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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滔此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这些步军都要不断地被梁山马军射杀,必须让连环甲马顶上前去!连环马的重铠不惧骑弓的射击,只有用他们才能将敌军驱赶走。
他当即下令,将并联甲马的铁链断开,单骑行动,以增强机动灵活性,从两翼包抄上去。
解除了铁链的束缚,官军马军陆陆续续朝梁山马军冲杀过去,他们远则拉弓射箭,冲近了则丢弓持枪,迎面直搠。
他们人马俱披重甲,刀枪不入,梁山马步军一时间对他们束手无策。
幸好有董平和史进两员虎将在前面撑着,他俩都是身强力壮、膂力过人的头领,凭一己之力杀得官军跌跌撞撞、四散走避,所过之处,血肉满途。
尤其是董平,威猛非常。哪里官军占了上风,哪里就能见到董平赶过去救火。
他骑着健马来回冲杀,乱军之中不知多少重甲骑士被他刺于马下。他手上的动作不大,但每一枪都十分刁钻有力,顺着对方甲缝往里钻。
一枪护身,一枪进攻,攻防转换,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敌,完全无愧于他那“董一撞”的名头!
只是官军马军甲胄厚重,一枪之创并不能使其完全丧失战斗力,往往需要数枪才能将其彻底击退,这就是正规战场上带甲搏杀与街头混战无甲搏斗的区别。
刀只可敌无甲之兵,史进的三尖两刃刀用以对付重甲并不好用,一刀砍上去迸出一溜火花,却伤不了对方。
第382章 圈套()
史进干脆挥舞着长刀一顿猛砸,催着他身下的那匹高大健马在阵中左盘右旋,常常大喝一声,一刀重重地拍在敌方铁甲上,能将对方震得吐了血。
每一个想与他单挑的官军骑兵,无一不想将他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拔掉,可每每一靠近,便被他一刀粗暴地砸翻。
眼见一名连环马军官佐,正与他对阵,此时拼命举着长枪招架。史进杀红了眼,数刀猛砍,最后一刀竟然将硬木枪杆斩断,直直砍在官军兜鍪上。
星火乱溅,铁兜鍪被斩出一道深深的凹痕,力量穿导到他的头部,数道鲜血如同蚯蚓一般从头顶上流了下来,顿时不省人事,耷拉着脑袋落下马去。
史进手长刀长,动作利落,长刀盘旋、左拍右砸,就这样生生地在敌阵中砸出一片空白地带来。
然而面对官军一个个马披甲只露出四蹄悬地,人披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铁罐头,大部分的梁山军喽罗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陆续有人开始中箭或中枪。
远远望去,官军营寨里也出现异动,人马穿梭,尘土飞扬,旗帜频动,韩滔见前方激战甚烈,担心彭玘吃亏,正调动兵马准备出营支援接应。
“呜呜!”梁山军阵后号角生生响起!
程风见一时无法占到更大的便宜,官军的援军又将到来,便下令吹响号角,命令马步军有序撤退。
步军在先,马军殿后,边打边撤。
双方不知道多少精壮汉子倒在这惨烈的战场上,到了最后,只能看见数十名满身浴血的梁山骑士在董平、史进的带领下,边撤边反身射箭,阻击着官军的追击。
这批骑士都是善射之辈,均能左右开弓,娴熟地开弓回射,箭矢直奔身后连环甲士,一时间那些衔尾追击的官军的甲衣上都挂满了羽箭。
对付这种重甲骑兵,射中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射入甲缝、伤及皮肉那就得看运气了。
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彭玘看着如潮水退去的梁山军马,闻声望去,发现号角声来源于不远处那辆四轮马车。
他知道那是敌军主帅程风所在,梁山军一切的卑鄙伎俩都来自于那里,今日自己所受的一切挫败和损失都因为那个人,心中怒火中烧,不由陡生一策。
他刀尖一指,大喝道:“兄弟们,梁山贼首程风正在前面那辆马车上,凡是能动的马军,俱随我杀向那辆马车!即便不能擒获程风!把他的乘具夺下,也是大功一件!”
话音刚落,他举刀拍马,一马当先,带着四百骑具装铁骑直朝马车奔去。
马车车夫突然意识到了危险逼近,扬鞭抽马,拼命赶着马朝后退去。
官军骑兵紧紧咬住马车不放,在其后紧追不舍。不时有梁山轻骑绕过来阻挠追击,但官军仗着甲厚,不为所动,只是简单地用弓箭反击逼走他们,而且更加坚定了马车上有大人物的想法。
彭玘冲锋在先,身上挂满了羽箭,像头刺猬一般,射到他身上的箭支不计其数,但以普通骑弓的劲道根本伤不了他。
马车仓皇逃着,上下颠簸,“叮叮当当!”车上不时落下些旗帜、饰物等物件,甚至还抛下来两面铜锣,情形狼狈不堪。
这马车车厢宽大、车身沉重,即便由四匹马拉着,也甩不开官军的追击。
此时吴用正跌坐在车厢里,脑袋跟着马车东摇西摆,双手紧紧抓着扶手,面色苍白、神情紧张,鹅毛扇也不知丢哪里去了。
剧烈的摇晃中,他紧盯着程风,有些责备地道:“程头领,怎的如此莽撞?本来局面对咱们有利,可你身为主帅只身犯险,万一咱们被官军擒获,岂不是满盘皆输?”
程风瞧了一眼坐在车厢里处的呼延灼,笑吟吟地道:“军师,你不觉得这样才有趣吗?胜负就在刹那间腾挪转换。不到最后,不知道鹿死谁手。”
吴用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气哼哼地道:“岂不闻君子不履险地、不立危墙!早知道,就不跟你这疯子一起上这马车了!”
