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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听见很多种平常不容易听见的鸟叫声,都很陌生,很悦耳,越来越进入大山深处。
有时有瀑布的声音,水从很高的地方跌落,震得心里发慌。
再后来就连时间概念都有点模糊了,从戴上眼罩那会算起,大概是过了十一二个小时,当然也可能不到一点也可能更久一点,才终于抵达目的地,我听见那种很厚很厚的金属门向两边移开的声音,轻而稳,质感相当好,于是脑子里一下出现好莱坞大片里那种重重防卫的生化实验室。
事实证明我的想象力相当靠谱。
车子停稳,他们摘掉我的眼罩,适应光线以后睁开眼睛四处看,果然是个好莱坞生化大片里面才有的那种超科技实验室,放眼看去都是银色的金属墙和冷白色的灯光。
五个统一穿青白色制服的男人迎上来,先和番薯脸丑男说了几句话,然后解开我的手铐脚铐,连人带轮椅把我抬下去推着往前走。我心里好笑,想刚才一场叫人恼恨的手术,这会倒有点得福,连路都不用自己走,横竖都有看不顺眼的人伺候,我乐得叫他们伺候。
这是个通道,足有十米宽,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银色金属,干净得能清晰照出人影,两面的墙是颜色偏蓝的镜子,照出来的人明显变得诡异,基于这个地方的特殊性,我就猜想所有的一切都有其特殊作用,就像常坤他们的戒指能辨识气味一样,这种颜色古怪的镜子大概也有某种针对性的辨识功能,所以难免会有点不舒服。
我有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大门已经合上,两边各有六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持枪把守。那扇门远远看去没有锁孔也没有密码盘,甚至连门缝都看不清楚,只一堵银白色的墙,高科技到了科幻的地步,我猜想恐怕是用指纹或者瞳孔来识别开启的,没有特殊通行id无法进出。
他们推着我往前走,到尽头以后右拐,两边的墙也都是镜子,没有窗户,我就在心里判断,这整个设施应该在地下,所以全都采用灯光和人工日能。之前设计师傅城给黎绪留下信息,研究中心有两个出入口,想必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第二个了,也就是地下部分,也就是以沈建庆为首的b组的那部分。
前面又拐弯,有几级向下的台阶,台阶旁边是斜坡,我立刻就知道,这地方肯定大得吓人,所以平常里面会有代步的交通工具,大概是电瓶车或者高科技电瓶车一类的,否则不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我因为心里对这整个地方包括所有的人都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也不跟他们客气,乐得坐在轮椅里享受,认真察看四周,偶尔翻两个白眼,时不时朝何志秦看一眼。
何志秦心事重重地垂着头,偶尔抬起脸来也不看我,只茫然地看路,神情里似乎有悔意,大概很担心出事,正后悔不该把我弄进来。
再拐弯时,又有台阶和斜坡,然后我看见走道尽头的墙上有面钟,近了,看清楚指示着八点十分,也就是说从他们收走我的手表到现在才过了六个小时,我感觉好像要久多了,所以就想会不会是晚上八点十分,那又好像不至于,想来想去脑细胞就有点发懵,怎么会和预计的时间相差这么多。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脚步声在这奇怪的空间里回响,时不时要上几级台阶时不时又要下几级台阶,七拐八拐简直莫名其妙。
两边那些镜子的颜色也不知道是因温度或是湿度之类的原因在隐约变化,或者还是不同的地方就是用了不同颜色的材料,看上去诡里诡气的,好像后面有什么吃人猛兽正透过镜子虎视眈眈在盯着我。
549、两个久别重逢的人()
又拐了七八个弯,或者是九个也可能是十个。这一路我都仔细查看,试图在心里记清楚路线,想着万一跟他们翻脸,要生死突围的话,我得靠自己的本事找到出去的大门才行。
但是,突然一瞬间,明白了某个情况以后,我就彻底把脑子放松下来,不再试图记路了。
就像之前根据线索猜测的那样,这地方,是个巨大无比的迷宫,没有图纸和相当的能耐,根本就走不清楚,不如干脆死心,还能乐得轻松一会。在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前面,我一向很有认命的姿态。
从下车到现在拐过这些弯,有时是一条走道走到了尽头,前面是镜子墙,左右有路;有时是无端端出现个拐弯口;有时是十字路口,有时是五岔路口,最厉害一次我数了一下,有八个路口。
更可怕的还在于,有时上几级台阶,有时下几级台阶,每次台阶的数量都不一样,几次上下以后,就失去空间感了,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处在地上还是地下,在地上几层或者是在地下几层。哪怕就是确定自己在地下,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在地下几米的位置,特别乱。
某个瞬间,我突然怀疑这里除了建筑材料和各种设备以外,其它方面可能在最大限度上还原了金诀王墓,特别是整体结构。
他们不但还原了金诀王墓的迷宫结构,还使用了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加以改造和拓展,真是够大手笔的。
原来他们的钱都用在这种地方了,难怪在购买夏东屹的画时,会显得那么寒酸,叫板叫不过藤原家,最后干确豁出脸皮用抢的。
又拐过一个弯,前面一条长长、长长、长长的通道,两边的墙不再是颜色怪异的镜子,而是又大又厚的玻璃,玻璃后面是两个巨大的实验室一类的房间,很多很多仪器、很多很多穿白大褂戴白帽子白口罩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在里面忙忙碌碌,有的在记碌什么数据,有的在观察试管里的液体,有的把脸趴在显微镜上一动不动,有的里面所有的桌子、椅子等用品都是金属的,和外面走道里的承重墙一样。
