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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大海,比此前的时代所见的海水要清澈许多,水下八九米深的地方,仍然可以一眼看到底,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水下翩跹。
两条中华白海豚追逐在船侧,时而游与前,时而游与后,丝毫不怕人类。
两人正沉浸在这难得一见的趣景之中,忽然听吴顺水喃喃地道:“老天爷!官军的沙船!怎么朝咱们来了?”
程风和扈三娘闻言,朝吴顺水望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艘平底方头方尾、船身宽扁而浅的大帆船顺风追来,上面高高飘扬着赤色大旗,斗大个“宋”字极其醒目。
这时舱里的人也都惊动了,个个神色惊疑不定,交头接耳小声说着话。
辽国历来严禁女真与宋朝贸易往来,以免双方各取所需、壮大势力。
特别是,宋国可以从女真那补充紧缺的马匹,女真能够从宋国得到廉价的铁器,这都是能够直接用于军事的战略物资。
大宋朝廷迫于外交压力,禁商贾舟船来往,开始于登州的宋与女真航道,一直荒废了百年之久。中间虽有民间小规模的渡海贸易,但不成大的气候。
所以,这渡海赴辽东采购人参和北珠是犯禁的事,只是平时官军管得并不严,对于来往渔船盘缠并不细。但一旦被官军逮个正着,不脱层皮掉点肉是难以了结的。
海上行船,主要借得是风力,官军的沙船和程风所乘的渔船都是鼓满了风,可劲地往前疾驰。
可沙船与渔船相比,还多出二十四支桨来,这些桨能够保证战船在无风、逆风的情况下保持一定的航速,还可以在顺风的条件下提高航速。
如此一来,官船渐渐超过了渔船,并在其船头前划了个弧线,船身一横,将其逼停。
“来者不善!不知官军拦下渔船究竟为了何事?是因为我和扈三娘?还是这些参客?亦或是那些贩卖北珠的商人?”
程风心中忐忑,扭身进了船舱,见扈三娘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事!说不定只是例行的检查!先看吴顺水能不能将其打发了。”
话虽这样说,他却将放在座位下的随身包裹取了出来,将其放在随手可摸着的位置。
这包裹里除了装着蒜条金,还裹着那把库克锐弯刀。
当他抬起头来,愕然发现舱内的那些参客们纷纷擎出了随身携带的解腕尖刀、短柄小锤等短兵刃。。。。。。
“我去!都不是善茬啊!”不过他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些人远赴他乡,又是兵荒马乱的岁月,能不备点防身的家伙吗?
那做北珠买卖的佟老者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弄啥咧?!赶紧都收起来!大不了多塞点银钱,把这帮狼崽子喂饱了就没事了!莫要把事情闹大!”
参客头目段朔将手一挥,参客们便都收了手中兵刃,找地方藏了起来。
段朔虽没言语,但眼中闪着森然的冷光,像一头逼入绝境的野兽。
沙船上一名军官持刀凭栏而立,厉声道:“兀那船家,把船停了接受检查!我等乃登州平海水军!接人告首,船上有梁山贼寇!”他的左右都是刀枪出鞘、弓弩上弦的士兵。
“梁山贼寇?!”舱内的人听了大吃一惊,参客和珠商们神情紧张、相互盼顾,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出破绽。
却没有人去看程风和扈三娘两人,大概是觉得这两位公子神情举止都与梁山贼寇相差甚远。
程风脸上淡然,但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掠过一万头草泥马,在拼命地问候时迁。
估摸着宋江派时迁来就是为了这事,跟踪行踪,报官告首,还有可能在中间使点银钱。
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
他向前躬身,透过船舱口看那军船上的情况,见那军官服饰是一名队将,那船上的正规官军应该在五十人左右,他心中稍安,实在不行还有的一搏!
那吴顺水忙命伙计把船帆落下,将船速降了下来,渔船的船头渐渐地与官船船身相靠。
他忙躬身作揖,笑道:“军爷!俺这是渔船,着急出海打渔,若错过了鱼汛,今日便白出海了!还望军爷关照些则个。”
说完,掏出一个小布袋,向军船上丢去。
那军官凌空拿手接了,掂了掂,笑道:“船家!非是我不稀罕你这银子,只是上峰压得紧!
再说了,拿了两枚贼首去请功,不仅赏钱比你这多,还可以策勋一转,要划算得多啊!”
说完,他脸色一板,手一挥,喝道:“都随我下去!”
“咚咚咚!!!”七、八名水兵跟着他跳到了渔船的甲板上。
长江以北海域,多淤沙和浅滩,吃水深的尖底船极易搁浅倾覆,平底船则可顺利航行。所以官军的沙船都较为矮平,很容易便跳到了渔船上。
舱里的人都霍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官兵们的一举一动。
第419章 追逐()
段朔将程风往里拽,道:“小兄弟,你们兄弟俩往里站吧,看你们样子,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对付这些丘八还是让俺们粗人来吧。”
程风笑了笑,道:“多谢段员外!”带着扈三娘挤到船舱里面去了,心中还腹诽:“他娘的!说我老实!这究竟是夸我还是骂我?”
那队将一撩门帘,从舱门外钻了进来,提着一把手刀,一双刀子般的眼睛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在程风的脸上略做停留,高声道:
“奉命追查梁山贼寇,你们这些厮鸟,一个一个出来接受盘查,交待来历和去向!老实点!否则爷爷请你们吃板刀面!”