程风瞧他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彭玘见车身忽地往西一拐,往那个方向不远处有座小山,上面有着密密匝匝的树林,便明白程风自知马力不济,打算逃到山边,弃车上山。
他紧紧地一夹马腹,加速朝马车冲了过去。一名梁山骑兵斜刺里冲了出来,不敢上去直撄其锋,离了两丈距离,“飕!”地一箭朝他射来。
他正眼都不瞧那人一眼,只是举起三尖两刃刀护住眼睛,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处未有甲叶防御的地方。
“铮!”箭矢射到刀刃上,金石相交,迸出一串火花。他身后紧跟着的两名骑士扬弓还射,两箭俱中马身。
马儿负痛嘶叫,驮着主人,撒蹄往远方跑去。彭玘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追赶。
此时马车已行到山边,不待车身停稳,车上跳下数人,背弓执锐,簇拥着一名白袍男子和一名青袍男子狼狈地朝山上跑去。
吴用跟在程风的身边,吓得惊慌失措,急得汗流浃背。此时也无空闲去开口责怪程风了,只是提着袍裾,埋头向前跑,在心中不停地问候程风的祖宗。
“全体下马,给我追上去!”彭玘撩腿下马,提刀就往上冲。
“彭团练,莫不是贼人奸计?!俺们离了甲马,身穿这压死人的铁衣,上山连兔子也撵不着啊!”一旁的扈从一把拉住激情迸发的他,极力劝阻。
彭玘方才醒悟过来,他也明白,具装重骑最大的威力在于冲锋起来的冲击力,现在将马丢一旁,带着这帮重甲骑士上山去,确实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他娘的!算你跑得快!下次爷爷绝不饶你!”彭玘望着山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咬牙切齿,忿忿不平。
他扭头瞧见被丢在一旁的马车,略微欣慰地道:“还好!把这玩意儿拖回去!也算是功劳一件!明日梁山贼人再来扰营,把他们贼首的座驾摆在营前,羞辱他们一番!”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举刀挑起车帘,朝里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383章 收网()
只见呼延灼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端坐在其中,身前倒着一张象棋盘,棋子滚得满车厢都是。
“呼延将军!原来你在这里!太好了!没想到把你救了出来!”彭玘顿时由惊转喜。
这个时候,听见山坡上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呼延将军,彭团练扫了咱们的雅兴。刚才那局棋,还未下完呢!我车二进七,蹩你马腿!这招如何?”
彭玘闻言望去,正是那白袍年轻人!
仇人一见,分外眼红!
他怪叫一声,正要下马提刀冲过去,只见“哗啦啦!”从坡上坡下涌出数百梁山步军,手里不是举着长枪就是提着大斧,将官军团团围住。
山上一声号角声响,那些原本四散逃窜的梁山骑兵也跟苍蝇闻到血一样,纷纷围了上来,在步军外围又围上一圈。
“呼延将军,我上用长枪挑兜鍪,下用大斧砍马腿。你连环甲马胜算几何?”
彭玘朝后望去,那些步军将官军压得很近,导致官军骑兵没有启动冲刺的空间距离。
静止下来的具装铁马的威力大大削减,马儿无甲防护的四蹄面对对方的重斧,确实是毫无招架之功。
宋军缺马,历来以步军为主,而主要的敌人辽国、夏国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大小将佐对于如何以步制骑多有研究。
呼延灼、彭玘对眼下形势自然清楚得很,硬拼这些长枪大斧,也许能杀出去,但损失也会很惨重。
那些大斧寒光凛凛,锋利沉重,战马一旦被削断马蹄,轰然倒地,落马的骑士便由龙变虫,倒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幸好梁山军未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山上若再配上一些能洞穿札甲的神臂弓,这样近的距离,乱箭之下,自己这四百重骑应是有来无回。
想清楚一切,呼延灼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上,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无奈地道:“你赢了!”
彭玘闻言大怒,一勒马缰,座骑人立而起,他不甘地大呼,“呼延将军,咱们就这样认输了吗?玘愿与贼决一死战!”
呼延灼被他一激,脸上泛起一阵气恼的红晕,他大声呵斥道:“你彭玘一人命不足惜,可身后还有数百将士,他们都是我大宋的好男儿,坐下骏马、身上铁甲,亦是价值百金。难道就这样白白消耗在宋人打宋人的剿匪战上吗?”
“彭团练,呼延将军说得对!咱们的虎贲铁骑,应该纵横在边境线上,抵御外辱、保家卫国。
近的夏国不说,丢了的燕云十六州是我大宋历朝历代的耻辱,迟早应该把属于咱们宋人的疆土收复回来!”
程风站在山坡上,见自己对呼延灼的洗脑颇有成效,心中甚为满意。
这些日子,程风与呼延灼闲时喝酒、下棋,向他描绘了未来宋辽金夏四国走势,听得他半信半疑。
说不相信吧,这年轻的小伙子对四国上层人物如数家珍,宋夏、辽金两国边境上的事也知根知底。有很多信息连呼延灼这等武官平日里都接触不到,一个贼首竟然有这等见识,呼延灼只能大呼不可思议!对他的话也不敢等闲视之。
今日呼延灼是亲眼见了连环马军是怎样一步步被诱杀。程风依靠精心伪装的绊马铁索限制了连环马的机动性,通过步骑配合、灵活机动将官军大肆杀戮一番。
最后竟然将自己所乘的马车当作诱饵,将彭玘及其剩余的连环马诱入长枪大斧的重重包围之中。
如此年纪,竟然有这等手段!这等胆识!不得不服!不得不服!何况当日自己是与他立了赌约,自然得是认赌服输!
呼延灼是愿意归降了,可彭玘心中依旧不服,在那扬刀高叫:“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