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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在旁看得乐呵,别看鲁智深性格鲁莽率直,做事可是有板有眼,对这两个官差先是给钱笼络,后是出言威吓,正所谓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重。
鲁智深交代完毕,便拱手向林冲道了声:“兄弟保重!”扛着禅杖和程风一路返回汴京。
有鲁智深这样的朋友陪伴,旅途总是不寂寞。
这胖子性格大大咧咧,也爱瞎白呼,只是让程风有些哭笑不得的是:
鲁智深作为一和尚,从未与他讲论佛法、传播佛道,而是热衷于聊过去战场杀敌如何英勇的革命发家史、狗肉多放蒜才好吃、哪种酒滋味最醇厚。。。。。。
“程兄弟,我跟你说,到了汴京我请你喝最好的羊羔酒,价格极贵,一般人喝不起。”
鲁智深顿了顿,面有得色地问:“你知道这酒为什么叫羊羔酒吗?”
程风微笑着摇摇头。
“这羊羔酒是把羊肉汤跟米混合起来,然后拌曲酿造。”
“肉也能酿酒?”程风有些吃惊。
“嘿嘿,酿造方法我也知道,保密啊,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打来一石米,用水浸泡。选上好羊肉七斤,备曲十四两。将羊肉切作四方块,煮烂,用滤出的汤汁拌米饭、酒曲。
关键得放木香一两且不沾生水,这样才不会腐坏。如此在坛里放十天,便酿熟了,味道极甘滑!”
程风打趣道:“真是闻所未闻,鲁师兄对吃喝一事涉猎甚广啊!就是这些酒啊肉啊是不是犯戒了?”
鲁智深闻言,将禅杖杵在地,表情肃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罢,仰天大笑。
“这个假和尚真奇葩!还挺有趣!”程风笑着摇摇头。
第23章 铁佛寺()
东光县,隶属河北东路永静军,位于沧州西南一百二十里地。
据鲁智深介绍,县内有一大寺,名铁佛寺。
寺内释迦牟尼铁佛体态硕大,凡人有许愿者,跪于佛像前,诚心默念,多有灵验,尤其是求姻缘,常常如愿。
久之,这里落下了“天赐姻缘,铁佛护佑”之名,远道来此求姻缘者络绎不绝。
两人闲来无事,加之程风有些好奇,便同鲁智深一同前去瞻仰礼拜。
寺庙掩映在千亩林海之中,远远望去,一派深山藏古寺的幽远意境。
前往寺庙的林荫小道上,香客来往络绎不绝,看来香火颇为旺盛,两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慢慢踱进寺庙。
铁佛寺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殿檐下金字匾额上所书的“大雄宝殿”四字遒劲有力,宽展舒和。
宝殿前炉台铜鼎香火萦绕,身边的几棵五针松躯干沧桑曲折,姿态优美高雅。
大雄宝殿内经幢肃穆,法器俱全,正中面南端坐释迦牟尼佛,完全由生铁铸成,体型高大、法相庄严,令人不由心生匍匐跪拜之意。
铁佛两侧左为药师佛,右为阿弥陀佛,后排依次站立观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和地藏菩萨。
大殿东西两厢对称的排列着十八罗汉。这些塑像如真人大小,泥塑全身,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程风也随大众烧了柱香,鲁智深全然不顾周围人群朝他瞧来的异样眼神,在旁倚靠着楼柱,拿只烧鸡腿大口地嚼着,眯着眼瞧着程风跪拜敬香。
待他起身站起,鲁智深咧嘴揶揄道:“半仙还用上这许愿?咋不自己算算就得了?升官发财娶娘子全都搞明白了。”
程风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尘,微微一笑,道:“会我这个的,算天算地算他人,就是算不了自己。”
有些事程风没法对鲁智深实说,他从未来来到宋朝,犹如无根浮萍,前程未卜,他刚才拜佛,求的不是前程,也不是姻缘,而是为千年后的父母和爷爷祈福。
他说不清现在自己所在的宋朝和千年后的世界是否平行存在,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只愿他们不要因为自己的消失而太过悲伤。
两人出了寺庙,走出林子,便来到东光县大街上,刚刚拐过一条街,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发现一群人正围着一驾马车,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鲁智深是那种喜爱看热闹,如遇不平事还要管一管的人,他拽着程风直奔了过去。
透过人群的间隙一看,只见一头戴青纱头巾,身穿粗布短袍的青年男子瘫坐在地,怀里抱着一竹箱笼在那哭泣。
他手里还拽着一老年男子的衣角不放,哀声道:“可怜我主人的家传宝贝,就这样被你们毁了!这可咋办啊!我有何面目见主人啊!”
那老年男子衣着光鲜,身穿鱼肚白罗衫,腰间系条佛头青绦,脚踏一双皂色四缝宽靴。
他双手拉着青年男子的手,想把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扯开,口中喝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家马车又没碰着你,你这不是讹人吗?若冲撞了我家小娘子,有你好果子吃!”
老者身旁还立着一男一女,看样子一个是车夫,一个是丫环。
嗤的一声,那位老者的衣角在拉扯间被撕开一个口子,他不禁勃然大怒,扬手便是一耳光,喝道:“你这厮,竟敢扯坏我的新衣!这是员外刚赏给我的!”
