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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坐着让对方等着吧?”
他低下头喝茶。
我眯着眼睛看他:“现在在等你见面的,是乾州市公安局局长,而你只是个刑警队队长。所以,你真正的地位和权力,属于高级机密,一般人不知道,对吧?”
他慢慢地点头,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把警帽戴上,说:“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说。”
然后他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身嘱咐别忘了跟黎绪联系,又叫我替他问黎绪的好。
我答应着,继续坐在沙发里发呆,等听见楼下汽车发动开走以后,猛想起应该问一问苏醒的事情,那个据说跟我长得很像的男孩子,原本好好住在蓝天康复医院里的,突然就被接走了,怎么想都应该是他们的人干的,刚才居然一点都没想起来要问,气得狠狠往桌上捶了一拳。
气完以后,又惦记常坤交待的事,赶紧拿出手机准备给黎绪打电话,转念想她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人恐怕不是每时每刻都方便接电话的,所以还是跟之前一样,发短信过去,告诉她江城警方托我带话,说乔兰香在乾州,可能已经盯上她了,千万小心。
短信刚发出没多大一会,她回电话过来了,撇开乔兰香的事不问,反而问我是不是找到成冬林了。
我故意夸张地尖叫起来:“你是包打听啊?消息快要比我都灵通了。”
她说:“滚,网上已经铺天盖地了。”
我大笑:“是哦是哦,还有网络。”
她不笑,语气又冷又严肃,问我:“找到的是死的还是的?”
我说:“看着是活的,实际跟死了差不多。”
她声音有点厉,问:“什么意思?”
我说:“三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要不,见面说?或者等我弄得更清楚点再见面也行,看你方便。”
她简单沉默几秒钟,问我在哪。
我把所在茶楼的地址和包厢号报给她,她没说客气话,只叫我等着,然后啪的挂断电话。
四十分钟后,楼下传来黎绪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步子迈得那样大,赶着去投胎似的。
我连忙起身把门打开,她紧跟着就像一阵最炫民族风似的刮了进来,穿着条大红配大绿的麻布长裙,晃得我眼晕,正想问她这是什么打扮,她已经在对面的座位上翩然坐好,端起刚刚给她点的茶就一通猛喝,茶水从嘴角漏出来,淌得满身都是,跟个梁山好汉似的,很对不起她扎得很好看的两条麻花辫,辫梢还绑了小女孩子用的那种带塑料珠子的红头绳。
我不动声色仔细闻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尸臭味是一点没有了,倒是飘着一缕劣质地摊香水的味道。
我想,既然触发寄生人杀意的是她身体所散发的奇特而隐秘的药香味,那她肯定就是有意识地喷香水来遮掩体味,否则没必要,一个不喜欢珠宝的女人,大抵也不会爱香水,何况是这么难闻的香水。
我怕她着急,就先不管细枝末节的东西,连寒喧的话也来不及扯,一口气把成冬林是在哪里找到的,找到当时的情况以及后来我亲眼目睹他七窍爬虫的情况全都说了。一边说一边胃里又犯起恶心来,恨不得拿把剪刀把那段记忆卡嚓一声全部剪掉。
黎绪仰靠在沙发里,抬着脸呆呆看头顶的吊灯,听我说完以后,长长叹出口气说:“果然还是不能抱有希望啊。”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想见成冬林。
她不回答。
我很固执地再问。
她抬起手来像赶苍蝇那样有气无力地挥了挥说:“烦死了,这个事情也不是三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八句十句都说不清,以后再说吧,让我清静会。”
我只好闭上嘴。
我突然发现好像所有事情都不是三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搅和到一起好像又更加说不清楚了,但又觉得,如果大家都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干干脆脆把所有三句两句说不清楚的事情耐耐心心说清楚来,说不定就能把全部事情的真相都拼出来,其中包括我的身世之谜。
可惜,哪里就能那么简单,来来往往的这些人,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手段,身份立场都不同,谁都想尽可能从对方手里获得信息又不透露自己的秘密,都活成精了,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黎绪不说成冬林的事,我就跟她提乔兰香的事,问她:“你知不知道乔兰香之前跟踪你到珠宝店过?”
她说:“知道,但当时不能十分确定跟踪的人就是乔兰香,现在才确定。”
我说:“嗯,那家珠宝店被偷,警察提取指纹输入指纹库时,江城那边的系统识别到你们两个的指纹,警报响,他们赶到这边调取监控录象,在录象画面里看到你们了。”
她还是仰着头,很没力气地笑笑,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深深吸进一口。
我说:“也真是巧,刚好那天被盗,迟一天或者早一天都未必能刚好取到你们两个的指纹。”
她说:“不是巧,是特意安排的,因为我想确认一下那天跟踪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乔兰香。”
我听得有点糊涂,什么叫特意安排的?
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要死,那桩珠宝盗窃案该不是你干的吧?”
