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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一本万利的投资,谁见了不心动啊?!他和几位勾当官对赵楷自然是毕恭毕敬、百般邀功、竭力讨好,往蔡京这边走动的次数就少了些。
没想到他这点小九九全被这老狐狸看得一清二楚,今日还把他教训了一顿,这顿鱼生还真不是白吃的啊。
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难道在蔡京眼里,嘉王真成不了事吗?有官家格外眷顾,嘉王还斗不过那个天天只知道观鱼的太子吗?
不过话说回来,蔡京老奸臣猾,是位饱经风霜、几起几落的三朝元老,他的眼光自然是颇为毒辣,他的话不得不重视啊!
一想到下次还要来吃蟹黄馒头,他心中又是一紧,原本想回趟家先把汗湿的衣服换一换的,此时却没了念头,打算抓紧上衙门里去,召集几个亲信布置布置晋阳大罗宫设暗哨的事,这些日子光围着赵楷转,把这事是给怠慢了些。
莲子房房嫩,菖蒲叶叶齐。共结池中根,不厌池中泥。
刚刚吃过酒,杨春四处溜达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梁山上湖农挖藕。梁山险不在山而在水,八百里水泊浩淼巨泽、烟波连天,为梁山既提供了防御之险,也提供了充足的食物。
这水泊里的重要产出,除了肥美的鱼虾鸭雁,再就是大量的莲藕、莲子。
初春的藕田依旧是叶落杆黄,残损的零星藕叶无风萧瑟。藕田中一道清冷的水洼划分出了未挖藕田的界限。
一群藕农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泥水里,他们的脸上被泥水溅了好多黑点,看不清年龄相貌。
莲藕埋得深,通常在泥下深处,他们不顾刺骨的冰水,俯下身子,十指深深地伸入淤泥中探索,奋力地从脚下拖拽出一节一节肥嫩的莲藕。
时常有人摸出一根个头浑圆粗壮的藕节,像挖到宝藏一样高兴地咧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他们将掏出来的莲藕简单洗洗,去掉大块淤泥,然后扔进小船上的筐中,小船装满了便会转运上岸。
岸上,沾泥带水的莲藕已经整整齐齐地码了一牛车。岸边还燃着一堆火,谁要是被冻得受不住了,便自行上岸,哆哆嗦嗦地捱到火堆旁烤一烤,缓一缓。
杨春正蹲在田埂上看得出神,忽觉肩上一沉,扭头一看,只见一黑脸汉子,手里拿把黑沉沉的折扇,看外貌就似一和气的庄稼汉,看衣着打扮又像个不事劳作的管家,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杨头领,在下铁扇子宋清,打搅你雅兴了!”
宋清?!不是那宋江的亲弟弟吗?听说在山上专管整治宴席,这可是个大肥差,山上隔三差五的大吃大喝,经手的采买大有油水啊!
杨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天生带笑的眉目、黑色的肤色、矮胖的身材确实与宋江极为相似。这货的话肯定是真的!
杨春赶紧满脸堆笑,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宋清头领啊!失敬失敬!我刚上山,好多头领还认不全哩!”
宋清忙将他的双手压下,凑近了低声道:“杨头领,家兄这会儿设私宴相邀,还请您赏光给面儿!”
“宋公明哥哥?!请我吃酒?!”杨春用手指着自己,完全不敢相信,忙问道:“可有少华山其他头领?”
宋清笑着摇摇头,神秘地道:“家兄对您赞不绝口,早就闻得您武艺精熟、行侠仗义的大名,说您是‘鼎立华山真好汉,江湖名震白花蛇’,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早日结识。今日一块把酒言欢,才乃称心如意。”
“公明哥哥相邀,那是杨春的荣幸!岂能不去?!我现在就跟您走!”杨春听得是又惊又喜,梁山大佬及时雨宋江对自己真如此青眼有加?嘿嘿!老子要攀上高枝了,要发达了!看谁还瞧不起老子!
