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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官阶比职位秀权力。总而言之,就是要胜人一筹、压人一头,这样自己才会感觉爽!
拍卖头茶的地方聚了不少有钱人,各种小商小贩也抓住机会,抱箱提壶、穿梭其中,推销着各色果干、饮料和小吃。茶庄的人对此是不禁止的,有了这些小商贩,气氛也才会更祥和热闹。
卖渴水的李老头今天生意不错,笑容满脸地卖出去最后五碗渴水,他将壶中最后几滴水倒尽,笑眯眯地看了会那些人打嘴仗,相互问候爹娘的闹剧,待买水人将水喝尽,便将空碗收了,打算回家一趟再做些带些过来,争取卖个二茬。
他家的渴水选材严苛,十分地道,用荔枝、苹果、梨子、橘子、葡萄等肥嫩多汁的水果按比例混合,洗净后去掉皮和核,将果汁和果肉倒进锅里,加水烧开,随后用小火慢熬一天,一边熬一边搅,中间还过滤两遍,到最后水全部被熬干,锅里只剩下一大团黏稠半透明的果胶。
把果胶装到瓷坛里,密封严实,便可以长期保存。需要调制渴水了,便打开瓷坛,舀一些出来,与热水或冰水混合均匀,便是一大份酸酸甜甜的果味饮料。
现在天气还不太热,他卖的是热乎乎的渴水,一碗下去,通体舒泰,热力十足。
为做到持续保温,他将陶瓷的长颈瓶套在一个藤编的篮子里,藤篮有隔热保温的作用。瓷瓶的底部装着一个小小的炭炉。这样,即使在冬天,也可以让瓷瓶内的渴水保持热度。
他一边拎着瓷瓶急匆匆地赶着路,一边拿出块炊饼咬着,忽然抬头看见御街上远远来了一行人,领头的一个骑在马上,官服醒目、神情肃然,他认得此人是开封府推官堵丹阳。
心中有些疑惑,“这拍卖头茶,堵推官来作甚?来给人添堵?别看这些官儿人模人样威风,他们不比那些巨富子弟,可没闲钱这般挥霍。瞧他这副黑脸,难道刚被府尹骂了?”
他知趣地侧身躲在街旁药铺门口,偷眼瞧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嘴巴慢慢惊愕地张大,那嚼了几口的炊饼块儿差点从嘴里掉了出来。
只见堵推官身后不远处,一大队如狼似虎的官差蜂拥而来,一个个手执铁链、哨棒、枷锁、腰刀,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瞎子也看得出,这绝对不是去拍茶的,还真是给人添堵的。
兰记茶庄门前车水马龙,客人云集,忽地一队官差簇拥着推官堵丹阳冲到府前,气势汹汹便轰赶客人,围堵院门,在场的上下里外各色人等都惊讶莫名。
家多宝见此情形,赶紧步出帐房,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后满脸堆笑道:“堵推官,不知您来了,草民有失远迎!今天是我们兰记茶庄拍卖头茶的大日子,敢问您带着兄弟们来这有何指教?”
他虽然知道这堵丹阳来者不善,也只能好言好语地与之周旋。
堵丹阳撩腿下马,皮笑肉不笑地道:“在下奉命来抓捕嫌犯,有冲撞之处,家掌柜还请多多担待。”
“抓捕嫌犯?您也用不着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吧?惊扰了客人不说,大家伙还以为我兰家犯什么事了。这样吧,您让弟兄们在外面候着,我们茶庄伙计们帮您抓人,行吗?尽量减少点动静。”
家多宝赔笑着,以接近哀求的口气与他商量。
“好啊!那就麻烦家掌柜的了。”堵丹阳笑嘻嘻地拍拍家多宝的肩膀。
“不知您要抓何人?”家多宝见堵丹阳给面子,心中也是一缓,盘算着事后得给他送十斤好茶表示表示。
堵丹阳清清嗓子,有意无意地冲着人群高声道:“本官奉命抓捕嫌犯五名,兰景祥、兰锦心、兰大亨,婢女珍眉、车夫王老吉一块带走。”
“啊?!”家多宝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人都傻掉了,站在那里呆若泥塑。
第285章 入监()
堵丹阳把手一挥,扭头吼道:“都听好了!将茶铺子团团围住了,按照名单拿人,走脱一个,我扒你们的皮!”
巡捕差役们轰然应喏,操起家伙事便冲进了茶铺,但并不直接将名单上的五人抓住带走,而是盘问、呵斥、推攘,一时间搞得鸡飞狗跳,哭喊震天。
兰景祥看着心焦,明白来者不善,为的就是尽力扩大影响,把兰记茶庄搞垮,他分开人群,走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我是兰景祥,我跟你们走!与旁人无关,不得骚扰!”
紧接着,兰锦心、兰大亨等四人也都站拢过来。
“敢问堵推官,我兰景祥一向良善为民、遵规守法,不知道今日为何抓老夫?还牵连到小女和下人?”兰景祥自问心中无愧,面对凶神恶煞的堵丹阳毫无惧色。
“我哪知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话跟府尹相公说去吧!走!”
兰景祥神情自若,向四周人群拱手行礼,“各位,今日我兰景祥对不住了!让大家跟着受了惊吓,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待老夫向官府说清楚,回头再向大家赔罪!”说完,整整衣衫,迈步向外走去。
兰锦心等人见兰景祥如此有底气,原本忐忑的一颗心也放下大半,一行人跟在他身后鱼贯而行。
突遭如此大的变故,家多宝和兰常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兰常泺醒悟过来,扯着家多宝的袖子瘪着嘴哀嚎一声,“天啦!家叔,怎么办?快想想法子啊!救救爹爹和妹子啊!”
