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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话好话。
黎绪又咳了一声,把目光移开,无可奈何地说:“很多事情——哦,不,不是很多事情,而是绝大部分事情,我都不能说。我和江城警方签过条款很严格的保密协议,泄密的话轻则开除重则坐牢,再严重一点,判死刑立即枪决都有可能,你们得原谅我不能说。”
我听着觉得不对劲,特紧张地问她:“你的意思是说,小海她爸跟四年前陈家坞的连环命案有关系?”
黎绪摇头:“不,修常安跟四年前陈家坞发生的连环命案没关系,他只是跟陈家坞那个地方有关系。”
我脑子里稍微一转就有数了。
确实,这点我也想到了,不仅小海她爸,还有我爷爷,还有陈伯伯等,恐怕还有那个死在梁宝市变态杀手成冬林手里的黄福康,以及如今策划并实施了一连串复仇案件的“上帝之手”,都跟陈家坞那个地方脱不开关系。
我想,他们肯定是在那里弄了个秘密实验基地,用来种植、培育陈伯伯药谱上那些奇异的药草,并且研究它们对人体的作用,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连环命案然后整个暴露了出来,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调查那个实验基地和里面的药草背后的阴谋。
我能够想到的唯一适用的词就只有“阴谋”了,虽然对阴谋的本质内容还完全没有头绪。
黎绪垂着脸自言自语骂脏话:“操,这世界真他妈小,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没说话,只在心里苦笑,何止有点不对劲,压根是很多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
小海看上去很能理解黎绪必须保密的苦衷,没有逼她继续说,几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各怀心思,愁眉苦脸。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万家灯火,我抽抽鼻子,闻见空气里有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爆炒腰花的香味,觉得肚子饿,问黎绪有没有吃的。黎绪说她不下厨,家里只有方便面。我正想说凑和着对付一口算了,她却站起身准备往外走,说楼下有家饭店,味道还不错,她去炒几个菜打包上来。
我看了代芙蓉一眼,他瘦成那副可怜样,简直营养不良,再让他吃泡面实在余心不忍,就冲黎绪点点头。
我听着黎绪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以后,挪屁股坐到代芙蓉身边问他对四年前陈家坞的命案到底了解多少,对黎绪的背景又了解多少。
他有点不放心地往门那边看了看,担心黎绪随时偷摸回来躲在门外偷听。
我说:“没事,我耳朵尖,有动静会提醒你。”
他这才点点头开口说:“我知道的真不多。四年前陈家坞那起连环案开始轰动时我人在抚顺,是江城一个同行打电话给我,我才到江城去的,抵达时命案调查已经接近尾声,我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做前期准备,然后寻找采访对象,但所有人都拒绝采访,甚至拒绝回答任何问题,那种拒绝不像这次发生在乾州的连环案只是为了不让负面影响扩大,绝对因为有更深层的原因。”
我想起他和黎绪刚才的对话,媒体被噤声、武警接管村庄什么的。
他说:“当时江城的警方根本就是有强制性的命令,不管谁问,都只会强横地回答‘无可奉告’。那种态度是完全反常的,好像他们一点都不怕会在媒体圈里引起集体性的反弹和攻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确实不用担心,因为案件一宣布告破,所有媒体都被不知道哪里下达的指令给管控了,连网络上都没有出现置疑的声音。”
确实,我在网上查不到案件细节,官方对外公布的情况很简单,就是陈家坞中有个村民将村中他一向看不惯的人一个一个毒杀,介绍了一下凶手的基本情况和案件的起始时间之类最基本的内容。
171、套牌的越野车()
我看见小海脸色发青,赶紧起身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她没喝,捧在手里,定定地瞪代芙蓉,等他继续说。
代芙蓉明显觉出小海对陈家坞案件的关注不同寻常,但没多问,只接着说他自己知道的情况:“黎绪原本是江城晚报的记者,在陈家坞发生连环案之前好几个月前辞职了。她有个情况和你差不多,因为特别聪明,然后刚好认识刑警队里的警察,有时候就会到局里帮忙分析案情什么的,你们内部的说法好像叫“刑侦顾问”对吧?她就是以顾问的身份进入陈家坞专案组并且还取得了驻村查案的名额,也就是说在案件侦破前好长一段时间,她人就在陈家坞村里。”
小海重重咽下一口唾沫,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代芙蓉说:“村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真不知道,只从旁的渠道打听到整个查案的过程中死了好几个人,有两个在立案前进村采访的记者下山后没几天就死了,后来驻村的人员中死了一个警察,那个警察跟黎绪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最后案件告破全组人员撤出那天,从山上抬下三具尸体。我趁他们内部混乱之际冲破警戒带打开一具尸袋的拉链看了一眼,就是凶手的尸体。”
他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凛冽了一下,看着我说:“四年前陈家坞连环案凶手的名字叫陈乔斌。”
听见这个名字我吓了一跳,因为昨天晚上我从化工厂老宿舍取来那个笔记本上就有这个名字,我当时还在想会不会就是我那个陈伯伯的全名,万没想到却是四年前陈家坞连环命案的凶手。
我在网上的报道里看见过凶手的照片,不是陈伯伯。
现在我要考虑的是,这个陈乔斌,会不会是陈伯伯的亲人,兄弟或者儿子之类的。
