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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知道得再详细一点,语气十分严厉问追问,石玲再不情愿也只能告诉她一些基本情况。
这天烂死的人3月6日搬进出租屋,3月13号下午房东还见过他,具体哪天死的不知道,可真的全身都已经烂透了。
石玲说着便哭起来,然后挂掉了电话,黎绪再打过去,说她想去现场看看,石玲不让,常坤更不让,只好作罢。
307、七十年前的头发()
之后的两天,为了不刺激到黎淑贞的神经,黎绪就乖乖窝在家里。只要她不出门,黎淑贞就很平静,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什么家务都不叫她干,也不骂她一句懒,希望她能自己收心。
但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黎绪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就是着了魔,像有人控制着她的思想逼她往这条不归路上走似的,她根本没办法把陈家坞的事情扔到一边不管。她说后来她发现,她这类人,都有这个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毛病,包括那个下落不明了的城市设计师傅城。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隐隐感觉黎淑贞肯定知道一些和陈家坞有关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她知道,又不肯说,就意味着,可能跟她的丈夫,也就是黎绪的父亲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非掺和不可。这是黎绪惊人的直觉,后来也证明是事实。
她宅在家中的那几天里,陈家坞特别命案专案小组正式成立,工作人员确定,并且已经上山驻扎进村里开始查案,驻村的一共有包括常坤、石玲和老苗在内的五名警察和一名调来援助的生物学家。这些,都是黎绪跟那个负责监视程莉莉的警察通电话时得知的。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她觉得惊讶,并且失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接受他们居然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一个就进了村,并且做了长期驻扎的打算。撇开办案这方面的因素不说,她好歹是他们的朋友、曾经的恋人、假想的女儿,他们去的是个生死未知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可能就连最后一面都赶不上见了。
黎绪说她当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特别沮丧,而这种沮丧又激发了她的斗志,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脸和手都是烫的。
而且紧接着,另外一个监视程莉莉的警察,是个女的,打电话来跟她说程莉莉刚刚去了一趟药店,买外用消炎药。女警说她等程莉莉离开以后进去问过药店的店员,他们说刚刚那个顾客两只手的手心里都长了一颗类似于湿疹的红色,有点像被虫子咬了,也有点像是疮,不确定。
黎绪听到这里基本上就坐不住了,管黎淑贞什么反应,径直收拾东西出了门,打车到江南民宅,冲进程莉莉家。当时程莉莉和她的丈夫沈生民正在为离婚的事吵架,闹得不可开交。
她不关心他们夫妻刚刚把家里弄得像战场,她只关心程莉莉是不是从陈家坞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带回来了。
黎绪感觉程莉莉的两只手温度比昨天更底,捏在手里简直寒彻骨,手心里面长的东西不像是女警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而是两个半透明的水泡。黎绪问她疼不疼痒不痒。程莉莉却甩了她的手跟她大发脾气,黎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沈生民在那里捣乱,他找私家侦探查程莉莉的外遇,拍了一堆照片然后说都是警察跟踪她并且拍下来的,程莉莉自然以为是黎绪到警察面前去多嘴说了什么警察才会跟踪监视她,所以一腔怒火全泼在黎绪身上,闹得好没意思,各都说了几句重话,气氛越发紧张。
黎绪心里窝火,就走了。
她离开江南名宅没多少时间,程莉莉却又约她见面,两人和解,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接着,程莉莉去找律师办离婚,黎绪接到了常坤从陈家坞打来的电话。
常坤跟她说了两件事:第一,李云丽氢化钾中毒事件已经正式与其它案件分开,独立侦破,目前有三个嫌疑人,但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第二就是之前黎绪在照片上看出来的那个问题,十四岁村民于恩浩密切关注着村里的什么人。他们已经弄清楚了,于恩浩关注的对象是他的表姑戴明明,具体什么原因还不知道,但能肯定他几乎每天都在监视戴明明,戴明明却好像没有察觉,大概因为对方只是个孩子所以大意了。
我听见戴明明的名字,立刻回想起元宵节晚上那个提着尖刀满大街追杀黎绪的疯女人,凶神恶煞,满目仇恨。
她从四年前就出场了,而且还是陈家坞事件刚刚拉开帷幕的时候,就已经静静地呆在幕布后面了。
说到于恩浩和戴明明的情况,常坤停顿下来,大概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往下说,差不多犹豫了半分钟才冗长叹出一口气,说:“我们请来援助的生物学家非常肯定那些不明原因的死亡是生物中毒造成的,他正在村里和村外的山上寻找可能引起中毒的植物、昆虫或者动物。”
黎绪也是同样的想法,能造成这样大规模诡异死亡的,要么是毒,要么就只能是闹鬼了。
她问常坤这两天有没有人死亡。答说没有。又问他有没有谁出现身体不适类似于感冒的症状。答说没有。
常坤说:“我们的医务人员每天定点上山给村民测量体温和血压,进行常规体检,没有问题。但是”
他话头一转折,“但是”两个字出来,黎绪心里就发慌。
果然,常坤说了黎绪最不愿意听到的一个情况:村里有个女的,叫白米兰,身体状况良好,体温、血液以及精神都很正常,只有她的一双手,温度很低,冷得像冰一样。
黎绪心里咯噔一下。
