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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所以才没有杀他灭口。
反鉴证能力以及对白家情况很了解这几点,何志秦都符合,唯有身高上有相差,尸检的报告一般不会出很大纰漏,特别这么重大的案件,王东升肯定亲自全程参与,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是何志秦的反鉴证能力太强,想剑走偏锋在身高问题上摆脱自己的嫌疑,比如故意往下蹲一点之类的。
虽然不怎么容易,但也不是绝对没可能。
我再仔细把整个情况梳理了一遍:白亚丰从“廖家恶性凶杀案”前后全部卷宗材料里面发现陶玺脖子里的“锁喉”造成的指印以后,联想到几年前发生在江城的珠宝店劫案中有个歹徒袭警,跟何志秦过招时也挨过这招,留下了三个差不多的指印,所以去江城调卷宗核实,怀疑到何志秦头上,在电话里说他不太能确定所以想跟我商量商量。
就是这时候,凶手按响了门铃。
我突然想,如果当时按铃的人真的是何志秦,白亚丰会对他一点提防心都没有吗?
他再蠢再笨,对一个心里有所怀疑的人,真能毫不设防吗?
所以对杀害白亚丰的凶手到底是不是何志秦这点,我突然真就不那么确定了。
但除了他,还能是谁?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符合所有这些条件的人,一下气急,差点又哭出来,狠狠忍才忍住。
王东升走前安慰我几句,说他们会最快把所有相关报告都出出来交给付宇新他们侦办,凶手肯定很快就会抓到。我茫茫然点着头,下车,目送他离开,然后拖着两条沉重极了的腿回到医院里;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上台阶的时候还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去。
我满脑子都在想亚丰留下的那个死亡讯息,绝对是h不会错,再联系种种种种情况,凶手除了何志秦,还能是谁?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别人。
进病房以后,我在老爷子床边闷坐了整整两个钟头,把所有能怀疑的人都怀疑了一遍,连老爷子当年那个搭档陶玺都怀疑了一会,想会不会是他从哪里得到什么风声又出于某个理由回来杀人,但又觉得不对,因为不管从哪方面分析,陶玺几年前突然失踪基本上已经凶多吉少。
所以完全没了头绪。
黎绪看我想啊想啊整个人都要魔怔了,就踹了我一脚,叫我把情况说出来听听,大家一起分析。
我看了床上的老爷子一眼,他没睡,瞪着两只干枯的眼睛看天花板。我朝她们打个手势,意思是到外面说。
小海像泰山样坐着不动,阴着脸说:“不出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看她那么坚定,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重新坐下,轻声把之前的怀疑和刚才王东升说的话以及联系到的各方面情况都讲了一遍给他们听。小海从头到尾只是听,没有插半句嘴,黎绪倒是跟我分析了很多,特别是在何志秦的问题上,但分析来分析去,既不能证明他是凶手,也不能证明他不是,绕在死局里。
晚上十点半,护士来给老爷子查体温,打上吊针,叫我们离开,别影响病人休息。于是留小海陪着,我和黎绪走到外面。黎绪自己也还是个病人,脑袋上的伤没好利索。我把她送回她病房,嘱咐她第二天还是要替我看着点小海,她太沉静,肚里憋着股劲,如果不赶紧把凶手找出来,指不定她会把劲往谁身上撒,万一闹出乱子,没法收拾。
小海是那种要么就安安静静要么就惊天动地的人,可不能让她捅出什么谁都没法兜的祸来。
我不能没保护好白亚丰,又把小海折进去。
绝不能。
出了医院,我给刘毅民打电话,要他把白亚丰手机和家里座机还有办公桌上座机最近两个月里所有的通讯记录包括微信、qq等工具最近的联系页面都调出来打印一份给我。
他回复说计算机部门正在加班加点弄,大概还要等一个钟头才能全部好,问我要不要到局里等。我想也不想就否了,这个时候去局里看他们忙,真的比死都难受。
我随便走进一间西餐厅吃了点东西,又趴在桌上睡了一会,直到凌晨两点才接到刘毅民电话,问明我的地址,飞快把我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除掉刚才说的那些,另外还有白亚丰的工作笔记以及一些私人遗物。
刘毅民觉得亚丰这件案子跟几年前白老爷子那件案子有瓜葛,担心弄到最后又被“上面”不明不白就搁置起来不查,所以今天在现场的时候偷摸着带出了些东西,交给我去查。
他已经被形势逼得除了我,谁也不肯相信了,连王东升他都不信,鉴证方面的事务他亲自监督进行,报告也一再检查,生怕有人搞鬼作乱。
刘毅民眼睛血红,说话间牙齿里都透着恨,临走前还是那句话,查到凶手先不要急着报警。
但沉默几秒钟后,他又多嘱咐一句:“也不要先有什么过火的动作,具体看局里的情况,他们要还跟从前一样搁置处理,那咱就自己办。只要证据确凿,你把人交给我处理,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的朝代,还没法讲道理了!”