宋清笑着在前面引路,七弯八拐,把他带到湖泊旁一处芦苇深处,那里停了一条小舢板。
两人上了船,宋清亲自划着船,向湖面深处驶去,那里挺了艘中等大小的渔船,落着帆,船尾下着网,船头坐着个渔夫,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杆鱼竿正在垂钓。
待小舢板靠得近了,那渔夫伸出一只手来,将两人拉上渔船上去,杨春见他生得俊俏,脸颈手臂的皮肤象雪一样莹白,猛然记起,这人今日吃酒时见过,是位水军头领,名叫张顺,江湖人称“浪里白条”,据说水底可以伏七天七夜,踏水而行迅疾无比。
第298章 盘道()
宋清引着他径直进了船舱,杨春见不大的船舱内就摆了一张小方桌,桌边就坐了两人,一人正是宋江,另一人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另一位坐在宋江左手边的人,羽扇纶巾、秀才打扮,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竟然是军师吴用!
两人正笑吟吟地瞧着他。杨春心中暗自吃惊,不都说吴用是跟着晁天王一块上山夺位的吗?怎么他和宋江在一块?这梁山的水确实挺混!
不过也说明晁盖的寨主之位名不副实,他手下的老兄弟都改换门庭了,看来自己选择亲近宋江这步棋是对的!
“杨春兄弟,快请坐下!哎呀!船里狭窄就不站起来相迎了!坐坐坐!最近山寨里事务繁忙,今日才得空邀你一块坐坐,还望海涵啊!”宋江如此礼贤下士、热情客气,搞得杨春都有些受宠若惊。
宋清坐了下首,冲窗外喊了声:“顺哥儿,一会儿就上菜吧!”说完在一旁忙乎着烫酒筛酒。
只听窗外张顺应了一声,紧接着便传来刀刮鱼鳞的声音。
宋江笑吟吟地道:“杨春兄弟,今晚请你尝一尝咱们张顺头领的拿手菜,炖鲋鱼!”
吴用在一旁摇着鹅毛扇,解释道:“别看这鲋鱼是寻常物,但咱们吃的这鲋鱼可不简单。
梁山泊水域广阔、水草丰美,荷花茂盛、芦苇丛生,泊里最上等的鱼当属这青云鲋。
此鱼腹上花纹状若青云,为泊里独特出产,鱼肉兼容了这荷之清香、水之甘醇、苇之柔韧。待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杨春忙起身道谢,却被船顶碰了头,他半躬着身道:“杨春为少华山一介莽夫而已,公明哥哥、吴军师都是梁山大寨里的大头领,如此看得起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宋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道:“我看兄弟可是个心思透亮的人,识时务、明去向、知进退,哪里是个莽夫?太过自谦了!来来来!你得自罚三盏!”
杨春嘿嘿一笑,也不推脱,端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面前那酒盏里筛酒,倒满即干,连饮三盏。
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意蕴深厚,宋江半开玩笑地命令杨春喝酒,这就是对他的一种试探和考验。
他痛痛快快地服从、利利索索地喝了,表示对宋江主导地位的认可,对彼此上下关系的确认,将其看作是一场他对宋江宣誓效忠的仪式也并不过分。
杨春只有喝下这三盏酒,才能使彼此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建立起初步的信任,宋江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好!好!好!”宋江和吴用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抚掌大笑,看起来对杨春的表现甚为满意。
宋江轻咳一声,道:“杨春兄弟,不瞒你说,自打你们少华山六名头领上山来,就能看得出来,你和其他五人有些不同。”
“不同?!”杨春心想,难道是我比他们五个更帅吗?!嘻嘻!