真是越来越闹心了。
代芙蓉担心黎绪回来,又往门的方向看一眼,侧着耳朵听,没听到动静以后压下声音继续说:“其实,连环案告破以后,陈家坞的事件远没结束,据说警方调派了多方面的专家驻扎在村里,好像在找一座古墓,应该是找到了,进墓时又发生了可怕的事件,死了很多人,起码十几个,有警察、有专家,还有调派的武警人员。”
我听着,感觉心里发凉,他说的古墓,其实应该是苏墨森他们的药草和人体实验基地,按照苏墨森的性格和作派,肯定会在建造中设计机关消息,不懂门路的外人如果硬闯,势必死伤一片。
我真的迫切想知道那个墓葬里的真实情况和他们的实验内容,这应该是解开我身世之谜的一把钥匙。
我问代芙蓉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他摇头说:“没有了,因为冲破警戒带看尸体的那个举动,我被叫到局里问了好几次话还被迫写下保证书,就没再敢继续调查,否则得坐牢,那些人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我想起一些旁的细节,同意代芙蓉的判断,如果当时他不知死活追踪调查的话,肯定会进监狱。
这时候楼梯上有脚步声,我给代芙蓉一个眼色,他马上闭嘴,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看起来代芙蓉对黎绪很不信任。
这也难怪他,其实我也不怎么信任黎绪,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行动方向很一致,没出现利益冲突,权衡之下做朋友比做敌人划算,还能互助互利,所以才是现在这个局面。万一哪天在哪个环节上必须撕破脸皮的话,那可真叫好笑了。
黎绪打包回来四个菜,还买了一打啤酒,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只能用脚踹门,踹得砰砰砰山响,跟个汉子似的。
小海去开门,很没好脸色地接过几个塑料袋,帮着摆到餐桌上一一打开,等代芙蓉简单冲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以后,大家坐下吃饭。
小海把电视打开,新闻节目里播到“上帝之手”案件的最新进展,并且滚动播放杨文烁的通辑照片和文字。
黎绪一边吃饭一边拿筷子指电视里杨文烁的照片,问我是不是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了。
我点头。
她轻笑一声,说:“我还以为她是多聪明个人呢,不过如此,到了到了还是没办法完美脱身。”
我没说话,心想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黎绪不了解“上帝之手”案件的详情和细节,我也就懒得跟她多说。
白亚丰打电话到小海的手机上,我想肯定是那个车牌的事,所以把耳朵凑过去听。
果然,白亚丰把之前小海发短信叫他帮忙查的车牌信息都查明白了,一一报过来,车主谁谁谁,是哪里哪里人,是辆什么什么车。汇报完了以后问小海查这个做什么。
小海没好气地说:“看那车不顺眼,查着玩。”
白亚丰惊奇死了,尖叫起来:“你是在哪儿看到那辆车的啊?”
小海不说话。
白亚丰说:“系统里有个处罚记录是今天下午四点半的,那辆车在甘肃市区闯红灯,唉哟我去,死胖子你跑甘肃去了啊?你出远门也不告诉我声的啊?你去甘肃干”
小海懒得跟他废话,把电话挂了,疑惑地看着我。我笑笑,跟她说是那辆黑色路虎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套用了别人的车牌。
黎绪问我怎么回事。
我告诉她说:“代芙蓉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了,一大帮子人想要对付他,还查不出来头。”
黎绪往代芙容碗里夹了条鸡腿,笑着安慰他说:“没事,慢慢就习惯了,人生嘛,就是个慢慢习惯的过程。”
我白她一眼:“有你这样安慰人的么。”
她说:“那怎么了?我一天到晚被人追杀还没说什么呢。”
我心想也是,不由笑起来。
代芙蓉低头吃饭,默默的,看上去特别可怜。
吃完饭以后我觑个空避开小海和代芙蓉偷偷问黎绪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看到陈家坞命案前后的全部资料。她小心地往两边看看,代芙蓉坐在客厅里收拾之前超市里买来的生活用品,小海在阳台上打电话,确信不会被偷听到以后才压低声音悄悄地、很严肃地说:“找常坤。”
说完以后更加严肃地补充一句:“如果没有十分麻烦的意外情况,你就听常坤的安排,他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但绝对不会害你。”
从她的表情和语气看,常坤就是她失踪这几年里绝对信任并且始终保持联系的人,我不觉得意外,又觉得太不意外了,一点悬念都没有,反而有点不那么合理,这是特拧巴的心理逻辑。
然后我想起那天跟常坤见面时,他说过以后会找机会把陈家坞命案始末告诉给我听,当时我没多想,以为他说的“找机会”是指那天时间不够,等哪天有时间了再慢慢说,但现在仔细想想,绝对不是时间的问题,因为他没时间,别人有的是时间啊,真有心要跟我讲的话,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不一定非得亲自抽空跟我说。
所以,这里头还存在别的状况。
我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
九点多钟时,黎绪那部智能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她看两眼,出去了,临走把这套房子的备份钥匙给我们,说有点事要办,可能个把小时就回来,也可能明后天才回来,说不准。
我有点担心,问要不要和她一起。
她拍着我的肩膀笑,说:“老娘逃了这么多年命都没死,哪里跟你混到一块就要死了?你也不至于丧门到那种地步吧。”
说完大咧咧挥挥手,走了。
我关上门,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她看短信时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