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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们肯定都没有喝村里的水吃村里的食物,毒进入身体的可能性可以排除饮食。
其次,他们下山以后,都被送到医院做过全身消毒处理,所以,很可能在村里就已经中毒了,只是下山以后才发作。当然,毒也有可能下在某样被他们带下山的东西上面。
从他们整个行程看,有两个值得忧虑的地方,一是田明在村里的时候,打了于菁菁一记耳光,这就相当于违反规定跟村民肢体接触了,如果当时于菁菁的脸上被凶手抹了毒物呢?田明那一记耳光就相当于把毒转移到了自己手上,再有抽烟或者用手接触口鼻附近的动作的话,毒就从口入了。而程莉莉是藏匿了相机,并且忘了把披风拿去消毒,如果凶手把毒涂在其中一样上、或者涂在别的什么她必须接触的东西上之后转移过去的话,也就合理了。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饮食以及跟村民的肢体接触。
黎淑贞在村子里撒泼乱闹的时候,幸亏警察都出手阻拦,不让村民接触到她,否则,以她当时涕泪横流时不时用手抹一把的情况,真的随时中招。
黎绪要常坤他们对那些进入办事处的村民提高一百分的警惕,以防凶手将毒抹在一楼他们日常会触碰到的东西上。而常坤提醒她不要在二楼以外的任何地方抽烟,因为不确定手会摸到什么,但上二楼以后洗手和消毒都是首要程序,能相对放心。
大家都很紧张,一遍遍互相提醒。
接着,黎绪便开始根据三种不同的死亡方式,倒回来推理凶手的杀人模式。
第一类是莫名猝死,受害人从身体不适到死亡,最多不超过半小时,死状恐怖;第二种是莫名慢死,从身体不适到死亡会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死前会出现类似重感冒症状;第三种是腐烂,从开始烂到最终死亡一般都在十五天左右,最初症状可能是双手冰冷,但因为程莉莉跟白米兰的情况很不相同,所以目前还不能十分确定。
黎绪把卷宗按死亡方式分类排列,对比分析,从每个死者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性格脾气和特长爱好等方面着手,参照老苗从村民嘴里了解到的情况以及那本红色封面“死亡报告”上的记录,一个一个排找过去。
常坤和付宇新明白她在做什么,一声不响也加入进去,一言不发埋头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大家都争分夺秒。
他们将三种类型的死亡分别用abc来表示和区分,a类对应莫名猝死;b类是莫名慢死;c类是腐烂死。
付宇新和黎绪同时发现了一个可能的共同点:陈家坞村民的a类死亡中有四例,受害人生前都是脾气暴戾、口啤和人缘极差的人,这也是电视台那个实习记者田明的特点,他因为于菁菁动了一下他的相机,就甩了她一记耳光,这件事村里很多人都知道。
程莉莉虽然也是差不多的脾气,但她到陈家坞采访那天可能没有表现出来,所以凶手用腐烂的方式致她于死地,针对的是她身上另外的特征,暂时还没办法分析出来到底是什么。
因为怎么都找不出b类死者的共同点,所以老苗往外跑了一趟,挨个向村民打听b类死者生前的品行性情和生活习惯之类的琐事,他用录音笔把全部对话都录回来放给大家听,结果他们从其中一段录音里听见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是女人恍惚飘渺的哭声。
黎绪听见录音里那缕哭声时,心脏都停跳了两拍,脑子里刹时冒出这些日子里常听到的那些关于女鬼的传言。
而老苗录音的当时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事上,压根没注意到录进了这么一段,所以播放录音听到时也吓了大跳,脸色都有点白,赶紧按下暂停键倒回去再听过。
录音里面的的确确是有哭声,持续了大约二十秒,这就是村民们传说了很久的“女鬼哭声”了。
有哭声的这段录音是在那个叫于伟的村民家里录的,于伟家在冷水潭那边,去他家要经过槐树林,离乔兰香家不远。
315、生物毒()
黎绪他们立刻把录音里的哭声与现在留在村里的所有女人进行对比,排除掉了九岁的于菁菁,因为不可能是小孩的声音;石莲娟的声音有点沙哑,偏中性,而那个哭声相当柔软温婉,所以也不是;再仔细听,觉得也不像是于巧巧;戴明明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老苗在于伟家录这段音的时候,戴明明就在他旁边。
于是就只剩下了乔兰香、张红和梁玉米三个。
哭声要么是张红的,要么是梁玉米的,再要么是乔兰香的。
虽然他们觉得那个哭声不会是年纪大的女人的,但因为人在哭的时候,调子会往上拉,老妇人哭出年轻女人的感觉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三选一的题居然还是很困难。
而且黎绪觉得,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她毫不掩饰自己怀疑村里面还有一个名单之外的人存在,可能躲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但是常坤一再一再打消她这个念头,说特搜队进村搜过两次,村外的菜地和靠近村子的树林都搜过,绝对不可能藏人。黎绪又提出那人可能躲藏在深山里面,或者树上,又或者山那边某个隐蔽的山洞里,但常坤把所有她提出的设想都否定掉。
黎绪对常坤的自信很怀疑,却撼动不了,所以很无语,懒得跟他辩,只避开常坤问付宇新怎么想。
付宇新却笑而不答,转身走开,步子迈得意味深长。
黎绪说常坤是那种有板有眼、有规有矩的人,他对世界的看法是即定的、科学的,比如地球是圆的,天空是蓝的,海水是咸的,猪不会飞他对世界的认识里不存在鬼、灵魂、附身、复活这些荒谬的概念,他没有想象力,这也是他后来那么痛苦以致差点自杀的部分原因。