她抽着烟,笑而不答。
我惊得说不出话,觉得她真是个女流氓,还是个贼,胆大包天,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见我懵圈,笑笑说:“放心,事后把偷来的东西一件不落都还回去了,我对那些亮闪闪的东西没兴趣。”
想刚才常坤没把珠宝失窃案的后续调查告诉我可能是因为他们自己压根没有关心,因为本来就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常坤当时还特地跟我补充一句说黎绪跟珠宝失窃案没关系,现在想想真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他大概也想到可能是黎绪干的了。
再仔细回忆,他那时候还说了一句和刚才黎绪说的一样的话,他说黎绪可能是因为发现自己被跟踪所以故意走进珠宝店,因为她平常压根不喜欢那些亮闪闪的东西。
常坤好像很了解黎绪,非常了解,程度有点超过普通的朋友,所以我嘴巴一快就问出口了:“你跟江城那个叫常坤的刑警队长很熟吗?”
她坐直身体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看着我的眼睛点头:“很熟。”
我含着笑问她:“熟到什么程度?”
她答:“上过床。”
我完全没料到她能这么直接,差点一口气吸不上来就噎死过去,呆得跟个神经病一样朝她翻白眼。
她却一脸特无所谓的表情,用像是叙述别人故事的口气说:“我跟常坤谈过一场恋爱,因为我妈死活不同意,散了,他大概一直没放下我,但后来我跟别人在一起了,又发现我最好的朋友其实一直都很爱他,可他又不爱我那朋友,否则他们倒是很值得祝福的一对,哈,一堆狗血剧情,拍成电视剧的话有七八个月好追。”
我听得乱,赶紧喝几口茶压压惊,回想常坤说起黎绪时的言语神情,悲戚得很,想来是到现在都放不下,用情那么深,当时连我都感染到了,虽然并不清楚个中原由。
之后好一会没说话,她又抽了根烟,我起身往她杯子里续水,彼此都安安静静。直到她开口问起小海。
我没想到她会问起小海。
140、刀枪相对()
黎绪问我之前在局里见到过的那个胖胖的姑娘是谁,问得很认真,目光灼灼的。
我答说:“我的朋友,叫小海。”
她移开目光,若有所思点着头。
我觉得奇怪,问她:“你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小海?”
她摇头:“不是,我不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她,但那天给你们送卷宗,在局里见面,觉得跟她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可当时因为又脏又累又赶时间,就没顾得上多问,想起来跟梗了根刺似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觉得那天小海看她的目光特别锐利,还带着点不常见的凶狠劲,但当时以为是她身上的尸臭味造成的,就没多想,就算现在仔细想,也还是觉得应该是她那天臭得熏人的尸臭味造成的,正常好人家的姑娘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味。
我把这想法跟黎绪说了,她拧着眉毛想了会,说:“也有可能吧。”
但很快,她又缓缓摇着头说:“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要不你把她叫过来一起喝茶吧,然后你自己观察观察看是怎么回事。”
我就给小海打电话,叫她上来喝茶,她很听话,马上就来了,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
小海进门一看见黎绪,原本不咸不淡的脸色立刻变得严峻,眼睛里面透着凶狠,但很快又尽力掩饰过去,所以我实在看不懂。
黎绪倒很礼貌,站起身冲小海笑笑,正正式式作个自我介绍,还伸出右手给小海握。
小海寡淡着脸,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斜眼看看黎绪伸在半空的手,没有去握它,而是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望着窗户外面不说话。
黎绪倒也不尴尬,只看着我笑了笑,意思是看吧,不对劲吧。然后也坐下,自我解嘲地笑笑,冲小海说:“怎么,还是嫌弃我身上的死人味?”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两只手臂认真闻起来,喃喃地说:“应该不可能吧,用掉两瓶沐浴露,一瓶消毒剂,还喷了香水,要这样都还有死人味,只能说你的鼻子太了不得。”
小海不理睬,仍旧望着窗外。
黎绪终于失去耐心恼火起来,砰一掌拍在桌子上,什么礼貌什么尊重全都不要了,脏话都飚出来了:“喂!死胖子!你这是几个意思?!我他妈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来这么轻慢我?!”
她发作得有点夸张,吓了我好大一跳,怔怔的。
小海把脸扭过去,直直接住黎绪两道怒气冲冲的目光,还是不响,眉目里面一股傲气。
然后,几乎就是在眨眼的瞬间,场面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她们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风起云涌一起神经错乱了,黎绪袖子一甩,手里便有了枪,刷地直顶小海的脑门,而这个时候小海已经反手握刀上身前扑把她一直带在身边那把短刀架到了黎绪脖子上。
两个人都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命劲,剩我一个反应不过来,呆若木鸡坐着,连喘气都忘了。
黎绪眼睛里面喷着火,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扣着扳机怪笑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骂:“啊哈,乔兰香!我操,四年不见,你他娘的居然变成了个死胖子,还不如从前好看!”
小海的表情跟岩石样分毫不变,只是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把短刀贴到黎绪的皮肤上,只要稍微再用半分力,就要见血了。而黎绪的手指也更往里面弯曲了一点,随时会砰的一声。
真是打死我都想不到剧情会这样发展,登时急得跳楼的心都有了,又不敢放声喊,怕招来服务员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只能压着声音劝“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都神经了是不是?都有病是不是?放下!都给我放下!小海你先把刀给我放下!”
小海不听,理都不理。
她不搭理,我就只好转去劝黎绪,好声好气喊她大姐,连着喊好几声:“大姐,大姐,大姐哎,看在小海比你小几岁又是乡下出来的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份上你就别跟她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