我看了一眼实验室墙上的钟,九点四十八分,拧着眉毛诧异,觉得时间好像过得有点太快。
左右两边的实验室比大学里那种多媒体教室都要大好几倍,有几个工作人员发现外面过道里有人经过,扭头看了几眼,漠不关心又继续做事。我想起代文静笔记本里那份名单,大约名单上的人,就在这些人里吧。
这条走道的尽头有门,进去以后,是个圆形大厅,天花板高得吓人,银色的金属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沙发和茶几等物件也都不是靠墙摆放,而是放在大厅中央,我很快明白过来,墙壁之所有光光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是因为那不是墙,而是一扇扇、一扇扇的门,只是做得太好,完全看不出缝。
果然,就在我左右张望的时候,正前和左边两扇门悄然滑开,从里面走出两拨人,一共七个。
两扇门里出来两拨人,打头的我都认识。
一个是楼明江。
还有一个,就是石玲的母亲、石岩的太太,那个叫莫玉梅的老太太。
这两张脸,都在我心里激起一种久别重逢的感慨。
虽然被黎绪提醒过两次以后,我对楼明江有所防备和注意,但还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没想到他会深入b组这么深,从气势上看,好像在这里很有点身份地位的样子,身后还有跟班。
感觉在他们那方面,这次会面,似乎是蓄谋已久。
至于莫玉梅要不是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从常坤那里得到消息,我想我这会大概会吃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吧。常坤告诉我她行踪不明时,我就猜想,可能跑到研究中心躲起来了。而且,既然她在外面的时候,以疗养院为根据地,常常与那个用人皮面具乔装后的齐商武见面,就可以想见,她在研究中心的地位,应该是相当高的。
所以没什么好吃惊的。
回想那次去老干部疗养院见常坤时,无意中见过莫玉梅一面,她坐在沙发里呆呆地看电视,帕金森综合症加上老年痴呆,完全是个被生活和病痛击垮的老妇人。今天再见,恍如隔世,虽然和上次一样是个瘦弱的、娇小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精神气却截然相反,现在她如此镇定、冷淡、凶悍,简直没办法跟之前见到的那个联系到一起。
莫玉梅走到离轮椅两米远的地方,半眯着眼睛打量我几眼,神情里有种紧绷的东西。
我微微倾了倾脸孔,很不自觉就笑了,因为太喜欢这种正面交锋。
我喜欢大家都在明处,要打要杀都方便,最恨的就是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射冷箭,耍阴的,玩的把戏上不了台面。
莫玉梅往旁边移了一步,走到沙发里面坐下,毫不废话,开门见山就问我东西在哪。
我有点欣赏她的干脆,所以也不藏着掖着,马上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用防震膜包了好几层的密码筒,拿在手里掂了掂,递过去给她。
虽然是在跟混蛋打交道,但我得保持住自己的节操,不能因为他们混蛋,我就出而反而。
况且眼下局面容不得我出而反而。
莫玉梅没有伸手来接密码筒,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接过去的,放到茶几上,蹲下身体把外包装一层层打开,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在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终于将东西拆出来以后,先拿起来近看几眼,再远看几眼,然后转着圈看,接着看两头,再接着从后面人手里接过一把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前后折腾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才终于朝莫玉梅点点头。
就是说货没有问题。
莫玉梅这才发问:“东西从哪儿来的?”
我来的路上料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脱口就说查“上帝之手”连环案件时,追踪杨文烁,从她身上夺来的,从而把夏东屹瞒过去,没提到他半个字。
虽然我不喜欢夏东屹,但也不愿坑他,能遮一点是一点。
莫玉梅阴着脸听,不表示信任,也没表示不信任。
她问:“你打开过吗?”
我摇头:“没有,想也知道是多危险的东西,我可不犯那蠢。”
她再问:“那你怎么确定你能打开?”
我指了指密码筒:“我研究过,那是个拼图,在圆筒上刻了个纹理线条复杂的图案,然后打散。只要把图案拼出来就行,我知道原图是什么,拼过,在只差一步的时候停了手。”
她把目光移到那个拿着密码筒的男人脸上,那人冲她点头,然后她才移转目光冲我点头,说:“行,东西我先拿走,按之前你提出的条件办,参观我们的实验室,见你要见的人,完了以后回来见我,帮我把它打开。能顺利打开,一切都好说,要是打不开,你就别想走了。”
我想起之前夏东屹在我家里说的话,说我进来容易,想再回去就难了,不由笑起来。
在见到莫玉梅以后我已经不自觉笑了两次了,这很不合适,大概给她留下了坏印象,觉得我在心里蔑视她,估计随时等着给我颜色看,这对我不利,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就是想笑,恨不能放声大笑,把他们全都笑死笑得灰飞烟灭才好。
莫玉梅站起身,俯视着再打量我几眼,才领着她的人转身离开,走到右边的银色金属墙前面。
她伸手一碰,那堵看上去严丝合逢的金属墙壁就变成了门,往两边移开,露出又一条通道,他们走了进去,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重新变成一堵墙,简直就像魔法。
果然是指纹识别技术,而且是我没见识过的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