他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的事情从未操过心,第一次碰上这等事,他除了拉着家多宝哭,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小员外,别急!别急!现在急也没用,咱们先托人打听打听,员外他们究竟因为啥事被抓起来了。对症下药!对症下药!”
两人在那低声商议,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则三五成群地渐渐散去,留下一地狼藉。
风中传来那些闲汉们的讥笑,“原本是来看衙内们斗富拍茶的,嘿!结果看到了一出官兵捉茶员外。”
“不亏不亏!拍茶年年有,官兵抓茶员外可少见哇!”
“牛二,咱们去王家驴肠店整两口?”
“行!好多人还不知道这事呢!咱们去显摆显摆去。”
关于这件事的各种版本流言像柳絮一样在汴梁城里随风飘荡,无处不在,却又轻轻飘飘,不着实处。
有说车夫王老吉是夏国奸细,依托兰家打探消息,通敌卖国的;有说兰大亨此前是个江洋大盗,手上血债累累,藏匿于兰家,如今东窗事发;最不着调的是说兰景祥是兰陵王后裔,图谋不轨、阴谋叛乱的。
无论如何,最受影响的便是兰家的茶叶生意,各店的掌柜们和伙计们心思不宁、人心惶惶,各等衙门、官商豪绅对兰家茶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受其牵连,各店门可罗雀、生意自然是江河日下。
河北东路行文到开封府,由开封府逮的人,抓完人后便移送到大名府由河北东路刑司审理。
梅家在开封经营多年,开封府里的关系自然是熟门熟路的,梅太常和张邦安在谋划抓捕兰家人的时机上颇费心思。
最后选择了一个头茶拍卖的日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起到了最大限度的轰动效应,而且在春茶销售的旺季打击兰家茶庄的士气,最大限度地影响了茶叶的销售。
通过买通堵丹阳,在抓捕过程中特意做大声势,抓捕之后及时派人传播各式流言,一步一步,环环相扣,在短时间内闹得满城风雨,令兰家灰头土脸。
这还没完,待裴克庄那边给他们安上协助杀人重犯的大罪,兰家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直到被押送到大名府问话,兰家诸人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还未定罪,给他们安排的牢房条件还算可以,起码可以看见阳光,有新鲜的稻草铺在木板上,有干净的被褥御寒,一日三餐的饭食谈不上可口,但也可以下咽。为了防止串供,五人被隔离关押起来。
兰景祥一生中商海沉浮里闯过来,什么风浪都见过,但还未被关进牢房里过,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来了这么一出。
他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端坐、心中淡然,从那天在头茶拍卖现场抓捕他们的过程来看,他已经明白这事是竞争对手在有意构陷,究竟是梅家还是杨家、柳家?他苦苦思索着,依旧未发现任何征兆和苗头,只能感叹一句人心叵测!
他心里很清楚,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这一切的发生,都源于陈邦光的被贬,就仿佛你家的院墙缺了一角,平日里在外面逡巡不敢进的野狼就露出了獠牙,马上就要从缺口里跳进去将你撕成碎片。
不过这也不稀奇,自古以来就是雪中送炭君子少,落井下石小人多。不过他相信兰锦心一行不可能与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有任何瓜葛,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所以他坦然地接受询问、坦然地在牢房里闭目养神、坦然地等待自己被放出去。
兰锦心颇有乃父之风,刚开始还慌乱了一阵,待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知这事纯属有意陷害,自问问心无愧、光明磊落,反而不急不躁、从容不迫起来。
毕竟当初在东光县接受路人的金铤相赠,直接的经手人是兰大亨和珍眉,直接的受益人是自己,但与父亲兰景祥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河北东路刑司不经审问,便直接将兰景祥一块抓了起来,这中间便显得有些猫腻,再想想五人被抓的情景,更觉得像是一场针对兰记茶业的阴谋。
她甚至怀疑,之前毁陶杯、逼赔偿、送金铤都是提前预谋的,就为了今日将兰家人一网打尽。
裴克庄问她话时,她对答如流、毫不慌张,将整个过程清晰准确地介绍了出来,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发时兰景祥不在东光县,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一块抓进狱中有失公允。
裴克庄听了不以为忤,见她秀丽可人的容貌、思路清晰的头脑、不卑不亢的风度,反而心中暗赞一声。
第286章 扈三娘的处置()
自古以来,颜值高的人往往占些优势,换作一粗鄙丑陋的村妇同样这样说,估计裴克庄要骂她伶牙俐齿、强词夺理、咆哮公堂了。
其实不仅女人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也如此。宋神宗时,开封城中有个戏子叫王迥,长得貌莹寒玉,神凝秋水,姿状甚美,人称“奇俊王家郎”。
王帅哥不仅人长得好看,还能歌善舞,在当时是家喻户晓、风光无二的皇家歌舞团著名歌唱家,但还不是德艺双馨的老师,其人人品低下,胸无点墨。
王迥托了关系,走通了宰相蔡确的门路。蔡确举荐其为监司,宋神宗一听是“王家郎”,欣然应允。
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当属兰大亨和珍眉,那天晚上是他俩出去卖玉簪换来两根金铤的,在堂上,他们原原本本地将当晚的情况向裴克庄禀告,不过他们说出来的话几乎没人相信。
按他们的说法,那个自称李雷的人,只是买下了包玉簪的手帕,相当于白送了他们二十四两金子,更奇葩的是这两人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他们也知道这事搁谁也难以相信,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他们只好哭丧个脸反复解释。
兰大亨又悔又恨,自怨自艾,坐在牢房里翻来覆去地念叨:“你说说,谁知道这金铤是抢来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