“对!你和他们之间有点貌合神离,似乎你心中隐隐带着点不平或者怨恨。
当然了,牙齿都有咬舌头的可能,锅碗都有碰着勺的时候,一家人有点恩恩怨怨、亲亲疏疏的,这也很正常。”
宋江说完这话,紧紧地盯着杨春的眼睛,相比较喝酒,这是更进一步的试探,就看杨春愿不愿意将心中之事坦诚道出。
当一个人愿意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小心思主动告诉另一个人的时候,代表着他将自己的小辫子交了出来。
一只狼在寻求头狼的信任时,就是把头低下或者肚子朝上送到头狼面前,能被伤害能被控制才能被信任。
杨春迟疑了一下,略有些尴尬地道:“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原本我在少华山吃香的喝辣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潇洒自在得很。
至从他上山之后,从西军出来带了好几个兄弟,渐渐地夺了山寨大权,我们几个老兄弟就靠边站了。
朱武脑瓜快、身段软,很快就倒向了他。史进和陈达是两个夯货,被他使得团团转还不知不觉,心甘情愿、恬不知耻。
这次程风使了些小手段,带着我们几个旧头领一起上梁山,把他那几个亲兄弟全留下来了。现在整个少华山都是他的人在把控!我们反而成了丧家之犬,夺寨之仇、排挤之恨,像块大石头一般沉沉压在心中。”
他越说越激愤,到后来还握着拳重重地捶在桌上,震得酒盏蹦跶起来。
吴用将鹅毛扇搭在他肩上,宽慰道:“兄弟,大可放心!从今往后,这梁山就是你的新家,公明哥哥会带着你和大伙共享这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杨春看看宋江,见他笑吟吟地点点头,不由精神一振,抱拳道:“以后杨春全靠公明哥哥照拂,小弟甘愿为哥哥牵马坠镫、冲锋陷阵!”
正在众人皆喜间,张顺端了一铜盆子鱼汤进来,众人呷了几口汤汁,果然是鲜嫩清香、风味绝佳。
宋江赞道:“不才酒后,只爱口鲜鱼汤吃,这个鱼汤端得好!大伙尝尝这鱼。”他亲自用筷子夹了一大块好肉送到杨春碟子里。杨春忙不迭地道谢。
吴用有意挑事,笑道:“咱们公明哥哥最体恤手下兄弟,想必你们那程风寨主没这般友爱吧?”
杨春品了品口中鱼肉的滋味,道:“那是当然,他哪能跟公明哥哥比?公明哥哥礼贤下士,结纳豪杰,名闻寰海,谁不钦敬!梁山泊近来如此兴旺,四海皆闻,都夸是公明哥哥之功。”
杨春这番马屁拍得震天响,令宋江很是受用。他哈哈一笑,摆着手道:“不尽然!不尽然!”
吴用摇着鹅毛扇,目光熠熠地问道:“这程风能当上少华山的寨主,想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吧?他又是西军出身,手底下功夫是不是超群过人?要不你们怎么会推他为尊呢?”
杨春心道,恐怕这就是你们今天找我来最大的目的吧?盘盘程风的底细,好为后日的比武招亲做安排呢!
第299章 排兵布阵()
杨春笑道:“嗐!他能有什么本事啊!史进、朱武是看他手里有些资财,能买些粮秣,才将寨主之位让与他。
他上山之后,从未劫掠过庄堡,也从未与官兵交战,反而受了县官招安,帮着县里修了一条山路,在路边收路费、做买卖,靠这条路生财吃饭了!
总之,不像个刀口舔血、敢打敢拼的爷们儿,倒像个贪生怕死、精明市侩的生意人。”
听了他这番话,宋江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额!那你有没有见过他与人交过手?”
吴用不甘心,又追问了一句。毕竟准确评估出他个人的武力,才对擂台赛的排兵布阵有参考意义。
说到杨春的伤心往事,他不由尴尬起来,觉得脸红耳热,支支吾吾地道:“要说见他亲自交手。。。。。。也只有我与他交锋过。虽然我输了,但是那是他使了诈。
当日,他送林冲娘子去延安府,路过少华山,正好被我带着兄弟们拦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