舱里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唯独那个段朔一脸不屑,神情傲然。
通过刚才那队将的举止神情,程风有种感觉,时迁在向官军举报自己所乘船只外,还将自己的形貌特征说了出来。
那队将早就将自己认了出来,说是一个一个盘查,无非是将自己骗出船舱好下手罢了。
没办法,如今陷入死地,只能拼死一搏了!要是能活着回去,定要把时迁打进土里去,让他这个鼓上蚤变成土中蚤!
他冲扈三娘使了一个眼色,她顿时领会,两人悄悄地抽刀而出,藏在袖中。
那名队将训完话,又来回打量了一圈,转身大摇大摆地就往舱外走去。
段朔头一个走了出去,抱着双臂,大剌剌地道:“段朔,河北西路邢州人,前往辽东采参。”
一番问答之后,队将似乎并未发现他有什么破绽,一挥手道:“先上官船去,一会儿再细细盘查。”
正在此时,见那段朔身形暴起,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地勒住队将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只寒光泠泠的解腕尖刀紧紧地低在他的脖子上,触肤之处已有鲜血渗出。
段朔双目圆睁,红着眼睛,冲着周围的官兵怒吼:“都滚回官船去,否则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这一惊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尤其是那些官兵进不敢进,退不敢退,站在那里踟躇不前。
“滚回去!”段朔竭嘶底里地大吼,手上加了点劲,刀尖入肉,队将脖子上的鲜血如同蚯蚓般流下。
他哭丧着脸,忙不迭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想我死吗?赶紧回船上去!”
那些官兵顿时醒悟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官船上爬。
那段朔冲吴顺水低声喝道:“赶紧开船!不开船我把他杀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吴顺水一脸无奈,只得升起帆来,渔船重新昂然向东北方向驶去。
官船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保持着二十多丈的距离。
佟忠宁走了出来,颤抖着白花花的胡子,气哼哼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让上船接受盘问就接受盘问呗!
你又不是梁山贼寇,绑了人家军爷作甚?!这下可好!官船紧追不舍,害得大家都成了逃犯!”
段朔冷笑一声,道:“老爷子,你这是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啊!你做北珠买卖的,并不赶时间,毕竟北珠都是海东青在冬日里采蚌而得。
俺们挖参的可不同,一年也就七月末到九月中短短一段时间能够进山。早了山参还在灌浆,药效不足,晚了大雪封山,连根参毛都寻不见。
这不是东西的丘八!问话也就问了,还非得让我上他们的官船,还要细细盘问。
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这些厮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再盘问不出什么东西,估摸着还要俺跟他们回登州大牢里问话。
如此一来,那俺们今年是去不成辽东了!参路断了几年,这日子难熬,家里还有十几口子人等着吃饭呢!逼得俺不得不走着这险道!
这官船还能怎的?敢跟俺们上辽东不成?!那里女真鞑子和辽人正干着仗,老子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着去!”
他撂下话,随即架着那队将,一步一步地往船舱退去。
这时,一条燕鳐鱼倏地从船头飞过,所有人神经都紧绷起来,段朔的注意力也为之吸引,手上劲也不禁为之一松。
那队将反应甚是敏捷,飞起一掌将尖刀推开,向前一跃,猛地扎入海中。
段朔下意识地朝他背心一搠,却扎了个空。
不多时,那队将便从海里冒出个脑袋,飞快地向官船游去。
官军们看见这一幕,发出一阵欢呼声,顿时从船上放下一条小舢板,前去接应。
官军队将长年累月在海里摸爬滚打,水性了得,不多时便翻身上了舢板。
待上了舢板,他不顾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指着一脸愕然的段朔开始破口大骂,“你这杀才!该死的贼!老子今日不结果了你,不姓杨!”
段朔则与之对骂:“你这死丘八!休要夹七带八地嘈!只恨刚才没有一刀捅了你!”
程风在船舱里看得真切,分开人群,冲了出去,赶紧道:“还与他啰嗦些什么?趁着他还要爬上船的时间,咱们赶紧跑得越远越好!”
段朔方才醒悟过来,对吴顺水吼道:“船上有几只桨?全都搬出来,俺们出死力划!”
“船公,不管什么方向,先拣最顺风的方向跑他娘!”程风在一旁补充。
吴顺水看了看桅杆上的风向旗,道:“那就先朝东罢!”说完,开始命人调整风帆,又从舱底取出四只大桨来。
不多时,渔船便鼓足了风,向东疾驰,船上的旅客轮流划着那四只大桨。
事已至此,大家都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些以佟老者为首的贩卖北珠的旅客也不再抱怨,心甘情愿地服从段朔的安排。
怎奈官船虽大,但要多出二十支桨来,官军渐渐地追了上来,开始不断有箭矢胡乱向渔船射过来。
这些箭矢顺着风,射程极远,“笃笃”作响,入木颇深,散落在舱顶、甲板上。
不多时,便有一名划桨的伙计中箭,箭矢从后而入,贯穿了他的大腿,他顿时扑倒在地,抱着鲜血淋漓的大腿嚎叫起来。
其他划桨的三人见了,立刻吓得脸色苍白,将手中的桨一撇,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船舱。
第420章 跳帮近战()
那名中箭的伙计恰好是佟老者的侄儿,他瞧着倒在甲板上惨嚎的侄儿,跺脚大叫,急得团团转,哀求众人前去将其救回来。
可舱里的人瞧着不断落在船身上的长长箭支,你