。
“走了,兄弟。雯雯喊我出去约会。”
“跪安吧。”
“喳,老佛爷。”
何棠江已经没力气对死党翻白眼了,他翻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思考,自己这是图什么。
因为气不过韩峥目中无人?还是何山的遗物真的对自己有这么重要?一个缺席了他百分之九十的人生,一点都不负责任的父亲,自己有必要为了了解他的过去而卖力到这种程度吗?
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肆意挥霍高考后这个漫长的暑假,去纪念自己最后的青春?
楚柳表哥说他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何棠江却觉得这话不完全对。他是为了争口气没错,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服输,更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可以做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划了一条线,把这条线叫做“成熟”。曾经说要成为科学家、总统、超级英雄的那些人,与长大后平凡的自己握手言和。即便偶尔看到少数人创造了奇迹,也只会感叹几句“那是我们做不到的事”,然后将它们彻底抛到脑后。
那条没有痕迹却泾渭分明的线,让他们甘愿将自己永远划归为“做不到”的那一类。
何棠江已经十八岁了,他已经知道长大并不意味着无所不能。但就像年幼的时候,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十八岁的他也绝不想让过去的自己失望,他可以做到。
他要跨越那条线。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眨眼而逝,何棠江还没开始掌握自己练习了些什么,就被楚柳表哥通知明天要去参加商演。
“演、演什么?”何棠江有些紧张道,“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放心吧,都是些外行人看热闹。”楚柳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多高难度的动作,足够花哨就可以。”
“花哨的动作?”何棠江想起了第一天来这个练习场的时候,看见剑哥他们在两米多高篮球架上来去自如的模样,咕嘟咽了口口水。
“哈哈哈哈。”剑哥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明天早上彩排你先看我们练一遍,然后跟着我们练。没几个动作,很好掌握的。还是说,你怕了?”
剑哥的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
“我怕我怕表演的太好,喧宾夺主了。”何棠江不愿被他小看,不服输,然后又被剑哥了两把头毛。
可没想到正式表演的那一天,楚柳这小子竟然带着许嘉雯一起来了。
不仅来了,他还拿着手机对着何棠江录视频。
“我们糖糖的第一次,宝贵宝贵,一定要记录下来。”
第81章 东京篇 (九)()
此为防盗章哦;购买比例不足7的读者,24小时后可以看到到今天为止;我对高山探险并没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概念,除了危险、困难,这两个最基本的形容词外,没有任何直观的感受。
我身边也并没有接触过高山探险或者极限登山的人;所以当我决定去尝试登顶第一座山时;我只能给这个人打电话。
“适合初学者的登山?”
韩峥接到我的电话以后;有些不以为然。
“你们学校附近有很多山,节假日的时候找伙伴一起去就行了。”
“我说的不是那种;不是悠悠哉哉;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聊天的那种登山,我是说像你们一样;你说过的高山探险!”我只能急着和他解释。
“你确定?”
“我想试一试。”我有些忐忑道;“是不是不行?对外行人来说;果然太难了吗?”
韩峥突然轻笑一声,语气里不知道是不不屑,还是自嘲。
“外行?这年头只要有钱,再外行的人;也可以被人抬着送上珠峰峰顶。”
“可是我没钱。”我老实说;“而且我是想靠自己体验一次登山的感觉。”
这一次;韩峥考虑了很久;才对我说。
“去报团吧。”
嗯;报团?什么意思?
五分钟后,按照韩峥的建议我打开电脑搜索“四姑娘山登山协作”,一下子跳出来很多结果。我反复对比了几家,最终确定一家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登山商业队伍,对方给我报价2元,包从成都接送、期间的食宿,以及协作我成功登顶。虽然比起同期的其他几家有点小贵,但是胜在他们可以代办登山许可证(费用包含在内,登山协作也是一对一,这就比较令人放心。
为了怕自己打退堂鼓,我当即就给对方支付了5元定金,约定登山时间定在国庆假期。
“要不要报个登山基础训练班?两天只收四百。”最后,似乎看出来我是个新人,对方好意地询问。
“谢谢,不用了,我有朋友会教我的。”
大概是因为在之前的对话中我暴露了自己是个登山小白的事实,商业队的登山协作对我口中的朋友也表示怀疑,一再跟我重复,没有进行基础训练就冒然去登山是十分危险的事。如果我一再任性,他会考虑拒绝接我这一笔单子。这时候,我只能告诉他们。
“我的朋友之前是大学登山队的。”
对方似乎不以为意。
“哪个登山队?现在的学生随便建一个社团就说自己是登山队。”
“常青会,韩峥。”
在我说出这几个字后,对方突然没有了声音。
一秒钟后,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只留下我与手机黑屏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当我打算打回去时,对方竟然又拨了回来。
“是那个韩峥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韩峥,但如果是京华大学常青会的韩峥,那么,是的。”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急喘气。
“他也来?”
“呃,他应该不会来。”
在我一再和他确认后,这位商业队的沟通人员才没有退了我这一笔单子。
半个多月后,当我亲眼见到扎西时,他才肯告诉我。
“我那时候以为你耍我呢!你既然认识韩峥,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商业队来协助你登山?我还以为你是别的竞争对手派来打探底细的细作!”
我有什么办法呢。韩峥是不会带我去登山的,一,他不愿意,二,我也不愿意。
人家十一月份还要去尼泊尔,每天忙着训练,哪有时间陪我一个新手去完成难度级别为零(对于韩峥而言的登山计划。不过虽然这么忙,这家伙好歹没忘记教我训练。
自从我定下来国庆去四姑娘山之后,有两件事摆在计划表的前列,一是必须去赚更多的路费,其二就是韩峥的魔鬼训练。
在那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魔鬼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一小时完成2个俯卧撑,每天训练三个小时以上,被一群流浪汉追逐求生?
这些在韩峥的训练计划表前,都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