刘毅民这句话是哽着说的,车窗摇上时,我看见他脸上的眼泪像滚珠样啪嗒啪嗒往下落。车子往前开出百来米,突然又靠边停下。我能想象他趴在方向盘上哭的样子,不敢过去劝,怕一劝,自己也跟着哭,一哭,心里的劲就松,脑子就会乱。
我不能乱,局面越乱,我越得稳住,否则,没法扳过来。
我想给老懒打个电话,但害怕听见他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哭出来,所以还是把手机放下,开车回家。
刚把车停进院子,手机响了,是常坤。我接起来,用肩膀夹着手机听,然后一手拎着刘毅民交给我的那袋资料,一手从包里掏家门钥匙,拿到钥匙后下车往门廊下走,没忘回头注意下院子里的动静,月光清朗,一览无余,看过便转把钥匙插进锁眼里。
常坤在电话里问我白亚丰的案子,是不是怀疑何志秦。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他说:“别的情况我不敢说,因为我也调查过他的背景,经济上好像有些不清不楚的问题。但杀害白亚丰的凶手肯定不是他。我从乾州回来以后马上查了他的行踪,案发时间他人在江城市公安局城东分局主持会议,里里外外有上百号人可以为他做不在场证明,还有监控录象。”
我哑然,说不出话。
这么一来,等于彻底洗清何志秦的嫌疑,除非他买凶杀人,否则亚丰的案子就真跟他没关系了。
我走进客厅,打开灯,反锁上门,把材料和包放下,蜷腿坐进沙发,心里断定买凶杀人的情况不可能,首先如果是陌生人,白亚丰不可能放进家里去。其次还因为这段时间白老爷子的病情时好时坏,大家都认为他得在医院住到病逝为止了,压根不会想到因为过生日的缘故,亚丰把他接回了家。如果是买凶杀人,就不会考虑到这点,那杀手发现主卧室里有人,不了解情况,放心起见肯定会灭老爷子的口。
推算起来,还是只能从亚丰的熟人里找,但又得排除何志秦,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分身术。
我跟常坤道了谢,挂掉电话就把袋子里的材料摊到茶几上开始研究,有部分东西是刘毅明瞒着别人从亚丰家里偷出来给我的,包括一个通讯录、一个工作笔记本、一个塞满了票据的大信封。
我把信封里的东西全倒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翻看,都是收据、发票、超市或者别的什么店用热敏机打印的购物小票,买什么的票据都有,茶叶、文具、生活用品、手机、保健品等等等等,从时间上看也跨度很大,有今年的,有去年的甚至还有前年的,有些购物小票退了颜色,亚锋还用签字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把购物内容和金额都补上去,我了解他那人,根本不是这么细致周到的性格,有好几次我看见他买过东西以后把小票都扔掉,怎么这里又集了好几百张,真是莫名其妙。
正想着,手突然停住了。
因为这几百张票据里,有苹果手机的发票,上面的时间,是去年他生日前一天。
是去年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再仔细看其它那些,一张张一件件一样样,全部都是我买给他和他爸爸的东西,还有请他们吃饭和出门游玩的票据。
我胸口大恸,几乎晕厥。
512、我背后有人()
信封里的这些票据,都是我为白亚丰花掉的钱。
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我的动机很不纯,就是想跟他搞好关系,做成朋友,然后借他的身份打入警察内部,再借公安的系统查我自己想查的事。我这人,一直被苏墨森圈养,不知道怎样和人打交道,想着花钱总不会错,所以可着劲给他们买东西,他起先很过意不去,不让买,有两次还生气。后来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越来越真诚以后,他有时还会跟我生气,特别是买贵的东西,但也不那么刻意非要算清楚了,不过他每次都把收据和发票收好,说等将来,他升职加薪,或者突发横财,一定一笔笔都还给我,还总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一定不食言。
我从来没把他这些话当真过。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这几年里他收集的发票和收据,会突然一下子,成百上千张一起,堆在我面前。
眼泪又刷地往下掉,怎么忍都忍不住,哭得跟个小屁孩样,精神一下一下恍惚,仿佛他就在眼前。
我想起正月里那天,我去局里,他以为严副队长走了,他能升官,有点得意过头,在走廊里嚷嚷,说等他升职加薪请我吃饭还给我把以前那些账都报了,什么什么的。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真的没办法接受。
我捂着脸哭了一会,觉得头有点晕,以为是今天发生这么多事闹得焦头烂额导致的,所以没太在意,然后又突然觉得空气里好像有股臭味,猛嗅几下,果然有臭味,像什么东西在腐烂。正想起身找找这股臭味的来源,抬头猛一眼看见电视屏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电视关着,黑色的液晶屏像镜子,照出客厅里家具的影子。
还有我的人影。
还有我背后的一个人影。
我背后有人!
我本能地想跳起来返身攻击,但没能成功。
我头晕、全身无力,还没站直就整个瘫在了地上。
倒下的时候,我的胳膊从茶几上划了一下,把刚刚搁在上面的手机划到了地上,正好落在脚边,我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和残存的一点力气,悄悄把手机踢到沙发底下去。
我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然后听见自己的眼泪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居然很温柔,带着难堪的绝望。
这些年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个天杀的老王八蛋回来了。
苏墨森回来了。
我丢失意识之前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苏墨森那张不老不死不会笑没温度的脸,脸上戴着吸入式防毒面罩,看上去像只丑陋的外星怪物,眼神冰冷,好像有杀意。
又跟从前一样,他在家里焚烧了马惊草,释放出的麻醉气体无色无味,防不胜防,半点反击都不可能。
他俯下身体查看我的状况。
我慢慢失去意识然后陷入昏迷。
完了。
我好像只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