黎绪当时对常坤的偏执很不理解,说他太过信任特搜队的力量同时也太过小瞧大自然的神奇。常坤告诉她说大搜查的时候他跟特搜队一起行动,动用了能够调动过来的所有最高级探测仪器,两次都是三天三夜,如果真的有女鬼的话,早现形了。他不生气,但是很严肃,把黎绪说得无言以对。
黎绪无言以对倒不是真的相信了他的结论,只是一时想不出女鬼可能藏在哪里所以同意暂时休战,两个人第一次因为讨论案情和侦查思路闹得如此尴尬。
这只是破裂的开始。
老苗赶紧插进去调和,说:“好了好了,别吵了,不管怎么样,先从可能的查起吧,排除下来不是还有三个人可疑吗?我们抓紧挨个去问她们的不在场证明,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他拍着两个人的肩,安慰又严厉地说:“好了好了,一大堆事情要忙,别置闲气。”
于是就这样安排下了,丁平和老苗去找白米兰,常坤和付宇新去找张红和乔兰香,这两个女人是一家子,住一起。
可是付宇新突然很不客气地拒绝这项任务,他说不去,他说他有事。常坤居然依了他,同意他留在办事处,还像是替他辩护似的说这里确实需要人看着。
黎绪想不明白付宇新怎么能那样任性而为,完全不听指挥。又想不明白常坤又怎么会这么懦弱,能如此纵容自己的下属。老苗解释说这是常坤的一贯做法,以德服人。他说付宇新刚调来没多久,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难免有点挑上司刺,常坤肯定打算先这么纵容着,慢慢用实力叫他服气。老苗对常坤的分析是对的,却分析错了付宇新,只是那时谁也没觉察。
付宇新所说的“有事”,就是指留在办事处继续研究b类死者和c类死者的死亡准则,也就是受害人之间的共同点,既然a类有,那么b和c类就肯定也有,陈家坞连续死亡的真相,也必定是谋杀不会错。
他在黎绪的引导下把准了案情的主脉。
黎绪下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付宇新一眼,他正坐在椅子里看材料,很认真的一个侧影。
四个人走出办事处就分成了三拨,老苗到村口去和临时改变时间的物资车接洽并清点,所以换黎绪跟丁平往槐树林这边走。
走到林子中央的时候,黎绪突然停住脚步,说想在这附近走走看看,叫丁平先去忙。
丁平想都没想就走了,他经常在村里单独执行任务,所以觉得,把黎绪一个人留在林子里没什么不妥,何况青天白日太阳金光四射能出什么鬼。
黎绪在林子里转了一会,又走到那两块墓碑的前面,蹲下身试图辨认出上面的字。她要到很久以后回过头去整理全部的事情时,才会明白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隐隐觉出照片上的鬼影和槐树林里的墓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只是有些事情在时间上完全不合情理,所以没有往深里细想,没有认真地去推敲和猜测。
她正看着墓碑上的字,猛听背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有人正屏声静气故意放轻脚步朝自己走来。
她几乎是本能地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惊跳而起,回转身把刀尖对准了来人,脸露杀气,目光凶狠。
来人是楼明江。
就是那个同住一栋楼,却只有每天三餐吃饭时间才能见到面并且几乎没怎么跟她有过交流的生物学教授。
楼明江被黎绪的反应和冷闪闪的匕首光吓了大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把手举在胸前的位置,是叫对方放松的意思。
黎绪确实松了口气,放下匕首,但还紧紧握在手里,随时会再出击的架势。她跟我们说她从见楼明江第一面起就没有信任过他,更何况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自身安全比对任何人的信任都重要。
老懒听到这里突然觉出些异样来。
黎绪说她“从见楼明江第一面起就没有信任过他”,言下之意是不是说,她到现在任旧不信任他?
我这样问她了,她用点头表示同意。
我问她为什么。
她想了一下,慢慢地摇着头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信任。信任这种东西有时候根本没理由,信了就是信了,不信就是不信。”
我说:“可我好像挺信任他的,从见第一面起就信任。”
黎绪撇撇嘴嗯了一声,说:“很正常,既然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支持你信任他。”
我说:“要死了,既然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又跟你在陈家坞同生共死过,为什么就不信任他?”
她又撇嘴,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说:“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就是不怎么信任。”
我便也没话可说了。
黎绪等了一会不见我有新的问题,便继续讲四年前槐树林里她和楼明江的相遇,其实他们那天进行了一场挺愉快的对话,先是就墓碑聊了一会,楼明江告诉她那上面有一个“陈”字,还有一个“年”字,其它的实在都辨不出来了。然后聊起他的工作,他在研究村里的植物,关于生物毒的概念。
楼明江跟黎绪简单解释生物毒是一个通俗的统称,多指植物或动物体内带的天然毒素,比如蛇毒、蝎毒、蜘蛛毒、各种毒蘑菇所带的毒,等等等等。这类毒都是大自然的神奇赋予,目前虽然有很多种已经能够用医学辨识解析,但相对于大自然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
黎绪问他:“你的意思是,这村里有什么动物,或者植物,带有某种至今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