常坤马上又说:“白米兰的这个情况存在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也没发生什么,所以医务人员都没有特别重视,我进村以后记着你几次关心手的温度,所以问了一下,他们才跟我提及。”
黎绪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不安,然后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常坤再次犹豫半分钟以后才回答:“有。我们从陈家坞的一个村民住处找到一本笔记,上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村里49桩非正常死亡事件,根据笔记里的记录,其中大概有十二具尸体身上或者附近都发现那种又黑又粗的长头发。”
由此可见,头发跟命案是脱不开关系了,要么是标志,要么是预告,总之肯定有什么意思在里头。
常坤说:“前两天你交给我的头发,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和我们在于成林尸体上发现的,以及其他两处发现的,都吻合。另外
又是想说不知道能不能说的那种犹豫不决的沉默,黎绪突然恨起常坤性格里面这种娘们劲来,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正想开口狠狠刺他几句,他倒是又开口了,说:“这事情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那几根头发,最开始在我们自己这边鉴证部门的实验室进行化验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古怪,但设备力量不够,做不了更进一步的检验,前几天我们把样本送到省厅的实验室去检验,省厅找了很多专家帮忙,还跟美国的技术援助中心进行沟通,得出一个一个反正是一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的结论。”
黎绪屏着呼吸等。
常坤说:“那些头发,都是真人的头发,但应该都是从人体脱落了起码有七十年的头发,也可能是一个死了近七十年的女人的头发,这些都撇开不说,光头发本身还很诡异。”
黎绪被他绕得有点糊涂,顺着话锋问他怎么个诡异法。
他说:“如果头发真的从人体脱落下七十年,就目前的技术是很难提取到dna的。但确实提取到了。所以他们认为,那些头发底端毛囊的新陈代谢还在正常进行。”
黎绪没听明白。
常坤就通俗地解释了一句:“这是不可能的,但却真实发生了。”
黎绪想仔细跟他讨论一下这种“不可能”和“真实发生”之间的可能和不可能,但常坤没时间,匆匆说了几句大概是要她保重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黎绪拿着手机在心里仔细玩味头发的事情,dna、七十年前、不可能的事情却真实发生了。她现在别的不怎么好奇,就是好奇省厅鉴证中心的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那是七十年前的头发的,在她看来,明明就跟刚刚从头皮上拔下来的没两样,新鲜饱满有光泽,发质非常好。
好在黎淑贞这几天经常不在家,所以黎绪进进出出或者跟这个跟那个打电话都很放松。跟常坤通电话的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定无论如何要进村一趟,能不能扎下根和他们一起破案,就到时候见机行事。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过黎淑贞这关,然后再找个好一点的进村理由。
黎淑贞这关肯定不好过,所以黎绪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偷偷溜走。
正在她动这个心思的时候,接到了石玲父亲打来的电话。
石玲的父亲——就是江城市公安局以前的老局长,也就是那天我在乾州市北郊竹水湾老干部疗养院里看见的那个白发男人——四年前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办案,但帮着常坤他们做了很多人员调配和联系技术力量的支援等方面的边缘工作。那年他在黎绪偷偷做着进村准备的时候突然打电话约她见个面,两个人在离她住处不远的茶室包厢里坐下,来不及寒暄就开门见山讨论起陈家坞的事情来。
308、出租车司机的话()
石玲的父亲那时已年近六十五,退休在家,他从刑警大队的队长,做到公安局局长,再升到省厅当副厅长,退休以后养花养鸟养狗,风云半生,晚年理该安定,没想到现在要为唯一的女儿操碎心。
他的女儿进了陈家坞专案组,扎进了村里,他很担心她的安危,必须找个了解内情的人问问案件细节,他自己是个老警察,现在怀着私心,自然不能去局里问,所以来找黎绪。
石叔叔在确认死亡名单中有一个艺校女大学生和一个电视台记者以后,脸色当场就不对了,如果死亡不只针对陈家坞的村民,那么,警察也有沾染的可能,他立刻要黎绪想办法把石玲劝下山,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而且性格绵软的女儿去冒那么大险。
石玲是主动要求进组的,不是局里的安排。
他说以前石玲都很听他话,一直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秤砣一样非要进专案组,怎么说怎么骂都不听。他觉得肯定有什么原因在,所以来问黎绪。
可是黎绪也不知道。
那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想到石玲暗恋常坤这种事?她真的没有想到。我觉得,一个人的脑子总是有限,在某方面高了,在另外一方面相对就会低下去。黎绪在调查各种事情或案件这方面很在行,在爱情方面有时却会犯糊涂。她完全没有想到石玲跟之前谈得好好的男朋友突然分手就是因为她暗恋常坤恋到了发疯的地步而正好常坤跟黎绪也分了手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有机会了。
常坤作为队长,是骨干人员,势必得进专案组,石玲为了和他并肩,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硬是挤进了组里。
当时黎绪真的没有想太多,她看着石叔叔满面愁容,心里面在想,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讽刺呵,当年我想考警校,黎淑贞死活不让。石玲想考幼师,结果却屈从了他父亲的愿望。如今这个男人后悔了,痛苦了,甚至感觉有点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