青年男子将箱笼放在一旁,一纵身跳着站起来,将袍裾往怀里一掖就要还手。
那老者一看这架势,也把袍裾一掖,挽着袖子冷笑道:“怎么着?你这辱门败户的谎贼!原来这等欺负人!那就让我这把老骨头教训教训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见要打架,围观的街头百姓更加来了兴致,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喝彩。
几个游手好闲的泼皮闲汉摩拳擦掌、捋臂将拳,叫喊着:“咱东光本地人不能让外地人欺负了!”为青年男子助威。
老者一见这阵势,神色一变,喝道:“这东光县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直沉默的马车厢内传来一阵柔美的女声:“大亨叔,不要与人动粗,此事还是交由官府处置吧。”
老者向车厢略一欠身,道:“小娘子放心,我定会处置妥当,不会让这帮乡下无赖得逞!”
一听“乡下”两字,鲁智深怒火中烧,把禅杖往程风怀里一交,攥紧了拳头,分开人群冲进去,对老者喝道:“你个老撮鸟,仗富欺穷、恃强凌弱的腌臜货,吃我一拳!”
程风赶紧抱住了鲁智深,贴耳低声道:“鲁兄,不可冲动,先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再说,贸然动手弄伤了人,你我又得吃官司了。”
鲁智深大为不屑,道:“啐!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都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的,这世道何来公正?!”
那老者见突然跳进来一凶神恶煞、高大威猛的莽和尚,大吃一惊,自知不是对手,气势大泄,心有不甘地道:“我要与你们去官府理论一番!”
那青年男子双手向鲁智深一抱拳,表示谢意,继而对老者不屑地道:“去官府?那正好!让县太爷给评评理去,不让你赔个倾家荡产我不信杨。”
老者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那咱们就到知县衙门里说话,兰某倒要看看,这世道是不是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一群人簇拥着马车来到县衙,车中的女子也终于从车厢里走了出来,众人一见,眼前一亮,没想到是位妙龄美女!
她的脸上不施脂粉,容貌秀而不媚,眉如远山含黛,细长而舒扬,眼眸宛若星辰,深邃而明亮,肤若桃花含笑,粉润而晶莹,发如浮云,浓密而柔软。
她上着月白色素纱衫,下穿件鹅黄提花罗裙,气质清丽脱俗,宛如出尘仙子。
这女子见到外面的阵势,并不怯场,起身站在车辕,向四周的众人环视一番,略一低头弯腰,双手护握在腰侧,道声万福:“给各位添麻烦了,还望各位秉持公心,见证是非。小女子在此感激不尽!”
说罢,便由丫环扶着下了马车。
第24章 汉代陶杯()
那女子不仅容貌秀丽,气质优雅,并且言谈举止不卑不亢,气度自然,尤其是站在车辕之上时,盼顾生辉、白袖飘飘,恍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这份高贵和娴雅,即便是阅历千年的程风见了,在心中也不由为之一赞。
鲁智深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下程风的脑袋,笑道:“半仙,怎么见到美女都走不动道了!”
程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众人进了衙门大堂。
那位叫兰大亨的老者一袭白罗衫,昂然上堂,知县官人把惊堂木一拍,道:“兰大亨!吾乃东光知县李佑清,现有张记解库伙计杨连庆告你家马车冲撞了他,并毁坏了他怀中所抱的汉代陶杯,可有此事?”
在宋代,解库又称质库,是进行质、押、贷款、收息的民间机构。质属动产担保,押属不动产担保,解库的功能类似于当铺和小额贷款公司。
兰大亨略一抱拳,昂声道:“大人,这是小人诬告,街上游人众多,我家马车行驶缓慢,是这个姓杨的小人抱着箱笼自己倒向马车,瘫倒在地,意似敲诈勒索。请大人明察!”
那个叫李佑清的知县把眼睛一翻,问道:“可有证人?”
“车夫王老吉可以作证。”
“车夫是你们家的人,作不了证。”杨连庆在旁嚷嚷道。
“还有其他证人吗?”
“其他证人就是当时周围的目击者了。”
“你们当中有谁看见了事情的经过?”李佑清向庭下的人群高声问道。
“我我我,就是马车撞了杨连庆,我亲眼看见了。”
“杨连庆说的是实情。”
“当时车夫在打盹,所以一不小心撞上了。”
……
人群中有七八个人跑出来作证,程风仔细观察了下,都是刚才跃跃欲试,想帮杨连庆与兰大亨殴斗的闲汉。
兰大亨气得山羊胡子不停地颤抖,憋了半天,厉声叫道:“东光县就没凭着良心说话的好人吗?”
程风闻言摇了摇头,这兰大亨也是气疯了,此话一出,犹如万箭齐发,上至县官佐吏,下至平民百姓,伤到一大片。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按说应该是阅历颇多,怎么还这样不沉着稳重?估计也是在大户人家里颐指气使惯了,一遇上三流九教,阴招烂招时不免昏了头。
李佑清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心道:“这不是打我脸吗?骂我治下都是刁民?还是骂我也不是好人?”
堂下的众人也是交头接耳,面有忿色,对兰大亨暗骂不绝。杨连庆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心中暗喜。
“啪!”惊堂木一拍。“肃静!”庭下“嗡嗡”的说话声顿时消失,李佑清道:“来人,把箱笼打开看看。”
一旁上去两位衙役,两人将箱笼打开,将其抬着,向知县和众人展示一周。
只见里面装的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绿釉陶片、几只残破的陶杯,角落里还有一两只完整的小陶杯,高约四指,口大底小,造型古朴。
“我这可是汉代的陶杯!我家主人祖传的宝贝!箱笼里总共三十只,每只价值十八贯,总价五百四十贯!”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家人的日常开销不超过一百文,一户中等家庭的全部资产也不过一千贯,这筐陶杯赔起来足可以毁了半个不错的家庭。
兰大亨也是吃了一惊,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